38 ☆、喪鐘之聲

雖然已入春，可這天氣依舊凍人。

南子整理好着裝便朝着司各特路的一家天主教堂走去。

南子是不信這些的，只不過他們禱告也不求別的，只求心安。

教堂的頂部是一個大大的十字架，很有标志性。南子在巴黎時也去過當地的教堂。那次恰逢一對夫妻在舉辦婚禮，純潔的白紗，黑色莊嚴的燕尾服，相互映襯着。彼時的明誠看見南子眼中的豔羨，只虛虛攬着南子的腰，親昵地開口:“我們以後也會有這麽一個美麗的婚禮的。”當時的南子長發及腰，身量只及明誠的肩。聽聞此言，心裏又開心又茫然。開心的自是所愛之人愛己，茫然的卻是對于兩人未來的不可預測。

恍然如前世呢。

門前正拿着笤帚悉悉索索掃着地的小童似是有所感應，轉過頭，他便瞧見了陷入記憶的南子。他面上不顯，麥色的臉蛋上洋溢着淡淡的笑。“今天不是做禮拜的日子。大人。”

“那麽約翰遜先生還在這兒嗎？”南子醒神，問道。

“先生在的。請進。”

南子上前和他向前走着，看着身旁身量拔高不少的滿崽，哦不，是滿倉，緩緩開口:“看來在這兒，你過得不錯。都長壯了呢。”

滿倉只是恬淡地笑着:“在那樣的地方呆過，在這兒掃掃地，擦擦灰塵，連屁都算不上。”意識到自己爆了粗口，滿倉單手捂嘴，眨巴着眼睛說道:“別和梅棋哥哥說，他現在在教我禮儀，最見不得我說這些個髒話了。”

“說話随心就好。哪裏要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南子搖頭不同意。

“沒關系的。我願意的。想要得到些什麽必須付出些什麽。不是嗎。”滿倉回到。眼中閃爍着的是那種堅定的目光，如同火光般耀眼，奪目。

話語之中，兩人就到了。威爾遜和梅棋，正在練習四手聯彈。兩人之間醞釀着一種莫名的情愫。

滿倉并沒有開口打擾兩人的彈奏，他不知道他們彈得是什麽，但是聽着就有一種喜悅，油然而生。

一曲盡，兩人相視一笑，接着就來了個貼面吻。

而不識相的滿倉這時發了聲:“哥哥，有人來找約翰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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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棋轉身，便見南子和滿倉逆光站立着。他看不清南子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人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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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看着溫潤儒雅的約翰遜，微微一笑。

約翰遜紳士地回以一笑，用着略微生硬的中文問了個好，“你好。”

“hello。”南子友好地以英語相問。

“You can speak eanglish 。That's great。”約翰遜興奮地說道。

“I simply want to know what the Catholic Church。”南子問道。

“I am very pleased to do this for you。”約翰遜湛藍如海的眼睛很是深邃。南子想，她知道為什麽，梅棋會喜歡他了。

約翰遜從起源，歷史來源以及與基督教的區分進行了深刻的分析。

兩人聊得很愉快。南子微微一笑，倒出了她一直想問的，“Do you like that man。”

男人好看的眼微愣，“You are rude。But,i can tell you the truth that i love him。”

南子微微沉默，“Sorry, I meant no offense, please ive me。”

“You have my blessing！梅棋 is my brother ,i am glad that he owns the simplest happiness。”南子淺淺笑着回答，語畢朝着門外喊了句：“梅棋，你還不進來嗎？”

“啊哈。你知道我在外面啊。”梅棋撓撓頭說道，青澀地像個小男孩，哦不，他還是個孩子啊。

“你擔心我用異樣的眼光看你。”南子摸摸梅棋的腦袋，順着那柔軟服帖的發。

“沒有。”這時的梅棋就像鹌鹑似的，縮着白皙的脖頸。

“我只送一句話給你。”南子呵呵笑了下。

梅棋迷蒙着眼看着南子問道：“什麽話。”

“你沒有任何的錯，只是你愛的人恰巧與你性別相同。你也該慶幸你愛的人恰巧愛你。沒有別的比這樣的更好了，不是嗎？”南子知心姐姐地樣子。

“我也該走了。”南子起身告別。

約翰遜微笑，“梅棋，送你的姐姐出去吧。”又是蹩腳的中文。

“哦，好的。”梅棋回到。

“梅棋，于曼麗的傷怎麽樣了。”南子問到。

“有些嚴重，有一槍在胸口，和心髒距離一個拇指左右距離。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一直昏迷。”梅棋回到。

“恩，你們好好照顧她。如果必要可以讓瑾瑜聯系一下共（産）黨。”

“好的。”梅棋回到。

“還有，若是于曼麗醒了，告訴她明臺活着，正在潛伏之中。讓她安心養傷。”南子補充。

“恩。”

“那我走了，你回去吧。”南子笑着說道。

看着梅棋愈行愈遠的瘦削背影，南子覺着其實一切很自然，每個人都希望有人能給自己一個寬厚的後背依靠。梅棋自幼就在國外一人漂泊，藝術家多是心思敏感的，而約翰遜就給了他一個港灣，無風無浪。

既然性別可以跨越，那麽時間和距離也都不是問題，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面朝大海，我站成了大海，你在我裏面浮沉。

——許嵩《攝影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