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無端情緒
風雲邪用過晚膳後,來到蘇木裏的房間找他,可是卻撲了個空,心裏更覺奇怪,便竟自推開他的房門自行進去坐下等他。
直到黃昏已過月色漸明,蘇木裏才披着一頭濕露露的頭發回了來,進門便瞧見坐在自己書案前正拿着一本書在翻看的風雲邪。
面上一驚,開口道:“雲邪,你怎麽會在這裏?”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你小子用得着這麽用功嗎?”風雲邪放下手中的書,便起身站了起來。
“也沒有什麽,只是今日回來晚了些罷了,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這些日子又不見你蹤影,我總要來看看不是?”
“額,是這樣呀,我沒事,只是最近練功時間調整了一下而已,不久就要終極考核了,難免有些地方還要多用功的,你不也是嗎?聽說這幾日你老往醫殿跑。”
“好,只要沒事就行,最近容兒好像有點不開心,人都瘦了一圈,你知我性子,不會勸慰人,抽空多開導她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當風雲邪講到花映容時,蘇木裏心下一頓,面色有點古怪的應到:“好!”
又閑聊了幾句後,風雲邪見往日在自己面前十分活躍的蘇木裏,今日卻興致缺缺的只聽不怎麽言語,叮囑了兩句讓他多注意休息後,便也起身回了自己屋。
回到自己房裏,風雲邪就放出了袋中的丁玉寧。
“哇,快悶死我了!”某女一化身人形就不顧形象的往床上一倒,歡快的躺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見此,風雲邪清冷的面上扯出一抹不自覺的淺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自這女人搬到床上去睡後,那張床就成了她的寶一樣,一有機會就往上躺,還動不動就像只貓一樣在床上打滾,有時半夜說夢話還說“睡床上真好”然後還“呵呵!”的一陣傻笑。
有幾次這女人還從床上滾到了地上,可人家還是睡得很香,從來沒有見她哪一次被摔醒過,每一次都是風雲邪半夜起來把她抱上床,第二天醒來卻全然不知,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沒心沒肺的人,風雲邪的唇角又是一陣不自覺的上揚。
不知從幾時起,風雲邪已習慣了生活中多了這麽一個不速之客,由起先的不自然,變成現在的理所應當,不但沒有之前想象中的那麽難熬,反而覺得這種日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心靈深處,以往總覺空蕩蕩的地方似在被什麽東西一點一點的填上般。
之前一直懷疑她在自己面前是裝病,今日經白殿主一提醒,心中答案又确定了一分,原本想好好質問她一翻,此刻見她那歡快的小樣子,又覺只要她不是真病就什麽都不要緊了。
走到櫃子前,取出裏面打地鋪用的被子、軟枕往地上一鋪,風雲邪便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斜靠在牆邊的地鋪上看了起來,可是心卻總是靜不下來,不自覺的總想起今日花映容和蘇木裏的異樣,不禁眉頭微蹙。
躺在床上正偷偷欣賞美男的丁玉寧,一看這風雲邪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裏就明白他有什麽心事,于是翻身趴在床上,雙手托腮的問道:“阿邪哥哥,你有什麽心事嗎?為何愁眉不展的樣子?”
“沒什麽,只是在想事情。”風雲邪頭也沒擡的回道。
“撒謊,明明是有心事,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什麽事想不通不就成了心事了嗎?”丁玉寧不滿的嘟着嘴說道,身後翹起的雙腿還一前一後的晃悠着。
聞言,風雲邪才擡起頭來望了她一眼,這一眼正好瞧見她那副可愛的小模樣,萌萌的樣子讓他的心莫名的撲通撲通一陣加速。
見他望着自己,丁玉寧的嘴撅得更高:“我說錯了嗎?哼,你一定是在想那位容兒姑娘了對不?男人怎麽都是這麽口是心非。”
聽她講話語氣陰陽怪氣的,風雲邪只覺有點莫名其妙,心裏很不想理這個無理頭的女人,但口中卻說道:“我沒有想她,我只是在想她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還說沒有想她,沒想她,怎麽又會想她發生了什麽事?”一聽他這前後矛盾的話,丁玉寧就像是逮到什麽把柄似的,心裏一陣激動,就從床上跳了下來,三兩步就來到了風雲邪面前,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望着地上的男人,小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見此,風雲邪一陣錯愕,看着女人一副兇神惡煞卻又十分可愛的樣子望着自己,不知怎地,心裏竟有一絲不自然,愣了半晌才語氣淡淡的說道:“容兒是我的未婚妻,我有責任關心她。”
“轟”~~
雖然早就知道他們的關系,可是此刻聽他親口說出,心裏就像一個驚雷般炸響,震得丁玉寧不能動彈,面上的所有表情瞬間就蕩然無存,呆呆的站在那裏眼睑低垂。
而心卻是一陣奇怪的抽痛、窒息,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丁玉寧很不适應,胸口堵悶的慌,擡手狠狠的捶了幾下心口,随後就彎着身子猛咳。
“怎麽了?”突然見她咳了起來,而且還咳得那麽大力,風雲邪趕緊起身要去為她拍背順氣,卻不料竟被她閃躲開來。
“咳,咳!沒事,咳,咳!”咳得眼淚都快流出來的丁玉寧,此刻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有點堵氣的不想男人碰到她,竟自咳着往床邊走去,然後就默默躺下不再出聲。
望着在床上躺下,卻背朝着外面的女人,風雲邪心裏竟有一絲不愉,完全搞不懂這前一刻還一副激動萬分的女人,下一秒就這樣沉默不語了,當下的氣氛變得有點詭異的安靜。
再次看了眼床上那偶爾還咳一兩聲的女人,風雲邪也只能把先前看的書放回去,悶悶的去睡了,只覺女人莫名奇妙起來真是很無理頭。
其實躺在床上的丁玉寧也是對自己的反映很是奧惱,人家兩人是未婚夫妻關系,這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嗎?自己幹嘛那麽大反映,而且自己只不過是個局外人,為什麽心裏這麽難受,丁玉寧呀丁玉寧,你不會是真的看上這個古人了吧?在21世紀你都沒有愛過別人的人,怎麽可以在這裏對人動心呢?
心裏一陣思考後,感覺到事态有點嚴重的丁玉寧,一個起身就坐了起來,心裏有點煩亂的雙臂抱膝,頭枕在膝蓋上,眼前是一片昏暗,就這麽愣愣的坐在那裏思考着,卻不知黑暗中有一雙眼睛靜靜的打量着她的一舉一動。
自從來了這邊後,丁玉寧明顯的感覺自己變了,以前21世紀的自己,天不管地不管,只管自己喜歡什麽就要什麽,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和看法,更別說為了誰心裏難過了,一向以金錢至上,有錢就有一切的思想理念發展着自己的人生,所以後來才有了離婚再婚的事情。
突然來到這裏,一不需要金錢二不需要物質的日子,只知道一門心思的想辦法去完成任務,在這裏也沒多久,現在自己就這麽奇怪了,人家就講了一個事實,自己心裏就那麽不能接受,要是再呆上個大半年的,那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想到這裏,丁玉寧就覺自己必須得加速進行自己的任務,更是提醒自己,自己是來幫人挖牆角的,就算讓別人愛上自己,也絕不能讓自己對任何人動情。
頭腦稍為有點清醒的丁玉寧,此刻也睡意全無,雖然自己的思路是理清了,可心緒卻還是不能平靜,于是起身朝地上的男人望了眼,黑夜中也看不太分明,只覺他是睡着了的,擡手将窗戶打開,便一個口決化身飛了出去。
某女紅燭剛一飛走,躺在地上裝睡的男人眼睛就睜了開來,沒有思考便快速的起身也從窗戶躍出悄聲跟在後面,速度夠快卻也只模糊的看見一團小黑點向下方的一處林海飛去。
女人今晚莫名的情緒鬧得風雲邪心裏一陣郁結,此刻也好奇她飛出去幹嘛,他絕不相信她現在是出去上茅房,一路尾随,卻也在進入林子後跟丢了。
風雲邪輕功雖然了得,但人家可是暢通無阻的在飛,而且那麽個小身板兒在黑夜中本來就很不明顯,站在林中,只聽得耳邊風的呼呼聲。
四下看了一眼,再朝她消失的方向望去,這裏他很熟,那個方向一路過去就是他們平時洗澡的青石潭,許多男弟子除了冬天外,大部份時間練完功後都會在這裏來沖去一身的汗水,風雲邪也不列外。
可是想着這個女人來這裏做什麽,心裏更加狐疑起來,便也一路找了過去。
丁玉寧徑直飛來,落在青石潭旁邊的一塊巨石上化身人形,望着腳下漆黑的深潭,水面只有一彎明月的殘影,在水波中輕微蕩漾。
身後山間的小瀑布流水嘩啦啦的不停息,風吹過,一陣陣水霧四起,噴灑在丁玉寧身上竟有一絲絲涼爽,空氣中夾雜着若有若無的花香,心情突然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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