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說完顧旭才注意到還有個蔣可可。

蔣可可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倆人上了車。

蔣可可飛快報了地址,然後縮去了後排,并目睹顧旭伸手把林謹言拉到身邊而林謹言絲毫沒有反抗的調情現場。

保姆車的座位柔軟舒服,顧旭難得一副病秧子的柔弱可人樣。

林謹言別別扭扭坐在他身邊,掙開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找不到司機,就找你了。”

顧旭笑道:“你能想到我,做你的司機,也是我的榮幸。”

林謹言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這人怎麽能越來越肉麻。

顧旭說完咳了一聲,對上他烏溜溜的眼睛,又笑:“本來以為你還要躲我好一陣。”

他臉色确實不好,以前都是自己開車,司機都很少帶,如今竟坐上了保姆車。

身邊都是他不容忽視的氣息,林謹言別別扭扭,沒有回他的話,過了一會,又聽到他壓抑的咳嗽聲,才終于忍不住道:“病了?”

“嗯,”顧旭去拿桌上的文件,“下午飛機上突然發燒,下了飛機就去醫院了,被娛樂圈的狗仔跟了一路,還鬧得全網皆知。我還以為你也知道了,生氣了不接我電話。”

林謹言呵了一聲:“我為什麽要生氣,你和白影帝上熱搜還是跟黑影帝上熱搜都跟我沒關系。”

後排蔣可可:“……”

顧旭一頓,輕笑一聲,看了一眼林謹言又慌忙掩唇,咳了兩聲。

林謹言說完就有些難掩暴躁,不敢相信這麽生硬的吃醋的話是從自己嘴裏蹦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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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告訴自己,他肯定是被下午接二連三的推送給洗腦了。

什麽白影帝保姆車跟着顧總的車去醫院,到了醫院還下車積極地湊到顧旭身邊,一臉擔憂,都快哭了,還拉顧旭,牽顧旭,扶顧旭……無聊媒體看圖說話的本事可真強,不知道的還以為顧旭得了絕症。

顧旭張口就要解釋:“其實……”

卻被林謹言打斷:“不用說了,跟我沒關系。”

顧旭一笑:“我說給蔣小姐聽,為了我的清白。”

蔣可可終于找到了點存在感:“好好好,我聽。”

“飛機上只是碰巧遇到了白影帝,”顧旭憋着笑,“沒有黑影帝。我發燒,他可能是出于好心,跟在了我車後,到了醫院後,我就讓白術把他打發走了。”

蔣可可:“那網上那些照片,拍得你們那麽親密,真的假的,顧總不會和那白影帝還有舊情複燃的意思吧?”

“照片是抓角度抓機會拍的,白栩是想扶我,可我又不是癱瘓了動不了,沒讓他碰我。至于舊情複燃,”顧旭頓了下,“我和白栩确實有過一段,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算是談過,不過後來性格理念不合,就分了。我已經這個年紀了,要是沒點感情經歷,可能要被人懷疑是不行了。”

蔣可可信了大半,不過她信根本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林謹言信不信。她想了想,化身八卦小報記者,又問:“顧總,我再冒昧地問你個問題。”

“你問。”

“你對外界流傳的你包養過無數小鮮肉私生活混亂的風流傳聞,有何看法?”

顧旭沒想到蔣可可這麽直接,頓了下,觀察了一下林謹言臉色,見他好似不為所動,唇角卻繃直了些,心裏有了底。

他的風流過往說不上人盡皆知,但是想知道的人都心裏有數,沒有什麽可隐瞞的,也直接道:“有過逢場作戲,但是都好聚好散。更出格的事情沒有做過。”

“更出格的事情是指什麽,3、P,N、P?S、M?劈腿?騙感情?”

顧旭終于有些招架不住了:“蔣小姐,其實我很忙。”

言下之意我沒時間玩這些花樣,應酬時逢場作戲已經是極限了。

蔣可可哦了一聲:“那說實話,你要追我們言言,我還是覺得我們言言很虧,他可是白紙一張,親嘴都沒試過吧?”

林謹言聽了半天,想着身邊這人是在和蔣可可說話,忍了半天沒發作,此刻終于忍不住:“誰說我沒試過,誰沒逢場作戲過,塗分游歷每次出去玩哪次不帶伴,你們為什麽會覺得我連親嘴都沒試過?”

蔣可可轉念一想:“也是,那你和他們出去,身邊跟的是男的還是女的?你之前說自己不是同性戀,那身邊肯定跟的都是女的了?”

林謹言實在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但是大話已經說出去了,只能一扯到底:“看心情。”

蔣可可笑起來:“看不出來啊,林少男女通吃呢。”

林謹言頭大得很,一看顧旭也在笑,還一邊咳一邊翻文件,頗有些惱羞成怒地把他的筆搶了過來:“笑什麽,病成這樣了還工作,一天不工作會死嗎?”

顧旭把文件合起來,萬分受用地看着他,掩唇又咳了聲,繼續笑。

林謹言渾身不自在,心想車怎麽開得這麽慢,早點把蔣可可這個八卦精送回去吧。

真他媽煩人。

但蔣可可走了後,車廂裏剩下兩人,又尴尬起來。

顧旭倒是自在,不看文件了就給自己倒茶,給林謹言倒茶。

林謹言有點想換個位置,剛一挪,就被他攥住了手。

“寶貝兒。”他聲音嘶啞低沉,比平時少了幾分調戲多了幾分深情。

林謹言說不出的別扭,心裏也矛盾得很,象征性地掙了兩下,被他越攥越緊,只好放棄。

他手心燙得很,燒得林謹言也跟着熱起來,反應還有些遲鈍,拉了會手才突然回神,有些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你發燒了?”

“嗯,”顧旭只簡單應了一聲,“好像忘記吃藥了。”

他找到裝藥的袋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掰出藥來一口氣吃了,喝了兩口水,又對林謹言笑道:“好苦。”

他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像一只耷着飛機耳的大狗,林謹言有些好笑,心底又溢出絲縷心疼。

“哦。”

顧旭以為他只有這一個字了,片刻後又聽他別別扭扭道:“回去好好休息。”

顧旭揚了揚唇,覺得,賣慘真好。

司機盡職盡責地把車開到了顧家門口。

林謹言忘了自己沒和司機報地址,後來也沒好大聲說。

他偏頭看向身側。

顧旭已經靠着他睡着了,呼吸灼熱,還死死攥着他的手,好像怕他跑了。

林謹言看了看和他十指交扣的那只手,手心的熾熱溫度好像從手掌蔓延到了胸膛,還有臉上,心口也熱,耳根也熱,臉頰也熱,也不知道生病的人到底是誰。

他僵坐了片刻,看到顧旭動了一下,慌忙把手抽了出來。

顧旭沒醒也醒了,茫然地擡眼,頂着臉上壓出的紅痕,在看到林謹言後發自內心地笑一聲,好像看到他很開心,又突然擡起身子壓了過來。

林謹言靠着椅背,被他雙手禁锢在座椅裏,退無可退。

顧旭的呼吸比平時更灼熱幾分,渾身像個暖爐,還有淡淡橡木香和煙草味混合,四散開來,萦繞在鼻尖唇齒,并不讓人讨厭。

林謹言下意識攥緊了手,咬肌繃緊,身體也像張拉滿的弓。

顧旭輕笑了聲,只在他鼻尖上親了下:“別傳染你。”

他說完又不舍得離去,看了看他,又在他眉心輕觸:“晚安寶貝兒,記得夢見叔叔。”

林謹言深吸了口氣,終于擡手推開了他:“下去。”

顧旭不解。

林謹言沒好氣:“到你家了,下去。”

顧旭一怔,拉開窗簾。

外面他新買的豪宅被樹影掩映,院裏的路燈也清淩淩的,昭示着,他回家了。

顧旭失笑:“你讓司機先把我送回來了?”

林謹言面無表情起身:“我下去打車回去。”

他本來就應該打車回家,腦子抽了才打電話給他。

顧旭愉悅地笑出聲,擡手攬着他勁瘦的腰把人抱了回來:“都來了就別回去了。”

林謹言惱道:“你放開,別以為病患我就不會揍你!”

他扣住顧旭的手,想掰開,卻被顧旭又壓到椅子上,剛擡起腳,反而被顧旭先一步抵住命門。

林謹言僵住。他沒有絲毫被壓住的惱怒,反而因為某人壓的位置太好,異樣的感覺從腿根一路傳遞到大腦。

林謹言脹紅了臉坐在車椅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滾開!”

顧旭摸了摸他臉頰,被他拍開,絲毫不介意,笑道:“很晚了,你就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林謹言惱羞成怒道:“你要是欲求不滿多的是人排隊上你的床,老子要回家睡覺。”

顧旭還在笑:“可我就想上你的床。”

林謹言再次動手,剛彈起身又被鎮壓。

差點被他掙脫,顧旭無奈,病中有些力不從心,終于妥協笑道:“好了,逗你的,叔叔不想和你上床,至少在你答應之前,今晚就在這好好休息一晚。”

林謹言還想拒絕,顧旭又突然卸力,幾乎趴在他身上:“幾天沒見了,叔叔想你,你想我嗎?”

他沒給林謹言說話的機會,自問自答:“寶貝兒肯定不想。”

他伏在林謹言肩頭,咳了兩聲,又握拳擋住,終于起身,率先拉開車門。

但林謹言要跟下車,他卻砰地把車門合上了。

林謹言在車裏懵了一下,直到隐約聽見車外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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