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迷宮

白鸩順着甬道摸索進去,走了很久很久,才來到一處開闊處。

然而這開闊處卻是給白鸩留了一道難題。這是個分岔路口。往左有一條道,往右也有條道。而這兩條道十分狹窄,僅容一人側身而去。

白鸩看了看,随意往右走了去。她側着身子,拐進這條小道中。腳底下踩着的是涼涼的石頭路,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條路是懸空的。因為當她腳踏在上面時,底下發出清脆的聲響,直直回蕩在四周。

行了不一會兒,便出現了另一個拐角。白鸩縱身下去,才發現這又是條甬道。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條甬道寬敞多了,而且牆頭還挂着燈燭。

白鸩一見,頓時放松不少,終于不用抹黑探路了。

她在燈燭後面的槽中找到了一盒火柴,刷的一聲點燃了一根火柴,再引燃了燈芯。那油燈撚子遇火立馬就燃燒起來,大漠的幹燥讓它灼燒的熱烈。嗤的一聲,冒出一團火焰來,耀眼奪目。

白鸩眯了眯眼睛,等眼睛适應了這亮光,便才開始打量四周。

這條甬道很長,一路過去都有火燭,現在她正站在開頭的位置。于是她便一直往前走,一一點燃了所有的燈芯,瞬間整條道都亮敞了起來。這時她才看見這條甬道的盡頭,是面牆,無路可走。

白鸩仔細盯着這牆瞧了半天,也沒摸索出什麽機關之類的。于是便轉身往回走。

她想起之前來時還有條道,便又側着身子往入口走去。這次,她選擇了往左走。

當她側着身子過了狹窄的小道後,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來到了先前那條寬敞的甬道。一整條的甬道都燭火通明,那便是剛剛她所點燃的。

思來想去,這一左一右如果都是通往這裏,那出路便是在這面牆了。此處定有什麽機關。

白鸩又來來回回在這條甬道裏走動,摸來摸去,想要找出什麽機關。

可是找來找去,她什麽也沒找着。路在這死了,她有些疲憊地靠着牆壁坐下了。

這時,她感覺手上一涼,好似有什麽東西爬她身上來了。她側臉一看,只見一條白蛇吐着蛇信子,滴溜溜瞪着兩只眼睛,纏在她的手臂上。它距離白鸩的臉只有一尺遠,那股淡淡的蛇腥味鑽進她的鼻孔,讓她一陣惡寒。

白鸩頓時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猛地坐起,用力将手臂一甩,那蛇便被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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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哪兒都能看見這條蛇?真是陰魂不散。

那蛇卻是看出了白鸩的疲憊,眨着那雙金色的眸子,又朝她游來。白鸩一見,不得了,這蛇是咬她咬上瘾了是吧,還不要命往她這來。果然,毒蛇就是毒蛇,一心想致人死命。

白鸩見它露出了細小的獠牙,便緊張地往後一縮。那蛇見她往後退,便更得寸進尺往前爬過來。白鸩後退一步,它向前一步。

最後,白鸩的背已經緊緊那面封閉的牆了,絲毫也退不得。這時白鸩才後悔自己一時沖動,為什麽要和這一條毒蛇計較這麽多。早讓這條蛇溜了去不是更好?現在自作苦吃,無處可逃,必定要再次被咬。

說起被咬,她好似現在還活着。這蛇倒是有毒無毒?不過依照先前她昏迷之事,想必是有毒性的。現在估計毒性沒發作,倒是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猝死了。等她離開這鬼地方之後,一定要找個大夫治治。前提是,她能出去,而且若是來得及的話。

想到這,白鸩心下已經涼了許多。她還有很多事沒完成,她不甘心死去。這樣一堅定,她便又朝着那蛇望去,眼神冰冷。若是它敢往前一步,她必定要捉住它将它撕碎。

然而那白蛇倒是盤着身子,一動不動,就這麽盯着高度警惕的白鸩,一副悠閑的模樣。然而白鸩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也不知這蛇什麽時候藏在她身上,跟着一同來到這。咬了她不夠,還想要吃她肉不成?這金色的眸子,這通體碧白,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怕是什麽蛇妖的形體。至于什麽沙神,估計就是這蛇妖作祟的結果。

白鸩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蛇看在她眼裏也面目可憎起來。一人一蛇,就這麽靜靜對視了片刻,忽地那白蛇甩了甩尾巴,朝牆的一處鑽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白鸩一愣,立馬回頭,卻不見白蛇的蹤跡。她再朝那蛇消失的方向望去時,竟發現這牆與地面接壤處,有一條細細的縫隙,那兒有個銅幣大小的洞穴,剛好能容那蛇身經過。

白鸩立即趴下身子,朝那洞口窺探。然而卻什麽也看不見。她便勇敢地将手指伸了進去,想掰開這個洞口試試。

然而她剛伸進去一只手,便觸碰到一個陰涼的物體。她立馬抽回了手指頭,心悸不已。不過也就片刻而已,白鸩決定再次試探。

她又把手伸了進去,卻摸到了一個硬物。她皺了皺眉頭,使勁掏了出來。湊到眼前一看,卻是一把鑰匙。

這鑰匙是用來幹什麽的?這裏又沒有門,驀然多出一把鑰匙。

白鸩有些疑惑。她拿着鑰匙又繞着這條道路來回走了一遍,依然無果而終。她有些氣餒,但還是沒有放棄。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最終還是在一盞燈的凹槽後,找到了這鑰匙的秘密。

原來這盞離石牆最近的燈上,有個小孔。那孔正好和鑰匙一般大小,将那鑰匙遞進去,咔嚓一聲,那個凹槽底下便出現了一處凸起。

白鸩輕輕按了下那塊凸起,果真,那面牆發出轟隆巨響,從左往右移了開去。

一陣煙塵撲來,白鸩擦了擦眼睛,擡眼望去。

只見這石牆後是個巨大的宮殿,四周是一根根碧玉雕成的柱子,綠瑩瑩的。每根玉柱頂上都鑲了顆碗大的夜明珠,一共數來,十五顆。這夜明珠潔白的光芒,照得四處十分明亮,可以将這裏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宮殿之中是個池子,中間有汪泉水噴湧而出,那些水順着池子邊的凹槽,流入柱子中。一共十五處凹槽,每一處都連接着碧玉柱。那水在柱子底下積攢着,然後便消失不見了。先前白鸩聽到的水聲,怕是此處傳來的了。

白鸩看見水,自然是心下一喜。不料這沙漠之中,還能有泉水。

說來也奇怪,這宮殿與這甬道橫亘着一道空隙,約三尺寬。底下是看不見的玄色,看上去很深。底下不斷傳來風沙聲,還有水流聲。

再仔細看時,白鸩發現,這宮殿竟然是懸空的。中間那池子下有根直聳入雲的巨柱頂着,四周的碧柱皆是固定這池子用的。而池子的另一側,是一架吊橋,通往另一個洞口。用鐵鏈挂起,上面的木板已經斑駁不已,碎裂不堪,看上去根本禁受不住更多的重量。

白鸩起身一躍,跳到了池子中央。她捧起泉水洗了個臉,看了看,又喝了幾口。味道甚是甘甜。她坐在水池邊,揉了揉酸痛的腳,卻見一只腳已經紅腫起來,一碰便如針刺般疼痛。這大漠中出現如此奇觀,她也是第一次見,不得不佩服築造這奇觀的巧匠。

她來到吊橋邊,剛将腳踏上去,那木板便掉了一塊。直直落入底下,連個回音都沒有。白鸩收了腳,一時間有些猶豫。這是通往對岸唯一的路,而這深淵,該是極其深的。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想了想,也不再耗費時間,便向後退了幾步。卯力向前一沖,飛快踏過木板。腳步絲毫沒有停歇,果斷利落,片刻就到了洞口。在她到洞口的一瞬間,身後響起木板的碎裂聲。不一會兒,剛才路過之處,木板都碎裂了,只剩下空蕩蕩的細繩索。

白鸩有些後怕,慶幸自己速度快。再低頭看自己的腳傷,無奈搖頭,想着這腳再折騰下去,不廢也殘。

她打量了這洞口一番,卻發現這個洞十分矮小,只能爬過去。于是便趴了下來,緩緩朝裏爬去。越入洞內,越是狹窄,最後她艱難穿過極其狹小的洞口,探出頭來。

一瞧,便又是一番驚詫。

她伸出頭,看到的,卻是漫天的黃沙。頭頂的漩渦盤旋而下,中間漏下無數細沙,形成一道粗廣的水柱。對岸,是另一個洞口。那個洞口外,石壁上有根鐵鈎,正挂着她的半截衣衫。

這不是,剛剛來時的路嗎?怎麽這從那邊穿過去,竟穿了回來。

白鸩百思不得其解,一時間又探頭往回去縮去。又到了那洞口,卻見裏邊的景象換了副模樣。

剛剛的水池不見了,現在中間出現了一個高臺,高臺上放着一些珠寶首飾。蟬玉珠釵,珊瑚步搖,璎珞墜,絞絲銀镯,蓮花鏈,琳琅滿目,擺了整整一盤。旁邊還有些珍珠玉石,光澤鮮美,亮眼奪目,一看就是價值連城之物。

然而白鸩對這些毫無興致,她倒是驚奇,這突然出現的首飾,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難道這兒有人?

白鸩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人是不可能的。這地方極其隐蔽,一看就經年未有人涉及。況且這珠寶,也不知是何方人士存放于此。想來必定是有一番歷史可尋的。

這橋是過不去了,眼下也沒了路,白鸩在鐵索邊站着,四處環顧,想另尋出路。可這四周,雖說是個巨大的宮殿,然而宮殿中除了那中央的擺設外,其餘四處都镂空,懸挂在半空中。而這之下又是萬丈深淵,連回聲都無。

正當白鸩愁眉苦臉之時,那只白蛇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它盤在白鸩腳上,不停地朝白鸩嘶鳴,發出沙沙聲。

白鸩看見這白蛇,此刻也沒那麽害怕了。又見它乖巧地盤着身子,在她腳上,紋絲不動,也沒有想咬她的動作。于是便也放松了許多。

那白蛇擺了擺頭,晃動着身軀,好似在做什麽動作。白鸩卻是沒看懂。但她隐隐感覺這蛇好似知道路般,頗有靈性。

于是她低頭,仔細盯着這白蛇看。白蛇見她看向自己了,便轉身朝鐵索盤去。之後便不動了,只瞪着兩只眼睛看白鸩。

白鸩看着它的動作,略略有些疑惑。于是緩緩伸過手去,抓住了鐵索,輕輕晃了晃。只見那白蛇好似肯定了她的動作般,又朝她身上撲去,盤住她的脖頸,頭朝不停地前伸着,好似在示意她,就是這兒,就是這兒。

白鸩又晃了晃鐵索,果真發現這鐵索之上,好像連着某處。于是白鸩便使勁一拉,啪啦一陣巨響,頭上掉下來許多碎木板。而木板落下之後,頭頂露出一架木梯來。

白鸩又拉了拉繩索,那木梯直直降下來,不深不淺,恰好就與洞口契合。這木梯不長,但可供她攀爬而上。她摸了摸這木梯,感覺材質很是特殊,十分沉重,應該是用上好的檀木所制。這木梯,好似也價值不菲。

不過也不顧這麽多,白鸩立即沿着那木梯往上爬去。

當她爬上來時,這面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木梯之上是個平敞開闊的土坑,裏面布滿洞窟,有無數個洞口,有的洞口緊密相聯,有的相隔甚遠。洞窟之中有許多蛛絲網,地上還有許多廢舊的竹簡。

她撿起來一看,發現上面刻着一些字跡,是上古的文字,隐隐約約還能認識一些。于是便收集了幾片,拼湊在一起。看了看,大概知道上面寫着什麽了。

這竹簡講的便是這處宮殿的由來。

說幾百年前,這西域有個吐蕃族,自立為王,不服從中都的統治。後來中都皇帝派了十萬士兵讨伐這個吐蕃首領,豈不料到了這西域,卻不見一人。原來吐蕃族的這個首領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便在這沙漠之中建了個神秘的宮殿,取名為璇玑殿。白日裏在地面上居住,晝夜裏便到這宮殿中歇息。

那十萬士兵讨伐無果,加之回都路程遙遠,便葬身于沙漠之中,無人幸免。中都皇帝大驚,以為十萬士兵都降服不了吐蕃族,便就此放棄一統西域吐蕃族。吐蕃首領避過風頭後,便又回到了地面。這宮殿也久而久之被遺棄了。

白鸩放下那一片片竹簡,嘆了口氣。想不到,這就是傳說中的璇玑殿。世人都說西域地底埋着寶貝,想必說的就是此處吧,她歪打正着進了來。然而她對金銀珠寶毫無興趣,倒是對自己的安危萬分關心。

她站在洞窟外,縱眼望去,四周一片斷壁殘垣。她突然發現,剛剛那宮殿,此刻正在緩慢旋轉。

白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驚訝不已,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沒想到再仔細看時,這宮殿确實在轉動。那速度很慢,轉着轉着,那高臺便逐漸下降下去,升起了剛剛那水池。

這奇妙的一幕,讓白鸩目瞪口呆。

她從未見如此精巧的機關,能将水池與高臺,以及整個宮殿,仿佛活的般,靈動地架構起來。這該是何其精妙的手藝!

白鸩心底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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