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2)

哄他們幾個的時候，就跟小太監似的，否則，他們就覺得孩子不尊重他們，甚至還懷疑我們偏心。以前，是孩子覺得大人偏心。等孩子長大了，家長卻反過來覺得孩子偏心了。老小孩，老小孩！”

查查鼓起臉頰，深呼吸幾次，仿佛把心裏的悶氣都釋放了出來，誠實地道：“藍青，你越說，我越怕了。”

藍青用手裏的杯子和查查的杯子輕輕地碰一下，笑道：“有莫虞在你身邊，你還怕什麽？如果他眼睜睜地看着你被欺負，那他就不是莫虞了。”

查查若有所思地問：“藍青，那你覺得我送什麽見面禮比較好？”

藍青喝一口果汁，笑道：“查查，你就是最好的禮物啊！你穿得漂漂亮亮的，他們就肯定高興！”

查查心裏沒底，搖頭道：“不行，還是要有禮物。”

藍青想了想，道：“你公婆什麽都不缺，另外，莫虞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嫂子，一個小侄兒。如果你真的買那種符合他們身價的禮物，恐怕你要破産去！如果你不買名牌，那禮物又顯得廉價。禮物是很難買的！”

查查垂頭喪氣。是啊，确實很難買！為了想這事，已經逼死了很多腦細胞。

藍青又接着說：“先從最簡單的莫萄開始，送玩具！”

查查立馬來了精神，眼睛亮了，飛快地道：“最新款的變形金剛。”

藍青握起一只拳頭，拳頭一揮，開心地道：“搞定了第一個，第二個目标就是你公公。”

聽到公公這個詞，查查忍俊不禁，無奈地道：“我沒有辦法了。”

藍青思索道：“給大人送禮物，真是不好送！這個可以讓莫虞幫你，送咖啡或者茶葉。”

查查忽然靈光一閃，道：“現在都解決了，給莫虞的爸爸送茶葉，給莫虞的哥哥送咖啡。給嫂子送香水，給他媽媽送香水和絲巾，怎麽樣？還有李阿姨。其實我并不了解她們。”

藍青點頭道：“挺好的，這些東西的價格可以接受。查查，你別太在意了，你送禮物只是表達一點心意而已。至于能不能互相喜歡，關鍵還是日久見人心。”

查查坦白地微笑道：“對未知的人和事，恐懼比較多。嘿，其實就是瞎操心！”

藍青用手心撐住下巴，笑道：“別瞎操心了！比如我和沈行，我把他當成另一個我，我遇到麻煩的時候，就找他幫忙。一點都不用客氣！如果這些問題你不能解決，你就直接抛給莫虞去辦。他對他的家人比較了解啊！”

“嗯！”查查豁然開朗，笑容輕松了，就像一下子丢掉了一個千斤的重擔。可能是因為才剛剛結婚，所以她還沒有習慣于把莫虞當成另一個自己。

有些習慣是需要練習的，等到次數越來越多的時候，習慣成自然。

查查和藍青在聊這種關于人情往來的事，不遠處，莫虞和沈行的聊天話題卻和她們大相徑庭，他們在聊新車，聊世界杯，聊官場打老虎的事。

查查笑了，又說：“藍青，我又要搬家了，搬去莫虞那邊。”

藍青道：“他那邊的房子挺大的。不過，查查，我覺得你不要太跟他客氣了。”

查查吃了一驚，疑惑地問：“我對他客氣嗎？”自己不覺得呀！

藍青微笑道：“你剛才說，搬去莫虞那邊。他家不就是你家嗎？”

查查擡起右手，揉一揉自己的後腦勺，意識到藍青說得沒錯，可是自己依然困惑。她笑一笑，無奈地說：“想在一天之內把慣性思維全部推翻，真的挺難的。”

藍青拍一下她的肩膀，笑道：“一定要改過來，你不能對莫虞客氣，知道嗎？你對別人客氣，那是禮貌。如果你對莫虞客氣，那就是傷害他的感情。你傷害他的時候，可能你自己不知道。”

藍青說得口幹舌燥了，又喝一口果汁，上次沈行說查查不是她的女兒，她不能管太多。現在藍青真的覺得自己是把查查當女兒在教了，看着查查那懵懵懂懂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操心啊！

離開藍青家之後，莫虞笑着問：“查查，剛才你和藍青聊什麽了？怎麽一路上發呆，不理我呢？”

查查在想藍青的話，認真地思考着，她轉頭看向莫虞，說：“藍青說，如果我對你客氣，那就是在傷害你的感情，而且傷害你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我在想這個問題。”

莫虞把車停下來等紅燈，忙裏偷閑地伸手揉一揉查查的頭發，吹一聲口哨，不以為然地笑道：“藍青快要晉升為情感專家了。”

查查眨一眨眼，挑起眉，笑問：“你不贊同啊？”

綠燈亮了，莫虞繼續開車，笑道：“查查，我覺得你不用掌握那麽豐富的理論知識，咱們多進行實戰訓練就好了！”

查查聽懂了他的潛臺詞，微笑地瞪他一眼，如果不是因為他正在開車，她也許會朝他出一次手，她現在不需要跟他客氣。

車子開進查查住的小區，莫虞慢慢地把車停進車庫，商量道：“查查，我們今天搬家吧！以後只住一個家。”他把車停下，微笑地看向她。

“好！”查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以自信和微笑的姿态面向新生活。

趕在夜幕降臨之前，查查搬走了生活用品，拉下了電閘，反鎖了防盜門，準備把門鑰匙還給藍青。

——

結婚的第二天，查查照常上班，暫時進入了隐婚的狀态，打算等見過公婆之後再完全公開。

傍晚莫虞和查查打完了一場羽毛球，身上熱汗淋漓，臉上的笑容十分飛揚，打算沖涼之後就去尋訪美食。可是，他媽媽的電話來了，喊他立馬回家去。莫母所說的那個家，當然是她的別墅。

莫虞想起來，今天是周五了。通話結束後，他放下手機，問查查：“和我一起回去嗎？”

查查一個勁地搖頭。莫虞捧住查查的臉，不讓她再搖下去，忍不住笑道：“查查，我家沒有老虎，不吃人。”

查查說：“我很緊張！心跳加速！我怕見面的時候，我會全身僵硬，甚至說話結巴。不行了，我要去上個廁所。”說完，她就跑了。

“哈哈。”莫虞大笑，走過去，伸手敲一敲浴室的門，道：“查查，我九點鐘回來，你自己在家，行嗎？”

查查連忙大聲地回答：“沒問題！”

莫虞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嘭！”大門一關，浴室的門随即打開，查查走出來，臉色發白，緊張導致心情低落。就連大姨媽也來湊熱鬧，她能明顯感覺到有一股熱流正從身體裏流出去，本來已經不痛的肚子現在又有點不對勁了。她給自己泡一杯姜汁紅糖水，有氣無力地抱着枕頭，坐在床上上網。

她在天涯的婆媳論壇上發了一個帖子，問：第一次見公婆，該做什麽準備？

第一個回答是：“為了避免婆媳矛盾，最好少見面！”

第二個回答是：“我恨我的婆婆，祝樓主好運！”

第三個回答是：“千萬不要勤快地幹活，否則，你以後就是專門幹活的丫鬟！”

第四個回答是：“買禮物呗！婆媳是天敵！”

第五個回答是：“樓主的彩禮是多少？先談好彩禮，再上門！千萬不能顯得廉價！”

……

如遭雷劈，查查黑了臉。

忽然，QQ頭像閃動。許晶晶在群裏問：“查查，星星，有空來找我玩嗎？我這裏風景可好了！”

劉星回複：“哎！快要放暑假了！暑假要去實習。沒空啊！”

查查回複了一個搞笑的表情包。

許晶晶道：“其實，我是想把我的男朋友介紹給你們認識！”

劉星：“我還是孤家寡人！”

查查繼續默默地發表情包。

許晶晶道：“查查肯定正在接受鮮血的洗禮，所以今天一直不說話！”

查查：“許大仙！”

許晶晶：“嘿嘿，提前給你們打預防針啊，等我結婚的時候，你們倆必須給我當伴娘！”

查查和劉星默契地回複：“打算閃婚？”

許晶晶：“不排斥閃婚這個可能！”

劉星：“昨天，我媽叫我去相親，我堅決地拒絕了。如果非要閃婚，我可能會等三十歲以後。”

許晶晶問：“查查，你呢？舒唯一找你複合沒？”

一看見誤會，查查就急了，連忙解釋：“星星，晶晶，我有新的感情了，他姓莫。”

群裏忽然就冷場了。兩分鐘之後，許晶晶回複：“哎！哎！哎！”

劉星回複：“查查，擦亮眼睛喔！”劉星和許晶晶作為舒唯一的粉絲，又心疼自己的男神了，只是沒有明說而已。而且，她們不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舒唯一更好的男朋友！所以，她們同時也為查查感到可惜，不看好查查的新感情！

查查不再解釋，默默地發了個口令紅包，口令是：不談過去，珍惜現在。

許晶晶和劉星立馬搶紅包，然後樂了。

許晶晶：“謝謝查查的大紅包！恭喜！”

劉星：“飛吻！飛吻！查查，恭喜！”

查查露出一個微笑，深呼吸一下，關掉了QQ，閉眼休息。床頭櫃上擺着她和莫虞的合照，他和她沒有大幅的婚紗照，只有一個巴掌大的鏡框，兩人面對面地擁抱，笑容燦爛，都只在照片中露出半邊臉，仿佛另外半邊臉是代表藏在心裏的秘密。

——

楓葉園別墅。

莫父和莫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表情嚴肅，對莫虞嚴陣以待。

“美女，爸！”莫虞心情愉悅地走進來，瞬間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默默地收斂了笑容，眼神深邃，察言觀色。第一個跳出來的念頭就是：領結婚證的消息洩露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猜錯了。

莫母陸笛站起來，沉下臉，嚴肅地說：“莫虞，你這次看走眼了！查查是小三生的私生女！身世不清白！”

莫虞震驚地望着自己的媽媽，像被雷劈中了，他瞬間就糊塗了，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不知怎麽的，就誤會了，腦中回想起一句網絡上的名言：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兄妹！

他轉頭對莫父怒目而視！

莫虞的目光讓莫父很不自在，莫父皺眉問：“看我做什麽？”

莫虞冷冷地問：“誰的小三？”

莫父急于撇清自己的嫌疑，瞪着莫虞，冷冷地道：“不關我的事！”

莫母陸笛立馬幫着解釋：“這事和你爸沒有關系，和我們全家都沒有關系！今天，查查的家長去公司找你爸，所以我們才知道了內情！”

“喔！今天你們聊什麽了？”莫虞一下子就從緊繃狀态恢複成了輕松狀态，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顯得一點也不在乎。查查的身世不是她自己能選擇的，只要她和他沒有血緣關系，就夠了！

莫母陸笛質問：“你不在乎？”

莫虞輕松地道：“不在乎！”

莫母陸笛咬着牙，道：“可是我們在乎！你別忘了，你娶的妻子将是孩子的媽媽！不能讓孩子蒙羞！而且，還有基因遺傳的問題！”

莫虞道：“我對我的基因很自信！媽媽，我現在很想知道，你怎麽确定那個找你們的人就是查查的家長？還有，你們究竟聊什麽了？為什麽你這麽不開心？”

莫母陸笛洩氣了，坐下來，臉色還是不好看，道：“那個家庭出來的人，我只想敬而遠之。我是不可能和那種人做親家的！”

然後，莫母描述了今天下午的情況。

下午，一對夫妻去找莫父，聲稱自己是莫虞未婚妻的父母，本來，外人不能随便見公司的董事長，但是公司的高層唐先生親自引見，所以這事就成了。莫父非常關心自己的兒子莫虞，順便就關心了兒子的感情問題，于是打電話讓莫母也過去。

聊天的地點定在了西餐廳。那一對夫妻穿戴得很體面，莫母本來對他們有點好感，哪曉得一說話，就露餡了。

查太太說：“查查不是我生的，但是她的戶口是我幫她上的。沒有生恩，但有養恩。聽說她和您的兒子結婚了？還買了喜糖？”

莫母陸笛連忙否認：“絕對沒有結婚！至于買糖的事，我不清楚，或許有些人就喜歡吃喜糖。”

查先生笑道：“其實我們查家有好幾個名人，比如詩人海子，本名查海生，小說家金庸，原名查良镛。挺有書香氣的！我的女兒絕對配得上您的兒子，哈哈！”

此時，莫母一點也笑不出來，一針見血地問：“查太太，查查不是你生的，那她是誰生的？”

查太太斬釘截鐵地道：“小三生的！”

查先生連忙打圓場，笑道：“查查是很優秀的孩子，她媽媽也很優秀。我這次來，主要是想找二位幫個小忙。畢竟我們已經是親戚了。我的小公司遇到了資金周轉的問題，數目不大，只要一千萬就搞定了。我是真的很急，銀行都向我追債了。而且高利貸的人如果知道我的女兒嫁得這麽好，恐怕會追到B市來！我是真的不想打擾查查的生活。”

莫母明白了，目光銳利地看着查先生和查太太，眼前這對夫妻懷有不同的目的！查先生想攀親戚，想要錢，查太太想拆散私生女的好事！

莫父的臉色黑得可怕，問：“查先生，唐先生和你是什麽關系？”唐先生居然把這樣的人向他引見，這是什麽居心？存心想看他的笑話嗎？笑話他家未來的二兒媳婦家世難堪？

查太太笑了，眉飛色舞，搶着答道：“查查的媽媽是小三，小三生完孩子之後就跑了，把孩子扔給我，因為她聰明啊，奸詐啊，知道生了女兒沒用，搶不走正室的位子。後來啊，她就嫁給了唐先生，沒做成查太太，倒做成了唐太太，呵呵！她巴不得女兒嫁給你家呢！這次如果不是她把消息告訴我老公，我們又怎麽會來找你們？”

查先生的臉色很精彩，這就是一個既怕老婆，又花心的奇葩。查先生連忙陪着笑臉，道：“別聽她胡說，她哪有什麽養恩啊？查查是保姆帶大的，小時候根本就不和我們住一起。喔，查查的名字是她取的，上戶口的時候臨時取的。女人心眼小，這二十多年前的仇恨，她還記得！查查的媽媽早就把這些仇恨給忘了。我這次來，第一是坦白，讓查查明明白白地嫁人，順便也認認親戚。第二點，就是找你們幫忙，哈哈。”

莫母陸笛已經受夠了，和莫父一起結賬走人！

——

莫虞聽完自己媽媽的描述後，煩躁地扯下自己的領帶，在心裏罵：那真是兩頭蠢豬！淨會扯後腿！

莫母陸笛問：“莫虞，你說說，這樣的人家能有什麽好基因嗎？他家的女兒，你敢娶嗎？”

莫虞直視着莫母的眼睛，毫不回避，說：“媽媽，這是我和查查兩個人的事，和上一輩的恩怨沒有任何關系！管它是小三、小四，還是小五呢！只要查查不是我親妹妹，我就願意娶她！”

莫父連忙撇清關系，警告道：“別往我身上扯啊！我今天已經很不高興了！看看，你把什麽人招進家裏來了？等你見到那兩個人了，你也要生氣！”

莫母說：“雖說婚姻自由，但也要擇優錄取！不能讓未來的孩子嫌棄他的媽媽，對不對？”

莫虞自信地道：“有我的教導，孩子怎麽可能嫌棄他媽媽？除非是有小人教唆。媽媽，爸，查查是我的人，和別人沒有任何關系，你們把查查當孤兒就行了！當然，她也是你們的兒媳婦。”

莫母排斥地道：“別提兒媳婦這幾個字！我不要！”

莫虞站起來，打算走了，道：“你們随意！你們可以因為兩個外人而嫌棄兒媳婦，我不會因為外人而嫌棄老婆！”

莫母扯住他的手腕，道：“你說清楚！誰是你老婆？你有老婆嗎？”

莫虞堅定地道：“已經有了，有結婚證了！除了結婚證，還有愛情和承諾！”

“呵！”莫母和莫父都生氣了，莫母怒氣沖沖地道：“莫虞，你把我也當成外人了？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你還打算隐瞞到什麽時候？我們作為你的父母，連知情權都沒有了嗎？”

莫父的怒氣來得更直接，吼道：“趁着沒有孩子，趕緊把婚給離了！”

莫虞道：“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就離婚？除非我沒有心！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

三個人都忍不住動氣了。最後以莫虞的離開收場！

－－－－－－題外話－－－－－－

早上好！

吃早飯了！開心的一天！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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