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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嗯’了一聲,挂斷了電話。

“出什麽事了先生?”

顧恒見他站起身,趕緊詢問。

謝崇錦示意衆人安靜,看向傅竟行:“竟行,怎麽了?”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們繼續玩吧。”

傅竟行說着,已然拿了外套就向外走,謝崇錦見他臉色陰沉,不再多問,只是交代了一句:“有事給我打電話。”

傅竟行‘嗯’了一聲,擡步就出了包廂。

顧恒見他步履匆匆,越走越快,不由得一顆心也突突跳了起來,他在傅竟行身邊數年,極少見到他情緒外露的時候。

一旦這樣,不是事情與屹然有關,大約就是聶三小姐。

“先生,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顧恒低聲詢問。

“景淳說,她可能去找李謙了……”

“什麽?”

顧恒大驚失色,再看傅竟行,臉上神色凝重無比,而那眸色深深的眼瞳裏,更是深不見底的寒戾和陰霾。

一時間,顧恒只覺得心都快要不會跳動了。

聶三小姐,留在他記憶裏的影像,依舊是那樣嬌柔美麗,他實在無法想象,她怎麽敢,怎麽敢去找李謙那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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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挂斷電話,站在街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了司機地址,就轉臉望着宛城越來越繁華的夜色。

她方才打電話給了顧長錦,顧長錦一直讓人盯着李謙,他自然知道李謙如今在哪裏,顧長錦不肯告訴她李謙的所在,掌珠實在懶得再費唇舌,撂了狠話,顧長錦方才無奈說了李謙此刻在哪。

但他千叮咛萬囑咐,要她等着他一起,她電話裏答應了。

可電話一挂斷,她立刻就攔了車子直奔李謙所在的地點。

她不是被熱血沖昏了頭腦,她也不是武俠小說看多的懷春少女把自己當成路見不平的俠客了,有些事,必須要去做,不然這一輩子,她都無法安心。

她知道李謙這人現在就像是一條毒蛇,逮誰都要咬一口,可她不怕他,她就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親手宰了這條蛇。

李謙,他死一萬次,都不足以平息他犯下的罪孽。

宛城最知名的地下酒吧,據說曾經在裏面駐唱過的一個女孩兒,後來參加超女闖進了全國十強,因此更是吸引了無數想要成名的音樂愛好者和追夢的小年輕來這裏,也因此,酒吧的生意蒸蒸日上,紅火無比。

掌珠剛一走進去,就被驚天動地刺耳喧嚣的重金屬音樂聲震的捂住了耳朵,她看一眼群魔亂舞的人群,想在這裏找到李謙,不是簡單的事。

她的目光從人群中掃過,漸漸定格在那個駐唱的臺子上。

一個搖滾樂隊正在那裏聲嘶力竭的唱着黑豹樂隊的歌,電吉他和貝斯的聲音刺激着人的耳膜,場下所有人仿佛都瘋了一樣尖叫,搖擺,氣氛嗨到了極致。

掌珠一點一點咬緊了牙關,眸光漸漸明亮璀璨。

李謙此刻,大約正在某一個角落裏,攬着舞女買醉,醉生夢死吧。

憑什麽,憑什麽他這般逍遙自在。

就因為他手裏那些照片和視頻?

景淳如今活着和死有什麽分別?她要他也嘗一嘗那痛。

掌珠從熙攘的人群中擠過,周遭摟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渾噩的視線裏帶着麻木和糜亂望她一眼,仿佛納罕這地方怎會來這樣的異類。

她穿的太保守,長衣長裙,長發散漫,不像是這裏面的女人,畫的妝容好似面具,掩蓋住最真實的面目,穿的衣服卻盡可能的少,恨不得把能露的全都露出來。

掌珠走到臺子底下,站定。

樂隊結束了他們的演唱之後,早已安排好的下一位歌手正要登臺,掌珠忽然快他一步走上了臺子,她站在麥克風前,一把握住了話筒。

那歌手愣了一下,不由得惱怒上前,卻被人拉了一把,他回頭正要開罵,拉他的人卻指了指一個地方。

那歌手看了一眼那一處,一道瘦削冷峻的男人身影正立在那裏,向這邊看過來,他立刻偃旗息鼓,讪讪的拎着吉他到後臺去了。

“老板……”

陳潮生端了酒杯眯了眯眼,狹長的眼眸定在那一道婉麗柔媚的身影上,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暗沉:“看看她要做什麽,別讓人攔着她……”

☆、224 翩然若飛仙

224 翩然若飛仙

陳潮生端了酒杯眯了眯眼,狹長的眼眸定在那一道婉麗柔媚的身影上,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暗沉:“看看她要做什麽,別讓人攔着她……”

“是。”

身側的人立刻躬身應是,轉身吩咐了下屬過去臺子邊。

掌珠深吸一口氣,她平生最不喜歡出風頭,可這一次,她卻要肆意妄為一次。

“耽誤大家一分鐘,我要找一個人。”

掌珠開了口,她的聲音甜潤,溫柔卻又動聽,猶如滾珠落盤,叮叮咚咚,陳潮生眯着的眼瞳裏,有微光閃過。

這樣聲音的女人,要人忍不住想去看看她的臉。

場下漸漸安靜,那些慣常愛鬧事起哄的人,竟也難得的安靜立着,看着臺上那個女人。

只有一束清冷的光從她的頭頂上落下來,她就被那光束籠罩着,翩然若飛仙。

“李謙,如果你在這裏,請你出來見我。”

掌珠忽然将聲音拔高了一截,原本正摟着身邊女人喝的昏天暗地的李謙,忽然身子顫了顫,杯中的酒灑下來,正在身側女人的胸前,引得那女人一聲嬌嬌的嗔罵,卻被李謙反手一把推開了。

他擡手,胡亂抿了一下嘴角的酒漬,轉過身,循着那聲音望了過去。

近四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恨着她,卻又不受控制的想着她,他身邊女人多的如過江之鲫,可再沒有一個,如她這般,奪了他的魂魄,毀了他的一切。

他狂肆的笑了一笑,鼻梁一側扭曲的疤痕猶如蜈蚣爬在他的臉上,他怕什麽,如今他還有什麽。

動了傅景淳,他就沒想過要活下去,如今活一日,都是賺的。

既然她主動送上門來,那他就消受了她,再不會如從前那樣,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裏,連握一下她的手,都心襟動搖那麽久。

李謙從人群中擠過去,臺下揚了臉,眯了眯昏沉沉的眼看着她。

她更美了。

美的,要他恨不得立時能把她壓在身子底下狠狠的幹一次。

胸房比三年前更挺翹,曲線更婉魅,他還記得他們訂婚禮上他輕薄她那一次,他還記得,那時候她胸前那一對兒,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青澀。

這三年多來,是不是有男人好好疼愛她了,所以她才會變成這樣奪人心魄的妖精模樣?

李謙心裏很恨的想着,目光卻上上下下的,似乎已經将她身上衣裙盡數剝光。

“我當是誰,原來是我昔日的未婚妻啊……”

李謙摸了摸下巴,笑意裏帶着猥亵的味道,惹得周遭頓時一片,不懷好意的男人調笑。

掌珠面色沉靜如水,她松開話筒,緩緩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轉過身,走下臺子,她看着李謙,目光不動,就那樣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陳潮生看了身側的人一眼,下屬低垂了眉眼,輕聲道:“那人是李謙,咱們這場子的常客,若是他昔日未婚妻,那只有一人,就是聶家的那位聶三小姐,名聲十分狼藉……”

陳潮生側首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刻噤聲,腰卻壓的更低了。

陳潮生晃了晃酒杯,一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頗有幾分粗犷不羁的味道,而一開口,江湖氣卻更重了幾分:“老子從來不信這些所謂傳言的狗屁玩意兒。”

“是。”

陳潮生不再說話,看着那一道纖細身影走下臺來。

李謙眯了眼,嘴角噙着一抹放浪的笑,挑釁的看着掌珠:“聶小姐,你比三年前還美,真是讓人看了心癢癢啊……”

李謙說着,甚至還伸出手,想要輕佻的摸一把掌珠的臉。

掌珠忽然對他笑了。

“李謙。”

她喚他名字,是畢生最溫柔的一次。

李謙一時怔住,呆呆看着她,竟不能動彈分毫。

她又上前一步,與他只有半臂的距離,她看着他,笑的更深,美的,仿佛不是真人。

“李謙。”

她又喚他名字,他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小腹卻忽然一涼,接着又是火燒一樣的痛感驟然的傳來,有滾燙的東西湧出來,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周遭是死一樣的靜,接着卻是刺耳的尖叫聲——

“殺人了!殺人了!”

他茫然低頭,又擡起頭看着她,他滿目的不敢置信和驚愕,似無法相信,她那一雙柔嫩的小手,哪裏來的力氣将一把刀子捅入他的腹中去。

“李謙……”

她握着刀子的手,滿是溫熱的血,掌心滑膩,幾乎要握不住刀子的把手。

她又喚一聲他的名字,卻将刀子更深的捅進他的腹內,李謙感覺到他的腸子快要被那刀刃切斷了,他開始發抖,雙腿軟着跪了下來,呼哧呼哧的喘着氣。

“把照片和視頻全都給我,李謙,不然我不會讓你活着走出去。”

李謙仍舊看着她,可視線裏她的臉卻是模糊不清的。

他恍然記起第一次見她的情景,她拒人千裏之外的疏冷,端然坐着,自始至終,不曾多看他一眼。

再後來,他得知她答應與他訂婚了,他私底下一個人時,真的高興了很久。

他承認他那時候要娶她,為的是能攀附傅家,為的是他能讓父親高看他,為的是能把那些譏諷他羞辱他的人都踩在腳下。

可他從來不曾與任何人說過,他是真的對她動了心的,如果她不曾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如果她不曾辜負他那麽深,他甚至願意接受她心裏沒有他,她與傅竟行的茍且。

☆、225 聶掌珠仗着這張臉招蜂引蝶,輪的着他傅竟行為她操心嗎?

225 聶掌珠仗着這張臉招蜂引蝶,輪的着他傅竟行為她操心嗎?

如果她不曾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如果她不曾辜負他那麽深,他甚至願意接受她心裏沒有他,她與傅竟行的茍且。

他想過娶她的,直到最後一刻,直到那驗孕單出現在他的面前之前一秒。

“聶掌珠……”

他喃喃喚了一聲她的名字,鮮血不停的流淌,要他的生命飛快的消逝。

他知道他有一日會死的很慘,不,或許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既然那樣,不如就死在她的手裏。

他打她一耳光,害她名聲盡毀,她回他這一刀,要他名赴黃泉。

他們,就此扯平了。

他血糊糊的雙手,冰涼而又滑膩,忽然擡起來握住了她的,掌珠一驚,下意識的掙開,他卻對她笑了一笑,那笑容在他那張可怖猙獰的臉上,沒有一丁點的美感,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厭惡和驚懼。

他握緊了刀子的把手,更重的往腹內捅去,甚至,還握着刀子在腹內翻攪了一通。

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腸子被切斷了,那麽疼啊,疼的他……都有些後悔了。

“照片和視頻……從來沒有,我是騙他們的……”

李謙吃力的開口,說到這一句,他笑了一笑,似乎格外的得意。

“沒想到他們就信了……”

“李謙……”

掌珠大吃一驚,見他軟軟的往地上倒去,她抓住他的肩,也跟着跪坐在地上,“李謙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騙我?”

李謙搖頭,目光逐漸的渙散了,他卻又笑了起來,白森森的牙齒上沁着血,可怖,卻又凄涼。

“我沒有騙你……聶掌珠,你信嗎?”

掌珠好似看到了他眼角的一滴淚,可卻又仿佛只是她的幻覺,她抓着李謙肩膀的手臂忽然被人拉開,顧長錦将她拽起來護在身後,掌珠卻仍是看着李謙,那個軟軟倒在地上,像是死魚一樣掙紮着的,李謙。

她那麽恨他,恨到恨不得要他生死不能,可這一刻,她心底卻又衍生出無法言說的情緒……

“事兒出在我的場子裏,就在我的場子裏了了,別給我招來條子們。”

陳潮生一直沉默不語,忽然就開了口,他身側的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卻有些訝異:“老板?這畢竟是出了人命……”

“這樣的爛人……嗬。”

陳潮生冷笑了一聲,點了一支煙:“老子年輕時哪天不親手砍死幾個……”

李謙是這裏的常客,陳潮生對他的底子,清楚的很。

“是,但,那……那位聶小姐?”

畢竟在這裏鬧了這樣大的事,影響生意是其次,傳出去,有損陳老板的威嚴臉面才是重點。

陳潮生轉過身看着那個被顧長錦護在身後的迤逦身影,嬌嬌弱弱的,竟然敢動刀子殺人……陳潮生不由得‘啧’了一聲。

“聶家的三小姐,她叫什麽名字?”

“聶掌珠。”

“聶-掌-珠。”

陳潮生回味一般重複了一遍,一字一句,恍若咀嚼着這三個字眼似的,說的緩慢無比。

很多人,很多時候,對一個人動了情,大約都是從那一句‘他/她叫什麽名字’開始的吧?

****************************************************************

傅竟行看着顧長錦将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兩人上車離開。

他連她的臉都未曾看清,确切的說,他只看到了顧長錦身側那一個模糊的側影。

顧恒低聲說着什麽,他仿佛都沒有聽到,只是目光定格在那一瞬間。

她上車時趔趄了一下,顧長錦的手掌,呵護卻又禮貌的扶了她的腰一下。

傅竟行忽然覺得胸口又悶又堵,像是着了火,把他心裏的荒草全都燒成了齑粉。

“先生,先生……”

顧恒有些心急的喚了幾聲;“……我們與陳潮生有點過節,所以,多的消息現在打探不出來,只是聽人說,好像是殺人了……但這消息又被人壓下來了……”

“回去。”

傅竟行緩緩開口,臉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顧恒‘啊’了一聲:“先生?要不要讓人盯着這裏……”

“不用了。”

傅竟行定定看了一眼那地下酒吧的招牌。

聶掌珠這樣的女人,仗着一張臉生的比尋常人好看了二分,就恃靓行兇,到哪都招蜂引蝶,輪得到他傅竟行來操這樣的心嗎?

他早就看出來了,她的入幕之賓多着呢。

顧長錦對她長姐這般絕情,卻護着她護心肝寶貝一樣……

說不定早就是她的裙下之臣了!

傅竟行越想越氣,胸腔裏一股子氣亂竄沒處發洩,偏生顧恒還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他,當下就把火全都發在了他身上。

“你傻愣着幹什麽?沒聽見我的話?我說了回去,不用管!以後但凡是她的事,都他嗎給我把嘴閉緊,我半個字都不想聽到!”

顧恒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先生這莫名其妙發什麽火啊,來時的路上,不還擔心的不得了,逼着他把車開成了飛機,害的交警一路追他們……

現在又不讓管了,不管就不管,反正是他的心頭肉心肝寶又不是他顧恒的,到時候真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了,他可別後悔的拽頭發撞牆!

☆、226 嫉妒的火焰越燒越旺

226 嫉妒的火焰越燒越旺

現在又不讓管了,不管就不管,反正是他的心頭肉心肝寶又不是他顧恒的,到時候真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了,他可別後悔的拽頭發撞牆!

顧恒氣鼓鼓的,車子開的快要飛起來了,傅竟行一肚子邪火沒處發,幹脆又回了公司,把高管一個個都叫回來,開會,挨訓。

傅氏上上下下衆人都啞口難言,個個上班都像是上戰場一樣,進辦公室見老板就像是抱着炸藥包赴死一般,能活着出來的,上輩子定然是燒了高香。

就連傅景淳甚少下樓,都覺察到了家中氣氛實在太異樣。

傅竟堯都快把一頭秀發薅光了,有這樣的大哥嗎?有火都沖着弟弟來,公司裏的人還好說,下班了就不用受氣了,可他下班了還要面對他那張死人臉……

傅竟堯真想離家出走,可偏偏傅太太拘他拘的緊,因為這段時間他實在玩的太花了,傅太太要他晚上十點必須回家……

可是,十點,這不是夜生活剛開始的時間嗎?

傅竟堯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景淳試着給傅竟行打聽掌珠的事,畢竟她還一直提心吊膽着,怕她出事。

傅竟行對着她臉色沒那麽難看,卻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好着呢,用不着你這樣為她擔心。”

傅景淳忍了幾日,實在忍不住想要聯絡掌珠的時候,掌珠卻先給她打了電話。

依舊是兩人上次見面的地方。

掌珠這幾日幾乎日夜難眠,飯都吃不下一口,顧長錦打探來的消息,李謙那一晚是真的死了,但她那一刀卻并不是致命傷,而且這事卻被人壓了下來,沒有鬧大,就連李太太,也只是去鬧了一次,就偃旗息鼓了。

掌珠平生第一次做這樣的事,當時還算鎮定,可被顧長錦送回酒店之後,就開始不停的做惡夢。

她實在太怕了,偏生杜湘君因為國外暴動的緣故,現在還滞留在中轉機場,她幹脆百日黑夜都開着燈,也不睡覺了。

她最擔心的事,一直沒有發生,宛城風平浪靜,李謙好似真的沒有騙她,景淳之事,一張照片和視頻都未曾流出。

她整整在酒店待了五日,外界依舊毫無任何訊息傳來,她才稍稍放了心,與景淳聯絡。

景淳匆匆趕到約定的地點,看到掌珠那一刻,不由得呆了一下。

許是這段時間睡眠不好,又吃不下飯,她瘦了一大圈,格外的憔悴。

“景淳……”

掌珠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将那晚的事簡略說了一遍,其實後來清醒後,她是有些後悔的,如果李謙真是喪心病狂了呢,哪怕死也要拖着傅景淳,照片和視頻當真存在,然後洩漏出去,景淳又該怎麽辦?

景淳也驚呆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掌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那樣溫柔,那樣嬌美,就像是被人捧在掌心裏的珍寶,她怎麽會動刀子捅人……

可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她。

景淳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她伸手緊緊抱住掌珠,阻止她給自己說對不起,給自己道歉。

她不敢做的,她想做的,掌珠卻替她做了。

其實很多時候她自己都想,與其這樣像是陰溝裏的老鼠一樣不見天日的活着,還不如就徹底和李謙撕破臉。

照片傳出去就傳出去,她是受害者,又不是故意淫.亂,雖然這社會對女人諸多不公平,可難道她自己不尋死,別人的唾沫星子還真能把她給淹死?

就算這樣的日子煎熬,可也好過現在這般被人攥住了把柄一樣,要一次次的被人羞辱。

李謙當日耀武揚威上門來鬧着要求娶的時候,傅景淳差點從樓上沖下來,可卻被傅二太太給死死抱住了……

她那一刻,真的恨這個所謂的親生母親。

一味的隐忍退讓,真的能換來他們想要的風過無痕?

傅景淳從來不信。

可是現在,李謙死了,她的事,再不會傳揚出去了……

掌珠不用給她說抱歉,是她該對她說對不起,是她把她給牽扯進來了……

兩個人抱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傅景淳精神振作,拉了掌珠要出去吃火鍋:“……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什麽都吃不下,可現在,我想吃我最愛吃的火鍋了,掌珠,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她自然無有不願。

兩人吃完火鍋離開的時候,景淳好似又看到了那輛黑色的悍馬。

也許,是她想太多了吧,畢竟,同在一個城市,就是偶爾遇上,也不算什麽。

景淳與掌珠分別時,問起了聶明蓉的事,這才知道掌珠想給聶明蓉轉院,可是,錢卻不夠。

她想了想,說明日就與掌珠聯絡,她雖有私房錢,但自己花錢也大手大腳,所餘并不多,她的賬戶挂在傅二太太名下,大額錢財還是需要傅二太太同意才可以。

第二日,掌珠一直等到黃昏方才接到景淳電話,電話裏,她的聲音沙啞,似剛剛痛哭過一場。

掌珠漸漸從景淳話語裏聽明白了一些什麽。

傅二太太知曉了景淳要錢所為何事,當即拒絕了。

哪怕景淳将掌珠做的這些事都與她說了,傅二太太卻仍是執意不肯景淳再與掌珠往來。

用她的話說,景淳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聶掌珠卻是聲名狼藉,家道敗落的落魄之人,這樣的人,做什麽事都有她的目的,景淳如果被纏上,那就完了,更何況,一個女孩子,動刀動槍的,景淳怎麽能和她親近呢?

☆、227 太滾燙的目光……

227 太滾燙的目光……

景淳如果被纏上,那就完了,更何況,一個女孩子,動刀動槍的,景淳怎麽能和她親近呢?

她要錢,他們傅家有的是錢,但也不是救濟會,景淳拿個十萬八萬的打發了她也就仁至義盡了。

更何況,若不是因為她聶掌珠,他們景淳也不會有這無妄之災,她還沒追究呢……

景淳氣的半死,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一向看起來仁慈和善的母親,竟然內裏是這般模樣的。

她與傅二太太大吵一架,傅二太太卻覺得女生外相,自己苦苦為她綢缪,她卻一心相信外人,反而哭的不能自已。

甚至揚言,景淳若執意與掌珠交好,傅二太太就要去警察局告聶掌珠殺人之罪……

景淳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傅二太太就是死不松口,她似是被上次的事吓到了,生怕景淳名聲再有虧損,畢竟聶掌珠聲名狼藉,景淳要是和她走的太近,太親密,林家人怎麽想?

她可不想自己女兒嫁過去就被人看輕……

景淳身子已經不幹淨了,可外人并不知道,所以對于名聲,傅二太太就看的格外重。

景淳總不能真讓傅二太太去告掌珠殺人犯罪,只得妥協。

傅二太太松口拿了十萬塊,景淳簡直沒臉見掌珠,她羞憤的恨不得死了才好,可掌珠卻在電話裏輕言慢語的安慰她不要和母親争吵。

這世上沒有不疼愛子女的父母,傅二太太不許景淳見她,卻也是為了景淳好,這一片慈母苦心,雖然自私涼薄,卻也犯不着诟病,掌珠能理解。

她沒有要景淳的錢。

也好似是從這一刻開始,她徹底的明白了,她之前的想法,全都是錯的。

她不該去依靠別人,哪怕她的朋友,是真心的想要幫她,願意幫她,可她還是給別人造成了困擾。

景淳如此,湘君那邊,大約也是一樣。

她原本想要給湘君張口的,可現在,這個念頭也打消了。

真正的朋友,就不該給別人造成困擾,她知道的,她若是開口,湘君不會拒絕,絕對不會,可湘君面對家人時,又該怎麽辦?

景淳的事,一棒子打醒了她,她必須要依靠她自己了,就算是一分一毛的攢錢,她也絕不會再依靠別人。

但聶明蓉,實在無法再這樣煎熬下去。

她在夜色門外盤旋了整整三天,終于鼓足勇氣踏步走了進去。

她是偶然在大排檔吃飯的時候,聽一個女孩兒打電話說起這裏,才知曉的。

夜色裏面的女孩兒,最多的,一個晚上可以掙三萬塊。

就算是單純的服務生,每晚都有不菲的小費。

聶明蓉轉院的那家醫院,她打聽過了,前期費用需要十二萬,她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錢籌夠,她沒時間再去等了。

加州的嘉樹還有梵音,已經節衣縮食,還有明朗……

聶明蓉都是一學期一學期給聶明朗學費和生活費的,眼看,這學期就快要結束了……

如果明朗到時候沒有收到彙款,他若是知道了家中這些變故,他還怎麽能安心在國外念書?

而此時遠在馬爾代夫度假的謝問之,更是對這月餘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謝家人更是巴不得謝問之永遠不會知道聶家的事,畢竟,林菱已經懷孕了,謝家終于要迎來這一房的長孫,他們是絕不希望再生枝節的。

因此謝家太太特意囑咐了謝家上上下下的人,對聶家近來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那個禍水聶明蓉的遭遇,一概不許對謝問之提起。

但謝問之卻還是無意間從新聞上得知了聶家敗落,聶嫣蓉不知所蹤的事,他第一時間想起聶明蓉,親自打電話給了謝崇錦,謝崇錦兩邊為難,只得含糊其辭,說聶明蓉身體有些不舒服,因為聶家這段時間的變故。

謝問之再也待不下去了,而剛剛有孕的林菱也敏銳察覺到了謝問之的異樣,他有些心不在焉,仿佛滿肚子心事的樣子。

她愛他這麽多年,自然也知曉他心中有所愛的那個人。

林菱滿腹心酸,卻還是強忍下來,安撫謝問之:“不如我們回去吧,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

謝問之覺得對不起林菱,可他實在又無法割舍下聶明蓉,林菱既已主動開了口要回去,他反而仿似卸下了心頭一塊大石。

掌珠第一日去夜色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有些略微的不修邊幅,卻并不讓人覺得邋遢,三十多歲的年紀,眼角卻有深刻的細紋,卻又并不讓人覺得垂暮頹敗,他嘴裏叼着一只雪茄,衣領散亂,身材瘦削,個子卻極高,之所以她會對這個男人有印象,原因不過是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過于赤.裸.裸的滾燙,甚至在覺察到她的不悅之後,那男人仍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甚至還挑釁一般,緩緩的吐出了一個漂亮的煙圈。

掌珠立時把臉扭到了一邊去,片刻後,她看到夜色的媽媽桑月姐向她走了過來,她莫名的有些緊張,咽了咽唾沫,卻把脊背挺的更直了。

陳潮生眯了眯眼,有些不解她為什麽來夜色見阿月,他看了看身邊的下屬。

幾分鐘後,下屬折轉回來,在他身畔附耳道:“月姐說,她想在這裏找一份工作……”

陳潮生一口煙嗆在了肺裏,半日才回過神來:“……她知不知道這他嗎什麽地兒?她來這裏找工作?”

☆、228 她沒有想到,竟然就這樣與傅竟行遇上了。

228 她沒有想到,竟然就這樣與傅竟行遇上了。

陳潮生一口煙嗆在了肺裏,半日才回過神來:“……她知不知道這他嗎什麽地兒?她來這裏找工作?”

“月姐說,她不出臺,就是打工……”

陳潮生像是被什麽東西噎住了,眉頭緊緊皺着,川字紋深邃如刻,好一會兒,他才擺擺手:“你讓阿月過來見我。”

掌珠安靜坐在換衣間裏,身側全是香豔的女人胴.體,毫不遮掩的晃來晃去。

夜色裏所有的女性,從服務生到出臺的小姐,都是不允許穿內.衣的,這些女人們洗了澡,有的随便裹一條浴巾夾着煙說一些俗豔的笑話兒,有的就穿一條內.褲坐在鏡子前化妝。

掌珠望着她面前那薄薄一片無法稱之為衣服的裙子,呼吸又緊了幾分。

她真的沒有想到,就是做服務生,也不能穿內.衣,而且,還是這樣暴露的裙子。

若真的不穿內.衣,甚至胸貼都不能用,那豈不是和沒穿衣服一樣?掌珠無論如何都穿不出去……

她到底還是貼了隐形胸貼,方才将那薄薄的裙子套上,裙擺太短,就到大腿根那裏,掌珠出來時使勁拽了拽,還是不頂用,幸好她還穿了安全褲……

月姐看着她拘束的模樣,又看她內裏穿的那些衣服,想說什麽,到底還是閉了嘴沒說,算了,人家到底曾經是千金小姐,如今,還有貴人暗地裏相助,她不如就做一次好人得了。

畢竟,陳潮生那男人,她可得罪不起。

“你今晚跟着梅梅,先學着點,有什麽事,梅梅會幫你頂着的。”

月姐叫了夜色的頭牌梅梅過來,叮囑了她幾句。

梅梅聽罷,就有些好奇的看向掌珠,極致漂亮的一張臉,卻挂了和善的笑意,對她笑道:“你今晚跟着我,放心,有什麽事,我會幫你擺平的。”

梅梅在夜色有幾分臉面,尋常客人也都會給她面子。

掌珠連忙點頭,感激道謝。

月姐又囑咐她把妝畫的更濃一些,梅梅就帶了她親自去補妝。

其實她生的足夠漂亮,妝容濃豔反而将她的美色打了折扣,但在夜色,這般作為,何嘗不是一種自保的方法?

梅梅贊她皮膚實在好的讓人羨慕,又指了臉給掌珠看:“……卸了妝,都沒法看了,真是羨慕你……”

掌珠卻覺得她是真的很漂亮,哪怕濃妝豔抹,卻也不覺俗豔。

梅梅剛一出臺,就有客人點了她,掌珠就端了酒水跟在梅梅身後往包廂裏走。

梅梅一把水蛇腰在夜色是出了名的,踩着那麽高的細跟高跟鞋,還能扭的妩媚生香,掌珠看的眼都直了,梅梅的裙子是特制的,極短,堪堪只能蓋住臀部,胸口卻封的嚴嚴實實,但那布料卻又薄又緊,将胸前那豐潤飽滿,沉甸甸的雪白兩團盡數顯露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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