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起睡(修)

回去的公交沒那麽擠了,最後一排的坐位只有他們兩個,梁潇抱着玫瑰靠窗邊,廉價透明膠紙包裝的玫瑰花長長短短,有些花枝都折了還有蔫的,看樣子他是把小姑娘的花全都買了。晚風吹起她發絲貼在戰川臉上撩得心都癢癢。她胸前的花被風吹散一片瓣落在皮膚,細致白嫩上一抹玫瑰紅,妖豔得詭異。

毫不知情的梁潇手指攏起吹散的頭發挽到耳朵後,暴露出瓷白後頸。

用力吸、咬上去她會帶着哭腔叫疼吧。戰川越想某處越有反應,他暗暗咒罵一句,真他媽太久沒要女人了,索性閉上眼睛。

“累了嗎?”梁潇還有點小抱歉。

“嗯。”戰川淡淡哼一句。

梁潇覺得有必要跟他道聲謝,“我今天很高興謝謝你。”

“嗯。”戰川眼睛都懶得睜。

梁潇突然伸手過來,他閉着眼睛反應依舊敏捷,偏頭躲開。梁潇記起手腕上的痛,疼痛都是有記憶的,她指指他後領,“有片槐樹葉。”

戰川扭了扭脖子,梁潇還是伸手幫他摘下來,冰涼的指尖滑過他頸側,他一下抓住她手臂。

“我指甲刮到你了?”梁潇還彎曲手指看指甲,“我平時都修短磨平的。”

公車提示到站,戰川拉她起身,“下車。”

梁潇抱緊花跟着他下去,他松開她,“在小區門口等我。”

梁潇看着他去的方向安全套自動售賣機。

兩人一前一後進電梯,梁潇餘光瞟到他鼓鼓口袋,不止一個。她抱緊玫瑰盯着頭頂數字,不自在。戰川站在她身後,她感覺後背都被他看得火熱。

幸好電梯很快就到,梁潇先出來,邊走邊摸鑰匙。

“謝謝你的玫瑰,我今天很開心。”她邊說邊開門,直覺戰川已經走近,一只手掌按住門板将她困在門板和他胸懷之間,“你就這樣走?”他聲音有一絲啞,十足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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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潇後背都出汗了,“你也累了……”戰川貼着她後背,她一下挺直身子,“早點休息。”

“一起睡。”戰川含着她耳朵。

她直縮脖子,懷裏的玫瑰散了一地,“我,我,不習慣和人睡。”她都慌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走廊的感應燈在這個時熄掉,黑暗中人的感觀會放大幾倍,戰川笑着拿牙齒磨她耳垂,“你會愛上和我睡。”

梁潇心跳好快,咚咚感覺要從胸口跳出來,“戰川,你別……”

“你們在幹什麽?!”

頭頂的燈驟然一亮,陳易突然出現,梁潇還沒反應過來。

“拿開你的手!”陳易的拳頭已經朝戰川招呼過來,戰川躲開也放開了梁潇。

“潇潇,他是不是欺負你,老子今天就廢了他!”陳易還要動手,梁潇反應過來拉住他,“他是住我們對面的鄰居,我鑰匙不見了,他剛才是幫我找鑰匙。”

陳易沖頂的怒氣沒那麽快消下去,“真的?”他越看戰川越不順眼。

梁潇知道戰川真動手,陳易連夜就得挂急診。

“當然是真的,你是惡霸嗎,随便就動手打人。”梁潇一直擋在兩人中間。

陳易見她生氣,“好好好,我不動手,媳婦你別生氣。”

“別亂叫。”梁潇很尴尬,看戰川。他臉色比夜色還黑。梁潇張嘴想解釋,戰川已經轉身,一腳踩爛地上玫瑰。

嘭一聲,對面的門已經關嚴。

梁潇覺得他生氣了,因為陳易叫她“媳婦”?

“媳婦。”陳易希望叫着叫着就成真了。

“陳易,你不準再這樣叫我了,別人會誤會!”梁潇很大聲。

“別人誤會管我什麽事。”

梁潇拿鑰匙開門準備要跟陳易好好談談,門一開,她傻眼。窗簾,裝飾擺件,連壁紙都換了樣。

陳易摟着她肩膀,“喜歡嗎?全部都是按你喜歡的樣子布置。還有,你的家居服,外出服,鞋子,我派人從你家裏整理出來,都是你最喜歡的。”

梁潇轉頭看他,“陳易,我剛剛才從你的訂婚宴上逃跑,你就一點……一點都不恨我嗎?”

“為什麽要恨,愛你都怕時間不夠。”陳易桃花眼專注看人的時候,脈脈深情像流水一樣波動。他對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不是花言巧語。他對她的好早已經年累月深入生命。

“陳易,小時候是我不懂事又是獨生女所以特別依賴你。我們現在都是成年人了,我真的當你是哥哥。”

“有禮物送給你。”陳易總有辦法叉開話題,拉着她進去,拿出一個用緞帶紮得特別漂亮的鞋盒,“我讓人連夜從米蘭訂回來,知道你只穿這個牌子,幸好趕得及。生日快樂。”他被梁潇拒絕都不下百次,卻越戰越勇。究其原因還是梁潇一直都沒有男朋友,他就一直有希望。

梁潇覺得腦仁兒疼,怎麽就是說不清楚呢。

“什麽情況?”林菀瑤終于回來,她看見陳易的時候也吓了一跳,“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林菀瑤,要是我不找來,你準備把我媳婦藏多久?”陳易秋後算帳。

“你自己看不住媳婦,怪我咯。”

“你還有臉說!”林菀瑤和陳易一見面就打嘴仗,從小如此。

梁潇躲回房間,斜對面的窗戶燈亮着,房間空蕩蕩。她拿手機撥過去,電話通了沒人接,自動挂斷。她又撥了一遍,對面的燈熄掉。這人,都不聽人解釋。

“潇潇?”林菀瑤敲門。

“門沒鎖。”梁潇拉上窗簾。

林菀瑤推門進來,“我們還以為自己藏得挺好,其實梁叔和陳易一早就知道你在這兒,就連我爸都是梁叔打過招呼的。”

“是嗎。”梁潇聲音恹恹,“陳易呢?”

“我把你每天上班的苦況跟他描述了一遍,還說你這些天特別想吃南城的京天紅,他心疼得什麽似的,連夜給你買去了。”林菀瑤看眼手表,“這一去一來估計就天亮了。”

梁潇悶悶地不說話。

林菀瑤嘆口氣,“其實陳易真是好男人,你嫁他一定會幸福一輩子。”

陳易是好男人,可是婚姻不能大家都說好,她就得違背自己的心意将就過一輩子。這樣的一輩子,幸福還是不幸只有自己知道。

“我要睡了,明天早班。”梁潇拿衣服去洗澡。

林菀瑤搖搖頭,“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梁潇站在花灑下,水流瀑布似的,熱氣氤氲滿室。

喜歡什麽樣的男人?雖然嘴上一直占她便宜,但實際很尊重她。平時表現放蕩,卻讓人很安心。可以為她做一些平時根本想都不會想的事……她喜歡戰川,她一直拼命壓制不想承認。

愛上一匹野馬,可是她的家裏沒有草原。

……

戰川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茶幾上套套氣球被晚風吹得到處都是,他一只手就捏破一個。

手機屏幕在這個時候亮起來,有電話進來。

“喂。”

“看上去很暴躁啊,誰這麽大膽子我幫你廢了他。”男人的聲音陰側側。

戰川取了煙盒到窗戶邊,點一根煙,猩紅一點在夜色特別醒目,“沒什麽,太久沒碰女人,火沒處洩而已。”

電話那頭似乎是笑了幾聲,“要女人還不簡單,要幾個?兩個夠不夠玩,馬上送貨上門。”

戰川拿牙齒咬住煙笑,“兩個哪夠,之前那個越南妞還沒撐到天亮就暈過去。”

“是嗎。那個美女醫生看着嬌滴滴只怕會在床上被你弄死。”男人在試探他。

戰川捏着手機還是笑模樣,眼睛已經眯起來,“小妹妹,逗着玩還行,真槍實彈不夠騷。”

那邊男人爽朗笑出聲,“我就說,你什麽時候換了口味,你一向喜歡夠騷夠浪夠賤的。”

戰川手裏的煙已經燒了一半,“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跟我讨論女人?”

“明天有空嗎?”

“你的人天天監視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空?”戰川挂斷電話。對面的窗戶燈還亮着,窗簾遮得嚴嚴實實。

“那個美女醫生看着嬌滴滴只怕會在床上被你弄死。”男人的聲音言猶在耳。

“操!”戰川咒罵一句,莫名有些煩躁,大概真是太久沒碰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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