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暗生情愫

翌日，天微微亮。

南宮靜睜開眼睛，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敲打了兩下，發現床邊他坐在矮凳上，半邊身體俯在床邊，仔細一看竟是眉清目秀，俊雅秀氣，五官似被精雕細琢過。昨天好像他親了她，他還……突然臉發燙起來，但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剛想伸出纖纖細手去觸碰他的鼻翼，“你醒了？”手還懸在半空中，就被他發現，急忙縮回小手，有些羞羞的低下頭。

青羽進入房間，手裏端了一個镂空雕花檀木托盤，盤中放了兩只精致的青釉瓷碗，碗中冒着熱騰騰的熱氣。

“公子你守了一夜用過早膳，便回房歇着吧！夫人由我照顧。”青羽在駱銘後面，朝靜兒吐吐舌，便把粥端到一盤的桌子上放着，靜兒一愣。

“他說……夫……夫人？你……我？”說話結結巴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駱銘。

“嗯，怎麽不願意？”駱銘眼睛中放光，有幾分認真，又有幾分打趣的問道。

“我們……昨天……我們……”瞬間臉紅得似天邊的晚霞，映紅了整個屋子。

“笨蛋，想什麽呢？我昨天只是看你燒得厲害，衣服還濕透了，為了救你小命才替你脫去衣服，完全沒有非分之想。不過你這也算跟我有肌膚之親了，估計是嫁不出去了，就從了我吧。”他用折扇敲了她的頭一下，便逗着她說道。

她坐在床上，雙手捂着胸口，一副被輕薄了的摸樣，“你……你休想，我就算終身不嫁，也不用嫁給你，你乘人之危。”他極力反抗，其實心裏也有些許高興。

青羽在一旁插言道：“你可知我們公子是誰？天下多少女人……”

“青羽,去把桌上的粥給我拿來。”駱銘找了個理由，及時制止住他的話。

駱銘輕輕吹着，小口往她嘴裏送。青羽在一旁小聲嘀咕：“我從小跟着公子，還沒見過他對誰那麽好呢！”

喂他喝完粥，看她氣色好些，自己才放下心來，回房休息。

靜和殿

“主子，你這是又難受了？”翠兒見靜妃嘔得厲害，臉色發白，急忙放下手裏的雞毛撣子，過來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近日不知怎的，總感覺頭痛胸悶，身體甚是乏累，還時不時的嘔的厲害。”她坐在貴妃椅上，閉眼揉着太陽穴，臉色尤其憔悴。

“莫不是害喜得厲害，我去找個太醫來替娘娘請脈。”翠兒說着便起身，打算出門。她對靜妃真是衷心不二，其一，靜妃品行純良，從不苛待下人，對她也是極好。其二，總覺得靜妃言行舉止有些像她以前的主子榮妃，她能被派來伺候靜妃，也許也是緣。

“不用，這更深露重的，怎好麻煩太醫再走一趟，我這小毛病，一會就好。你去把王後賜的安神香給我點上，聽說效果極好。”靜妃仁慈，體恤下面人，夜裏若不是突發大病，小病小痛，自己忍忍也就過了。

“娘娘，你這剛懷孕，還是小心點為好。”翠兒是宮裏的老人，懂得其中厲害。懷孕期間，萬事皆得謹慎。

“無妨，王後給後宮嫔妃都賜了些……”她後面省略了一句“這些香料不會有問題。”

“娘娘……”翠兒帶着反對的口氣，眉頭皺成一個結。

“好了好了，不點就不點吧！”靜妃對下人極其耐心，也較少責罵，所以她知翠兒也是為她想，便允了翠兒。

“娘娘，我來給你按按頭。”翠兒喜開顏笑，像靜妃這樣的主子真是難得可貴。

“嗯，難得你有心。”靜妃舒展着笑容，痛楚也減少了許多，接着問道：“翠兒你現在該二十四了吧？”

“嗯，娘娘怎麽想起問這個？”翠兒心裏有數，明年該是她出宮的日子了。

“我想着在你出宮之前，給你指戶好人家，免得出去以後，草草嫁個鄉野村夫，委屈了你。”翠兒該是比她年長兩歲，服侍她盡心盡力，她的終身大事也早就放在心上。

“娘娘是嫌奴婢笨拙，着急打發奴婢走嗎？”翠兒帶着哭腔問道。

“怎麽會？我固然也舍不得你，但也不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靜妃語重心長的說道。

“奴婢哪也不去，就陪在娘娘身邊，娘娘可莫要嫌我煩。”見翠兒如此執着，靜妃也便擱下這事。

第二天，太醫來請平安脈，翠兒偷偷将王後給的香料給太醫驗了，太醫說就是一些安神養心的正常藥草制成的香料，可放心用，這才時常在殿中點上些安神香。

孩子已經三月有餘，靜妃肚子明顯的大了一圈，百裏嘯雲極其開心，特賜了一個恩典，準其妹甄蕊婷進宮陪伴，宮裏不少人議論紛紛，王後進宮多年，也未曾有過這待遇。

甄蕊婷來了後，從言語中，能聽出妹妹跟大将軍柳雲戟，婚後生活并不十分美滿，二人毫無感情，結婚三年也沒一二半女，夫家怨她無能。靜妃看到妹妹如此，心裏也甚是難受。

這日正逢十五，王後邀衆妃去千佛寺燒香祈福，聽說百求百靈。為保持寺院清靜，特下令每人只可帶一個随從侍女。靜妃也在受邀之列，翠兒心疼主子挺着個肚子，讓其不要勉強去，可靜妃一心想替妹祈福，哪聽得勸，翠兒只好同行，小心伺候。

衆妃乘着轎辇來到千佛寺下，徒步上山，因是皇家寺院，山路平坦，一路拾階而上。四周景色秀麗，山清水秀。可鮮少有人注意這良辰美景，鑫貴人跟蘿貴人一心想求得恩寵，其他有些恩寵的便想求個王子，真真辜負了這番景色。

貞妃見王後勢頭更甚以前，心有不滿。可也不好違抗命令，只能跟着前去，但爬山路這種苦差事，她可不願參與，她命人從另一條道，将自己擡上山去，可憐轎夫累個半死。

來到寺廟大殿，流光塑金的如來佛矗立正中，嚴肅中帶着慈祥，彌勒佛語觀世音伫立兩側，禪意濃濃，香火味伴着整整佛經輕輕吟唱，佛法無邊，不知是否能這些深宮婦人的貪嗔癡恨愛惡罪？

王後帶衆妃先拜過大殿衆佛，随後又進了皇家宗祠，祭拜祖宗。幾個來回，靜妃不經頭暈目眩，王後勸他去寺廟暖閣休息，身懷皇嗣可是大事，馬虎不得。靜妃只得聽王後的話去了暖閣休息。

過了一刻鐘，還是未見好，身體越來越累，混混沉沉，嘔得厲害。翠兒讓靜妃稍待，她去請随從太醫。可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回來，靜妃聞着房間裏的檀香味越來越迷糊，後來便沉沉的昏睡去，沒了知覺。

王後帶衆妃禮完佛，便打算啓程回宮。

“蘇嬷嬷，你取東南邊的暖閣，看看靜妃如何？”王後細聲說道，聲音裏充滿憐惜。

“老奴遵命。”

“慢着，還是我親自去吧！人是本宮帶出來的，怎麽說病就病了，我得小心照看，否則大王找我要人可怎麽是好。”王後甩着手帕，有些玩笑道。

衆妃見王後都親自前往，也不好推脫，自是上前附和，請求與其前去。現在靜妃正得寵，巴結他就是巴結大王，大家都懂的道理。

唯獨貞妃，嘴一癟，才不願親自去看那個賤妃，她的恩寵遲早會到盡頭，哪像她天生高貴。回到轎子中，抱起她的豆豆。豆豆是一只黑色的波斯貓，早些年羽國進貢，他父親在朝廷立了大功，作為女兒的她也一并受了封賞。全身毛發黑亮發光，爪子鋒利無比，但從不主動攻擊人，白天溫順可愛，夜裏眼睛冒着綠光，讓人渾身發顫。

王後來到東暖閣，命人去敲門。許久未有人應，便命人把門撞開，裏面傳來一股濃濃的迷情香，兩人赤身裸體在衆人面前，靜妃的肚兜還挂在那個太醫身上，太醫見被發現驚慌想逃，王後一身下令“大膽狂徒，拿下！”一群妃嫔在旁邊人忍不住的高興，她的恩寵是到盡頭了。

靜妃微微有些意識，眼睛剛睜開，便被吓得一跳。大喊冤枉，可哪有人聽得她解釋。王後下令，将兩人押解回宮，等候大王處置。

翠兒在一個角落醒來，頭疼得厲害，好像剛剛有人給她打暈了，然後……主子……主子怎麽樣了？

她立馬起身，覺得蹊跷，突然看見旁邊有一個秀帕，便拾起塞進懷裏，一溜煙往回跑，來到房裏已經空無一人，聞屋裏殘留的香料味就知出事了，跑出去問一個打掃院子的小和尚，小和尚閉眼搖頭說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問凡塵事，還請施主另詢他人。”

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便往宮裏趕。可是他想不通，那人為什麽只是打暈她沒有直接殺了她，還留下了把柄，巧合？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