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2)燒烤

“麽麽，我們真的要烤地瓜呀？”

容媽媽很熱情地迎送她們，順便大大地稱贊了陳嫂家送的地瓜有多麽甘甜多麽零污染，而這些都是因為她人情的關系，她們才得以享受。

“沒有。”容麽麽向一樓後面倉庫的重型機車走去。提了提袋子裏的地瓜和煤炭，準備扔一旁。

“別啊，麽麽！”香梅阻止容麽麽，“我們去烤吧，自從大學裏班級組織燒烤過一次，我就沒再郊外烤過這類東西了！都好久的事情哦，而且，你看，天氣這麽好……”

容麽麽皺了皺眉頭，她略略猶豫掙紮了幾下，再猶豫掙紮了幾下，在香梅的請求中，最終同意了。“反正下午也沒別的事。”她說服自己。

将防塵罩掀去，然後把幾乎全是金屬的哈雷重型機車牽了出來，袋子挂在了上面。

直到牽到院子裏，她長腿利落地一跨，雙手握住了兩邊手把，起動了油門。

摩托車像只蓄勢待發的獅子，後尾噴張着怒氣，所有的配件是它的毛發，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這、這你的？”香梅有些驚訝。

“我爸的。”她說。只不過變成她的而已了。

“啊，我還奇怪，這個好像男生的東西哦。”香梅一頓，發現道，“伯父不在院子裏了。”

“嗯，山上種水果去了。”不用想也知道。

“種水果？”

“對呀，我家是果農。”容麽麽轉動手把預熱着油門，摩托車全身上下發出嗡嗡嗡的張狂吼聲，她道：“上來吧，香梅。”

“原來麽麽家是果農啊，真沒想到。”香梅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問，“你會開吧？”

“當然。”容麽麽自負地露齒一笑。

而後，在疾速的風中，香梅一路尖叫。

奔暢的快意讓容麽麽的心情好了幾分，就是被人環着腰，那種莫名的不舒服感也讓她刻意忽略掉。

她直将摩托車開上山頭，四周有零落的居住人家，房子用石瓦砌成，樹木林立，一粒粒黃橙橙的桔子高挂在枝頭。

在粗壯的樹幹旁，容麽麽找了處空地停下。

陽光普照，從葉縫裏灑落下來。

“我好怕掉下去啊……”香梅拍了拍胸，雙手從容麽麽的腰松開，再扶着車座上邊緣的鋼條，慢慢地下車，“吓死我了。”

“沒法子啊，市區不能開，小地方才可以開。”她開懷笑道，“我已經好久沒開這車了。”

香梅忽然不可思議地驚叫起來：“哇，好多桔子呀！”她下了車，觸目所及便是挂滿枝頭的桔子盛景，就連地上都有掉落的果實。“這能吃嗎？”她小跑步，彎腰撿了一個。

“可以啊。”綠綠的枝葉随着微風吹動，在容麽麽頭頂搖搖擺擺。容麽麽笑着，人還在車上，雙腳着地，踮起腳尖，仰頭就摘了一個。當下剝起桔子皮，掰下桔瓣放入口中，“很甜吧？”她嚼啊嚼。

“嗯。”香梅吃了一口，四處張望。桔子樹一棵緊連着一棵，像是規劃好般種植的，“真不要緊？”她問，怕被桔子主人逮個現行，而後說道，“這麽多，吃一個，我想種的人不會這麽小氣。”

“就是，沒事。”容麽麽附和着，“我們這個小鎮上，最盛産的就是桔子，連市裏賣的那些，就是大型超市裏頭的，好多都是從我家小鎮上進的。”她得意道，“香梅回去的時候，也帶一些。”

“剛你說你家是果農，你家也有種？”

“對啊，這些算是吧……”她撫着下颚思忖，“去年好像才沒幾棵，我好久沒回家了，也很久沒上來這邊看看，不太清楚。”她笑了笑。

“好了，別說這個了，我們快烤地瓜吧。”香梅對那些一點也不感興趣。

啊呃。一想到要烤地瓜，容麽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垮下了嘴角。簡直自作孽……

說去買衣服都比這理由好，就為了媽媽那種愛炫耀自己功勞的人可以早點放她們離開……

她慢吞吞地打開袋子，映入眼簾的就是最後放進去用來燒烤起火的打火機。

她全身發毛地盯着打火機。

她唯一能忍受的火熱就剩可以驅動車行駛的油門了，宛如在策馬狂奔一般，要說還有的話，就是夜裏的那個纏綿悱恻……

她臉頰發燒，搖晃了腦袋，再度驅散大白天裏的春意。

容麽麽低頭翻着袋子。

“快點啦，麽麽。我們就這邊燒烤嗎？”

“對啦，對啦。”容麽麽将裝了材料的大袋子遞給香梅，慢吞吞地從車上下來。

見香梅一開始就在測試打火機能不能用。

打火機冒出了火焰，她撇開了頭，試圖不去看。然後蹲了下來，就地取才，拿着地上的石塊，挖起泥土。“要先挖坑吧？”

“好啊。”香梅檢查材料都齊全妥備後，“我們以前學校燒烤時，有撿石頭圍起來，那我去撿石頭。”

在兩個的合力之下，她們用石塊圍起了一座小小的石窯。然後又撿了些枝條和木柴塞了進去。

香梅低下頭升起火，火苗快速蹿起。

盯着肆虐的火舌，容麽麽心髒猛地一縮。她道：“我再去撿些可以燒的枝條。哦、哦，桔子也可以烤，香梅等下也試試看。”語無倫次說完後，就有些腿軟地遠離燒烤地，忙着尋找幹燥的可燃燒材料。

“哎呀，麽麽，你是有多怕熱啊！不要再撿了！夠了夠了！你人湊過來點啊，我們把地瓜扔進去，這樣就可以了吧？”

“啊、哈、應該是吧。”

容麽麽仍舊站得遠遠的，拿着根長長的樹木枯枝，戳着地瓜往窯裏濃濃的火焰裏塞。

“長這麽高，卻這麽膽小，真看不出來。”香梅有些不悅，“我來啦。”她扯過容麽麽手上的枯枝，枯枝的尾端也着了火，一些細碎的熒熒火星沫子飄散出來。

“哦！”容麽麽有些滑稽地跳來跳去躲着火星沫子。

“是怎樣啦？”地瓜全部都塞了進去，香梅也站了起來，有些不悅地舉起枯枝直對着容麽麽。

枯枝的末端火勢正旺。

“怕嗎？”她向前一步，容麽麽向後一步。

“真有那麽怕？”她再向前一步，容麽麽又向後了一步。香梅哈哈大笑。

她作勢快速将火苗靠近容麽麽。

容麽麽突然一聲慘叫，蹲下來抱住頭。“不要——”

那聲音響徹雲宵，而她全身劇烈地瑟瑟發抖。

“反應這麽激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香梅皺了眉，笑道。

容麽麽将頭埋在雙臂裏，她深深呼吸，克制着突如其來的莫名顫抖，擡起頭，微開了眼：“不好意思，香梅，你拿遠一點啦。”

“好啦，逗你玩的啦，要燒我也會跟你一起燒，真不知在怕什麽。”香梅舉起枝條，吹滅了上面的火焰。

別說香梅，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會這麽怕火……

那像是一種與生俱來，刻在骨子裏的害怕……

她有些痛苦地捂住額頭。

“哎——麽麽，你們在做什麽啊？”遠遠傳來一聲呼喊，“剛剛你叫那麽大聲，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是伯父。”香梅小聲說道。

“沒事啦，老爸！”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她回道。

一陣大風忽然吹來。

火勢蔓延，邊緣帶點燙紅的柴灰從火堆裏鑽了出來，容麽麽來不及躲，拿手一擋，手背當及觸到高溫的柴灰。她大叫：“真的燙到了啦！”她趕緊掃掉那一小片黑灰，不停地對手背吹啊吹，一下子紅腫了一小片。

“水、水？有沒有水啊？拿桔子汁？”香梅湊上來看。

“算了算了，沒事，不是大傷。”容麽麽不停地搓揉，“所以我才讨厭火啦！”

“要不要緊啊，女兒——”容爸爸快速前來，後面跟着兩三個工人。他将濕潤的布巾遞給容麽麽，“後面有水，去沖一下。回家塗藥膏。”

“都說沒事了。”她将手背露出來，“你看。”

容爸爸看了後，像只是擦破了點皮：“真沒事嗎，女兒？”

“嗯。”容麽麽滿不在乎地說道，“連藥膏都不用塗。”

“那就好。”容爸爸放心下來，視線往地上一瞄，“你們在烤紅薯？”他自動自發地在地上坐了下來，揮了揮手，招呼着後面的工人，“來，烤！”順便指揮後面的工人再去多弄點紅薯過來。俨然一副烤紅薯專家的樣子。

容麽麽嘴角抽動。

“我那女兒真是的，同事來家裏做客，請吃這個，像話嗎？！”他反客為主，轉動枝條。

“啊，沒關系的，伯父。”香梅立馬說道。

“麽麽的同事，你多大年紀了，有男朋友嗎？”

一聽這話，容麽麽感覺眼前一黑。“香梅，我們還是去逛街吧……”她無力道。

“不是在烤紅薯嗎，還沒熟呢，急什麽？！你想讓你朋友餓肚子嗎，怎麽當朋友的呢？小孩子家真不懂事。”容爸爸絮絮叨叨，“麽麽啊，明天這個對象，你得好好睜開眼看看，你姑姑那是相當看好的。要外貌有外貌，要財有財，要學歷有學歷……”

容麽麽只覺頭暈腦脹，反而香梅非常地感興趣。“那很好啊，麽麽，你要加一把勁啊！”

容麽麽嗫嚅：“他們每次都說得很好聽，你別聽他們亂說。”她可是經驗老道。

“我家女兒就是太愛緊張了，都幾歲的大人了，還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到時麽麽的同事要好好地開解開解她。”

“是這樣嗎？我跟着在現場好嗎？”香梅遲疑地問道。

“有什麽關系！”

父女倆不愧是一家人，在此時陡然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爸說沒事就沒事，不然你躲在房間偷偷看啊，那不是很好笑？”容麽麽攤手。

“幫我女兒參謀參謀，也好早點結婚，少讓爸媽擔心，我這女兒啊，我真是頭疼……”看圍起來的石頭裏面被烤得通紅。容爸爸再用石塊把窯子打碎，然後指揮着工人抓泥土把窯封好，防止熱量流失，接下來就等着裏面的地瓜悶熟。

“既然你們都這樣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香梅不再禮讓，她笑着說道。

“對嘛，年輕人不要怕東怕西的……”容爸爸拍拍石塊上面的泥土，他站起來，神秘兮兮地靠近容麽麽，對她低道，“女兒啊，我跟你說，你老爸最近看到一種桧木，聽人家說啊，這種桧木，跟別處的桧木都不一樣……”

容麽麽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打斷容爸爸的話：“你想被媽揍你就買吧。哦，她可能會把你上一次買的什麽昂貴品種樹先鋸掉再說吧。”她也十分無奈，她的老爸實在太過衷情于種樹！

眉頭猛不防微皺，此時，才感到肌膚上遲來的火辣後勁來得很強。

作者有話要說： 前奏拉太長，我受不了啦！好想直接跳到結局！最後他們性糊的在一起了.the end.謝謝大家的觀看。一鞠躬。無人臺們。（揮手）~~~後排看不到的觀衆盆友們~~~~~~嫩們好嗎~！我聽不到你們的尖叫聲~~~~再大聲點~~~~~~！再大聲一點~~~~~~！

沒人看作者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