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就沒有放棄你,現在,更不會。”
他的聲音像是暗夜裏的蠱惑,在她的耳邊響起,神奇地安撫着她狂躁的心。霍慈拼命地咬着唇,可還是抑制不住身上的顫抖。
她仰着頭,輕閉着眼睛。
剛才她是怕在他眼中看見失望,現在她是不知所措。她心底知道,易擇城和其他所有的人都不一樣。他高大挺拔的身體緊緊地壓着她,雖然密不透氣地無法逃脫,卻讓她覺得在溫暖厚實。
她知道自己很可惡,她喜歡易擇城是不純粹的,她知道他這個人雖然面冷,卻格外地堅定,他能在車外為素不相識的自己,提着四個小時的吊瓶。他能為了一腔理想,放棄人人羨慕的生活和位置,來到非洲這個大陸。
他比誰都有一顆堅定和赤誠的心。
她知道,只要是他認定的,他就不會抛下。
所以她努力讓自己成為他認定的那個,她想盡辦法接近他,勾引他。
“霍慈,”他伸手摸着她的臉頰,指腹刮蹭了下她的耳朵,原本還神色緊繃的人,乍然顫了下,他伸着手指又捏了下她的耳垂。
上次時,他就發現她耳朵敏感極了,摸一下就拼命地往後躲。此時他有節奏地撫弄着,讓原本還一臉抗拒的霍慈,慢慢軟了身子。
“沒什麽的,只是個小問題而已,”他低頭在她耳側溫柔地親了下,原本清冷的聲音帶着極致地誘惑,每個字都那樣地輕,又那樣地堅定。
窗外是挂在星空的一輪明月,天際如黑色絨布般,繁星在這片黑色絨布上散發着璀璨星光。周圍很靜,似乎只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呼吸聲。窗簾拉了起來,擋住整個房間,只是窗臺上的半扇門被打開一條縫,淺淺的風吹了進來,撩起紗窗的一角。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燈,暖黃的燈光,并不明亮。
直到霍慈地緩緩睜開眼睛,仰頭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琥珀色地淺淡眼眸,亮地耀眼。
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才說:“這不是小問題,我有抑郁症已經七年了。我父母離婚之後,我便開始變得不愛說話。等我媽媽發現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有自殘傾向了。”
易擇城默然地看着她,眼中劃過心疼,是那樣清楚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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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會有人說,她可真是太脆弱了,不過就是父母離婚,就連變成這樣。那失去父母甚至從小就生活處境困難的孩子,豈不是要去死。
可是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所能承受的都不一樣。十八歲的霍慈,天真單純,她的世界美好地像一幅畫。越是被保護好的孩子,越是容易被傷害。她也曾經問過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在意,為什麽要變成這樣。
但她走不出去,她被困在一個狹小的天地。
她看不見外面的世界。
她頓了下,繼續說:“我喜歡你,就像你說的那樣。在你還不認識我的時候,就願意為我拼勁全力。是你把從車裏救出來的,是你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的。我對你的喜歡并不單純,我想要的是你給我的安全感。”
她的目的不純粹,她活該被當衆這樣拆穿。她想是落水的人,溺在水中太久太久,以至于要不顧一切地抓住路過的一只大船。
直到一個清潤的聲音響起,還帶着一絲溫柔的笑意:“這不是很好嘛,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的。”
這不是很好嘛,你喜歡我就夠了。
深夜寂靜極了,天地之間只剩下他方才的那句話。
霍慈被他的話擊中,身體在顫,胸腔是熱的。
“這對你不公平,兩個人之間不該是……”可是她的話還沒說話,唇就被堵住了,男人的長舌直驅而入,攪弄着她滾燙的舌尖,暧昧地喘息聲漸漸加重。
直到霍慈被親地意識模糊時,易擇城才放開她。他低頭看着她,仿佛是嗤笑:“連戀愛都沒談過的人,你怎麽知道兩個人之間應該怎麽樣?”
霍慈一愣。
“兩個人之間應該怎麽樣,沒有模版,更無跡可尋。你喜歡的,正是我可以給你的,”易擇城清潤又嚴肅地聲音,停頓了片刻,然後他的聲音陡然變得輕軟,他說:“這就夠了。”
你喜歡的,是我有的,這就夠了。
霍慈心中熱地發燙,像是有什麽東西,想要沖破胸腔。
又熱又漲。
然後他低頭,眼角翹起,輕聲說:“現在我們能做兩個人之間應該的另外一件事嗎?”
霍慈睜着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無辜又純潔。
他問:“霍慈,我要你,你願意給我嗎?”
眨了一下眼睛的姑娘,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吻在他的下巴上。
**
霍慈一直迷戀着易擇城的下巴和喉結,當她親上他的下巴時,整個人急切又熱情,她伸手抽出他塞在腰間的襯衫,順着腰側摸了進去。
當手掌摸到他的皮膚時候,她心頭都在顫。
他的身體高大緊實,肌肉線條她早在訓練館就見到。現在她都能清楚地記得,他穿着黑色短t對着沙袋,渾身的肌肉贲張,金色的光線從窗子透射進來,灑在他的身上,連他身上的汗珠都帶着極致的誘惑。
那時候,她就在想,這個男人在床上,該有多厲害。
易擇城伸出一只手,開始解自己襯衫的紐扣,他的唇在吮吸着霍慈柔軟的嘴唇,像是要吸出甜蜜地漿果汁液。直到将她的嘴親的又紅又腫,他的手指還沒解開所有的襯衫。
可哪知,有一只手卻比他還要還快。
因為她已經解開了他的皮帶扣,銀質鎖扣啪嗒一聲輕響。易擇城微擡起頭,被他壓在身下的姑娘,臉上帶着狡黠妩媚的笑容。她的眼睛依舊無辜純真,但臉上的笑容卻要勾人心魂。
他跪了起來,雙腿分在她的身體兩側,襯衫已經解到了第四顆,露出大片緊實健碩的肌肉,腹肌一塊一塊,像是巧克力板。
當他脫掉全部的衣服時,就低下頭重新親吻着霍慈
他的雙手掐住她纖細的腰身,短袖被掀開到腰間,露出白地像雪的肌膚。
當雪堆一樣的身子躺在他身下的時候,男人琥珀色的眸子,深地就像是外面的星空。
他低頭咬了一口,白地刺眼的地方,霍慈身子一顫。
她身上布滿了汗水,他的唇一直往下,略有些鹹的汗珠就在他的唇舌間。
帶着呻吟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顫顫發抖,婉轉地聲調漸漸不受控制般。霍慈微仰着脖子,她原本攀着他的肩膀,随着他越親越往下,手指只能堪堪地穿插在他的發間。
略有些長的黑發,出人意料地柔軟。
不像他這個人外表那麽冷硬。
她的小腿勾着他的腿,一點點地磨蹭着,然後十根雪白粉嫩腳指頭,在一瞬間蜷縮起來,用力地绻成一團,仿佛就能抵擋那身上的浪潮。
霍慈像是脫水一般地微張着嘴,直到有東西抵了上來。
炙熱、滾燙。
她緊張地想要躲開,可是這次,易擇城的雙手緊緊扣着她的肩膀,她的手重新攀着他結實的腰身,然後身上的男人,窄腰頂了上來。
霍慈一下揚起頭,痛呼壓抑不住地從紅唇中溢出來。
疼,真的疼,像被人劈開一樣。
易擇城低頭看着她,眼神筆直又發燙,他頓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這疼,也是我們兩個人的。”
……
霍慈被他撞地一直往上頂,直到頭頂頂到床柱時,他才将她拉下來。
她意識已是模糊的,渾身都疼,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攀着他後背的手臂已經落在床榻上。
直到他低哼一聲,壓抑至極地悶哼,是男人特有的性感。這一聲像要勾住霍慈的魂,她伸手撫在他臉上,低聲說:“你在床上的聲音,真好聽。”
果然跟她想地一樣。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不知死活地撩自己。
易擇城低頭看她,眼眸深沉地看不見底。
霍慈被抱着去洗澡的時候,眼睛都是閉上的。她不記得過了多久,只知道她很累,又舒服又累。那種餍足,讓她放心地閉上眼睛。
易擇城看着懷中累地連眼皮都擡不起來的人,低笑了一聲。
果然做累了,就不會胡思亂想。
這個辦法倒是不錯,易先生在心底心滿意足地想着。
**
霍慈睜開眼時,雖然窗簾被拉地嚴嚴實實,可仍舊有種天光大亮的感覺。
然後,她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睡在旁邊的易擇城。他略有些長的黑發,落在雪白的枕頭上。這是她第一次,清晨醒來,看見一個男人的睡顏。
他的眉毛又黑又濃,鼻梁高挺直立,此時閉着眼睛,那雙總是格外冷靜地眸子被藏了起來。薄被就搭在他的胸口,他側着身子面對着霍慈。一條結實的手臂,此時就搭在她的腰間。
霍慈躺了一回,這才感覺到雙腿的酸軟疼痛。
她動了一下,想小心地挪開易擇城的手臂。可是她一動,他的眼皮抖了下,随後是睫毛顫了顫,只是他沒立即睜開眼睛,而是帶着濃濃地睡意問:“這麽早就醒了?”
非洲每個清晨的陽光總是那麽充足。
霍慈并不能确定現在是幾點,她有些無奈地說:“今天還有工作。”
“我沒有,”他依舊閉着眼睛,聲音裏竟然是從未聽過的無賴感,就像是他沒工作,也不許別人起來一樣。說完,他就靠了過來,手臂收緊,一下将她撈進懷裏。
“我真的得去工作,”霍慈淡淡地說。
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不允許自己退縮,哪怕被人當衆揭穿被隐私的一面,她也不允許自己放松。
易擇城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沒了冷冰冰地硬度,溫暖地像窗外的陽光。
“好,我陪你起床。”
兩人穿好衣服後,霍慈才想起來拿着手機,只是當她看着手機上12:09的數字,愣住了。
這幾天她都是和時窗團隊的人一起離開酒店,都是早上七點就出門,因為有些拍攝的地方很遠。
“都已經這麽晚了,”她自語地說,忍不住揉自己的頭發,眉頭緊鎖着。
相反一旁的易擇城反而不緊不慢,他撈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正好吃午餐。”
霍慈回頭看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工作狂易先生能說出的話。
直到他走過來,在她額上親了一眼,說道:“別看了,你的老板允許你今天休息一天。”
霍慈這才想起來,他還是她的老板。
**
晚上,時窗的人回來時,霍慈正在餐廳的水吧旁坐着,唐旭一進來,就激動地跑了過來:“霍慈,你知道我今天拍到什麽了嗎?”
“什麽?”霍慈先是一怔,随後也神色如常地反問他。
時窗團隊的人都在抱怨餓死了,大家在旁邊的桌子上坐下,魏來喊他們兩個:“霍慈,你晚飯吃過了嗎?要不一起吧。”
“就是,和我們一起吧,”唐旭兩眼亮晶晶地問。
一切如常,他們對她的态度,一如往昔。就連唐旭崇拜的眼神,都未變一分。
原來想多了的是她,沒人會看低她。
霍慈低笑,心中的如釋重負,在這一刻是如此清楚。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是如何地害怕,別人會把她當成病人。
“霍慈,你過來一下,”易擇城此時出現,霍慈應了一聲。
當他緩緩走過來的時候,霍慈覺得周圍的人有點兒奇怪,不是看她的眼神奇怪,是看易擇城的眼神有點兒奇怪。
“關于昨天酒店失竊的事情,酒店總經理打算和你正式道歉,你跟我來一下,我們一起去見他,”易擇城的聲音清冷,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冷漠地不可觸及。
她點頭,沖着唐旭笑了下:“不好意思了,你自己吃吧。”
唐旭點頭,然後小心地看了易擇城一眼,什麽都沒說。
昨天酒店發生了盜竊,霍慈的房間就是犯罪現場之一。只是她還沒回來時,酒店的工作人員就已經進去了,而葉明詩也是在那時候進去的。唐旭他們因為她不在,都等在門口。
見過酒店的總經理,她不僅得到了正式的道歉,更是房間被升級到了四樓。
和易擇城一個樓層。
出來之後,她捏着房卡,輕笑一聲問:“你到底做了什麽?”
易擇城轉頭看了她一眼,又重新轉過頭,筆直地看着前方,淡淡地說:“什麽都沒有。”
**
今早七點,霍慈還在沉睡中。
易擇城出現在了餐廳門口,時窗團隊的人正在用餐,看見他過來,衆人紛紛起身,只是神色都有些複雜。
昨晚他對霍慈的維護,以及後來的事情,所有人都看見了。
他坐下,環視了一圈:“霍慈是我喜歡的人。”
嘭,一枚炸彈被丢下。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心裏有點兒震驚。
還是魏來反應過來,說:“易先生,您放心,我們肯定不會亂說的。”
他看了一眼魏來,良久才開口:“謝謝,只是我來,是想請你們幫忙。”
希望你們不要用看待病人的态度,去對待霍慈。她是霍慈,是中國最好的攝影師,只不過她現在有點兒小毛病而已。所以請不要用同情的眼光去看她。
她很好。
所有人聽完,都沉默了。
誰都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冷漠矜貴的男人,會把自己放地這麽低,親自來請求他們。
唐旭抽了抽鼻尖,雖然他從昨晚開始就有失戀的感覺,可此時他卻又為他女神慶幸。他哽着嗓子說:“易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待霍慈的,我肯定不會讓她受一點兒委屈。”
衆人看着他,登時無語,傻缺,你在人家男朋友說的都是什麽?
“其實也不用太熱情”易擇城突然開口,聲音清冷地千年不化地冰山般。
唐旭有點兒愕然。
直到他淡淡說:“因為我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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