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3)家教

啊，不是錯覺，不是一時所遇，不是路過的……

是連續好多天！

黑漆漆的房間裏浮動着軟膩的呻/吟

“嗯……啊……”

農七過去了，鬼門關閉，她是不是就再也不能享受這種待遇？

“呃……嗚……”

想想還有些悵然若失呢。

在他走之前，她至少得說點什麽。她已經努力了好多晚，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今天，一定，一定要說點什麽。

“別……嗚……”

她千萬要把持住，不能再迷失自我！

她喘息不停。

“你……”眉頭深蹙，她終于努力地擠出一個字。“啊……”哦不行，這家夥技術實在太高超。

她需要加油。終于第一小回合結束，她呼出氣，稍稍地休息會兒，當酥麻觸感再度傳來時，她好用力，好用力地屏住心神。

這次，一定要，一定要，對他說點什麽。

說點什麽可以打開話題的，每次一來都這樣那樣，直奔主題，好像顯得她很饑渴似的，真是的，她也是很有人情味的。

他們可以聊聊天。

冰涼涼的溫度籠罩着她，她的肌膚卻依然沁出細汗。

“……先生，您貴姓啊？”嬌啞羞人的嗓音終于從她口中艱難地溢出。

一出口後，她想拍死自己。

哦，老天爺！她怎麽會問出這麽奇怪的問題呢！在他們正在床上這個那個的時候！

可是，盡管燕好多日，他們确實不認識啊！

容麽麽難耐地感受着他準确無誤地對着她身體敏感地撥弄。

一顆心呯呯跳個不停，她翹首以待。

寂靜在此時無邊地蔓延。

沉重濃濁。只有他的呼吸還有她的呼吸，交纏着。她的心在空中懸宕了老半天，而他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時間驀然變得冗長不已。

她難以忍耐。一秒鐘都不行！

她的感官已經被他全面挑起，他卻如此殘忍地對待她。

她撓心撓肺想要得到滿足！

喘息逐漸急促，她雙手五指緊緊地抓皺了底下的床單，身軀不由自主地扭來扭去，焦急地想得到點快慰的舒解，同時也認定不會有任何的回音後——

“蕭。”

她馬上繃緊了身子。

是她的錯覺嗎，男人低暗涼涼的聲音裏似乎還藏有笑意。

很快她再也無法思考，因為緊接着，男人壓了下來，而後巨大的歡樂浪潮淹沒了她……

接下來的日子裏，她沒有再試圖對那個人說話。

她又怎能要求他陪/睡又陪聊呢。

說是這樣說，實際上是因為每次她，沒兩下，就被他……擊敗……

等她隐約記得時，就進入甜美的夢鄉了。

而他跟其它一般孤魂野鬼有所不同，又不像有冤屈似的，渾如一個徹徹底底的色鬼。

也只每夜來索取她的歡愛。說是索取，更像在滿足她……

她有些納悶。

“孩子們，進來。”容麽麽展着笑顏，迎接着兩個小毛頭走入她的公寓。

“哇，老師，這是你的家啊！”率先的小毛頭綁着雙馬尾，像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地踏進。

“好幹淨——”小女孩發出驚嘆。

那是當然，她事先勤勞了整整一天，生怕給學生留下不良印象。

這兩個小毛頭不知道是哪個八杆子打不着的親戚和親戚朋友的小孩。說是補習名義，這幾天的相處，讓她早已曉得兩個小鬼跟同齡人相比，有點聰明過頭，根本不需要這種太過超前的額外補習，更像是家長出錢叫她來照看陪伴，而今天更是直接把小孩送進她家，家長們好獲得更多的空閑自由時間。

“也好小哦！”小女孩很快接了下一句，皺了皺鼻子。

容麽麽額上青筋隐隐爆起。

“唔——好冰好涼。”小女孩忽然雙手抱着自己哆嗦，不停地在門口原地蹦跳，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糟糕！容麽麽這才意識到室內的溫度對于小朋友來說過低，趕緊拿了遙控器将空調溫度調高。

小女孩同時放下了雙手，睜大了雙眼好奇地左張右望。

緊接着後面進來的另一位小女孩半短的黑發如絲緞般垂在肩上，漂亮的寶藍色發帶在頭發上紮了個蝴蝶結，全身上下整理得一絲不茍，長得只比先前的小女孩高了半個頭，她安靜地踏入，禮貌地微微半鞠躬：“老師，打擾了。”嗓音悅耳。

容麽麽笑得合不擾嘴。“不會不會，桐桐，快進來坐。”家長的朋友很奇怪，雙雙戴着墨鏡，将小孩送到樓道上，囑咐了幾句，打了個招呼便不見了人影。她盡着地主之誼，将兩個小鬼頭安排好座位，讓她們在圓型餐廳桌前坐定，再搬來了果汁和水果拼盤。

因為身高不足，所以小女孩們坐在椅子上，雙腳懸空。

“老師，桌子好小哦。”紮着雙馬尾的小女孩雙腳在桌子底下可愛地晃啊晃。背來的書包早被她扔在地上，而她整個半身趴在桌上，小手奮力地想去抓對面的桌沿，玩得不亦樂乎。

容麽麽面帶微笑，卻暗自捏緊了垂在身旁的拳頭。

另一位小女孩則安靜地将放在膝蓋上的書包打開。

“來，桐桐，悠悠，我們把書本拿出來。”

趴在桌子上的悠悠一聽，迅速起身，往椅子上跳下，咚咚锵锵地跑着找着地上的書包，先翻出了手機、彈珠、游戲機、小熊玩偶、昨天沒吃完的面包、髒髒的手帕、公仔紙、小人書、綠色的塑料青蛙、再一只仿真的塑膠吐信蛇、終于拿出了一本破了封面的厚重書本。

“老師，我拿出來了！”悠悠跑回了桌前，歪扭着小身子爬上，好不容易才在高高的椅子上坐好。其他翻出來的一概物品散落一地，書包依然在地上躺着，合都沒有合上。

容麽麽扯動着嘴角。“啊，很好。”她言不由衷地輕拍了下雙手。

“上次那個封皮呢？”桐桐安靜地将自己幹淨的書本和筆盒在圓桌上平整地放好。再從書包裏拿出裝在精致切割機上的透明膠帶。

悠悠吐了吐舌頭，完全忘了前幾天才換不久的那個保護書本的透明封皮是怎麽不見的，“我去書包裏找找！”說完又要跳下。

“不用了。”桐桐平聲制止。移過悠悠的書，将書本封面及前幾頁的角壓平，再用透明膠帶把裂縫處利落地粘好。仔細瞧不難發現，封面上其他地方粘有多處的透明膠帶，可見之前破損的戰績。

“悠悠，要愛惜書本哦。”容麽麽低下頭，和藹可親地對悠悠諄諄教誨。“世界上還有很多孩子與你相同年紀但因為生活貧困，可是連書都讀不到的哦。”

“好的，老師！”悠悠受教地點了點頭，很快迅速地翻了翻書本，“老師，我們今天講這課。”她眨了眨水汪的大眼，手指着書頁，可憐兮兮地要求。

容麽麽定睛一看，書頁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人的生殖。

容麽麽微笑着：“悠悠，等我們先把細胞講完，再講這個才能更好理解哦。”

“那個我會了！”悠悠不悅地癟起了小嘴。

“上次測試，你考了五十八分，差兩分才及格。”桐桐看着書本，眼睛都沒擡起來一下。

“啊、啊——那是、那是——”悠悠漲紅了小臉，半天憋不出話來，“反正現在我會了！”

“沒關系，等今天這課講完後，休息的時候，老師會稍微講解帶過一下，有什麽想問的盡管提出來好了，這樣可以嗎，悠悠？”

悠悠高興得點頭如搗蒜。

沒有異議之下，接着很快容麽麽進入了講課程序。

“我們之前講過DNA是雙螺旋結構……”

“圖畫中間那個圓圓的我們把它稱為細胞核……”

“線粒體存在于動植物的細胞中，而葉綠體存在于綠色植物的細胞中……”

“呼……”

“這個表格可以很清楚的比較分辨這些細胞器的不同……”

“比如單細胞的動物有草履蟲、眼蟲、變形蟲……”

“呼……”

容麽麽停止了講解，眉頭一皺，眼一瞥。

“呼……”

呼聲雖然細微，但發出聲音的雙馬尾小主人卻姿勢太明顯。

與此同時混合的是鉛筆的沙沙聲。桐桐低了頭在書本上奮筆不辍。

千！差！萬！別！

容麽麽牙一咬，看在桐桐認真聽講和補習費的份上，她扭頭繼續講解。

“世界上現存最大的細胞為鴕鳥的卵子……”

“呼……”

“病毒不是細胞，這點要特別記住，它只含一種核酸，必須在活細胞內寄生并以複制方式增殖的非細胞型的微生物，這意思就是說……”

“呼……”

那無可忽視的打瞌睡聲！容麽麽額上青筋爆起！

……大概是她自己講課實在太無趣，應該來點互動。

“桐桐，有要問的問題嗎？”她緩和了心情，笑眯眯地問。

“沒有。”桐桐面無表情。

“真的沒有嗎？”她和藹可親。

“百科上都有。”回答完後，桐桐又低了頭，在書本上沙沙地動起了鉛筆。

罷了，又不是第一次，有錢拿就好！她才不在乎什麽自尊心受挫！

眼角含着淚光，她繼續講課。

“再比如線蟲，就是多細胞生物，來，我們來看看線蟲長什麽樣……”她拿出平板電腦，惡意地劃動着圖片，“看到沒？”自己的眼睛看別處。

“呼……”

沙沙沙……

“桐桐，不需要忙着做筆記哦，來，擡起頭，看到沒？”

桐桐停下了鉛筆，擡起頭。“老師，你放錯圖片了。”低下頭去。

容麽麽戰戰兢兢地瞄着圖片，輕叫：“啊，這是海洋中單細胞的真核植物，叫做衣藻。”她輕咳兩聲，劃動圖片，“這是線蟲，看到沒，桐桐？”

“知道了，老師。”

“所以，害怕了沒有，桐桐？”那長長的，細細的，一條又一條的，蠕動着……

“老師，你在這個知識點上花費的時間太長，請快點講下一小節。”

這個死小鬼，竟然沒有被吓到。容麽麽切齒。

“呼……”

桐桐雖然不似悠悠那樣一講課沒多久就自動進入打磕睡狀态，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愛學習知禮節的好學生，但總不像一般的小朋友一般對她這個老師發出崇拜和依賴的光芒……

啊，還是有點受挫啊。

最後她合上了書本。“那麽，今天的講課就到這裏，孩子們休息吧，剛才有聽不懂的內容，有什麽想問的問題也可以盡管來問哦，老師會盡自己所能回答你們的！”容麽麽皮笑肉不笑地瞟着趴在桌子上休息得很暢快的悠悠。

作者有話要說： 被醜拒了，我的心，瓦涼瓦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