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光相伴……(小劇場)

176 夢中驚醒,身側卻只有涼涼的月光相伴……(小劇場)

濕潤的液體,淌入他的掌心,冰涼清苦的味道襲入鼻端,他低了頭,鼻尖貼在綠蘿光滑的葉子上,久久未動。

顧恒曾說,要不要他去找三小姐去了那裏,他沒有答應。

他不願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這個人的消息,可卻還是固執的留着和她有關的一切。

但這一切與她有關的,也在漸漸的消弭,終有一日,他的生活裏再不會有她的任何影子,他想,到了那時,他就會真的忘卻。

夜裏,他睡的不安穩,翻來覆去的做着一個夢,夢裏面她躺在醫院的床上,身下不停的湧出鮮血,她看着他,眼底含着淚,卻沒有說話,自始至終,都沒有與他說話。

他從夢中驚醒,汗濕脊背,口中仍在呢喃喚着‘珠兒,珠兒’,只是窗外月光明亮,極遠處有璀璨奪目的光芒缤紛閃爍,可室內,身側,卻只有他一個人,伴着岑冷的,鋪了一地的月光。

他翻身下床,從酒櫃裏拿了酒走到露臺上。

宛城的天不如杭州那樣幹淨,晚上看不到那麽多的星光。

他總會想起那一晚,只有他們兩人的那一晚。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他還記得,還記得她在他身下輕輕的笑,她對他說,傅竟行,不要讓我看輕你。

她那麽迫切的想要逃離他,逃離與他有關的一切,大約是真的,不在意吧。

傅竟行低頭笑了一笑,仰首喝了一口冰冷的酒。

時間是淩成三點,她在的地方,是星子滿天,還是陽光溫暖?

Advertisement

*********************************

掌珠的腳踝早已好了,可渠鳳池還是把她當成病號看待,她下樓買菜他要跟着,她出去散步,他更是亦步亦趨,就連她站在廚房做個煎蛋,他都要像是一等侍衛一樣站在她身邊保駕護航。

掌珠的公寓是一居室,渠鳳池就占了她家的客廳,可那個沙發對他來說實在太小了一點,掌珠只好讓他打地鋪。

渠鳳池大約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吧,幾乎天天早晨起床,都頂着一對大大的黑眼圈。

掌珠有些過意不去,他卻無所謂的一笑,說,在片場的時候,別說有地鋪睡了,有時候随便躺在道具堆裏就睡着了……

掌珠問他:“有那麽艱苦嗎?不是現在拍戲都是文替武替一大堆,再不濟我聽說還可以摳圖的,連片場都不用去,攝影棚裏拍一些大頭照做做表情就可以了……”

渠鳳池穿着大大的T恤,長手長腳坐在她的沙發上,一口一口吃她剝好的葡萄,琥珀色的眼瞳裏滿是溫暖的光,聽得她這樣問,他卻肅了臉容:“我不管別人怎樣,反正只要我自己可以做到的,我都不會用替身。”

掌珠點點頭,這倒也是,娛樂圈裏小鮮肉多的是了,但像渠鳳池這般,出道沒有三年,卻已經拿了影帝和視帝的,卻僅此一枚。

絕代風華的一張臉自然重要,可若沒有這般的努力,又怎麽能打動觀衆的心,如今的觀衆可沒有那麽傻了,要不然,那些傻白甜和一個表情演完一出戲的鮮肉們,也不會現在收視越來越差。

吃完水果,看看外面天色,暑氣已經不那麽重了,渠鳳池站起身:“走喽,出去散步,順便,視察店面。”

掌珠不由得抿嘴笑,兩個酒窩深邃迷人:“你還記得你有家店啊。”

渠鳳池的銀飾店離她住的地方不算遠,兩個人步行過去不過二十分鐘,裏面琳琅滿目,複古的,現實主義的,時尚的,前衛的,各色首飾,應有盡有,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匠人在店裏,可以做出任何你想要的一款首飾。

店裏生意還不錯,也沒什麽好視察的,兩個人逛了一圈,渠鳳池挑了幾樣小玩意兒,也給掌珠挑了一枚吊墜。

“我不太信這個,但我媽信,你戴着吧,保佑你和寶貝。”

就是簡單的一款十字架,墜在皮繩的下端,銀的光芒淡淡的,刻意做舊了,古樸卻又好看。

渠鳳池站在她面前,她才到他的肩膀處,小小的一個,他擡起手就圈住了她。

這樣忽然的靠近,讓掌珠驚的連連後退了幾步,身子撞在身後的貨架上,盒子飾品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渠鳳池捏着皮繩的手頓了頓,眼瞳裏的微光變的沉寂,可只是短暫一秒,他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開一邊:“有沒有傷到你?”

掌珠心口裏有點淡淡的酸,卻又被她強忍住了,她搖搖頭,掙開他的手:“……你來加州這麽久了,寧清遠催你好多次讓你回去了吧。”

渠鳳池垂了眼眸,暖陽下他的頭發變成了溫暖的亞麻色,軟軟的覆蓋在他的額上,他擡手把她後背衣衫上的灰塵拂去,聲色淡淡:“我後日就回去,劇組請的假也到時間了。”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那你走之前,我請你吃大餐吧。”

腹內的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她是前懷,哪怕是身形纖細,卻也逐漸顯露了出來,行動之間,不再有往常的靈便。

渠鳳池在這裏,她雖然不太習慣,但不可否認的,他幫了她很多忙,但,她內心深處,還是希望他能離開的。

人是一種很容易産生依賴性的動物,她害怕她有朝一日習慣了渠鳳池對她的好。

而這樣,對他太不公平。

☆、177 阿門,阿門,仁慈的父,滾燙的血……(小劇場)

177 阿門,阿門,仁慈的父,滾燙的血……(小劇場)

人是一種很容易産生依賴性的動物,她害怕她有朝一日習慣了渠鳳池對她的好。

而這樣,對他太不公平。

回去公寓時的心情,已經和來時截然不同,夕陽是好看的金色,鴿群都變的聖潔起來,遠遠的地方傳來禱告的鐘聲,嗡嗡,嗡嗡。

男人個子很高,肩膀很寬,軟軟的T恤垂下來,瘦削的身子在衣服裏晃蕩,晃蕩。

女孩兒的個子在東方女性中不算低了,但在他身畔卻顯得那樣嬌小。

長頭發剪短了一些,卻依舊黑亮濃密,淡粉色的孕婦裙,配着平底的同色系涼鞋,若只看背影,還是小女孩兒一樣的嬌嫩,但她的小腹,着實已經隆了起來了。

加州時間,七月二十五日,晴,下午六點鐘的康普頓,學童們玩着鬧着被大人叫回家去,廣場上的燈還沒有亮起來,噴泉還沒開始噴水,三三兩兩的人們站着,說說笑笑,或者情侶摟着彼此的肩和腰,親密的拍照。

宛城,七月二十六日的深夜淩晨一點。

傅竟行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慣常的要靠酒精,才能在下半夜沉沉睡去。

裝潢到精致無比的卧房裏,長發卷曲披在身後的女人,卸去了白日的妝容之後,眼角已然有了淡淡的細紋,她趴在床上,面前的平板上是生動清晰的一副畫面,藍天白雲,鴿群翺翔,聖潔美好。

鏡頭再回到康普頓,停靠在路邊的不起眼的黑色車子裏,車窗降下來小小的一條縫隙,面容普通到模糊的東方男人,那一雙不大的眼瞳裏,卻射出鷹一樣銳利的光芒。

他看着路對面,與他只有不到十米遠的中國女人。

她步态安然,面容祥和,小腹微微的隆着,一手輕輕捂在隆起的小腹上,時不時的,她會低頭看一眼那裏,目光柔和而又慈愛。

坐在車子裏的男人,擡手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他閉眼,虔誠的禱告了一番。

阿門,阿門。

禱告結束,他卻握緊了手中的消音手槍,打開車門,下車。

手槍小小的一只,放在口袋裏,手也放在口袋裏,握緊了槍,只等着走到她的面前去,砰的一聲,一切,徹底的結束。

那樣的女人,不該生下有着這樣尊貴血脈的孩子。

渠鳳池不喜歡他和掌珠之間的氣氛變成這樣凝重,攥在掌心裏的那一根皮繩依舊被他緊緊的攥着,他暫時不會再給她戴上。

“喂!”他擡起手,占着身高優勢揉了揉她的頭發:“我都要走了,還不和我好好說說話?這次回去進組,那可就是封閉在深山老林裏了,至少也要半個月,不要太想我……”

掌珠無奈的笑了笑:“不要那麽拼,身體最重要,知道嗎?”

渠鳳池轉過身倒退着走,那一雙好看的眼睛就盯着她,特別認真的問:“珠珠,我要是受傷了,你會不會為我難受?”

“當然啊,我們是朋友啊。”

掌珠的眼睛那樣的幹淨,就像是此刻,萬裏無雲,一片湛藍的天空。

他很努力的想要看出來一點不同,可她就那樣安靜坦然的看着他,眼神中沒有一絲的雜質,和閃躲。

“不過,最心疼的,最難受的,還是你那些萬千的迷妹迷弟吧?”

掌珠眨眨眼睛,笑的燦爛無比,渠鳳池也跟着她笑起來,只是他笑着笑着,眸中的神色忽然就變了。

背對着光走來的一身黑色衣衫的男人,有着尋常普通的一張東方面孔,看似,就和這唐人街裏每一個普通的中國人一樣。

但渠鳳池卻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異樣。

他在片場打滾這麽久,幾乎每一個諜戰或者是有槍戰戲份的劇組裏,都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尋常人可能不會在意,但渠鳳池許是職業病的緣故,對此特別的敏感。

放在口袋裏的那一只手,動作古怪,神情,平靜,淡漠,卻又太過于平靜了一些,仿佛這周遭的一切,人和物,都根本不存在,那個人的眼裏,只有他的目标。

渠鳳池依舊在笑着,卻保持着面對着掌珠倒着走的奇怪姿态,他的聲音放的很低,很輕,“珠珠,你看到你左手邊的面包房了,現在,立刻進去……”

“渠鳳池?”

掌珠不明所以,只覺得渠鳳池此刻看起來古怪無比,正要再問……

渠鳳池看到那個男人臉上神色一變,驟然加快了步伐奔襲而來,他再顧不得解釋,奮力将掌珠推開到一邊,就奔着那男人而去。

肩上忽然傳來巨大的一股推力,她整個人跌撞踉跄了幾步,肩背撞在了玻璃門上,才堪堪的站穩。

那黑瘦的男人,寡淡的臉上騰時帶了猙獰憤怒的神色,渠鳳池雙手攥住他的肩,而他口袋裏的槍,也堪堪抵在了他的小腹上。

“找死!”

那男人憤怒低吼一聲,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渠鳳池只覺得身體驟然一涼,旋即卻是火燒火燎一般的劇痛襲遍全身,鮮血汩汩的從腹部向外湧,那樣滾燙,他撐不住,半跪下來,發白顫抖的雙手卻依然攥着那個男人的衣裳。

那男人一時之間掙不開,羞怒之下,對着他的肩頭又是一槍,極大的沖擊力,讓渠鳳池整個人向後栽去,鮮血在空中綻放,滾燙而又慘烈,天空中鴿群的翅膀變成一片血紅,他手上再沒有力氣,再攥不住那人的衣襟……

他護不住她了……

回過頭去,模糊的視線裏是她滿是眼淚的一張臉,她看着他,眼睛裏只有他。

☆、178 那個女人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小劇場)

178 那個女人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小劇場)

他護不住她了……

回過頭去,模糊的視線裏是她滿是眼淚的一張臉,她看着他,眼睛裏只有他。

渠鳳池忽然輕輕笑了一笑,沾了血的手,從那男人的衣襟上一路滑下,重重摔在地上。

此時周遭早已亂了起來,遠遠能聽到警笛聲音,那男人攥着槍,恨恨看了一眼雜亂人群之後的聶掌珠,一腳将渠鳳池踹翻在地,轉過身極快的奔進小巷,轉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仿佛天空和大地已經翻轉,這世上的一切都改變了固有的模樣,警笛聲刺耳,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聲,夾雜着慌亂的禱告。

她不知她是怎樣走出去的,一腳深一腳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腳步虛浮無力,眼前全都是花的,她看不清那些紛亂的人群,看不清渠鳳池的臉,看不清他身上的血,她不知她是怎麽走過去的,哭不出來,發不出聲音,只是軟軟的跪在了他身邊,哆嗦着,大聲喊他,想喊他的名字,卻到最後只是發出了幾聲嗚咽沙啞的哭聲。

他身上軟軟的白色T恤已經被鮮血染透了,以一種狼狽又怪異的姿勢趴在地上,他的臉,那麽好看的一張臉,就泡在地上的血水裏,連睫毛上都糊了厚厚的一層血痂……

那一枚吊墜就在他身側的血水裏泡着,皮繩被他的鮮血浸濕透了,銀色的十字架冰冷的閃着寒光。

沒有用的,這些虛幻的,只能安慰自己的外物,都是沒有用的。

沒有保佑他,也不曾保佑她。

掌珠哆嗦着把那十字架撿起來,緊緊的攥在掌心裏,淚倏然湧了出來,她念他的名字,哆嗦着伸出手去,卻又縮了回來……她怕她觸到他的鼻息,是一片的冰涼。

警察和救護人員匆匆趕來,她被人群隔開在一邊,眼睜睜看着他被擡上擔架,她奔過去,抓着他的擔架不肯放手,一遍一遍哭着哀求:“我是他的朋友,求你們,讓我跟他一起……”

救護車上,他中途清醒了一會兒,努力的想要睜開眼,掌珠冰涼的手把他眼皮上的血跡輕輕抹開,他琥珀色的眼瞳是散開的,好一會兒才漸漸的聚了焦,他凝着她,肩上的血濕透了繃帶,又滴下來,她無助的按住,哭出聲來。

他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沒有力氣,掌珠伏低了身子将耳貼在他的嘴邊。

“珠……珠……”

他吃力的呢喃她的名字,她的淚落下來,鹹澀的冰涼,在他的唇瓣上。

“保護好……自己……”

他說一個字,都費力無比,嘴角有鮮紅的血沫湧出來,她使勁點頭,不要他再繼續說話耗費體力,渠鳳池拼力看着她,意識卻終究還是一點一點的模糊起來,他的眼簾重重的阖上,終于,再看不清她的模樣了。

寧清遠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他仍在重症觀察室昏迷着,寧清遠風塵仆仆的奔到醫院,看到掌珠那一刻,他一雙眼騰時紅了起來。

只是再多的憤怒,卻終是無法在此刻的她身上發洩出來。

那小小的一抹身影,蜷縮在醫院的長椅上,蒼白的臉似乎一夜瘦削下來,越發顯得那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大的驚人。

她似乎整個人都呆滞了一樣,只是緊緊盯着監護室的門,連眼淚都沒有了。

“他怎麽樣,能不能保住命!”

寧清遠到最後還是克制住了滿腔的憤怒,擠出了這樣的一句。

掌珠搖搖頭,眼窩裏瞬間聚了淚,只是不肯落下來。

寧清遠整個人虛脫了一樣靠在牆上,抓了抓頭發摸出手機:“出了這樣大的事,瞞不住的,我得告訴渠老太爺……”

*************************

GY最新香水廣告大片開始正式在各大平臺投放,之前傳聞頗多,各色皆有,但其中一條最為引人注目——

傅氏集團繼承人傅竟行先生在這一次的廣告大片中擔當了男主角!

廣告即将投放的前夜,傅氏的集團微博,甚至于傅竟堯傅竟安的微博都被狂熱的女網民給轟炸的幾乎癱瘓了。

“大哥,你說你總是冷着這樣一張臉,一副不近女色的禁欲老男人模樣,怎麽那些女人還這麽瘋了一樣的迷戀你?”

傅竟堯不由得啧啧出聲,“唉唉,真是自嘆不如,這個看臉的世界啊。”

傅竟行卻沒理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擊了幾下,片刻之後,網絡上再一次炸鍋了。

傅竟行轉發了傅氏集團和GY的官方微博,并言簡意赅的回了一句:周一早上,八點見。

他這一句,仿佛正是坐實了所有網民的猜測,傅竟行,就是這一次GY廣告大片的男主角!

“我沒有看錯吧,有生之年,我竟然看到了傅竟行發微博……”

“老娘今晚不睡了,我要坐等明天早上八點!”

“傅竟行這樣的男人,看他一眼就會高.潮的吧,與他一起拍廣告,豈不是欲死欲仙?”

“秦婉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吧……”傅竟堯翻着這些熱門評論,也不由得啧了一聲,是啊,這個秦婉,哪裏是拯救了銀河系,根本是拯救了全宇宙好嗎,要不然怎麽這樣籍籍無名一個小姑娘,怎麽一出道就搭上了他大哥拍廣告呢……還撿了這樣的漏兒。

加州,康普頓,掌珠提了保溫飯盒坐在地鐵座位上,她小心翼翼抱緊了懷中的飯盒,生怕擁擠的人群,會碰到她懷中的東西,而此時的地鐵投放儀上,此起彼伏的掌聲和攝像的咔嚓聲不絕于耳,掌珠随意看了一眼,目光卻是一點一點的釘住了,再不能動。

☆、179 她看到電視畫面上的傅竟行,他正紳士的挽着秦婉的手臂…

179 她看到電視畫面上的傅竟行,他正紳士的挽着秦婉的手臂…

而此時的地鐵投放儀上,此起彼伏的掌聲和攝像的咔嚓聲不絕于耳,掌珠随意看了一眼,目光卻是一點一點的釘住了,再不能動。

鎂光燈亮的刺眼,閃爍不停,蜂擁而來的記者幾乎将所有出入口全都擠滿,無數年輕的女孩子拼命的尖叫着一個名字:傅竟行,傅竟行……

他喜歡穿黑色的西裝,幾乎所有的襯衣都是黑色的,他是個性子冷峻,不愛言笑的人,可她看遍了他溫柔輕笑的樣子。

他身側站着一個高挑漂亮的美人兒,如果她的記憶力沒有出現偏差的話,她可以很輕易就念出那個美人兒的名字,秦婉。

故事裏的男女主角,從熒幕上來到人間,仍要做最恩愛的一對。

他紳士的挽着秦婉的手臂,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山,身姿如玉,仿佛站在他的身邊,哪怕他不說話,就足以讓人心安。

秦婉畢竟是新人,有些怵場的樣子,鞋跟似乎也太高,裙擺太長,她走的有些不穩。

他的步子放慢了一些,得體禮貌的幫她拎起裙擺,秦婉對他感激的一笑,笑容嫣然,是這個年紀,最美的女孩兒該有的樣子。

紅毯外的那些女孩子們因為兩人的小小互動,尖叫聲忽然高了幾個頻率,刺耳的響亮。

傅竟行定了腳步,微微側過身去,他不曾笑,甚至臉上的神情堪稱冷漠,他只是對那些漲紅了臉拼命尖叫他名字的女孩兒們微微擺了一下手,整個世界,似乎都沸騰了。

有人忍不住的竊竊私語,這樣的盛況,大約也只有在渠鳳池出場的時候得以見到。

若傅竟行不是這樣的出身,當真去混娛樂圈,大約和渠鳳池堪堪能平分這圈子的天下呢。

記者們圍攏過來,人高馬大的保镖護着二人,硬生生在他們周遭空出來一塊安全的地界。

他依舊是惜字如金,神情冷冽,眸色尖銳,而秦婉,在度過了最初的緊張之後,漸漸的言辭得體起來。

掌珠把視線從屏幕上收回,手背貼在飯盒上試着裏面雞湯的溫度,地鐵報站的聲音響起,她抱緊了飯盒站起身走到門邊。

随着人群下車的時候,她又回頭看去,他站在萬人簇擁之下,身畔笑語嫣然的女孩兒不時擡頭看他,目光裏滿是崇拜。

他在鏡頭裏忽然微微轉了轉頭,目光看過來,她明知道他不是在看她,卻仍是縮了縮脖子轉過身去。

下車,人群四散開來,她抱緊了飯盒快步的向前走,渠鳳池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等着她送來溫熱的雞湯。

她沒有心思再去想有關傅竟行的一切,只是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渠鳳池不肯吃飯,清醒過來之後,是最虛弱的時候,他卻連一口水都不肯喝。

渠老太爺就這一個兒子,接到寧清遠的電話,他老人家撐不住,當即就犯了老.毛病,上飛機都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上去的……

守着這孩子守了一天一夜,總算守到他睜開眼了,卻沒想到還不讓人省心。

但現在渠鳳池傷成了這樣,躺在床上連呼吸都吃力,老太爺又怎麽肯苛責一句。

“鳳池啊,你是怎麽了?你想要怎樣都告訴爸爸,爸爸只要能做到的,都給你做到……”

渠母肖鳳英在一邊捏着手絹抹眼淚,她在渠家本來身份低微,老太爺又不是多喜歡她,全因為生了這個唯一的兒子,她方才一步登天,有了今日這樣的地位。

渠鳳池,就是她的命根子!

趕到康普頓時,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女人趕出了醫院,不許她再靠近鳳池一步。

原本依着她的想法,她好好的兒子被害成了這樣子,她活剮了那女人的心思都有,但清遠當時在場,攔了一下,她看在寧家和清遠的份上,不好不給他面子,只得咽下了這口氣。

渠鳳池不說話,只是吃力的轉動了頭四處的看,但屋子裏擠滿了人,卻偏偏不見她。

他的呼吸一下就急促了起來,呼哧呼哧的聲響越來越快,渠老爺子神色大變,肖鳳英也吓的臉色雪白,哭都忘記了。

唯有寧清遠一個人站在人群之後,咬緊了牙看着渠鳳池越來越虛弱的模樣,沉沉的嘆了一聲。

這都是冤孽,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鳳池。”

寧清遠走上前,握住了他有些冰涼顫抖的手:“她沒事,回公寓了。”

渠鳳池原本緊閉着的眼,忽然睜開來,他盯着寧清遠,看他慎而又慎的對他重重點頭,再一次肯定答道:“她沒事,好好兒的,只是太累了,我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你喝點水,現在還不能吃太多東西,但是喝點湯是無礙的……”

寧清遠端了水杯過來,渠鳳池卻仍是閉緊了嘴,不肯喝。

他還沒有力氣說話,但他眼瞳裏的意思,寧清遠再明白不過。

他看着他,沉默了三秒鐘,放下了水杯轉過身,請了渠老太爺去一邊房間說話:“老太爺,您也看到了,鳳池性子倔,他認準的事兒,沒人能扛得住,依我說,還是讓她來照看鳳池吧。”

渠老太爺有些訝異:“她?清遠你說的是誰?是那個……姓聶的女孩兒?”

寧清遠打電話時言簡意赅的提過聶掌珠。

肖鳳英立時站了起來,保養得宜的一張臉上,纖細的眉蹙着,掩不住的嫌惡:“不行!我們鳳池這樣矜貴的人,差點因為她沒了一條命,我沒有要她償命就是恩賜了,還要她來照看鳳池?這不可能,我不答應!”

☆、180 毯子下那一幕,羞紅了掌珠的臉。

180 毯子下那一幕,羞紅了掌珠的臉。

“不行!我們鳳池這樣矜貴的人,差點因為她沒了一條命,我沒有要她償命就是恩賜了,還要她來照看鳳池?這不可能,我不答應!”

渠老太爺深陷的眼窩裏卻綻出一抹銳利的光來,他看了肖鳳英一眼,聲音裏含着隐隐怒氣:“你要是有本事讓鳳池喝水吃藥吃飯,我什麽都依你!你要是做不到,就別再這裏給我瞎比比!”

肖鳳英向來最怵渠老太爺,當即乖乖的在他身側坐下來閉了嘴,卻仍是不甘心的看着寧清遠。

寧清遠只對渠老太爺道:“您也看到了,鳳池這性子打小就這樣,他不見到人,一口水都不會喝的,他受了這樣重的傷,身子第一重要,老太爺,現在不是和鳳池鬥氣的時候,讓他盡快養好身子才是關鍵。”

渠老太爺很快做了決定:“那就讓她來照顧鳳池,一直到鳳池恢複好了出院。”

寧清遠松口氣:“那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他沒想到掌珠來的這樣快,甚至還拎着煲好的雞湯,仿佛她就在等着他打電話來,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哪怕鳳池的母親在醫院狠狠羞辱斥責過她。

寧清遠摸了摸發酸的鼻子,她還算有點良心,鳳池這傻瓜為她擋槍子毫不猶豫,總算這真心不是白廢的。

“他怎麽樣了……”掌珠一開口眼淚就落了下來,寧清遠看着她難過的樣子,一肚子的抱怨也說不出口,也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對她冷着一張臉。

“剛剛醒了,只是不肯喝水也不肯吃藥,什麽都不肯做,只要找你……”

寧清遠到底還是心裏有氣,沒好氣的來了一句,掌珠怔了一怔,攥着飯盒的手指驀地緩緩收緊了,她咬了咬嘴唇,眼淚又吧嗒吧嗒落了下來,他怎麽這麽傻,這世上,怎麽有這麽傻的人!

“你別哭了,還是先進去看看他吧。”

寧清遠轉過身去,再看她這樣哭下去,他怕是也會對她心軟了。

但是鳳池糊塗,他不能糊塗,這聶掌珠的背景太複雜,怕是不但不能成為鳳池的助力,還要成為他被人拿捏的軟肋,渠家,實在是水太深了。

那麽大一份家業,只得這一個兒子,渠老太爺早就發了話,将來渠家一切都是鳳池的,他的那些姨太太們還有十幾個女兒,不過是一人一份嫁妝,然後從設立的基金裏領去限定的生活費而已。

享受這人間富貴幾十年,誰願意一朝從天上跌落到人間呢,看似一團和氣的渠家,實則卻撥雲詭谲的可怕。

這,或許也是鳳池執意逃離家庭投身這個圈子的緣故吧。

但,身為渠家唯一的兒子,他怎麽逃得開這宿命?

沒有什麽比娶一個家世優渥背景雄厚的妻子是來的更快更好的助力了,寧清遠知道,渠鳳池比他更懂。

但他卻固執到這樣的地步,難道,那一眼的鐘情,就是一輩子的生死追随?

他并未覺得這聶掌珠是天上人間獨一無二的一個,是生的漂亮,卻也足夠的窩囊,被家族遺棄到這般地步……難道鳳池是同情心作祟?

寧清遠看着掌珠的背影搖頭,他知道的,鳳池不是同情心泛濫到無止境的人。

而這,恰恰是最可怕的。

掌珠推開病房的門,渠鳳池好似又沉沉睡着了,她看到他削瘦蒼白的臉浴在暖暖的陽光裏,皮膚是近乎透明的蒼白,軟軟的額發覆在那裏,睫毛長的驚人,眉卻輕輕的蹙着,肩上的繃帶一片雪白,已然不再沁出血漬,掌珠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放下保溫飯盒,輕輕的走過去,在他身側坐下來。

雪白襯衫開了一粒扣子,露出她纖細脖子上暗沉顏色的一截皮繩,十字架貼着她的皮膚,早已溫熱。

她把他身上的薄毯輕輕往上拉了一拉,擡起手,想要将他額上微亂的發拂開,渠鳳池卻緩緩的睜開了眼,他琥珀色漂亮迷人的眼瞳裏,最初還帶着淡淡的迷茫神色,可逐漸的,視線裏清晰映出她的臉的時候,瞬間變的璀璨奪目,像是,像是宇宙中的萬千星河,就這樣躍入了他的瞳仁之中。

“你來了。”

泛着蒼白色澤的唇,多麽吃力的蠕動才說出這樣簡單的三個字,掌珠別過臉,高高擡起頭,強把眼淚咽回去,對他綻出一個大大的笑:“是啊,我來了。”

他也跟着她笑起來,笑的眉眼軟軟,乖巧的像是一個孩子。

“疼……”

他皺着眉,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眼都不眨的向她抱怨,可這抱怨,怎麽聽都像是在撒嬌。

她那柔婉的眉立刻就皺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檢查他肩上的繃帶……

“不是這裏……”

渠鳳池睜大了眼睛無辜的看着掌珠,目光卻往下移,盯着被子下的某一處:“是那兒。”

掌珠并沒有多想,直接輕手輕腳掀開了他身上的薄毯,傷在腹部,一圈一圈的纏了厚厚的繃帶,因着傷的部位緣故,他下面松松垮垮套了一條純棉短褲,還不敢提在腰上,只是遮住了最重要的部位……

掌珠拉開毯子立刻就紅了臉,捂住臉轉過身去不肯再搭理他。

渠鳳池是真的覺得腹部的傷口疼的厲害,畢竟,這昨晚縫合手術也才兩天,新生的皮肉要生長,怎麽會不疼。

但渠老太爺和寧清遠都不曾告訴他的是,腹部那一枚彈片,因着傷的位置太巧,若硬取出來,怕會傷到脾髒造成大出血危及生命——他當時又重傷昏迷,失血太多,實在沒辦法再冒險,只得将那彈片,永遠留在了體內。

☆、181 以後,這個聶姑娘不能再出現在鳳池的面前了。

181 以後,這個聶姑娘不能再出現在鳳池的面前了。

若硬取出來,怕會傷到脾髒造成大出血危及生命——他當時又重傷昏迷,失血太多,實在沒辦法再冒險,只得将那彈片,永遠留在了體內。

“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掌珠小聲說着,臉紅的耳朵都燒了起來,窗子外的陽光從她的正面照過來,幾乎将那一雙雪白小巧的耳映成粉嫩的透明色,渠鳳池怔怔看着,一動也不動,不知多久,他方才嘆息一般喃了一聲:“珠珠,你好美……”

這人,都傷成這樣了,還有這樣的心思!

掌珠轉過身嗔怒瞪他一眼,就要出去,他卻忙又叫住她:“珠珠,我想喝水……”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