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易擇城低頭看着懷中的女人,如冷玉地臉頰,滿是怒氣。
他手裏拿着一把槍,黑洞洞地槍口,此時就對準着那個跪在地上的黑人。剛才他找過來的時候,看到她被人勒住脖子,心中驚怒,讓他想也不想地拿出槍,對準別人。
作為無國界醫生時,易擇城手中從不曾拿武器。
他們是中立的,從不涉及一個國家的內亂争鬥,只要你是傷患,你願意放下武器走進他們的醫院,無國界醫生就會救治你。
他從不曾拿着槍對準別人,直到這一刻。
霍慈靠在他的懷裏,一直在咳嗽。她脖子都被勒紅了,此時乍然能輕松呼吸,反而咳嗽連連。
對面的黑人被吓得跪在地上,還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大通。
徐斯揚手裏提着木棍,剛才那一聲悶響,就是他敲在勒住霍慈那個黑人頭上的。
“徐斯揚,去把相機拿回來,”易擇城摟着霍慈,微撇頭,對身後的人說。
徐斯揚提着木棍,就走上去,伸手招了招,那人麻溜地把手裏地相機重新還給了他。徐斯揚又把相機送了回來,霍慈看了一眼,确實是她的相機。
完好無損。
“你們走吧,”易擇城用當地語言說了一句,聲音冷肅。
兩個黑人沒想到他這麽輕易就放過他們了,雖然還是害怕,卻大着膽子往外走。等走到巷子口,見他們也沒追上來,一溜煙地就跑了。
他們一走,易擇城就放開霍慈。
他将手中的槍收了回去,低頭看着她,一張俊臉冷地跟什麽似得,眉頭緊緊皺着,薄唇緊抿,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沒缺胳膊少腿,依舊還好好的。
一顆心,總算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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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裏當成什麽地方了?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出酒店的?”易擇城低頭看着她,臉上陰沉地可怕。
這是霍慈第一次看着他,如此地情緒外露。
其實這時候她應該高興的,畢竟他是在擔心她。他以前總是平靜無波,仿佛什麽都激不起他的情緒。救人的時候,冷靜,手術中被人劃破了手掌,還是冷靜。如今卻毫不客氣地指着她罵,不是說,只有在乎才會激動。
他為她激動了。
可霍慈一點兒不開心,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将相機重新放回背包裏,全程都不去看他。她怕她會失控,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她就想忍不住問他,為什麽連那麽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訴她。
她提着包就往回走,卻被易擇城一把拉住,他沉着聲音問:“去哪兒?”
徐斯揚瞧着他們一副要幹架的模樣,趕緊在旁邊說:“都別激動,霍慈,城城他也不是故意要兇你的。他是真着急,一回酒店見你不在,他就拉着我出來找你了。”
“閉嘴,”易擇城沖着他冷冷地呵斥了一句。
徐斯揚一臉委屈,我這不是拉架了的嘛,怎麽還要被罵。
“我回酒店,”霍慈淡淡地說,甩開他的手。
這是她頭一回主動甩開他,之前哪次她不是借機占他的便宜,被甩開手之後,易擇城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你還不上去追啊,”反而是旁邊的徐斯揚着急了。
他說:“女人不就是這樣,口是心非的。你看看剛才她抱你抱地多緊啊。”
易擇城轉頭冷漠地看着他,徐斯揚立即捂着嘴:“我閉嘴。”
一路上,霍慈走在前面,兩個男人跟在後面。其實這裏離酒店并不遠,走路回去二十分鐘。
到了酒店之後,潘琛還有其他人都在大堂等着。
見她進來,潘琛立即上前,松了一口氣:“回來就好。”
“抱歉,我只是想随便走走,”霍慈對他說,在她身後的易擇城,聽到她這句對不起時,擡了擡頭。
她是知道錯了,只不過卻沒對他說。
“沒事,出來嘛,難免想出去逛逛。只是這裏治安不是很好,要是你以後還想逛,最好找我或者擇城陪你。這裏可不比咱們國內,”潘琛爽朗一笑,又見他們都回來了,就招呼他們一起吃午飯。
霍慈搖頭,說:“我有點兒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說完,自顧自地上了電梯。
潘琛沒攔住,就問易擇城說:“怎麽回事啊?”
“可別提了,要不是我們兩個找到她,這丫頭只怕今天就得撂在這裏了。為了個相機,簡直不要命了,”徐斯揚還想在說,卻在看見易擇城的眼神之後,乖乖閉嘴。
**
霍慈回房之後,在浴室裏沖了個澡,随便披了一件長裙。
其實她沒理由對易擇城發火,那是他的事情,他告不告訴她又有什麽關系呢。可心底地怒火,卻怎麽都掩不住。她以為這麽久,最起碼他在動搖。
不管她如何追他,她心底都篤定,這個人遲早是她的。
但徐斯揚的話,卻讓她這麽久以來的篤定,産生了懷疑。連這麽重要的事情,他都能不告訴她,她那些篤定和自以為是,簡直就是狗屁不通。
霍慈不洩氣,她是生氣。
一股子邪火就在身體裏亂竄,要不是怕忍不住,她也不至于連午飯都不吃。
直到門板被敲響,這酒店連個門鈴都沒有。她沒吱聲。
然後門口響起一個聲音:“在嗎?”
依舊清冷地聲音,在這炎熱地空氣中,猶如一劑冰爽,打在人心頭。
你說,他怎麽能連聲音都那麽好聽呢。
易擇城站在門口,單手插在褲兜裏。
他說話一向惜字如金,一句問完了,就沒下文。就安靜地站在門口等着。
而門裏的人正等着他再開口了,可是霍慈束着耳朵,卻怎麽都聽不到外面的動靜。這破酒店,連個貓眼都沒有。她耳朵貼着門板,可是外面安靜地很。難道已經走了?
過了五分鐘,她忍不住了。
等她剛打開一個門縫,就瞥見門邊的褲子,她猛地推門,想關上。可哪裏來得及,一只穿着黑色鞋子的腳已經擋在門口,随後易擇城整個人擠了進來。
霍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擠進來,然後把門關上。
她惱羞成怒:“誰讓你進來的?”
易擇城有些好笑地看她:“不是你開門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走沒走,”霍慈生氣。
易擇城瞥了她一眼,“哦,沒走。”
霍慈氣絕,冷冷地瞪他一眼,就要轉身回去。卻被易擇城一把拽住手,他說:“徐斯揚告訴我,你今天是因為我體檢報告的事情生氣的,嗯?”
明明是正經說話,可偏偏他最後嗯了那一聲,叫霍慈一下小腹緊繃了起來。
霍慈想着,她真是喜歡慘了他,連他發出的一個字,都能癢到她心裏頭去。
她抿嘴不說話,直到他又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麽擔心。這樣的事情,我之前就已經經歷過幾次,我不習慣和別人說。所以就沒和你說,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你要是因為這個生氣,我和你道歉。”
霍慈回頭看他,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裏,都是震驚。
她是真沒想到,這番話是易擇城能說出來的。
“你不用和我道歉,”霍慈一開口,聲音都哽住了。
因為她聽到他說,這樣的事情他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一想到,他可能在過去的某個歲月,也擔驚受怕過。她就心疼,打骨子裏心疼。
易擇城看着面前的姑娘,烏亮的眼睛,此時蒙上了一層薄薄地水光。
他說這些,是想告訴她,這事兒不嚴重。
可她怎麽一副要哭的模樣?
易擇城是真沒和姑娘相處的經驗,大學之前,他最常和那幫兄弟在一塊。大學之後,他最喜歡的是實驗室,他26歲就拿到了醫學博士。別人參加party,交朋友的時間,都被他拿出來泡實驗室了。
他最懂的是各種醫學知識,他會救人,卻從來沒愛過人。
可就在剛才,他在巷子口,看見霍慈被黑人勒住脖子,她的腿不停地在半空中掙紮。那一刻,他的心又疼又憤怒。
他想都不想地拿出槍,對準了那兩人。
從來都是拿着手術刀救人的手,卻因她,拿起了槍。
“霍慈,其實我這人性格不好,而且……”他話剛起了個頭,卻被對面的人一下撞地壓在門板上。
她撲上來,就狠狠地把他壓在門板上。一米八七的男人,被她壓着,只見她惡狠狠地說:“不許你再說拒絕我的話,你性格不好,沒事,我眼瞎。”
她說地時候,氣勢洶洶,看起來不像是告白,像是來打架的。
易擇城:“……”他的話還沒說完呢。
可他還沒說話,就見一只手摸到他的褲子上,啪嗒一聲,皮帶扣被解開了。霍慈一手撐在他胸膛上,隔着薄衫,下面就是硬實地肌肉。他這人真是哪兒都硬,就連……
她的另外作怪的手突然停住了,因為褲子裏的形狀,她已經摸到了。
不是綿軟的狀态,是硬着的。
霍慈擡頭看他,然後她的腰被他握住,身子一轉,她被壓在門板上了。不疼,因為他的手擋在她的腰背和門板之間。
易擇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淡淡地說:“摸啊,怎麽不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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