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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收回,他說不讓她留在星耀,那麽,他就定然會做到,等到明日,所有人都知道星耀不要江露雲了……

那些昔日被她毫不留情狠狠踩在腳下的女明星們,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沒了傅竟行的庇佑,她該如何應付?

就算是抓在手中的電影廣告合約,也可能,都不再是她的。

她知道她絕無可能得到傅竟行了,那麽,她只能拼命的抓住這些身外之物,她總不能,失去她到手的一切吧……

可是,除了傅竟行,她又能依靠誰呢?

世人知道傅竟行與她鬧掰了,只會落井下石,誰又會閑的沒事,為了她與傅竟行對着幹呢?

江露雲左思右想,偏生沒有任何門路,她焦灼難安,腰上傷處又痛的揪心,想到他方才那樣不留情面,出手狠重,她的腰椎,真的差點斷在他手下……

江露雲不免又是一陣後怕,她疼的受不住,心裏不免又焦又燥,卻又生出濃濃的後悔來,若早知今日,她怎會把這一手好牌打成這樣?

就算是做一輩子的知己,好友,也好過此刻,她和他徹底撕破了臉……

原本仗着屹然,她好好求一求他,他總會心軟的,可如今傅城都被趕走了,他們往日所做的那些事,說不定就會暴露人前……

她不能再對傅竟行抱着指望了,這一棵大樹,已經不能再為她遮風擋雨,而要将她置于死地,她必須要抱住另外一棵足夠粗的大樹才可以繼續她如今的地位和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在娛樂圈多年,她已經,無法再去過正常人的平凡生活了,人走到了高處,又怎能适應低谷呢?

江露雲凄厲笑了一笑,低頭看着手指上光潔的素戒,屹然,我真的後悔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麽會變成這樣一個貪婪的人呢……

屹然,我該怎麽辦呢,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275 如果我沒有猜錯,是傅先生讓您來看我的吧。

275 如果我沒有猜錯,是傅先生讓您來看我的吧。

屹然,我該怎麽辦呢,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如果我真的堕落了,你會對我失望嗎?你會,原諒我嗎?

你不會了,我知道的,你與傅竟行一樣,都已經對我厭惡無比了,是不是?

江露雲終是低低的哭出聲來,可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雙腳走的鮮血淋漓,她也再也沒有了叫疼的資格。

江露雲不知她是什麽時候沉沉睡去的,夢裏面,好似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候,她不過才十七歲,愛說愛笑,整日和屹然傅竟行膩在一起。

那時候,天藍的讓人驚嘆,風軟的讓人昏昏欲睡,她躺在草地上,枕着屹然的腿,閉了眼睛聽花瓣從樹上落下的聲音。

傅竟行戴着耳機念英文,聲音沉沉,發音精準,她悄悄的睜開眼看他,少年人英俊無比的一張臉認真而又投入,她覺得她的一顆心,漸漸的就亂了……

可屹然低了頭吻她的頭發,他問她,中午想要去吃什麽?

她把心思從那念着英文小說的少年身上緩緩收回,對屹然粲然一笑,叽叽喳喳的說個沒完……

那時候,他們正年少,他愛談天她愛笑……

江露雲在睡夢中,眼淚不停的往外流淌,那個夢,到最後,沒有結尾,可她身邊的兩個人,全都棄她而去了……

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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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手術後的第二日夜裏,她忽然發起了高熱。

待到黎明時身上的熱度降下來了一些,人卻仍是昏昏睡着,而她肩上那一處槍傷,卻好似有了感染的痕跡,傷口四周紅腫發炎,逐漸開始潰膿。

渠鳳池心急如焚,這醫院終究還是條件有限,他當即就辦了轉院手續,将掌珠送到了加州的州立醫院。

謝崇錦這一去,就正巧撲了個空,等他輾轉找到州立醫院的時候,掌珠卻婉轉的拒絕了見他。

天氣逐漸的炎熱起來,她體質本就弱,人又思郁重重,夙夜難寐,這傷就好的特別慢。

反複發燒持續了整整三日,才算暫時穩住,肩上原本潰爛的傷口,也有了愈合的跡象,但每次換藥的時候,她仍是疼的眼淚淋漓。

渠鳳池心疼不已,卻又無能為力,每每看到她肩上那猙獰傷痕,他就又悔又痛又恨。

若他沒有去加州找她,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可若他沒有去,他又怎麽會知道,傅竟行竟會這樣待她。

她面上若無其事,在梵音和嘉樹面前,總是微笑盈盈的樣子,傅竟行打了她一槍,她好似也并不怎麽傷心,除卻傷口疼,他沒有見過她掉眼淚。

可他就是能感覺到,這一切其實都是假象,她其實,心裏一直都沒有晴朗過。

只是,她不想給任何人知道罷了。

謝崇錦逗留了三日,數次登門說要探望她,她全都拒絕了。

直到最後,謝崇錦預備返程的時候,再一次上門來。

她望着坐在那裏乖乖看繪本的嘉樹,忽然轉了念頭,讓渠鳳池叫了謝崇錦進來。

渠鳳池沒有多言,示意梵音帶了嘉樹回去房間,他也起身出了病房。

謝崇錦進門時,正是黃昏将至,窗子外是烈火一樣的雲朵,将整個天空都燒的火紅,她安靜的靠在床上坐着,細條紋的病號服寬大空蕩,她的長發結成辮子,就垂在胸前。

臉色有些蒼白,卻并不算太差,唇色也淡淡的,但一雙眼睛卻仍是黑亮澄澈。

謝崇錦将帶來的一應補品和花籃放在病房裏的桌子上,她對他微微颔首,輕聲道謝。

謝崇錦眉毛蹙了蹙,斟酌了一番,還是關切的詢問了一句:“三小姐,您傷勢如何了?”

掌珠微微笑了一笑,頰邊的酒窩淺淺浮現,一如他記憶中的甜美可人,可謝崇錦卻清晰感覺到了她的蛻變和明顯的疏離。

“謝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傅先生讓您來吧。”

她這般開門見山,謝崇錦倒是怔了一下,原本正在發愁怎麽提起這一茬,現在倒不用愁了。

他點頭:“是,是竟行讓我來加州一趟的,他……”

掌珠緩緩擡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您代我對他說一聲謝謝,我的傷已經無礙了。”

她語氣清淡,仿佛傅竟行根本不是對她開了一槍,仿佛,她只是一個小感冒而已,她沒有生氣,也沒有動怒,也沒有心灰意冷的尋死覓活,她只是用這樣風輕雲淡的态度,表達了她所想要表達的一切。

謝崇錦的心不覺微微沉了沉,一個女人,連對你生氣的欲.望都沒了,可見在她的心,大抵已經徹底的死了。

竟行這一次,真的做的太過分了。

謝崇錦有心将屹然的事說給掌珠聽,可他剛一提起這個話頭,掌珠就對他笑了一下:“謝先生,很抱歉,我身子有點不舒服……”

謝崇錦只得止住了話,卻仍是有些不甘心:“三小姐,我知道竟行這般做罪該萬死,可你念在他身不由己,并非出于本願……”

“謝先生,那一夜他已經與我說清楚了,我和他早就一刀兩斷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您代他來探望我,我十分感謝,除此之外,您什麽都不需要再說了,我也沒有興趣去聽這些。”

☆、276 她逃不掉的。

276 她逃不掉的。

她淡淡的說着,眉毛微微的蹙了蹙,臉色較之方才,已然黯淡了一些,似是真的疲累不堪,謝崇錦不好再多留,只得站起身來告辭。

“恕我不能送您,謝先生還請慢走。”

“三小姐好好保重身體。”

謝崇錦心底沉沉嘆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小孩子稚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他下意識的回身看去,渠鳳池的聲音卻正巧響起:“謝先生,我送您下樓。”

謝崇錦只得收回目光,随着渠鳳池向外走,身後隐約又是那小孩子稚氣的喚着媽媽撒嬌的聲音,他心頭疑慮重重,不由得停了腳步:“渠先生,冒昧問一句,我剛才好像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

渠鳳池定定看着他:“謝先生有什麽疑問嗎?”

謝崇錦咬了咬牙關,幹脆直截了當開口:“抱歉,我可以看一看那孩子嗎?”

“謝先生,您看我的孩子幹什麽?”

梵音推門出來,有些訝異的看着謝崇錦:“是我的孩子吵到您了?”

謝崇錦怔怔看着梵音:“裏面的小孩子,是您的?”

梵音點點頭:“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謝崇錦搖搖頭,不免又覺得自己方才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實在可笑,聶三小姐當日已經将腹內孩子堕掉了,竟行他,亦是親眼看到了,還能有什麽假?

梵音看着謝崇錦離開,直到電梯數字跳到了一層,她方才冷冷一笑,對渠鳳池道:“當日開槍的時候,下得去那個手,現在又何必假惺惺的讓人來探望,呸!”

渠鳳池沒有開口,只是目光漸漸沉了下來:“梵音,我想帶珠珠和嘉樹盡快回香港去。”

梵音也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我總覺得這傅竟行,他不會這麽輕易死心。”

若讓他知曉嘉樹的存在,他怕是更不會罷休,可他這樣暴烈的性子,珠珠姐跟着他能有什麽好結果?

這一次是開槍打中肩膀,下一次是不是就要一槍把人打死了?

都說打女人的男人絕不能嫁,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她實在不能放心,讓珠珠姐跟傅竟行在一起……

畢竟,這樣的前車之鑒,可是實實在在發生在她的身上的。

梵音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中一陣茫然難過,珠珠姐再怎樣凄慘,卻還有渠鳳池這樣的男人不離不棄,可她呢?

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衛子琛大約還是不會放過她的吧。

而她,又怎會有那樣好的運氣,遇到一個可以和衛子琛抗衡,而對她傾心相待的男人呢?

想到衛子琛,梵音的心情徹底糟糕了下來,她這幾日逗留在醫院,找各種理由不去見他,他昨日已經發了脾氣,她怕是,再拖不了幾日了……

如果跟着珠珠姐去香港,留在渠家繼續照顧嘉樹……

渠鳳池又怎麽會因為一個無親無故的她,而和衛子琛做對呢?

他自小性子頑劣,被家人嬌慣的說一不二無法無天,又是個出手狠辣的,梵音實在是害怕,她受點皮肉之苦,倒也罷了,這些年,她也習慣了,但若是牽連到無辜的人……

梵音心中猶如烈油滾沸,正焦灼不安的時候,衛子琛卻親自來了醫院。

掌珠和渠鳳池都不知他們二人的瓜葛,衛子琛提出要梵音回去幾日,掌珠和渠鳳池立時就答應了,梵音心中暗暗叫苦,卻又無法在面上表露分毫,只得乖乖跟着眼底藏笑的衛子琛走了出去。

輔一進電梯,衛子琛捏着她尖尖下颌就将她摁在了光滑的電梯壁上,梵音吓的失聲尖叫,卻被他靈巧唇舌生生堵在了那小小的檀口中。

衛子琛的目光似寒露凝着層層白霜,卻又在那瞳仁中央跳動着小小一簇火苗,他咬住梵音的舌尖,将尖利的牙齒陷入那柔軟滑膩的肉中,梵音疼的眼淚直往下掉,拼命搖頭。

衛子琛好一會兒才放開她,冷冷開口:“阿音,我看你是忘記了我當日的手段了。”

梵音整個人倏然重重一顫,下意識的膝蓋就軟了,衛子琛在她細細腰上扶了一把,她簌簌顫着,乖乖的偎入他懷中:“子琛哥哥,阿音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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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崇錦的電話已經挂斷足有半個小時了,周山拿着公文包站在辦公室外,傅竟行的生活秘書抱着熨燙好的西裝,心內焦灼的盤算着時間,卻也不敢去催促。

周山幾次鼓足了勇氣想要去敲門——今晚的重要宴請在八點鐘開始,而現在,只差十分鐘了。

那林老先生可是宛城德高望重的商界前輩,與傅老爺子也是私交匪淺,他的宴請,傅竟行若遲到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更重要的,他們得到了确切消息,說陳潮生今晚也要參加晚宴。

林家與傅家關系更親近一些,往昔這樣的晚宴,陳潮生總會奉上重禮絕不參加,可這一次……

顧恒特意叮囑了他,一定要仔細慎重一點,那陳潮生絕不是省油的燈,他不在宛城,他在先生身邊,一定要事事謹慎,絕不能出纰漏。

周山到底還是咬了咬牙,擡手叩了門:“先生,時間不早了……”

辦公室內依舊是一片沉默,仿佛裏面根本不曾有人,周山急的額上出了細汗,正待要再叩門,傅竟行的聲音卻有些疲憊的緩緩響起:“周山,進來吧。”

☆、277 他發來的簡訊

277 他發來的簡訊

周山急的額上出了細汗,正待要再叩門,傅竟行的聲音卻有些疲憊的緩緩響起:“周山,進來吧。”

周山如蒙大赦,推開了門。

他站在落地窗前,雪亮的燈光卻仿佛照不亮他孑然的身影,周山不由得有些心酸。

先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傅城的事,雖然先生看起來淡淡的,從不提起,可他這樣愚鈍都感覺到了,先生心裏實則是很難過的。

畢竟,傅城是比他和顧恒,還要得先生信賴倚重的人。

還有,聶小姐這幾日不知所蹤,不知是不是和先生又生了隔閡,周山總覺得從趕走傅城那一日開始,先生好似就變了一個人一般。

傅竟行沉默的站在那裏,任助手幫他将黑色的西裝外套穿好,他點了一支煙,轉身向外走:“走吧。”

他的車子駛入林家宅院的時候,陳潮生的車子也正緩緩在停車坪外停下。

傅竟行下車,陳潮生指間夾着煙,瘦高的身形在初夏的夜裏青竹一樣的修長,他淡漠的對他颔首,傅竟行不動聲色,只是微一點頭,就帶了周山幾人闊步往主宅走去。

陳潮生似微微笑了一笑,低頭将煙蒂丢在地上,擡腳踩上去,狠狠的撚滅了。

林家的老太爺在宛城輩分高,又頗有俠義之心,向來熱衷慈善,今日的晚宴實則也是為宛城下轄山區鄉村的留守兒童募捐。

宛城但凡叫得出名號的人,自然趨之若鹜。

也因此再這樣的場合下,衆人看到傅竟行陳潮生一前一後進入會廳,都不由得愣住了。

這兩人有罅隙,素來都是王不見王,彼此倒也相安無事,今日忽然一起出現……

說起來,若照陳潮生素日的行事準則,林家與他并不算太親厚,他大約是會讓下屬代他來一次的,可今日,他為何親自登門了……

林家老太爺的長子急急迎了過去,揚聲笑道:“竟行,潮生,你們來了,快這邊請……”

二人不約而同微微一笑,仿似什麽事都沒有一樣,邁步進入了坐席前排。

宴會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眼看就到尾聲,這兩人卻各自談笑風生,絲毫沒有要杠起來的跡象,衆人不免有些失望。

只是,在傅竟行率先提出告辭的時候,陳潮生也站起了身來。

衆人立時豎起了耳朵,可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會廳,很快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裏。

傅竟行走下臺階,站在青翠欲滴的草坪前,他停下腳步,示意周山幾人退開,低頭點了一支煙,靜靜抽了幾口,待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時,他方才将煙摘下來夾在指間,緩緩開了口:“陳老板。”

陳潮生揮手讓身側下屬退開,他走下臺階,在傅竟行面前站定:“傅先生。”

兩人身高微有差距,但陳潮生相貌粗犷,傅竟行卻俊逸天成,兩人之間隔着約一米遠的距離,靜默對視,卻無人開口。

不知多久,陳潮生忽然擡起手來,他掌心裏多了一只通體烏黑的小巧手槍,槍口就對着傅竟行的眉心。

傅竟行眉毛都不曾蹙一下,只是眸色逐漸的幽深,唇角繃緊,微微下沉。

“被人用槍指着的滋味,好受麽。”

足足過去十秒,陳潮生方才緩緩将槍放下來,他冷蔑一笑:“傅竟行,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歡她,所以,活該你失去她。”

“你又懂什麽!”

傅竟行眸色漸漸猙獰,他上前一步,聲音涔戾:“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可就算是我這個外人,也不會對她下這樣重的手!傅竟行,我告訴你,聶三小姐如今無父無母無家,可卻并不是無依靠,我陳潮生看上的女人,縱然我得不到,卻也不會傷她分毫,你既然對她下死手,那你我這個仇,今日也就結下了!”

“結下又如何,你當我怕你?”

傅竟行微微一笑:“你又有什麽資格做她的依靠,用李謙的事來拿捏她麽?”

“我陳潮生雖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可我也不是那種要挾拿捏別人的小人。”

陳潮生低頭把玩着掌心裏的那把槍:“傅先生,奉勸您一句,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傅竟行看着陳潮生轉身離開,他立在那裏,初夏的風帶着淡淡的涼意,拂面而來,他的怒火逐漸的消弭沉寂下去,到最後,餘下的,只有他方才那一句‘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歡她,所以,活該你失去她’。

還要怎樣的喜歡,才叫真正的喜歡?

他未曾這樣用過心,他只知道,他的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他一心一意只想着她,所以,也要她全心全意只想着他,他無法容忍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也無法容忍,在她的心裏眼裏,有人比他更重要。

他自私的想要占有她的全部,擠滿她的世界,不給任何人留下一道縫隙。

他真的不知道,還要怎樣去喜歡一個人,才叫真的喜歡了。

掌珠睡到半夜,忽然從夢中醒來,渠鳳池在她床邊的小床上睡的沉沉,月光涔涔從窗子那裏照進來,夜,涼如水。

枕畔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掌珠輕輕的拿起手機,有一個未接電話,那個號碼,她很熟悉。

她的心跳似乎停了一瞬,轉而,卻又平靜的跳動起來,她劃開手機,看到收件箱裏躺着一封未讀的簡訊。

她不想看,關了手機,在黑夜裏閉了眼睛,動也不動。

☆、278 沒有她也照樣一日一日的過,不過是快樂和不快樂的區別

278 沒有她也照樣一日一日的過,不過是快樂和不快樂的區別

她的心跳似乎停了一瞬,轉而,卻又平靜的跳動起來,她劃開手機,看到收件箱裏躺着一封未讀的簡訊。

她不想看,關了手機,在黑夜裏閉了眼睛,動也不動。

可卻再也睡不着。

她睜開眼,将手機重又打開,點開那一條簡訊。

珠兒,對不起。

只有五個字,很短,一眼就能看完。

她的眼眶忽然酸了一下,卻沒有眼淚湧出,她握着手機,不知多久,她覺得自己平靜了下來,她平靜的删掉那一條簡訊,平靜的删掉他的通話記錄,平靜的将他的號碼放入黑名單……

傅竟行,我沒有恨過你,所以,也談不上什麽原諒不原諒,只願你今後,冬日暖,春不寒,只願你今後,有良人相伴,忘了我,而我,也忘了你。

兩不相欠。

是的,兩不相欠,我想,我終于不再欠你了。

早上七點鐘,渠鳳池睜開眼,立時坐起身去看她,掌珠躺在床上,長發如水蜿蜒在枕上,她嬌嫩的一張巴掌小臉上,大大的杏眼裏蘊着柔軟的光芒,她喚他的名字:“鳳池。”

“醒了?肚子餓不餓,今天想吃什麽?”渠鳳池頭發有些亂亂的覆在額上,卻目光清澈,神色溫柔,比起三年前,他褪去了一些青澀,顯出了幾分的深沉。

只是,面對她時,他态度依舊,甚至比之三年前,更溫柔沉厚。

“鳳池,我們什麽時候回香港?”

渠鳳池眼眸倏然一亮,掌珠卻又緩緩說道:“只我放心不下我長姐,香港那邊,有沒有合适的醫院,若有可能,我想将長姐也帶去,鳳池,可以嗎?”

渠鳳池鼻子微酸,用力點頭:“掌珠,你知不知道我多歡喜?”

她望着他輕輕淺笑:“鳳池,家裏的荷花,就快要開了吧。”

他也笑起來,眼睛那樣亮,像是這天底下的萬千星輝,盡數的沉入他的眼底,他站起身,走到她的床邊,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吻了吻:“珠珠,我們明日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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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聶明蓉的轉院手續不會這樣順利辦下來,卻不料渠鳳池的宛城之行,并未受到任何阻攔。

醫院很快簽字,同意轉院,渠鳳池特意包機将依舊昏迷不醒的聶明蓉,送到了香港最著名的腦科醫院。

渠鳳池踏上宛城的那一刻,傅竟行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而醫院之所以這樣快就辦妥了一切,不過是他親自給院長打了招呼。

不該做的,他已然做了,而該說的,他那晚已經說清楚。

對于一個他已經決定一刀兩斷的人,任何拿捏或者為難,都是多餘的。

聶明蓉的飛機飛走之後,謝崇錦對他說了一句:“竟行,你真的想好了嗎?聶明蓉離開宛城去香港治病,三小姐今後,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據說,她原本也想帶聶太太離開的,但聶太太雖然人半瘋了,卻清晰的記得這是自己和聶衛國的家,她不肯離開宛城,她不肯離開聶衛國。

三小姐沒有勉強她,留她在宛城休養院繼續住下來,渠鳳池給那家休養院捐了很大一筆錢,想必,聶太太今後會受到最好的照顧。

她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了。

那麽,宛城這座城市,她也沒有回來的必要了吧。

沒有了家,也沒有了親人,還有什麽值得她留戀呢?

傅竟行很久都沒有說話,謝崇錦卻好似能感應到他心底的難過,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竟行,其實你們之間,也未必就到了死局……”

傅竟行卻忽然苦笑了一聲:“崇錦,若是你,你對你喜歡的女人做了這樣的事,你還會繼續糾纏她嗎?”

謝崇錦怔了一下,旋即卻搖頭,只他搖頭的卻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他心愛的女人吧。

可竟行的情況,卻又是個例外,只是那一日的加州之行,他已然很明白,聶三小姐,怕是連一句,一個字有關竟行的事,都不願聽了吧。

“就這樣吧。”

傅竟行擡起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從前沒有她,日子不也是照舊一天一天的過着麽。

只不過是快樂和不快樂的區別而已。

渠家在香港的大宅果然十分漂亮,果樹琳琅,花團錦簇,池塘如明鏡,山石疊嶂,小徑蜿蜒,那些樹木已經很有年頭,早就長的枝繁葉茂,這季節正逢一年中最好的時光,宅子裏更是風光迷人。

嘉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整日都泡在宅子的角落裏,玩的不亦樂乎。

各種各樣的小蟲子讓他好奇,池塘裏拴着的一艘小船也要他好奇,果樹上結出來的拇指大的青澀的果子更是讓他興味盎然,未曾去幼稚園的這一周,他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要出去玩。

渠鳳池很縱着他,掌珠有時候拘着他要他學學數字背背唐詩,小家夥不願意,掌珠訓他的時候,他還學會了去找渠鳳池告狀,惹得掌珠哭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

渠鳳池實在太慣嘉樹了,他鬧着要去劃船,渠鳳池就帶他去劃船,他要爬樹,渠鳳池就讓傭人們把他抱到矮樹上去,掌珠吓壞了,嘉樹卻高興的哈哈大笑,可看着他笑起來的樣子,掌珠漸漸的眼圈卻又紅了……

嘉樹他笑起來,實在和傅竟行太像了。

☆、281

279 真正放下一個人,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嘉樹他笑起來,實在和傅竟行太像了。

其實他很少笑的,在她最初的認知裏,他是個很嚴肅不茍言笑的人,她那時候很怕他,站在他面前都會手足無措……

可誰又能想到呢,後來她在他面前竟然會那樣肆無忌憚,而他,又會縱容她到了那樣肆意的地步。

渠鳳池看着掌珠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微風拂起她柔軟的裙擺和黑亮的長發,她原本在笑着的,可笑着笑着那笑容又凝滞了,她的眼圈泛着微微的紅,像是桃花瓣落在了芙蓉面上。

他的心一點一點的揪起來,他其實是知道的,在娛樂圈浸淫這麽多年,他演了無數人生,無數的生死分和。

他對情愛,早已看透。

有的人那麽完美,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可偏生你就是不愛,有些人傷你至深,要你傷痕累累,淚濕枕畔,卻偏偏是你藏在心底念念不忘的那一個。

他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珠珠她的心裏還有傅竟行,因為清楚,所以更痛。

可他願意這樣踩着刀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如果那前方有她在,就算是耗盡了全部的生命,他也不會退縮。

他怕的只是,耽擱了這一生,他不能和她在一起并不是最壞的,她不快樂一輩子,才是他最大最痛的遺憾。

就算她松口願意嫁給他,可若嫁給他後的每一日,她都這樣忽然失了笑意,神思恍然,她不快樂,她煎熬着,她牽挂着一個人,他又何必要用婚姻束縛住她?

可她不說,他竟是也自私的貪戀着這虛妄的幸福,不肯開口戳破。

“嘉樹,快下來吧……”

掌珠伸出手臂,左肩的傷處逐漸的痊愈了,只是手臂舉起來還會有些許的疼和不便。

渠鳳池走過去,吩咐傭人把嘉樹抱下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嘉樹,直到他安然的站在地面上,她方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嘉樹玩鬧了半日,嚷嚷着困了,渠鳳池讓保姆抱他回房間去睡覺,他卻還抱着渠鳳池給他編的蝈蝈籠子不肯撒手,掌珠實在沒辦法,只得讓他抱着那小巧的籠子去了卧房。

“鳳池,你總這樣慣着他,他現在越來越任性越來越不聽我話了……”

沿着蜿蜒的小徑回去主樓的時候,掌珠低聲的對渠鳳池抱怨着。

風吹過花枝,像是下了一場花雨,空氣裏滿是靜谧的安寧,這條路像是沒有盡頭一般,他多希望,永遠都走不到盡頭去。

“男孩子活潑調皮一點是好事兒,你也別總是拘着他在房間裏,天氣這樣好,出來跑跑跳跳吃的多長的也快,你看嘉樹這幾日是不是胖了一些?”

掌珠覺得這話也有點道理,就點了點頭,“但等到他開始上學了,就不能要他再繼續這樣整日瘋玩了……”

“好,都聽你的。”

渠鳳池的聲音溫柔無比,掌珠微微低了頭:“鳳池,謝謝你。”

他眼底的光芒暗淡了一些,卻仍是笑着:“珠珠,你我之間,不用說謝字……”

掌珠卻搖頭:“我沒有什麽能做的,一句謝謝,還是要說的。”

渠鳳池好一會兒才開口:“太陽下山了,珠珠,我們快些回去吧,這裏有水,濕氣很重。”

“嗯。”

他跟在她的身側,兩人比肩向前走去,穿過碧綠的枝條,穿過錦繡的花團,漸漸的,他們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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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

傅竟行的工作日益繁重起來,陳潮生明裏暗裏好似與他杠上了,幾樁生意受到牽累,雖最後他仍得利,但過程卻較之從前曲折了很多。

他比起四年前更不茍言笑了一些,可脾氣卻好似熄了,不再那樣動辄發怒,訓人。

但整個傅氏卻好似蒙上了沉沉的一層霧霾,經年都是低氣壓。

顧恒和周山的臉上,也難以再見到笑臉,偶爾有難得的空閑,兩個人相約喝酒,卻都惆悵滿腹,傅竟行的煙瘾越來越重,幾乎到了煙不離手的地步,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擔心他的身體會吃不消……

可沒有人敢去勸他,出了傅城的事之後,傅竟行與他們這些原本親厚的下屬之間,好似也漸漸的有了隔閡和距離。

他們依舊是他最信賴的下屬,可關系卻大不如前,從前二人偶爾還敢與傅竟行玩笑幾句,可如今,他們在他面前,除卻工作之外,竟是多餘的話,再也不敢提及。

而這一切,是因為什麽,二人心知肚明,可卻從不敢開口說起。

聶三小姐與渠鳳池去了香港,他們離開了将近兩個月,這兩個月,沒人知道香港渠家發生了什麽事,也沒人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傅竟行不許人提起,他們自然不敢去打探,但想必再這般下去,天長地久的,總會有最不好的那個消息傳來。

而到那時,先生又會如何呢?

真正的放下不會是這個樣子,先生也不過是逼着自己放下而已。

盛夏到來的時候,聶嫣蓉的下落終于被周山派去的人查得。

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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