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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風光大嫁,傅先生疼她入骨
作者:明珠還
她在加州生下那個小小嬰孩的時候,傅竟行堪堪過了三十歲生日。
他在電視上舉起酒杯,慶賀傅家的商業帝國再上層樓,她在加州小小的私人醫院中,冷汗涔涔,數度昏死過去。
她叫聶掌珠,該叫傅太太一聲二姐,叫傅竟行一聲姐夫。
可她懷中那個閉眼酣睡的嬰孩,若此時能開口說話,卻是該,喚他一聲……
一場商業陰謀,父死母瘋,那一年,聶家幼女掌珠正值花信,如珠似玉,被人捧在掌心,從不知憂慮為何物。
那一日,聶家長女明蓉去未婚夫家退掉婚事,宣布終身不嫁,撐起聶家門戶。
掌珠懵懂之間,捧出首飾匣子遞給長姐:“我以後再不買衣服首飾,長姐賣了這些還債吧……”
聶明蓉望着小妹嬌媚容顏,忽然心潮浮動。
那一夜,傅家長子傅竟行宿醉醒來,床側多了一個不着寸縷的年輕女孩兒……
三日後,傅竟行親赴聶家,天價聘禮求娶——一向默默無聞的聶家二小姐嫣蓉。
傅竟行的訂婚宴上,聶掌珠未婚有孕三個月的醜聞忽然被人當衆揭開,她的未婚夫,在人前一耳光将她打的口鼻出血,當場宣布婚事作廢。
慶祝傅竟行與聶嫣蓉訂婚的煙火滿城璀璨的時候,聶掌珠帶着腹中的孩子,孤身離開了這座城市。
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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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樹三歲了,有一日他忽然稚氣問她:“媽媽,爸爸在哪裏?爸爸是照片上這個人嗎?”
她收拾行裝的手指倏然頓住,照片上的他只有模糊的側顏,她卻緩緩濕了眼眶。
三年,聶家又生波瀾,她決然将嘉樹留在加州,只身回國。
再相逢,卻在聲色靡麗的場所,他靠在沙發上,衣袖半卷,吞雲吐霧之間,微微眯了眼打量着她:“聶掌珠?”
濃豔的妝遮住了她眼底的霧氣,纖長的睫垂下來,她的聲音嚅嚅:“先生,您認錯……”
微帶着香煙味道的手指,修長,有力,忽然就捏住了她的下颌,然後,緩緩擡起。
“我們睡過那麽多次,聶掌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你。”
她終于相信,每個人,都有逃不過的情劫,譬如,她那麽那麽愛着他,沒有任何指望,沒有任何期盼的愛着他,就這樣愛了整整十三年。
可她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傲嬌如傅竟行大約也不會要她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心裏只住過一個女人,他捧在掌心裏的珠寶,他疼入骨髓的——聶掌珠。
主要人物:聶掌珠
風格:正劇
結局:喜
情節:未婚懷孕,別後重逢
男主:強取豪奪型,唯妻是從型
女主:淑女型,善良型
背景:現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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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終身不嫁
001 終身不嫁
聶掌珠擎了傘,跌撞的跟在長姐的身側,努力的踮了腳要給她遮住這細如牛毛的春雨。
春風是拂面的軟,卻仍是帶了沁骨的寒,無聲的将人周身蘊了粘稠的一層濕氣。
聶明蓉一雙上挑的鳳眼通紅,咬緊了唇,走的飛快。
微雨落花,遍植着玉蘭花樹的蜿蜒小徑,原該是讓人心醉的初春美景,可兩個人的心頭上,卻都似壓着烏壓壓的雲層一般,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一場商業陰謀,聶衛國絕望之下跳樓身亡,聶太太得了消息就暈厥過去人事不省,前天夜裏好不容易睜了眼,卻已經瘋了,抱着聶衛國的衣服哭哭笑笑着不撒手。
聶家亂成了一團糟,花月山房裏昨夜鬧騰到半夜兩點,說來好笑,聶家人還沒死絕呢,她們幼弟如今正在國外讀中學,聶家又沒斷了後,怎麽輪得到他們來分一杯羹。
可這世上的人就是這般的不要臉,隔了房的大伯父和嬸娘們一個個腆着臉的上門來,口口聲聲為她們四姐弟好,聶家這麽大一塊肥肉,可不能被外人吞了,怎麽說大家都是一家子,都有個聶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三姐妹都要外嫁的,聶明朗年紀還小,做長輩的替子侄打理家業,理所應當呀是不是。
可聶明蓉卻不傻。
聶衛國死後這一周,她再沒好好睡一覺,母親瘋了之後,她一天一夜粒米未進,終是做了這個決定。
去顧家退了婚事,發了誓願要終身不嫁,顧長錦當即就紅了眼,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顧太太氣的讓人把她們姐妹二人趕了出來,掌珠知道,長姐和顧家的婚事,大約真的是完了。
她心裏難受的要發瘋,長姐和顧大哥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個人的感情好的不能再好,這麽多年他們瞧着,心裏是篤定的,就算天塌地陷海水倒流,聶明蓉和顧長錦也絕不可能分手。
可誰想到呢,聶家竟出了這樣的事。
只是二人卻沒時間傷春悲秋,車子輔一在聶家宅子外停住,花月山房裏就湧出來一堆人,嘈嘈切切的說個不停,唾沫橫飛,手指亂點,恨不得戳到掌珠的臉上來。
聶明蓉沉着臉,不發一言拖着小妹的手往花月山房裏快步走,身後烏壓壓跟了一群人,誰都不願意落後一步。
聶明蓉邁步進了聶衛國生前理事的小樓,冷着臉吩咐成伯:“去廚房拿一把剔骨刀來。”
掌珠吓了一跳,成伯卻眼皮都不眨一下,飛快的拿了剔骨刀過來遞給聶明蓉。
聶明蓉低頭把玩着手裏的刀子,一屋子人漸漸的說話聲音低了下來,到最後,變做一片安靜。
掌珠心裏酸澀難安,聶嫣蓉也從樓上下來,在她身側站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默然苦笑,卻都沒有開口。
掌珠的目光有些木然的落在窗子下一排蘭花上,爸爸走了,媽瘋了,聶家亂成這樣,這花也沒人細心打理了,瞧着就要凋零。
☆、002 吃相難看
002 吃相難看
她不忍再看,說來可笑的是,聶家上下,除了他們姐弟和宅子裏這些跟着爸媽多年的忠仆,還有誰真心為聶家着想?
這些人的吃相這般難看,爸爸屍骨未寒,還沒安葬呢,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要來欺負這孤兒寡母,吞食人家的家業了……
“明蓉,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你這樣對長輩的嗎?一個女孩子家家,成什麽樣子,別帶壞了底下的姊妹兄弟……”
聶凱平第一個忍不住,上前一步,拿出了長輩的威儀,沉聲說道。
他是聶衛國的堂哥,如今聶家這一群烏合之衆推舉出來的領頭人,一臉的躊躇滿志,是壓也壓不住。
“是呀明蓉,你大伯父也是為你好,如今聶家亂成這樣,總得有個長輩出來收拾殘局……也不是非逼着你們賣掉花月山房,實在是外面欠了這麽多的債……”
堂伯母也跟着上前一步,滿臉的慈愛關切。
聶明蓉把玩着手中鋒利的刀子,緩緩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紅光滿面的兩個人。
她嘴角含了笑,飛揚的眼眸卻漸漸璀璨明亮,她生的肖似聶衛國,尤其這一雙鳳眼和有些過于高挺的鼻梁,宛然是聶衛國再生一般。
聶凱平不由得心頭一顫,避開了她的目光。
聶明蓉站起來,将手裏的刀子‘哐啷’扔在兩人面前,她挺直了脊梁,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想讓我把花月山房拱手讓人?行啊,堂伯父您用這把刀把我們姐弟四個都砍死,聶家徹底絕了後,這花月山房不就任您處置了?”
“你,你放肆!”
聶凱平一張老臉氣的通紅,聶明蓉卻大笑起來:“怎麽,不敢呀,既然不敢,就全都給我滾出去!聶家人沒死絕呢,輪得到你們這些畜生來當家作主!”
“聶明蓉!你忤逆長輩,大逆不道,天理不容!”
“我管他什麽天理容不容,若真有天理,也該先将那些豬狗不如的畜生全送到地獄去!”
聶明蓉重重一拍桌案,眸子冷冽如霜掃向面前衆人:“有我聶明蓉在聶家一日,聶家就輪不到你們來撒野,成伯,把人給我趕出去,從今兒開始,緊閉門戶,別什麽阿貓阿狗都随便往家裏放!”
成伯歷來對聶明蓉言聽計從,聞言立時帶了家中忠仆随手抄了物件就開始趕人。
聶凱平生平還未曾受過這般屈辱,直氣的破口大罵,無奈聶家向來上下一心,他們也未料到聶明蓉如此潑辣,竟當真直接撕破了臉,一時之間措手不及,只得狼狽退出了花月山房。
成伯讓人鎖了大門,又将家中傭人分成幾撥,日夜巡視,聶明蓉雷厲風行,一邊操持聶衛國喪事,一邊親去公司清查了賬務。
這般折騰一番,待到聶衛國下葬,聶家公司的賬務缺口也盤查清楚。
聶明蓉望着那個天文數字,頭痛欲裂,聶衛國死的突然,公司亂成了一團,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股票一路下跌,原本還可以勉力支撐等待資金回籠喘一口氣,如今這缺口俨然已經堵不住了。
如果此時沒人出面拉聶家一把,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003 無路可走
003 無路可走
如果此時沒人出面拉聶家一把,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可聶家這艘船,此刻已經面臨傾覆,不是至親骨肉,誰又願意賭上身家性命來助他們一臂之力?
若聶衛國還活着,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可如今聶家只剩下這孤兒寡母,就算有人同情憐惜,卻也不敢出手相助。
聶明蓉愁得嘴上生了燎泡,頭發一把一把的往下掉,偏生聶家這些親戚仍不消停,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說是聶家的祖宅,這占地數千平的花月山房要低價出.售了,害的宅子外日夜都守着媒體記者,真是片刻都不讓人安生。
還有那出了名的登徒子一波一波上門來,猥瑣的鬧着要求娶聶家女,聶明蓉動了大怒狠狠将來人揍了一通,又鬧去警察局,這才暫且消停,可任是誰都知道,聶家這一關實在難過。
書房的門忽然被敲響,聶明蓉強撐着應了一聲,聶掌珠輕輕推開門走進去,夜已深,書房裏只亮着一盞燈,長姐坐在桌案前,臉色是從未曾有過的憔悴和疲憊。
掌珠一陣錐心的疼,抱緊了胸前雕花精致的首飾盒子,快步走了過去:“姐。”
聶明蓉擡頭看着小妹,十九歲的女孩兒,如珠似玉的被人捧在掌心裏這麽多年,嬌養的花兒一樣,從小到大,掌珠眉毛都沒皺過一下,如今卻……
“姐……”掌珠微紅了眼,蹲下身伏在明蓉膝上,“這是爸爸媽媽,這麽多年送我的首飾珠寶,姐你拿去賣了還債吧,以後,我再不買衣服首飾了……”
聶明蓉這些時日人前人後從未掉過淚,此刻卻撫着妹妹柔軟黑發淚如雨下。
掌珠的眼淚也撲簌簌落下來,聶家遭逢這樣的變故,她再不能做那懵懂無知的嬌小姐,可她這麽多年被養在深閨,除了念書之外,一無所長,她又能做什麽?
“哪裏就到這樣的地步了,東西你好好收着,姐要是需要,再找你……”
聶明蓉把盒子推回去,理了理小妹微亂的鬓發:“夜深了,去睡吧,明日該回學校去,不能再耽誤功課了。”
聶家幾個姊妹都聰慧,念書早,掌珠明年夏天就要大學畢業了。
聶掌珠卻不肯起身,偎在明蓉懷裏,“姐,你好歹也睡一會兒,再熬下去身子就撐不住了……”
“我知道……”
聶明蓉說着,不甚明亮的燈光下,耀出小妹不施脂粉的一張芙蓉面,要她驀地心弦一動。
聶家三姊妹,長姐明蓉,嬌豔明媚,人如其名,宛城出了名的美人兒,二姐嫣蓉卻姿色稍遜,性子也內斂低調,甚少有人知曉,最小的女兒掌珠,雖則年幼,卻已隐隐有了傾城之姿。
掌珠生的肖似聶太太,臨水一株水仙般的柔婉嬌美,聶明蓉是氣勢淩厲的鳳眼,掌珠卻是水汪汪的杏核眼,巴掌大的心型小臉,櫻唇朱紅,天然雕飾,雖則稚氣未脫,卻已經足以讓人見之心動。
聶明蓉一顆心宛若火燒一般煎熬起來。
“如今的聶家……也只有傅家這樣的門庭才能拉一把了,可傅家,又憑什麽幫咱們呢……”
世叔嘆息時的一句話,又在耳邊回蕩,聶明蓉望着小妹,只覺得一顆心仿佛被人用手狠狠攥着一樣,疼的喘不過氣來。
但凡她能再有一條路,她也不會做這個打算,可是如今,再無法拖延下去了。
“長姐,怎麽了……”
聶掌珠見她臉色發白,不由得心急詢問,柔軟小手撫在她的面上,盈盈瞳仁中關切真摯灼灼。
聶明蓉心如刀絞,緊攥住掌珠手指,吶吶出聲詢問:“掌珠,你願意幫咱們聶家度過這一關嗎?”
☆、004 比您漂亮
004 比您漂亮
傅家。
傅太太捂住心口,痛心疾首的望着對面的三個兒子。
傅竟行自顧自的看報紙喝咖啡,完全無視傅太太痛心的目光。
傅竟堯坐立難安,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自家大哥,恨不得插翅飛走。
只有最小的老三傅竟安津津有味的吃着豐盛的早餐,滿心愉悅,順便幸災樂禍一下自己還沒畢業,不用面臨母親的催婚……
“不行!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個準話,到底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給我們添個大胖孫子!”
傅太太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傅先生推了推眼鏡,放下筷子,威儀的看了三個兒子一眼:“你們母親說的話,都聽清楚沒有?”
傅竟堯知道今日躲不過,愁得眉頭緊皺,只得出賣自家大哥:“……大哥還沒結婚,我總不好搶在大哥前頭……”
傅太太立時看向自家的大兒子,痛徹心扉的‘哭訴’:“……王太太比我還小五歲,孫子都快會打醬油了……你眼瞅着都三十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是要讓我死了也閉不上眼嗎?”
傅竟行終是放下了報紙,卻又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這才放下杯子,看向傅太太。
傅太太滿眼期盼的望着大兒子,等他回應。
傅竟行低頭看一眼腕表,緩緩站起身:“時間不早,我該去公司了。”
“傅竟行!”
傅太太真要哭出來了,傅竟堯和傅竟安趕緊站起身勸。
傅先生勃然大怒:“放肆!看把你母親氣的!還不給我給我站住!”
傅竟行面上卻沒有絲毫波動神色,仍是一副拒人千裏的冷漠:“結婚,不是不可以。”
傅太太立時來了精神:“你喜歡什麽樣兒的?媽沒有什麽門戶觀念,只要你喜歡,家世清白,就算是小門小戶,媽也不介意……”
“那就等我遇到喜歡的人再說吧。”
“可你總要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兒的……”
“很簡單,比傅太太您還要漂亮就行了。”
傅竟行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傅太太先是一愣,轉而又忍不住笑起來,幾乎合不攏嘴:“這孩子……”
傅竟堯無語的與傅竟安對視一眼,媽也太好騙了……可關鍵是,這樣的話,也只有他們的大冰山大哥說出來,才有這樣的奇效。
傅太太樂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自己又被兒子糊弄過去了,可到底還算是得了這一句‘準話’,她顧不上另外兩個兒子,立時給自己的閨蜜打電話,盤點宛城都有哪些美人兒去了……
傅竟堯如遭大赦,立刻腳底下抹油竄了,傅竟安也失笑出聲,轉而卻又盤算,還是多念幾年書吧,他可沒大哥這麽好的定力,受得了傅太太這樣的唱念做打……
傅竟行處理完手頭公事,已經将近下午五點。
秘書敲門進來:“總裁,今晚謝公子請您赴宴,昨日已經約過的。”
傅竟行合上文件,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頸椎,擡腕看了時間,緩聲道:“我六點鐘過去。”
☆、005 是我賺了
005 是我賺了
謝問之是他自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前些日子剛從舊金山回國,約了他一起吃飯。
傅竟行的黑色賓利停在西京酒店外,初春的黃昏,瑰麗無比,傅竟行下車,謝問之正将手機從耳邊拿開,快步迎了出來。
“竟行,我們有四個月沒見了吧?”
謝問之在他肩上擂了一拳,親昵說道,傅竟行難得的唇角牽出一抹淡笑:“還以為你要留在國外不回來了。”
“怎麽會,我可舍不得你們。”
包廂裏坐着的幾個,都是熟稔至極的好友,酒過三巡,傅竟行只覺得今日的酒格外的上頭,謝問之猶在舉杯敬他,傅竟行擡手止住:“我去一下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頭痛的境況卻沒有絲毫好轉,謝問之在轉角迎過去:“……不如我先送你去樓上休息一會兒?”
傅竟行只覺得腦袋似有千斤重,連舉步都艱難起來,若非他定力驚人,此刻怕早已經人事不省。
謝問之送了他回房間,給他倒了溫水放在床頭,正要起身離開,傅竟行忽然睜開眼。
謝問之吓了一跳:“竟行?”
傅竟行額上冷汗涔涔,目光卻銳利陰鹫,謝問之不由得臉色慘白:“竟行……”
“問之,酒裏放了什麽?”
“竟行,你只要記住我不會害你……”
傅竟行深深看他一眼,卻到底熬不過藥力,昏睡過去。
謝問之見他沉沉閉了眼眸,他又輕喚幾聲,傅竟行皆無反應,他這才覺得雙腿虛軟,再不敢逗留,快步出了房間……
待走到走廊盡頭,他拿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熟悉的女聲在耳側響起,謝問之眉目之間倏然變的柔和下來:“明蓉,竟行已經喝醉回房間了,我按你說的做了,但你該知道竟行他非常人可比,所以你最好動作快一點……”
聶明蓉片刻之後方才開口:“問之,謝謝你。”
謝問之和傅竟行自小一起長大,感情多親厚她很清楚,可如今,她卻要仗着謝問之喜歡她,逼他做出這樣的事來,對他該有多難,聶明蓉心裏比誰都明白。
謝問之靠在牆上,緩緩搖頭,好一會兒方才呵呵笑道:“明蓉,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但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要傷害竟行,也不要把你自己卷進去。”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
聶明蓉挂了電話,她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方才轉身出門去了掌珠的卧房。
她已收拾停當,聶嫣蓉正往她绾好的發間,扣好最後一枚珍珠發夾。
聶明蓉走過去,接了聶嫣蓉手裏的梳子,親手将掌珠的鬓發梳理整齊,鏡子裏她乖巧的妹妹,第一次化了淡淡的妝,嬌美可人,宛若明珠降世,這世上,怎會有男人抵得過這一張臉。
“姐。”
掌珠站起身,輕輕握住聶明蓉的手,長姐的手指尖冰涼無比,掌珠不由得攥緊,再攥緊。
“掌珠,你若是不願……”
掌珠立時搖頭,“姐,我是心甘情願的……”
她強笑着,嘴角揚起來:“傅家的大少爺,這樣的人物,是我賺了呢……”
“掌珠……”
聶明蓉再忍不住,伸手将小妹攬入懷中,她縱然再怎樣剛烈心硬,此刻卻也愧疚錐心不已。
☆、006 肌膚接觸
006 肌膚接觸
他們一家子捧在掌心裏疼着的小妹啊,卻要為了聶家,為了瘋了的母親,為了未成人的小弟,葬送掉自己……
若說還有一分安慰,大約也只有那個男人是傅竟行這一點。
若換做任一其他人,她想她絕不會犧牲掌珠。
聶掌珠死死咬着舌尖,不想眼淚掉下來弄花了妝容。
她知道的,如果不是到了絕境,長姐絕不會這樣做,可比起無能為力的袖手旁觀,她寧願自己能做些什麽讓聶家度過劫難。
西京酒店,貴賓通道裏空無一人,她走出電梯,房間的門虛掩着,聶掌珠在門外站了片刻,才緩步走進去,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和床上酒醉的男人時,她方才察覺到自己有多緊張。
掌心裏滿是細汗,鬓發之間都是冷汗,雙腳仿佛被釘在了地面上,一步都挪不動。
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擂鼓一樣在耳畔響,有那麽一個瞬間,掌珠恨不得奪路而逃……
可她最終,還是捏緊了手心,沉沉呼出一口氣,将房間的門關上了。
掌珠挪動雙腳,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刀刃上走到床邊。
那沉睡着的男人,微蹙的眉峰宛若鋒刃,他面容瘦削,五官深刻,尤其鼻梁生的高挺筆直,懸膽一般,下巴堅毅方正,唇卻極薄,掌珠捏緊了手指,再往前一步,不甚明亮的燈光下,她看他一眼,就飛快的移開了視線。
他這樣的人物,財經雜志報刊電視媒體網絡上不時就要出現,掌珠是知道他的,也知道傅竟行大公子是多少女人的夢中人。
可他對于她來說,卻又是遙遠的。
從前她無憂無慮念書上學,連戀愛都未曾談過,怎會去關注一個比自己大了十來歲的男人。
可造化弄人,她今夜卻要和這宿舍夜談八卦中頻繁被人提起的人,雲雨一宿。
她沒有狂喜,甚至連恐懼和抗拒都漸漸的退散了,她知道自己的目的,也知道今晚對于聶家來說意味着什麽。
聶家,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靠山,若不然,她們恐怕連聶太太都護不住,聶凱平那些人,逼迫着要将她送入瘋人院,說她丢盡了聶家的臉面,可瘋人院這地方,進去了還有活路嗎?
掌珠起身關了燈,只留了牆角小小一盞。
這樣的光線下,她緊張的情緒似乎就消弭了一些,将身上薄薄的風衣脫下來挂好,掌珠剛在床上坐下,一只堅硬滾燙的手臂,忽然自後箍住了她細細的腰。
掌珠悚然一驚,尖叫聲蔓在嗓子裏,下一秒就要破腔而出,卻又被她生生按捺下來。
那手臂上灼燒的溫度,隔着一層衣衫燙着她的肌膚,全身像是爬滿了細小的蟲子,一寸一寸啃噬着她的皮肉,宛若淩遲。
長到近二十歲,掌珠從未曾和父親幼弟之外的異性,有過任何肌膚接觸。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騰了,直往腦門上沖去,掌珠全身的肌肉繃緊了,脖子僵硬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根本動彈不得。
☆、007 再咬一口
007 再咬一口
不知多久,她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嘶啞,吃力無比的緩緩響起:“謝問之……讓你來的?”
掌珠未料到他會忽然醒來,一瞬間只覺心髒如同遭了重擊,整個人瑟瑟顫抖,直恨不得插翅逃走,可那男人滾燙手掌,卻已用力箍住了她細細的腰肢……
眼前最後的一抹光芒頃刻之間消逝無蹤,男人高大逼人的身軀沉重的籠罩下來,她的視線裏,漸漸一片黑暗。
謝問之給他的酒中,看來不單單只有一種藥,嗬,還真是費心了。
昏暗的光線裏,他看到女孩子散亂的烏發覆蓋了大半張臉,黑發紅唇,肌膚如雪,美的,讓人再無法自控……
他低頭,在她瑟瑟的顫抖之下,輕輕吻在了她的唇上。
傅竟行從不自诩自己是什麽正人君子,但對于女色,他向來有潔癖。
這麽多年,一則他醉心于事業無心這些男歡女愛,二則,他未曾遇上讓自己想看第二眼的女人,所以床笫之間,他算是潔身自好的。
只是今晚,他卻破了戒。
而且,失控太過。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掌珠昏昏沉沉的睡着,快到天亮時,她被凍的醒過來,渾渾噩噩睜開眼,窗外已經是晨光熹微。
身側的男人健碩高大的身軀卷了一大半被子睡的沉沉,她近乎赤.裸的身軀上,只有他無意識橫亘在她腰側的手掌。
掌珠試探着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腿間火燒一樣的疼再度襲來,要她忍不住低低‘嘶’了一聲,她想去洗一洗,可他的手掌還搭在她的身上。
掌珠抿了抿唇,小心的伸出手去,她冰涼的指節落在他的手腕處,正要将他手掌拿開,卻忽然不知怎麽的心頭一動,伏低了身子往他手腕那裏看去。
那裏有一處陳舊的咬痕,如果不是方才她的手指撫上去,感覺到了那細微的凸凹,她或許根本不會察覺。
掌珠在朦胧的視線裏看着那一處淡淡的傷痕,不知怎麽的,竟是恍惚響起她年幼時的一件事。
那時她才五歲,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踏入傅家的門庭。
小時候她淘氣,一個人溜到傅家後宅的園子裏去,闖了禍想要溜走,卻被一個少年捉住打了屁股,她哪裏挨過打,頃刻間哭的昏天暗地。
甚至小狼一樣抱着那少年的手,狠狠的咬出了血來。
那少年卻面色漠然,仿佛那血淋淋的傷口并非在他手上一般:“還生氣?”
女娃使勁點頭,跺着腳哇哇的哭,顯然傷心到快要崩潰。
少年毫不遲疑的将那淌血的手複又遞過去:“那你再咬一口,咬到你不生氣為止吧。”
☆、008 珍珠發卡
008 珍珠發卡
她當真咬了,也當真不再生氣,哽咽着大度的說:“大哥哥,我原諒你了,我不生氣了。”
那少年毫不在意的随便用手帕擦了手上的血,轉身就走了。
小小的掌珠,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唇舌間還有他血液裏的淡淡腥甜,直到那人走的看不見了,她方才悵然收回視線,哽咽着轉身離開……
眼前的手腕上齒印淺淺,掌珠卻又忍不住搖頭失笑,怎麽可能呢,這麽多年了,那個大哥哥手腕的傷,怕是早已完好如初了。
“會是你嗎……”
可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問了一句,昏黃的光線下,掌珠蒼白的臉頰上,瑩潤烏黑的眼瞳裏,有悵惘,也有哀傷。
熟睡中的男人仿佛微微蹙了眉,掌珠吓了一跳,趕緊放開他的手,悄悄下了床去洗漱。
白如奶酪的肌膚上,青紫一片一片,腿上有幹涸的血漬,掌珠怔仲看着,唇角扯動想要笑一笑,卻忽然落下了淚來……
出來盥洗室,掌珠剛把衣服套好,床上卻響起窸窣聲響,掌珠一怔,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卻正看到傅竟行睡眼惺忪的撐着身子要坐起來……
她只覺心髒快要跳到喉嚨口,腦子不能轉動了,可手上的反應卻更快了一步。
握在掌心,原本要戴在頭上的珍珠發卡被她擡手丢了出去,在他放下遮在眼前的手掌,就要看向她的那一刻。
傅竟行下意識的一側頭躲過,掌珠卻已經動作迅疾,宛若受驚的小鹿一般拉開卧房的門奪路而逃。
傅竟行最後的視線裏,只留下她淺淡米色風衣的飄搖下擺。
他并未起身追出去,也并未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默然靜坐了幾分鐘,待腦子裏混沌的疼漸漸消退了一些之後,他方才伸手拿起了身側的發卡。
掌心裏,圓潤的珍珠發出柔軟的光芒,傅竟行看到那發卡上清晰篆刻的一個小字——嫣。
他的眉毛蹙了一下,又緩緩的舒展開來。
“竟行……”
謝問之見他下樓,臉色有些發白的迎了過去:“竟行……對不起……”
“別和我說這些廢話,告訴我你的目的。”
被最信賴的兄弟算計,傅竟行不是不生氣,但他到底還是對謝問之存了最後一絲希冀。
謝問之卻低了頭,面上浮出難色:“竟行,不管怎樣,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
“把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送到我的床上這叫我不會害你?”
“不是,竟行,那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我,我,我相信明……她不會害人,反正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算計了你,你要是生氣,就沖我來,不要牽累無辜……”
“無辜……那麽問之,你告訴我,誰是無辜的?”
謝問之咬死了不肯說出聶明蓉的名字。
傅竟行淡漠笑了一笑:“問之,我提醒過你很多次,那個女人沾不得……”
“不,她是個好姑娘,她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謝問之急急辯駁,傅竟行卻再不看他,擡腿就向外走。
還未走出酒店大廳,身後卻傳來傅太太歡喜的一聲喚:“竟行,快等一等!”
傅竟行立時蹙了眉,掌心微微的攥緊,那珍珠發卡上圓潤的珍珠生生的嵌入他的掌心皮肉之中,竟是鈍鈍的隐痛。
☆、009 戰況激烈
009 戰況激烈
傅家上下難得的在非周末的中午盡數到齊。
傅太太神采飛揚,語氣輕快:“……我還當我家這個大少爺不會開竅呢,原來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兒……既然如此,那就好辦……”
“這只是個誤會。”
傅竟行冷靜的打斷傅太太歡喜的話語。
傅太太卻抿嘴一笑:“……別給我扯什麽誤會,媽去你房間親眼看過的……”
雖則當母親的去看兒子的私事有些上不得臺面,但這可是她的大兒子這十來年頭一次和姑娘傳出這樣的事,她不親自去看一眼,又怎麽相信?
特別是那床單上昭顯女孩兒清白的血跡,更讓傅太太松了一口氣。
傅竟行眉宇立時蹙緊,傅竟堯在一邊忍不住幸災樂禍:“……哥,我和媽一起去的,您老人家真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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