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毛絨絨2 ...

【異能初見端倪】

第二天,天微微亮,鬧鈴就響了起來。

江帆按了貪睡鍵,打算再眯一會兒。

側臉傳來毛絨絨的觸感,他睜開眼一看,巨大的幸福感瞬間把他籠罩起來。

——如果天天都有這樣一個聰明又驕傲的“小床伴”陪在身邊,做條鹹魚也甘願啊!

溫熱的大手伸過去,揉了揉小家夥圓圓的腦袋。

小崽子皺着臉,氣惱地抖了抖耳朵,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警告。

“嗬,還有起床氣呢?”江帆好笑地彈了彈它黑黑的鼻頭。

小家夥閉着眼,啊嗚一口咬在他手指上,咬着咬着就變成了吸吮——明顯還沒醒。

指尖傳來軟軟的觸感,江帆的心也跟着軟了下來,“乖乖睡吧,回來給你帶狗糧。”

小崽子晃晃腦袋,翻了個身,露出淡粉色的小肚皮。

江帆不經意瞄了一眼,呵呵,是個男孩子。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第二波鬧鈴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小家夥吓得一個激靈,嫩嫩地“嗷”了一聲,眼瞅着就要醒過來。

江帆火速按掉鬧鐘,軟着語氣順毛,“別氣別氣,繼續睡,乖乖的。”

一邊安撫一邊把柔軟的枕巾給它蓋在肚子上。

小家夥聞到喜歡的氣味,這才重新蜷起四肢,安安穩穩地睡過去。

江帆翻身下床,穿衣、洗漱、擦頭發,一切動作都輕手輕腳。

直到關上房門,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真像養了個小祖宗。

***

江帆拿着陪床證,跟一群睡眼惺忪的護工一起進了安全門。

上午八點半,主治醫生帶着幾個實習生來到病房,郝亮恭恭敬敬地把前一天的檢查結果遞到他手邊。

頭發花白的醫生戴着老花鏡,一張張單子看過去,不住點頭,“到底是年輕人,恢複得不錯,各項指标比預計的還要好。”

實習們也附和地點點頭,其中有兩個女孩子隐晦地看向江帆,目光裏帶着激動和擔憂。

江帆猜出她們大概是自己是粉絲,友好地沖她們笑了笑。

兩個小醫生頓時眼睛一亮,激動地紅了臉。

好在,主治醫生一心在看體檢單,并沒有發現。

“今天能出院嗎?”郝亮期待地問。

醫生點點頭,“可以,在家注意休息,傷口不要長時間沾水,一周後回來複查。”

郝亮連聲應下,江帆也松了口氣。

他指了指眉骨上的疤,再次問道:“李主任,這道疤能通過手術袪除或改善嗎?”

醫生翻病例的手一頓,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笑呵呵地說:“大小夥子留道疤不算什麽,跟那些重病號相比,你這個是最輕的。”

江帆順勢笑笑,沒再多說。

這樣的話他上輩子也聽過一次,他不信邪,出院後去國內國外許多整形機構咨詢過,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轍——

通過多次手術确實能改善,但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再加上忌口、忌妝等問題,對于想繼續做藝人的他來說得不償失。

江帆舒了口氣,算是徹底死了心。

——與其花費大量時間和金錢去追求一個渺茫的希望,還不如把功夫用在別的地方,比如嘗試轉型。

總之,上輩子鑽過的牛角尖,這一世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犯了。

臨出門,兩個小醫生偷偷回過頭,對着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江帆回以一笑,神情愈加堅定。

***

出院手續辦得很順利。

上午十點,兩個人就拎着大包小包、提着各種營養品出了醫院大門。

江帆揚起手,剛要攔車,旁邊突然沖過來幾個舉着攝像機的年輕記者,貼着各種标識的話筒争先恐後地杵到他面前。

“江先生,聽說您今天出院,請問您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

“聽說您臉上留了疤,聲帶也受了影響,這會對您以後的工作造成阻礙嗎?”

“江先生,粉絲們都很擔心,您有什麽想對他們說的嗎?”

“……”

郝亮愣怔過後,立馬沖到江帆身前,像個護崽的母雞似的把他牢牢擋住,“帆哥剛出院,暫時不接受采訪。”

江帆順勢壓低帽沿,拉高衣領,遮住僵硬的左臉。

記者們完全無視掉郝亮,繼續追着江帆,倒豆子似的丢出一連串問題,其中一個女記者的聲音異常尖利——

“江先生,貴公司發出聲明,表示此次事故是因為您工作太累,疲勞駕駛,今後會對您的工作做出重新安排……”

江帆腳步一頓,目光淩厲地看向對方,“聲明已經發出來了?”

女記者立馬抓住機會,快速說道:“今天上午九點剛剛在官博公布,江先生難道不知道嗎?”

其餘記者敏銳地嗅到不尋常的氣息,像打了雞血似的,紛紛開口:

“公司發聲明之前,難道沒事先跟您溝通嗎?”

“事故的原因真像公司說的那樣,是因為您疲勞駕駛嗎?”

“請問林海先生在哪裏?”

此時此刻聽到這個名字,江帆沒由來地生出一陣煩躁,他把郝亮一拉,扭頭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記者們迅速分成兩撥,一左一右攔住他的去路。

其中有個人高馬大的攝像師,手裏的機器險些砸到江帆的臉。

江帆條件反射地擋了一下,對方竟然像受到反彈似的雙腳離地,直直地倒飛出去。

将近二百斤的高壯男人,足足“飛”了三四米才重重地跌在草坪上。

記者們愣住了,江帆也愣住了。

他擡起手,試探性地往前推了一把。

記者們頓時露出驚恐的表情,紛紛向後退。

郝亮趁機蹦到前面,扯着嗓子嚷嚷:“看到沒?你們再胡攪蠻纏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揮了揮拳頭。

記者們你看我,我看你,不約而同地舉起相機,對着江帆“咔嚓咔嚓”一通拍,然後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江帆低着頭,看着自己骨節分明的手,若有所思。

類似的情景,三年前也發生過一次。

那一年,他和林海剛滿二十二歲,出道後的第一張專輯就獲得了不錯的反響,公司包下星月酒吧的二層給他們慶功。

江帆被同事們輪番灌酒,醉得走路都打晃。

他記得自己要去衛生間,不知怎麽的就上了三樓。

夜裏做了個旖旎的夢,第二天醒來,身邊躺着赤身裸.體的林海。

林海身上青青紫紫,明顯是被人侵犯過的樣子。

雖然這種想法很渣,但是江帆确實心存疑慮,他隐約有一種感覺,“夢”裏的那個人并不是林海。

但是,林海哭哭涕涕,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到底是相處了兩年多的搭檔,江帆沒有多說,給他披上衣服,表示自己會負責。

之後的三年,他就像個大哥哥似的照顧着林海,在工作和生活方面都盡量寵着他、讓着他,把好的都給他。

只是,也僅限于此而已,兩個人再也沒有發生過親密的關系。

直到25歲這年出車禍,江帆住院期間,林海雖然人在國外,但每天都會堅持打視頻電話,而且剛一回國,就捧着禮物來向江帆表白。

那時候,江帆經歷了車禍、毀容、演藝生涯停滞,飽嘗人情冷暖,帶着甜甜笑容的林海理所當然地成了他的救贖。

林海的表白禮物就是那塊廉價的機械表,江帆整整戴了五年,除了吃飯、洗澡從未離過身。

出租車軋到一個石塊,重重地颠了一下,把江帆拉回現實。

江帆閉了閉眼,強行把有關林海的記憶從腦袋裏趕走。

他記得,在酒吧裏醒來的那天早上,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開門動作,他卻不小心把門板給推飛了。

江帆到醫院檢查,醫生初步判斷可能是酒精中毒導致的神經遲鈍。

——換句話說,江帆在推門的時候或許用了很大的力氣,但他自己不覺得,就像有人塞着耳機聽音樂時不知道自己說話聲音很大一樣。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三天左右,在江帆無意中毀壞了N樣家具之後才漸漸地回歸正常。

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麽呢?

江帆打開手機,試探性地輸入幾個關鍵詞,下面出來一列标紅的信息。

郝亮冷不丁開口,聲音發悶,“帆哥,公司為什麽說你疲勞駕駛?”

江帆的注意力從手機上抽離,暗自冷笑。

還能為什麽,不過是打算“丢卒保車”罷了。

說到這次車禍的緣由——

8月15日,是他和林海共同的生日,商演過後,林海說要一起慶祝,就把司機和助理支開,撒着嬌讓他開車。

經過路口的時候,林海笑嘻嘻地拿着一個小熊帽子往他頭上套,結果不小心蒙住了眼。情急之下,他踩了剎車,沒想到旁邊會突然拐過來一輛大貨車。

車輛側翻的前一刻,他條件反射地把林海護到身下,自己卻被撞到了腦袋,左側顴骨粉碎性骨折不說,右側眉骨上方還開了一道兩寸多長的口子。

雲海組合走的是偶像路線,江帆毀了容,躺在床上生死未蔔,自然比不上林海的利用價值大。

郝亮脾氣直,卻不傻,很快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一時間氣憤不已。

“怎麽能這樣?我去跟梁總監說,根本不是帆哥疲勞駕駛!”

江帆拍拍他的肩膀,語氣坦然,“梁哥要是能做主,就不會這樣了。”

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知道,到底誰是卒,誰是車!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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