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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腦子想的簡單。”

“放煙花了……”

周山忽然拉了拉顧恒,顧恒往窗外一看,煙花璀璨,大半個天空都被耀的明亮奪目,煙花盛放在傅家的宅子上空,宛城所有人都會知道,這是為慶祝傅家長子傅竟行與聶家二小姐的訂婚禮而放。

那是五月三十一日的晚上八點,聶明朗一身的泥土,手臂和小腿上皆是斑斑的傷痕,他站在聶掌珠的面前,一雙眼睛紅腫,卻亮的逼人。

那已經比她高出一個頭頂的小小少年,不說話,抿緊了嘴,将手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交給她。

她的護照,證件,銀行卡,一些衣服,最後,是一張卡和一沓厚厚的現金。

一股腦的,全都塞到掌珠的手中。

掌珠卻捧着他的手,翻來覆去的看着,眸子裏漸漸有了水光:“怎麽傷成了這樣……”

聶明朗不想說聶明蓉把他關在家中不許出來的事,他也不想說他從二樓的陽臺上跳下去,差點腿都摔斷了的事讓她擔心,只是大咧咧的一笑:“沒事兒,來的太急了,摔了一跟頭。”

掌珠不信,卻沒有多問,只是沉默的給他擦洗着傷口。

聶明朗看着她一如既往沉靜溫婉的樣子,忽然就哭了出來,他多懷念無憂無慮的從前,他們笑笑鬧鬧,仿佛每一天都是晴天。

“有事就聯系我,我的電話永遠不會變的,不許失去聯系,不許,連我都不要了……”

聶明蓉回家哭成了淚人,聶明朗自然也知道了她在醫院說給聶明蓉的話。

掌珠低了頭,仔細的給他擦藥,使勁搖頭:“不會的。”

“只要你不想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去了哪裏的,我以後,也再不會回來了,你不回來,我也不會回來,這個家,哪裏還像個家。”

聶明朗看着掌珠,眼睛漸漸紅的吓人,掌珠摸了摸他亂七八糟的短發:“家還是要回的,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沒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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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明朗只是搖頭。

“別讓她再傷心了,你要懂事一點知道嗎明朗?”

“可她們那樣對你,我不想看到她們!”

少年倔強的梗着脖子,不肯妥協。

掌珠笑了笑,淚已奪眶:“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不在你身邊,也不許忘記我……”

聶明朗再忍不住,伸手緊緊抱住了她:“等到小外甥出生,我一定去看他。”

“做小舅舅的,要包大紅包喔。”

聶掌珠對他眨眨眼睛,聶明朗笑了笑,嘴卻癟的更厲害了,她為什麽從來都這樣,哪怕是被別人傷到體無完膚,卻還是可以這樣溫柔的笑着說話,她的身上,就連一根刺,一個棱角都沒有嗎?

“……我的還不都是他的,小家夥還沒出生,就和我争寵了……”

聶明朗低頭,摸了摸姐姐微微隆起的小腹,‘教訓’肚子裏的小家夥:“不許搗蛋,不許讓我姐姐難受,不然,舅舅會打你小屁股的!”

掌珠再忍不住,抱住聶明朗低低哭出聲來,“明朗……”

“聶掌珠,你要好好兒的,別讓我費心學習還要擔心你!”

“好……”

☆、166 我輕易不玩真的,一旦玩了,就是至死方休。

166 我輕易不玩真的,一旦玩了,就是至死方休。

明朗離開之後,掌珠很快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妥當,她想了很久,還是留了一張便箋紙。

寧清遠抱着手臂站在門口,撇了撇嘴,卻還是語氣平和說道:“他這會兒睡着了,你要是走就趕緊走,要不然等會這家夥醒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渠鳳池到底受了傷,又忍着傷痛忙了一日,方才明朗來時,他撐不住,倒下就合上眼睡着了。

“怎麽,你舍不得了?我知道我們家鳳池長的好,又有錢有地位,女人都恨不得倒貼上去,但是聶三小姐,您如今這樣的處境……我說句不中聽的,就算我這個經紀人不說什麽,鳳池的粉絲也能手撕了你……”

“幫我把這個給曲先生。”

掌珠沒有理會寧清遠的滔滔不絕,直接把寫好的便箋紙遞給了寧清遠。

寧清遠看了一眼,只是簡單的道謝,沒有其他,這才收好:“你放心,他醒來我會立刻交給他的。”

掌珠點頭道謝,拿了自己的行李就向外走,寧清遠卻又叫住她,蹙着眉望着桌子上的一沓錢:“聶小姐,這又是什麽意思?”

“今日在醫院的費用,總不好要曲先生幫我墊付。”

寧清遠卻拿起來,一股腦都塞給她,似乎有些嫌棄的樣子,說道:“我們鳳池随便露個面就賺不完的毛爺爺,哪裏看得上這點錢,還是你留着吧,一個女孩子,無家可歸,大個肚子,哪哪都需要花錢,自個兒留着吧……”

寧清遠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刻薄不好聽,可掌珠卻覺得心裏暖暖的,她看看自己手裏的一沓鈔票,又看看寧清遠帶着嫌棄趕她離開的樣子,卻還是笑着再一次認真的道了謝。

寧清遠看着面前這個年紀還小的女孩兒,笑起來那樣溫柔平和的樣子,也不由得怔了怔,反正若換做他是她,他在這種情況下,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的……

不管怎樣,她并不是如他想的那樣,把鳳池當成了救命稻草抓住不放,單單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刮目相看了。

“算了,好人做到底,你去哪?機場還是高鐵站?”

寧清遠抓了車鑰匙,皺着眉,雖然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卻還是讓人覺得暖心。

掌珠卻搖頭:“還是不要了,如果曲先生醒來知道你送我走,遷怒你就不好了。”

“那我幫你叫車。”

“多謝。”

掌珠将雙肩包背在身後,長發紮成了利索的馬尾,她戴上墨鏡和口罩,走出醫院的病房,走出電梯,走到醫院的大門外,五分鐘後,寧清遠叫的車子來了,她上車,與司機說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就轉頭看向車窗外的夜景。

煙火在城市的上空炸開,那樣奪目絢爛,卻也不過是稍縱即逝,只是此刻,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別樣的熱鬧動人。

司機很年輕,,見他看的出神,就笑着與她嘀咕了一句:“現在有錢人辦個喜事,都這麽大手筆,這樣一場煙花放下來,少說也要百十萬吧,夠我們奮鬥一輩子了……”

掌珠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夜空。

他一定很失望吧,也一定,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可她不後悔,真的一點都不後悔,她只是有些小小的難過,心裏酸酸的,很難受。

肚子裏小小的一團,很乖很乖,除了初期讓她有過孕吐之外,現在都很乖,沒有鬧她,也沒有讓她不舒服,反而是她,那樣折騰他,他都不曾離開她……

掌珠忍不住又撫了撫小腹,以後只有媽媽和你了,一定要像現在這樣,乖乖的陪着媽媽……

掌珠買了去杭州的機票,是夜間十二點的航班,她過安檢準備登機的時候,渠鳳池從不安的睡夢中醒來……

他赤着腳奔到隔壁的病房,端坐在床上的中年女人正由丈夫親手喂着吃飯,乍然出現的他,卻讓人家夫妻倆吓了一大跳。

他說了抱歉,沉着臉折轉回房間,寧清遠抱着平板看電影,笑的嘎嘎的像只鴨子。

渠鳳池奪過他的平板丢在一邊,冷着臉挑眉看他,不發一言。

寧清遠摸了摸鼻子,認慫的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張便箋紙遞給他:“她給你的,她執意要走,我也沒辦法,我總不好像你那樣死纏爛打吧,我可是有節操的,不是什麽人都碰的……”

渠鳳池咬着牙劈手把便箋紙奪過來。

曲鳳池

謝謝你

後會有期

聶掌珠

她的字真好看,像她的人一樣,可,他叫渠鳳池,不叫曲鳳池,她怎麽能把他的名字都寫錯了。

于她,他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可她不知道,于他,她卻是那個要他夢裏尋他千百度的人。

聶掌珠,聶掌珠。

渠鳳池轉過身來,看向寧清遠:“給你個将功折罪的機會。”

寧清遠瞪着一雙大眼,迷迷瞪瞪的就點了頭:“好……”

話音未落,他就反應了過來——尼瑪,他犯了什麽錯了要将功折罪?渠鳳池這混蛋能不能別一天到晚不停給他挖坑?

“聶明朗的聯系方式給我。”

渠鳳池才不理會他的後知後覺,反正他要是不跳坑他也就不是寧清遠了。

“你玩真的啊!天底下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好嗎?”

寧清遠蹦了起來,渠鳳池雲淡風輕的看他一眼:“對啊,我輕易不玩真的,一旦玩了,就是至死方休。”

寧清遠聽着他說話的口氣,卻縮了縮脖子倒抽了一口冷氣。

☆、167 她唯一帶走的,她什麽都沒留下,就這樣,徹底斬斷了一切

167 她唯一帶走的,她什麽都沒留下,就這樣,徹底斬斷了一切

寧清遠聽着他說話的口氣,卻縮了縮脖子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家夥,當初要死要活的非要進娛樂圈,鬧的渠家幾乎翻了天,可他認準的事,誰說都沒用,老爺子那樣刀尖上走了一輩子的人物,最後還不是只能妥協。

寧清遠現在還記得渠家當時亂成了什麽樣兒,要知道,渠鳳池是渠家老爺子唯一的兒子,老頭子一輩子混的風生水起,澳門香港姨太太滿地都是,可偏偏一個個都生的丫頭,到最後渠鳳池出生,老爺子都快五十了,怎麽能不稀罕的鳳凰蛋兒一樣?

擺着太子爺的位子不去做,非要去娛樂圈摸爬滾打,誰不認為渠鳳池是腦子一熱抽風而已,可等到他當真在娛樂圈一鳴驚人,一步一步紮紮實實走到今日,衆人才明白,他這是玩真的了。

寧清遠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渠鳳池說玩真的了這四個字!

他當初一句‘玩真的了’,他一個堂堂金融系的博士生,就成了經紀人兼助理保姆,真是白念了那麽多年的書……

他如今再來一句‘玩真的了’,他又要變成什麽身份?

寧清遠欲哭無淚。

“咱能不玩真的嗎?”

渠鳳池摸了摸寧清遠的頭發:“乖,我就玩這最後一次。”

在熒幕上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篤定,他這輩子的玩樂已經到了頭。

紅粉堆裏打滾兒這些年,人人都說一句渠鳳池花花公子,私生活多麽不堪。

可他卻要笑那些冠冕堂皇的人。

交了女朋友,卻仍想着外面的小三小四,家裏娶了太太,卻源源不斷的二房三房。

他縱然玩樂,卻有底線,不是他喜歡的,怎麽能雲雨纏.綿。

這世上的男人都愛漂亮的皮囊,他也不例外,可紅粉堆裏打滾,***窟中斷腸,他在渠家那麽多年,悲歡離合,看的還不夠嗎?

那些女人愛慕他的,也不過是這張臉,這個地位,這個背後的渠家,他知道的,若說她們沒多少真心,大約也對不起她們的委屈,可若說有多少真心,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只是這一次,他信他自己是真心的。

寧清遠愣了許久,總是嘻嘻哈哈的一張臉漸漸的認真起來:“鳳池,這不是一件小事。”

渠鳳池點點頭:“是啊,這是一件大事。”

他有了喜歡的女人了,他想要安定下來。

可那個女人,卻有着這樣的過去,渠家老宅裏又會鬧成什麽樣?

他沒興趣去知道,可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冬,那個老頭子,是真的已經逐漸的老去了。

總歸是他不孝。

寧清遠心中沉沉嘆息一聲,他擔心的還有,那位聶小姐,她的心裏有了人。

她甚至,未曾認真的看過鳳池一眼。

掌珠到了杭州的時候,天已快近黎明。

她叫了車,送她到郊外的農莊去。

太陽還未曾出來,微涼的空氣中有淡淡的霧氣,車子在環山公路上開的平穩,泥土的清新和青草的香氣,就那樣一點一點沁入鼻端。

她付了車款下車,讓司機等她一會兒,反正時日尚早,也不耽誤司機生意。

農莊的人起的早,見到她時,竟一眼認出了她,笑着和她打招呼:“……怎麽就您一人?您先生呢?”

她笑着搖頭,眼睛裏有星子一樣的亮光:“他在忙。”

“我想去看看我們的小樹……”

“每天都有澆水,捉蟲,長的很好呢,你看這裏,是不是發了很多的新芽……”

工人領着她走到小樹那裏,杭州昨夜下了一場雨,土地還是濕濕的,小小的樹苗,頂着幼嫩的綠葉,多麽青翠可人。

“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可以。”

掌珠含笑看着工人離開,然後走到樹下,她看到樹枝上挂着的小小木牌,淋了雨,顏色略略的深了一些,他們的名字卻更清晰。

他的個子高,木牌挂的就有些高,可那一日,是他握着她的手挂上去的,因此,她如那一日一樣踮起腳,就把木牌摘了下來。

傅竟行。

聶掌珠。

一顆心,把他們的名字圈在一起。

掌珠的手指細細的摩挲過木牌上的名字,一遍,一遍。

微風吹過樹梢,沙沙的響,把樹葉上的露水吹下來,濕淋淋落了她一臉。

她擡起手抹了下,涼涼的,熱熱的,涼的是雨露,熱的是眼淚。

她把木牌小心的放在袋子裏,又裝進自己的背包中。

她還是想要帶走一些什麽,證明,他曾經心裏有過她。

而她,那麽那麽的愛着他,從三歲的懵懂無知,一直到現在。

她離開的時候,農場的老板娘笑着送她,握着她的手,掌心暖暖的,帶着厚厚的繭子,卻讓人安心。

“還要再來啊,下一次和你先生一起。”

掌珠點點頭,笑的酒窩甜甜:“會的。”

“一定要來啊。”

“一定。”

她上了車子了,老板娘還站在那裏擺着手,掌珠的眼睛濕潤了一些,卻又低頭笑了。

她也許不會知道,那老板娘很多年都沒有能夠忘記,她曾是多麽羨慕他們這一對兒,羨慕一個男人把一個女孩兒捧在手心裏疼。

深夜裏想起的時候,她會想起她的青澀年華,也有過這樣的男人吧,疼着她,愛着她,只是到最後,都走散了。

三天後,掌珠轉機到了加州,換了電話,扔了手機,換了銀行卡,就此,斬斷了她與過去,她與宛城,所有的聯系。

☆、168 她在加州的暖陽裏,一個人,微笑行走……(小劇場)

168 她在加州的暖陽裏,一個人,微笑行走……(小劇場)

三天後,掌珠轉機到了加州,換了電話,扔了手機,換了銀行卡,就此,斬斷了她與過去,她與宛城,所有的聯系。

哦對了,來到加州之前,掌珠還做了一件事,杭州之行的時候,聶明蓉給她的卡上打了二十萬,她将這一筆錢,打回了聶明蓉的賬戶。

許是收到了信息提示,聶明蓉很快有電話打過來,掌珠沒有接,那邊锲而不舍的打,她最終把那張手機卡丢掉了。

她帶走的只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和零花錢,雖然仍是拜聶家所賜,但大多來自聶先生和聶太太,她如今腹內有一個小小生命,她不能任性驕傲到不管不顧。

在康普頓租了小小的一棟單身公寓,因着有身孕,并不曾出去找工作,但卻學着在網上接了一些零活兒。

多是一些零碎的設計插畫,再或者是網絡上教授外國人學習中文。

這一點收入不算多,卻足夠她日常三餐,總好過一日日看着賬戶裏的錢逐漸的減少,卻又什麽都不做。

她不太喜歡吃西餐,唐人街就成了最好的去處,她喜歡那裏的氛圍,到了異國,黃皮膚黑頭發的看起來都很親熱,她單身一人,帶着身孕,處處都能得到照顧。

點一個蛋炒飯,還會被贈送一份煎蛋和紫菜湯,從菜市場買一把青菜回去,提籃裏卻能多兩只新鮮的雞蛋或者一把鮮嫩的小蔥。

房東太太是個意大利人,她的孫子今年不過才五歲,但每次見到她回來,都會紳士的迎上去,接過她的提籃送她回家。

那小小的孩子,每日給她的稱呼都不一樣,小星星,小甜心,小太陽,小甜甜圈,小糖果……她被撩的簡直暈頭轉向了。

尤其那藍眼睛金色頭發的小紳士一本正經的吻着她的手背說:“怎麽能讓你這麽美麗的瓷娃娃拎籃子呢……”

“哦~~你的眼睛比我家鄉的夜空還要美麗……”

“我的小公主,你今天開心嗎?我很開心,因為你握我的手了……”

掌珠總是被他逗的眉開眼笑,大約這就是種族基因吧,誰不知道意大利的小夥子最是浪漫迷人。

她來到康普頓的第四周,是她的生日。

她生在夏日,陽光最燦爛的一天,媽媽說,爸爸捧着剛剛出生卻已經玉雪可愛的她愛不釋手,醫院裏的護士打趣說,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呢……

所以她的名字就沒有随着姐姐們取一個蓉字,而是叫了聶掌珠。

媽媽還說,爸爸本來還想取聶明珠呢,但媽媽總覺得念起來很像夜明珠,所以最後才改了聶掌珠。

她買了小小的一個蛋糕,看着做蛋糕的年輕女孩兒小心翼翼的把蛋糕給她裝進紙盒裏,她拎着蛋糕走出蛋糕房,窄窄的街道上,尖頂的建築比比皆是,到處都是鴿群,撲簌簌的從人頭頂上飛過。

有賣藝的小夥子拉着小提琴繞着她走過,微笑迷人,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零錢遞給他。

沒有尊卑,沒有貴賤,都是一樣的人,都在為了生活奔波和掙紮。

有穿整潔黑色西裝的東方男人,站在鴿群裏山一樣挺立,那鴿子就落在他的肩上,親昵無比。

掌珠還記得,娛樂報紙上寫過,梁朝偉總是會擇一日空閑的清晨,坐飛機飛到紐約去喂鴿子,喂完鴿子再飛回香港去。

該是怎樣的寂寞呢,才會這樣。

掌珠拿出來一只小面包,揉成碎屑攤在掌心。

這裏的鴿群是不怕人的,就拍打着翅膀飛過來啄食她掌心的面包屑。

她散着長發,笑容和暖,對着微風輕輕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喔聶掌珠。”

手袋裏的手機嗡嗡的響,聶明朗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姐,我送你的禮物收到了嗎?”

少年的聲音那樣的急促,掌珠笑容更盛:“……我馬上就到家。”

“快回去,快回去!”

聶明朗連聲的催着,掌珠應着‘好’,收了電話,加快腳步向公寓走去。

有熟識的鄰居與她打招呼,“嗨,珠珠。”

她總是會回一個甜甜的笑,大家都喜歡她,常常有女孩子來這裏找她,問她的衣服,問她頭發怎麽梳,鄰居的太太常來串門,要她教她怎樣把花插的更好看,甚至還有人把小女兒送過來,要與她學畫畫。

她想,如果不是常常會想起那個人的話,她的日子定然算是完美了。

剛到公寓樓下,房東太太的小孫子一陣風的沖過來,誇張的比劃着手勢:“那麽大的箱子……剛剛送來,就在你門口……”

掌珠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那小小的紳士卻眼睛亮亮的望着她:“今天是你的生日嗎?”

掌珠點點頭,那小孩子有些羞澀的看着她,慢慢的把手中的一枝玫瑰遞過去:“可是我不知道,我沒有準備生日禮物……”

掌珠接過他的玫瑰,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我已經很高興了呢。”

“那……我可不可以把我自己送給你?”

被吻了一下的小家夥,高興的快瘋了,小臉漲的通紅,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等你長大好嗎?”

小孩子的美好心願是需要被保護的,等将來他長大了,她已經白發蒼蒼,想起來,這曾經,依舊會很美。

小小的意大利紳士,嚴肅的點點頭,挽了掌珠的手臂送她回家。

☆、169 千金難買爺願意 (小劇場)

169 千金難買爺願意 (小劇場)

小小的意大利紳士,嚴肅的點點頭,挽了掌珠的手臂送她回家。

那個巨大無比的紙箱子,果然就在她的門口,掌珠看着這個龐然大物,不由得皺了眉,應該很重吧,她要搬進去大約都很難。

“不如,我們一起在這裏拆開?”

身邊的小紳士就幫着她一起拆這個巨大的包裹。

紙箱一層一層打開,不由讓人好奇明朗送來的是什麽,這麽神秘。

鄰居們都被吸引來,大家好奇的圍着看,想知道是什麽神秘禮物。

紙箱裏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掌珠握着剪刀的手頓了頓,向後退了一步。

住在樓上有着濃密胡子的匈牙利大叔,醉醺醺的把她護在身後,用英文和中文蹩腳的說:“honey,我,保護,you……”

她的貼心小騎士嚴肅着一張小臉握住她的手,仿佛生怕她會遭到攻擊。

掌珠自然知道的,這裏是美國,與中國不一樣,槍支合法,時有案發。

她捏了捏那小孩子肉肉的小手,“別怕……”

“WOW……”卻已經有人歡呼起來,掌珠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渠鳳池頂着一頭五彩缤紛的碎紙屑,以一種怪異的坐姿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

掌珠愣住了。

鄰居們也都驚呆了,旋即卻有人歡呼起來:“SURPRISE!”

還真是,一個‘驚’喜啊!

小小的紳士卻一癟嘴哇的哭出來:“我還沒有長大,可已經有人把自己當作禮物送給你了……我的小星星,我是要失去你了嗎?”

掌珠的驚愕瞬間變成了忍俊不禁。

渠鳳池艱難的站起身來,這送包裹的員工太不敬業,下車的時候他被人重重的摔了一下,原本他的姿勢不是這樣的……

可沒關系,至少臉還是完美的。

渠鳳池從箱子裏把自己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兒費勁兒的挪出來,巧克力色的柔軟頭發上還沾着碎紙屑,寬寬松松的大毛衣罩住極瘦的身軀,兩條長腿輕而易舉的就邁出了箱子,他的五官生的立體至極,眼瞳卻又是迷人的琥珀色,引得鄰居家的幾個小姑娘‘WOW’‘MYGOD’連聲不停……

渠鳳池卻只望着他的女孩兒。

她素面朝天,穿天藍色條紋的襯衫裙子,白色的球鞋,長發散在肩上,微有些淩亂,心形小臉卻是雪白嫣然的,氣色極好……

渠鳳池的目光卻緩緩落在她已經有些許微凸的小腹上。

他想起來之前寧清遠的抱怨,不由得蹙了眉——

人家都巴不得找個黃花大閨女,八十歲的老爺爺還想要十八歲的小姑娘,你倒好,上趕着去做接盤俠,給人家當便宜爹。

他當時怎麽說的來着?

哦對了,他就回了寧清遠一句:千金難買爺願意。

寧清遠當時就氣的暴走了。

但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如果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他會幫她拿掉孩子,如果她想要這個孩子,他就幫她留下。

他喜歡的是這個人,那這個人身上的一切,他都是喜歡的。

孩子是她的骨肉,有她的血,他自然,也會喜歡。

“曲先生……”

掌珠醒過神來,不由得微微蹙了眉:“您……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她在康普頓的事,只有明朗知道,明朗絕不會說出去的,她相信弟弟。

渠鳳池看到她眸子裏的疑惑和點點的戒備,想要伸手給她一個擁抱的沖動,就生生的遏制住了。

鄰居們知趣的躲開了,小騎士也紅着眼睛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樓道裏安安靜靜,只有他們兩個。

“我就是想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不姓曲,我姓渠,江河湖泊溝渠的渠。”

他這樣一本正經的樣子,卻讓掌珠放松了戒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沒有弄清楚,是我冒昧了。”

“沒關系,你從現在開始記清楚就行了。”

渠鳳池的眼睛很好看,是很古典的內雙,眼尾微微的上撩,瞳仁是淺淺的琥珀色,皮膚又生的白,鼻梁高挺端方生的沒一點缺憾,乍一看仿佛是混血一般,可他父親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母親是流落到香港的小小的村女,他是正宗的國産美男。

掌珠覺得這世上的緣分是很奇妙的事。

就譬如她從第一眼看到渠鳳池時,她的潛意識裏似乎就在告訴她,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壞人。

所以她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向他張了嘴。

所以第二次在異國相見,哪怕他不明不白出現在她的門前,她卻還是請他進了公寓,給他泡了一杯他喜歡的拿鐵。

她的公寓很小,大約只有三十多平方,客廳裏擺着小小的兩個布沙發,他個子高,腿又長,坐下來雙腿就伸到她面前了,兩只大腳丫搖晃着,捧着她的馬克杯,喝的香甜。

“渠先生,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掌珠抱了一個抱枕,輕聲詢問。

渠鳳池‘嗯’了一聲,“我有一個店在這邊,過來看看生意怎麽樣。”

“明朗與我說今日是你的生日,我就正好也來看看你。”

他大大方方的直接說出了怎麽找來這裏的,倒是讓掌珠愣了一下:“明朗?”

☆、170 珠珠,我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嗎?(小劇場)

170 珠珠,我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嗎?(小劇場)

他大大方方的直接說出了怎麽找來這裏的,倒是讓掌珠愣了一下:“明朗?”

“對啊,明朗告訴我的。”

“你……怎麽會認識明朗的?”

渠鳳池笑的自信飛揚:“他是……我的迷弟。”

……

掌珠腹诽,明朗在國外念了那麽多年書,竟然還有功夫追國內的明星啊。

“那……你要在這裏逗留多久?”

渠鳳池放下杯子,往沙發上一靠,舒服的嘆了一口氣,眯了眯眼睛:“珠珠,我倒時差,可不可以借你的沙發讓我睡一會兒……”

“呃?”

掌珠瞪大了眼睛,渠鳳池卻已經癱在沙發上睡着了,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小豬一樣。

他是有多累啊。

掌珠叫醒他也不是,就這樣縱着他睡在她的沙發上,好像也不合适,她一個人傻眼了半天,到底還是拿了一個薄毯給他蓋上了。

沙發對他來說太小了,他似乎睡的不舒服,濃密的長眉微微的蹙着,臉貼在抱枕上蹭了蹭,又咕哝了一聲她的名字。

掌珠柔婉的眉不由得蹙了蹙,心髒上卻像是有小蟲子爬過一樣,一陣的酥癢。

她趕緊轉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這男人,生着這樣一張臉,還慣會撩人,她覺得她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渠鳳池這一覺睡到了天色近黃昏,只是說實話,他睡的一點都不舒服。

沙發太小,太軟,他脖子好像落枕了,疼的不敢轉動一下。

只是,看到身上蓋着的那個小小的粉色阿貍毯子,渠鳳池坐在沙發上,笑了足足三分鐘。

她沒有把他趕出去,沒讓樓上那個人高馬大黑猩猩一樣的匈牙利大叔把他從窗戶裏丢出去,這,已經算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吧。

廚房裏飄來淡淡的香味,渠鳳池瞬間就餓了,只是他坐了那麽久飛機,又在箱子裏颠簸這麽長時間,身上味道真的不好聞。

渠鳳池拎着毛衣領子聞了聞,自己都覺得有些羞恥。

“珠珠,我可以借用你的洗浴室嗎?”

渠鳳池扒着廚房的門框,把一個睡的亂糟糟毛茸茸的腦袋探進去,問正在忙着煎蛋的掌珠。

掌珠沒料到他這樣得寸進尺,愣了一下,雞蛋差點都糊了。

她趕緊關了火,翻了翻鏟子,煎蛋滋遛滋遛的冒着熱氣香氣,渠鳳池的肚子就‘咕咕’叫了一聲。

他有些不好意思,捂住肚子,一臉無辜的看着她:“我一天沒有吃東西,都在箱子裏裝着。”

掌珠一下就心軟了。

她把煎蛋放在盤子裏,遞給他,烤好的面包從烤箱裏拿出來,又擠了果醬,一起端給他:“先湊合一下吧。”

“我吃了你的飯,你和寶貝怎麽辦?”

渠鳳池把手放在背後,不肯接。

掌珠看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再做就可以了。”

渠鳳池定定看着她依舊不太圓潤的一張臉,他記得很清楚,渠家的姨太太們有身孕的時候,燕窩阿膠蟲草補品不斷,一個個滋養的珠圓玉潤的,氣色好的不得了,哪裏像她這樣,腰還是細細的,從後面根本看不出來孕婦的樣子。

他得給她好好的補一補,她現在這樣瘦,至少也要再胖三十斤才正常。

渠鳳池打定了主意,當夜就給寧清遠下了死命令。

“你先吃,我先去洗澡。”

渠鳳池很快做了決定,卻還不忘記又問掌珠一句:“我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嗎?”

掌珠雖然自小愛幹淨,但卻也沒有什麽太嚴重的潔癖,再說了,渠鳳池身上這乳白色的毛衣,折騰這麽久都幹幹淨淨的,他大約也不是衛生習慣不好的人。

她的生日,這個人不管出于什麽想法吧,千裏迢迢漂洋過海的給她這樣的‘驚喜’,她難道連浴室都不肯借?

只是她的公寓裏,沒有男人的物品啊。

“我去幫你買一些洗漱用品吧。”

掌珠想的簡單,渠鳳池卻一雙眼睛亮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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