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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7-08 19:00:02 字數:5619

幾日倏忽而過,明日就是賀喬殷跟馮雨璇成親的黃道吉日。

二更天,馮雨璇讓丫鬟、嬷嬷下去歇息,獨自步出屋子,往老松樹走去,似是心有感觸,她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燭火映亮的夜雲軒,穿越來古代,她在這裏住了好幾個月,成親後,就不住在這裏了。

她靜靜看了許久,這才回身,來到老松樹旁,擡頭看着月光下,枝影茂密的老松樹,“謝謝你,不會說話卻陪了我最久的好朋友。”

她輕輕的撫摸樹幹,笑了笑,拉起裙擺,開始爬樹,一直到老位置半躺下來後,凝望着老樹說:“你放心,我會時常過來看你的,我這個人,很重朋友,不會身分不同了,就忘了對我好的人、樹,你肯定是樹爺爺了吧。”

她微微一笑,輕輕阖上眼,回想穿越後的點點滴滴,也打了個呵欠。

“別在這裏睡,會着涼的。”

賀喬殷溫柔的熟悉嗓音在身旁響起。

她陡地睜開眼,見到坐在身旁的賀喬殷,她也跟着坐起身來,一下子沒了睡意,“你怎麽來了?而且,怎麽半點聲音都沒……啊,你會武功,對呀,我都忘了跟你算一些帳了。”

他笑意不減,“明天我們成了夫妻,你再慢慢算。”

“罷了,我有新任務呢,這些前債就讓它随風而逝吧,人要往前走的。”她很灑脫的道。

他攬臂抱住她,她一愣,“嘿——”

他勾起嘴角一笑,“為了以防萬一,讓明天的婚禮能如期舉行,我還是抱着你,免得你待會兒突然想到什麽,往我撲過來了。”

“也是,不能有任何差錯。”她很放松的靠在他懷裏。

他低頭微笑,喜歡她依賴自己的感覺,喜歡她信任的貼靠着他,他知道他對她一直有很多的喜歡。

兩人靜靜的坐在樹上,仰望夜空星月交輝,待明日,兩人關系便要不同了。

“賀喬殷。”她突然低聲喚他。

“嗯?”他低頭看她,這才發覺她眼眶紅紅的,“怎麽要哭了? ”

“沒有,不是想哭,而是,突然有好多感觸,而你絕對無法想象,我有多麽高興遇見你。”她突然哽咽一聲,但随即又笑了出來,“我可不是跟你告白或示愛,只是,我真的以為我會窩在這小院一輩子,謝謝你的出現。”

“小傻瓜,不是說了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他趁機将她擁得更緊。

“對,我們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她沒多想的緊緊回抱。

他沒有反駁,他要的更多,但“朋友”這詞對她真的太好用了,想抱她時就能抱,他能感受兩人間僅隔着衣物,她熨貼着他的柔軟曲線,他已知足。

相擁的兩人享受這寧靜月色片刻,才各自回房。

翌日,一個晴朗無雲的好天氣,皇城許多老百姓時不時的就繞過來賀府探看,因為新娘子可沒先到某家客棧入住,等着男方迎娶。

賀府倒是大方,眼見紅銅大門前越聚越多的人潮,管事接到賀喬殷的命令,讓廚房煮了甜湯、蒸了甜糕分送給衆人,也讓他們分享喜悅。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客似雲來,賀府中大擺宴席,處處張燈結彩,紅綢高挂,熱熱鬧鬧的辦了婚禮。

由于馮雨璇已經坐了一次花轎,人也在賀府住了大半年,再加上先前沖喜不成、和郡侯府對她不聞不問,因此,各方來客都能理解,賀府在迎娶上的安排,僅是在鞭炮鑼鼓聲下,讓馮雨璇直接在這小院出嫁,一對新人即在喜幛高挂的大廳拜堂成親,也在衆賓客的恭賀聲下,送入洞房。

當然,賓客們不免會在私下議論這門親事,在宴席間交頭接耳,畢竟,高坐在堂上接受晚輩拜堂叩首的賀敬哲及翁氏,看得出來笑得有些勉強。

其它賀家人雖然都盛裝出席,也是笑得極僵,看來,賀府接下來恐怕将暗潮洶湧,不會平靜。

賀喬殷與新娘子進房後,便再出來招呼客人,畢竟這些賓客大多是他在商場上的友人,他——敬酒答謝他們出席。

“春宵一刻值千金,別耗在我們這裏了。”

“就是,聽說新娘子長得極美,今晚讓賀大少先陪少夫人,恩愛幾日,下回可記得讓我們這些兄弟見見,看有多嬌俏啊。”

幾個商場友人笑鬧一番,賀喬殷舉起酒杯,仰頭一飲,一襲新郎紅袍襯得那張漂亮的俊面更加驚铯,也在衆人注目下,他拱手離席。

遠離大廳的喧嚣,萬譽閣前的門廊懸挂着大紅燈籠,喜氣洋洋的新房裏,龍鳳喜燭的柔和燭光下,馮雨璇一身風冠霞帔,端坐在鋪了桂圓、花生的鴛意喜被上,另一旁則站着丫襞、喜娘。

唉,古今當新娘子都很可憐,肚子空空的,她好餓啊。

“大少奶奶,這個……”春黎突然遞東西過來,她從紅巾下看去,本以為是吃的,結果竟是——

舂黎跪坐在地,仰頭看着紅蓋頭下的主子,臉紅紅的交代來處,“這本是該壓在嫁妝箱裏的春宮冊,秦嬷嬷想說大少奶奶沒有,就幫忙準備,呃,昨日忙忘了,趁這時讓您看看……”

馮雨璇一愣,秦嬷嬷明知她跟賀喬殷之間只是一筆生意啊,還是要做做樣子,做給別人看,讓外人認為他們是真的成親洞房?

唉,實在太無聊了,又沒東西吃,看看也好——她一張張翻看,嗯,面得栩栩如生,各種男歡女愛的姿勢引人遐思,但有的實在不符合人體工學。

基于現代網路發達,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更激烈的活色生香肉搏戰,她都曾點進去看過,所以,這種靜态版的畫冊,實在有如小兒科。

但若是跟賀喬殷……畫冊上,圖中男女交歡姿态瞬間在腦海成了有聲電影——她粉臉燒燙起來,邪惡!天啊,她餓昏頭了呗,肯定是,不然她怎麽會想到那麽邪惡的有聲畫面?

她急急的阖上書本,“快收起來,羞死人了。”

喜娘憋聲偷笑,春黎也微笑的将那本書拿走,放回另一旁的櫥櫃裏。

此時,外面傳來一聲聲的恭賀聲,“恭喜大少爺。”

“來了,來了,大少爺來了。”

守在門口的秋蓉連忙通知,接着,就見美若神只的新郎官走了進來。

秋蓉、春黎屈膝一福的含笑道喜,喜娘也眉開眼笑的連聲恭賀。

賀喬殷笑容滿面的走到圓桌前,靜靜的看着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拿起喜娘遞過來的喜秤,走近她。

紅蓋頭被掀起,馮雨璇下意識的眨眨眼睛,這才看清楚站在眼前的挺拔男子。

賀喬殷真的好适合穿紅色,在大紅喜袍的映襯下,他整個人看更是俊美得不可思議,黑眸幽亮,紅唇微勾,但她不知道的是,在他眼中的她,淡掃娥眉、否眼粉唇,在燭光照映下格外的如夢似幻,動人心弦。

“你好漂亮。”他衷心贊美。

“謝謝,你也很漂亮又英俊。”她大方的稱贊回去。

他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的大笑出聲,一旁的喜娘及丫鬟也忍俊不禁的低聲笑了出來。

唉呀,含蓄、矜持啊,她怎麽就忘了要裝得羞答答的,回答個屁啊。

在馮雨璇羞窘低頭時,賀喬殷含笑示意其它人全退出房外,将門給帶上了。他微笑的拿起兩杯酒走到床邊坐下,她擡頭發現房裏只剩他們兩人,頓時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看着他遞給她的酒,她揺頭蹙眉,“合卺酒就不必了。”

“不行,戲得演足。”他很堅持。

不過是一杯酒,她聳肩,兩人各執一杯,兩手一勾,喝了交杯酒。

她微微吐了吐舌,這杯酒不會太烈嗎?喉頭與肚子都熱起來了。

他看着她的目光微微一闇,暗吐口氣,壓抑其個地方的亢奮,随即起身,讓下人送晚膳進來。

她雖然餓極了,倒沒吃多,怕不好入睡,他胃口倒是不錯,她笑咪咪的看着他,好看的男生連吃飯的樣子都萌翻了。

“夫君。”她突然叫他,明眸閃動着調皮的慧黯。

“嗯?”他挑眉,眼裏有着笑意,顯然喜歡她這麽喊他。

“你日後要叫我什麽?”她好奇呢。

“馮氏。”

她倐地瞎大了眼,“不要,難聽死了。”

他低聲笑着,凝睇着她,“你喜歡我叫你什麽?”

她咬着唇瓣,“你先前叫我姑娘,現在我成了人妻,你叫我老婆——婆娘?”

見他錯愕的瞪大了眼,她忍着笑意,不确定古人有沒有“老婆”這詞,結果臨時改成“婆娘”倒吓到他了,“算了,叫璇兒好了,雨璇不夠親密。”她不勉強這古人了。

他目光幽深,醇厚嗓音緩緩吐出,“璇兒。”

她心頭莫名的一緊,是燈光美?氣氛佳?他喊她怎麽莫名的很有FU?那她喊他“夫君。”她也學他稍微放慢速度的喊道。

“嗯?”他臉上笑意不減,她一連又嗲嗲的喊了好幾聲,他很清楚她是叫着好玩的,卻得他心癢癢的,忍不住伸出手,輕捏她的小鼻子,“調皮。”

沒想到,小東西也伸出手,輕捏他的鼻子,笑道:“公平。”

賀喬殷忍着笑意,收回手,改握住馮雨璇的小手,她不自覺的也放開手,卻見他将她的手心向上,低頭輕吻。

她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那蜻蜓點水的吻,他卻主動将手伸到她眼前,掌心向上,“公平。”

她眨眨眼,瞪大眼,似乎在控訴他怎麽可以動手動腳。

他突然傾身靠近她,就着她耳畔說了句,“第二十一條。”

灼熱的呼吸吹拂耳朵,她粉臉頓時如火燒,她明白那一條就是允許可以動手動腳的條款,她看着他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她竟然化身成小孬孬,“我去洗澡了。”

她從椅上跳起身,開口喚了守在門外等着侍候的丫鬟進米,她臉紅紅的讓秋蓉跟春黎扶着她,進到後方的浴池侍候她梳洗。

“小姐這身肌膚真美,大少爺一定會很喜歡的。”

兩個丫鬟以玫瑰花瓣為她淨身,讓她一身白皙瑩潤的肌膚散發着淡淡花香。

她的心怦怦狂跳,她是怎麽了? 一開始就說好是朋友,她可不能弄假成真,他是在幫她,她可不能得寸進尺,真将他吃幹抹淨,這樣太不道德了。

對,好朋友不可欺,不可淫,重新整理好思緒,丫鬟們幫她将長發拭幹,穿着一身紅色中衣再回寝卧,賀喬殷卻不在房裏,應該也是去梳洗了。

“爺今天,真的與少奶奶分房——呃——我閉嘴……”何松一邊侍候一邊忍不住問,他跟石傑都很清楚,大少爺為了消耗今晚的體能,抓着秦劍跟越瓦納對打了好幾個時辰,讓兩人差點累趴,無法參加喜宴呢。

賀喬殷黑眸一瞪,仍然放松的靠在浴桶。

何松也看得出來主子的心情極好,眼睛、嘴角都是笑容。

秦嬷嬷可偷偷跟他們說了,好好待候大少奶奶,不需要太久,她絕對會成為貨真價實的大少奶奶。

賀喬殷的心情的确非常好,他在外經商多年,最引以為傲的便是目光精準、心思慎密,幾平是在看到馮雨璇的第一眼,在見到她那雙狡黯明亮的雙眸時,他就萌生出一股不曾有過的意念——有趣。

對女色可有可無的他,竟對一個女人起了興趣,這是極為希罕的。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主動接近她,她的行為舉止也都令他大開眼界——想到這裏,他俊臉上的笑意更濃。

而馮雨璇此時正坐在臨窗的貴妃椅上,溫暧燭光下,她雙手交抱在胸前,盯着不遠處那張看來就軟軟的、很舒服的大床,先前上頭灑滿的桂圓、花生、棗子早收拾好了。

罷了,她困了,前兩日,賀喬殷也已經帶她參觀萬譽閣,也介紹過她的“新房”,她起身自動的往與主卧僅有一牆之隔的書齋走去。

其實這間寬敞、藏書豐富的書齋共有兩個出入口,可由主卧進去,也可從院子的另一邊進去,上一回,她就是從另一頭進去的。

而這間書齋更被賀府上下稱為禁地中的禁地。

第一個禁地指的是萬譽閣,不管賀喬殷有沒有在皇城,平時也只有賀喬殷特許的人可以進入或打掃,但這間書齋就是一律禁入,除非他在或有特例。

從今而後,她就成了特例之一。

她進到燈火通明的書齋內,這裏的擺飾與上回進來無異,唯一不同,就是在稍靠書櫃旁彎進的一個空間,多放置一張舒服柔軟的床補,這就是她的新房。

她拍拍柔軟床鋪,躺了上去,拉上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不一會兒後,賀喬殷也走過來,他伫立在床邊,溫柔的看着她的睡容,柔軟烏黑的長發柔順的披在床上,長長睫毛垂下,紅嫩的唇微張,睡得可真熟。

“小壞蛋,竟然能睡得這麽好,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

黑眸眸光幽亮,閃動幾簇火花,只是俯身靠近,一抹少女芳香撲鼻而來,他身體驀地繃緊,卻只能努力的将欲念搌棄,以食指輕輕撫過她的眉、鼻,再往下,到那粉嫩誘人的唇,輕輕撫摸後,他僅在她額頭輕輕的印上一吻,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翌日,賀喬殷很早便起床了,當馮雨璇睡眼惺忪的從一牆之隔的書齋像阿飄般的飄過來時,就見他連衣服都穿好了,而且,還是一身帶喜氣的粉色調綢緞袍服,讓他看來更為魅惑出色,在從窗外躍進的燦爛陽光照耀下,閃動着金光,令她一時竟看得出神了。

在她怔愣時,賀喬殷已神采奕奕的走到她面前,佯裝不知她看自己看癡了,“怎麽了?”

她一愣,連忙回神,“呃——沒怎——怎麽了,只是,你這麽早起,我不用侍候你穿衣,這妻子當得有點不及格。”

“晚上,讓你脫衣侍候梳洗。”他一點也不介意給她機會。

她粉臉一紅,“呃,不用不用,我開玩笑的。”

賀喬殷在心裏說了句“膽小鬼”,笑笑的走到床邊,拿了把小刀往手臂一劃,見她急急的走過來,看着他手臂上滴落幾滴紅花在床上的白巾上。

他将小刀收好,回身再喚人進來,一會兒後,一名看來嚴肅的老嬷嬷向兩人行禮,然後,面無表情的拿了那只白帕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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