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俞适野一路趕了目的地, 他的心跳跳得過快, 胸膛裏一陣陣作嘔,不用照鏡子,他就知道自己的臉色異常難看。

送他來的學長有點擔憂地看着他:“要休息一下嗎?我給你拿瓶水吧。”

他搖搖頭, 推開了學長,一邊按着胸口, 一邊去找安德烈。在見到安德烈之前,他就放下了自己的手, 假裝什麽事也沒有。

可這一點似乎被安德烈看穿了。輪椅上的老人沖他招招手,在他走進去彎下腰的時候,替他整理了頭發:“有點亂了, 別着急。”

“……嗯。”

“來, 幫我換一套衣服吧。”安德烈又說。

俞适野這才發現,有一個大袋子放在安德烈的腳旁,他打開了袋子, 意外地發現裏頭裝着一個老舊的頭盔, 看款式,很像是之前看到過的橄榄球運動員的頭盔。他将這個頭盔拿出來,放在旁邊,又從裏邊拿出了一套同樣陳舊、但保存良好的運動服。

當他将這些東西拿出來的時候,他注意到安德烈又把自己的自己的水壺拿了出來, 放在掌心摩挲着。他知道, 這只很被安德烈愛護的水壺上邊有個磨損的标記,看着像是什麽牌子的東西, 現在再看這個同樣老舊的橄榄球頭盔,他忽然明白過來:“這些是你的……”

“誰都有些風光的過去。”安德烈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過去曾經是橄榄球運動員,就是我們之前去觀看比賽的那支球隊的隊員,當然,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在離開的時候回憶一下以前的風光,也是很不錯的決定……”

“我再陪你去看一場球賽好嗎?”俞适野突然問老人,“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是橄榄球運動員,我還沒有了解過橄榄球這項運動,你——”

他的聲音一開始很快很急促,後來慢了,他望着老人,也看見了老人的眼神。

老人的眼神很平靜,也很慈祥,他什麽也沒說,可又好像把什麽都說了。

俞适野的聲音繼續不下去了,他頹然住了口,按照安德烈的意願,先為他梳洗打理,再幫他換上運動服,最後,将那個大大的頭盔放到他的懷抱中。

老人愛惜地撫摸着這個頭盔,盡管經過了良好的保養,頭盔的邊角,依舊有斑斑痕跡,一如那只正撫摸在頭盔上的手。

“老夥計,我們又在一起了。”安德烈自言自語,接着對俞适野說,“好了,我們走吧。”

他們離開療養院,去了另一個地方。這是在一系列複雜的程序之後,由醫院安排的告別之地。

Advertisement

但這既不是醫院,也不是酒店,既不冷冰冰,也不标準化。

這是間很好的房子,很溫馨,就像家一樣,它布置了許多家具,每個小角落都有些貼心的設計,桌子上鋪有桌巾,沙發上放置靠墊,還有一條厚厚的綠色毛絨地毯,鋪在地上,像在屋子裏鋪了層草地。

他們和醫生和警察在敞開的門口彙合了。

出乎俞适野的預料,他以為會看見的警服和白大褂并沒有出現,前來這裏的人,都穿着自己的日常衣服,他們不像是來執行任務的人,更像是來串門的朋友。

他們互通了姓名,随後魚貫入內。

安德烈的目光看向房間裏的長桌子,并示意俞适野帶自己過去。但俞适野抓着扶手的雙手有點僵硬,他的雙腿也有點僵硬,如同草地一樣的地面對他而言更像泥漿,它們沒過他的腳踝,将他深陷在這裏。

這時,女醫生按住了俞适野的手:“你看起來有點緊張,我們要聊聊天嗎?”

“不,不需要。”回答的是安德烈,他對着女醫生笑了笑,接着叫俞适野,“小野,我們走吧。”

“我……”

“走吧。想想之前我們的道別。”安德烈安慰俞适野。

俞适野不再說話了。

他搜刮着自己的身體,将藏在身體角落的力量都擠壓出來,他雙手上的青筋鼓起來,突突直跳,像他腦袋裏的神經一樣。

但他終于能夠動了,他一路将安德烈推向桌子旁邊。

衆人落座。

女醫生柔聲說:“我現在要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在接下去的過程中可能會發生很多次,我希望你能明白,無論什麽時候,你想要喊停都可以……”

“我明白,是要簽些文件嗎?”

“除了文件之外,我還需要口頭向你确認你的意願。”

“這能由我的男孩來做嗎?”

他們的目光落到了俞适野身上。

女醫生的眼神很關切:“你的臉色有點蒼白。”

而安德烈的充滿了鼓舞。

面對着這兩樣目光,俞适野愣了好一會,才意識到他們剛才在說什麽,他倉皇失措地想要後退,可安德烈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牢牢的,不讓俞适野退縮。

“由你來,小野。”安德烈說,“我希望聽見的是你的聲音。”

俞适野說不出拒絕的話。

于是文件最終落到了俞适野的手中。

薄薄的紙張在手裏有千鈞重,俞适野的手臂控制不住的下垂,最後,他是坐在椅子上,拿手肘支撐着桌面,用發花的視線努力辨認文字,将話說出喉嚨:

“我要再确認一遍:你确定知道接下去将要發生什麽嗎?”

“知道。”

“這是你本人的意志嗎?”

“是。”

“病痛使你飽受折磨嗎?”

“是。”

“你确定要在衆人的見證下……”

這一段,俞适野的聲音突然卡住了,就像突然喪失說話的能力,或者突然喪失理解的能力,他徒勞地張着口,可不知道怎麽讓聲帶震動,發出自己想要的音節。

“——安樂死。”

是安德烈替他補全了這三個。

安德烈握着俞适野放在桌面的手,鼓勵他,告訴他那些詞語。

老人的手脆弱而幹燥,可帶着不可思議地穩定的力量,俞适野像個學說話的孩子,磕磕絆絆地,跟着人,把話說全了:

“你确定……要在衆人的見證下……安樂死嗎?”

他的嗓音很啞,也挺痛,好像這個詞語是把刀,拖曳着經過喉嚨之際,便把他劃傷了。

“是的,我很确定。”

濃烈的暈眩沖上俞适野的腦海。

暈眩将俞适野的大腦攪得一團亂,他努力理解着安德烈的意思……漸漸的,暈眩沉澱下去,他似乎冷靜了些,又像是宿醉後的清醒,清醒地痛苦着。

“小野,看着我。”

安德烈說話了,他凝望俞适野:

“還記得我們之前的對話嗎?這是純粹出于我理智的選擇,這不是痛苦,至少不全是。這是我為了自我而做的争取。這不是殺人,這是幫助。”

“小野,你幫助我獲得安寧。”

“……為什麽是我?”俞适野突然很傷心,他反複問,“為什麽是我?”

這一次,安德烈沉默了。

随後,這位老人的眼裏閃過緬懷,他笑了笑:“可能是因為,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吧?是那種會答應陌不相識的老人很過分要求的好孩子……”

他們都不再說話,自認識以來的一幕幕,同時浮現在兩個人的腦海之中。

片刻,女醫生輕輕提醒了俞适野。

俞适野閉了一會眼睛,再張開的時候,他飛快地看完了注意事項,然後伸手去扶安德烈。輪椅并不舒服,他将安德烈一路扶到旁邊的沙發上,長長的沙發是淺藍色的,一種很讓人放松,也讓人聯想到天空的顏色。

他們陷在沙發之中,俞适野慢慢告訴安德烈:“我們待會會吃兩種藥,先是防嘔吐的藥物,接着是令人死亡的藥物。”

他長長停頓,随後,沒有讓別人催促,繼續說:

“藥物有點苦,吃藥之後,你可以吃點糖或者巧克力,然後,你還有兩分鐘的時間……”

女醫生去準備藥物了。有人在對他們拍照錄像,是跟來的警察。那會是他們最後留存下來的照片和影片。

安德烈接過俞适野手中的文件,他的手有點兒抖,翻不好紙張,好像剛才出現在俞适野身上的顫抖在誰也不知道的時間裏傳染給了安德烈。

我應該幫他。

一道聲音出現在俞适野的心裏,催促着俞适野行動。

俞适野緊緊握住了安德烈的手,像老人安慰自己那樣安慰老人,接着,他幫助老人将文件翻到需要簽字的位置。

這個動作引來了安德烈開懷欣喜的笑容。

他的手變得穩定了,很快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然後,藥物由女醫生送來了。

先喝防嘔吐的藥物,休息片刻後,再喝令人死亡的藥物。

透明的塑料杯中,有層淺淺的瓶蓋底。俞适野接過的時候,剛才消下去的顫抖又回到了他身上,他的手一直在抖,哆嗦得下一刻就要将這瓶藥物打翻,可是同時間,安德烈也一直在看他,他的眼神始終充滿鼓勵與溫柔,直到這時,他依舊在告訴他:

你并不在殺我。

你将安寧贈予我。

藥水終于被放進安德烈的手裏,安德烈接過了,仰頭将藥水喝掉。

“是有點苦。”他評價。

“要來點甜的嗎?”女醫生問,“我們有糖果,也可以吃巧克力。”

安德烈整理衣服,抱住頭盔,他穩穩地,将頭盔放在自己的懷抱中,再對女醫生微微一笑:“醫生,如果不是在這個時候,我一定會問你要電話號碼,但現在我只剩下最後一丁點的時間,我得用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很抱歉……”

他的聲音突然變了,變了低沉,含混,說話的時候,有了氣音,打着呼嚕似。

那是藥物在他身體裏起了作用。

他轉向俞适野,他伸出了手:“……小野,今天,我勇敢嗎?”

“你很勇敢,你是英雄。”俞适野抓住安德烈的手,清晰告訴他。

“……你會比我更加勇敢。”安德烈牽起嘴角,咕哝着,“不要害怕,死亡不等于痛苦,去了解它們。”

“好。”

“水,我有點渴……”安德烈咳了兩聲,坐在沙發上的身體開始歪斜,“還有,愛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要拒絕……”

“我知道。”

“我好像……困了……”安德烈的眼睑掉下來,遮蓋那雙翠綠的眼睛,可是下一刻,他極力撐大了眼睛,用已經開始茫然的視線,搜索俞适野的臉,“聽我說,愛是件很好的事情,不要……不要因為害怕糟糕的結果……就不敢再開始……”

他的聲音變得很低很低,只剩下氣音了,可直到生命的最後時刻,他還挂懷着,堅持看着俞适野,勸導他。

“你要走出來。你要幸福……”

老人倒在了俞适野的懷裏,他的身體依然是溫暖的。

只是頭盔靜悄悄從他懷中滑落。

女醫生上前來,撫摸了老人,随後對俞适野搖搖頭。

俞适野将頭盔從地上撿起來,放回老人懷中,讓對方的手扶在頭盔上,他擁抱老人,告訴老人:

“晚安,有個好夢。”

***

窗外的天,從明亮變成漆黑。

俞适野長長久久地坐在這條長沙發上,一開始,老人陪伴着他,後來,他們将老人帶走了,他就自己坐着,孤獨地坐着。

時間凝固了,思維延長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許什麽都沒有想。

他沒有哭泣,也沒有悲傷。

這似乎不是個該悲傷的日子,一如安德烈說的,這是個寧靜的日子。

月亮高懸,微風輕拂,還有閃閃的星星,照着不眠的大地的夜之眼。

後來,星星睡了,月亮倦了,太陽重新出現在天空上,俞适野走出了這間房子,屋外有個一直在等他的學長,對方将他送回學校。

到了學校,學長和他說了些話,是些安慰的話。

他聽見了,也理解了,但沒有回應,他好像有些累,熬夜過後,人總是會比較累的。

學長上前一步,将他抱着,給他安慰。

他有點茫然,目光虛虛地投射在學長背後的一處,也不知應該怎麽反應。等他再醒過來時,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将自己關在宿舍獨自呆了好幾天,直到殡儀館的人打電話來,讓他為安德烈下葬。

他終于從房間裏出去了。

他扶着棺木,親自見證着土壤覆蓋棺材,草坪織上泥地,最後,是空白的碑。

俞适野的腦海也一片空白。

他曾答應安德烈寫墓志銘,可現在的他無法落筆。

他離開這裏,聯絡安德烈曾告訴他的跳傘教練,初學者有兩種跳傘模式,一種是教練帶着雙人跳傘,一種是自己跳傘,後者需要一定時間的培訓。

俞适野選擇了後者。

他很快結束了培訓,并跟教練一起乘坐飛機,飛向天空。

當飛機的艙門在天空處打開,藍天白雲,整個世界,一覽無遺。

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走到艙門口,準備跳下去。

但這時候,教練叫住了他:“你有什麽護身符嗎?可以帶着。或者可以先向信仰的神靈祈禱一下。”

俞适野怔了許久。

他往自己的口袋裏摸一摸,摸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枚玉扣,是曾經溫別玉求來保他平安的。跳傘本來不該帶太多私人物品,但這枚玉扣就是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無聲看着,握住它,親吻它,最後,将它纏繞在手腕上。

他跳了下去。

緊張控制身體,恐懼撕裂心髒,在高速墜落的時間裏,他以為自己瀕臨死亡——直至聚集的雲在眼前散開,美麗的世界迤逦出現,他自恐懼和緊張中清醒過來,就像将要溺亡的人在最後時刻,終于記起了自己曾會游泳。

于是,無拘無束的自由取代了對高空的恐懼,他不再手腳發麻,滿頭冷汗。

他終于意識到,這個世界有多美。

他也終于明白,自己想要幹什麽。

無論是溫別玉的爺爺還是安德烈,我都想要……

我都想要,好好照顧。

我想要老人們,都被妥當的照顧,直到最後,得到安寧的歸宿。

***

跳傘結束以後,俞适野收到了一封信,是由跳傘教練轉交給他的安德烈的信件。

信中寫道:

“……當你拿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長眠了。我要向你道歉,我對你說了謊,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我從來沒有跳過傘,所有對你說的故事,全是我的向往。我是一個橄榄球運動員,我有親如兄弟的夥伴,但在一次前往其他城市的比賽中,飛機失事,我的所有同伴都在這次意外之中喪身,而我,因為賽前被罰,不能前去,于是就這樣僥幸的、偷竊地活了下來……從此以後,對天空的恐懼深深紮根在我心底,我一直想要戰勝它,我和它戰鬥了大半輩子,當我終于能夠去面對它的時候,我得了病,已經無法再跳傘了。

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面前的孩子有和我一樣的恐懼。

我希望他能戰勝恐懼,能在還有機會的時候,戰勝它們。

絕對不要像我一樣,讓機會自生命中溜走。

現在,你做到了。

小野,我為你驕傲。”

“不,你一點也不膽小。”俞适野将信合上,自言自語,“你很勇敢,你是一個勇敢的人。”

俞适野回到了安德烈的墓碑前。

他知道要在上邊寫下什麽了,他将一行文字,親手銘刻上去。

“他是一個勇敢的人。”

而後,對着這塊碑,俞适野想:

我要走出來。

我會走出來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