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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唇貼合, 來自他的灼熱呼吸瞬間盈滿阿玄的面龐, 阿玄唇瓣被他舔過, 尚未來得及閉合齒關,他的舌便直欺而入,吸住了她躲閃的香舌, 緊緊地纏在了一塊兒。

起初阿玄一直睜大眼睛,一動不動, 漸漸感到呼吸困難,又被他吸痛了唇舌, 便推他, 想掙脫出來, 掙紮間,整個人反被他抱了起來,送到床上。

猶如涸澤逢霖, 魚兒似的阿玄終于得以暢快呼吸, 一下張開了小嘴,誰知還沒喘完一口長氣, 聽到身下床腳發出輕微的“咯吱”一聲, 那團黑影又跟着壓了下來。

他再次吻住她,似乎很是陶醉。

阿玄搖頭,推他的臉,躲他的嘴。

屋裏沒亮燈, 黑乎乎的, 他卻準确地摁住了阿玄兩只玉腕, 在她耳畔喘息道:“你欲孤親你,還是侍寝?”

阿玄立刻止了掙紮,悶悶地嗚了一聲:“你咬痛我了……”

他一頓,改而啄了口她軟嫩的耳垂,柔聲道:“叫你再躲着我!”

阿玄一時忘了以尊稱呼他,他也忘了以孤王自稱,二人都是渾然未覺。

但他這仿似抱怨的一聲,卻令阿玄頓時起了足足半邊身子的雞皮疙瘩,咬了咬唇,卻真的不敢再掙紮了。

他似乎滿意了,又開始親她,但這回的親吻,力道變得溫柔許多。

昏暗之中,阿玄被他用雙手捧住臉,從嘴角親到面頰,再到她的耳垂,又親回來,最後以舌撬開她的齒,和她濕滑香舌再次絞在了一起。

既然躲不過了,阿玄原本也只抱着應付之心,盼他快些親完便是,誰知他仿佛食髓知味,沒完沒了,阿玄半張臉都濕乎乎的,被他親的漸漸神思散漫,閉上了眼睛,暈暈乎乎的時候,忽然感到胸口一熱,一只掌心滾燙的手移了過來,隔着衣裳捉乳,捏了一捏。

阿玄一下清醒,睜開眼睛:“方才你說只親的!”

阿玄這話一出口,立刻就回過了神,自己是有多蠢,竟會相信男人嘴裏吐出來的話。

果然,他仿佛根本沒有聽到,繼續,接着那手又來到了下面,挑開衣衫,貼着她柔滑的大腿肌膚,慢慢打着旋地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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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在王宮裏,只是叫她僥幸逃過了。

雖然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今晚,在這裏,阿玄打心眼裏抗拒這種事,更遑論配合了。

她兩腿死死夾緊,不讓他手掌插,入,又埋臉在他脖頸之側,低聲道:“我一早起便替人看病,忙的連喝口水都來不及,實在很是乏累了……”

庚敖手一頓,仿佛遲疑了下。

忽然此刻,屋子角落的那個草窩裏傳出細弱的呦呦之聲,接着,窸窸窣窣響動不斷。

阿玄松了口氣,急忙抽出他那只還插在自己腿間的手,推他:“想是它腿痛了,我去瞧瞧!”

庚敖被她推開了,懶洋洋地仰在床上,看着她點燈,走過去停在那只草窩前,折騰了半晌,遲遲就是不見她回來,漸漸不耐煩,道:“瞧好了沒?方才不是央告乏嗎?”

阿玄:“君上今夜不回嗎……”

庚敖:“孤就留在此處了!”

阿玄不語,繼續在草窩前蹲着,一根一根地撸順幼鹿脖頸上的雜毛。

“回來睡了!”

身後那個聲音驀地拔高。

阿玄最後摸了摸小鹿的耳朵,過去洗了手,回到床邊,身子離床沿還有幾步遠,庚敖探身過來,一把抓住她,阿玄被他拖了過去,兩人一起又滾到了床上。

庚敖一手摟她,另手揮滅燭火,将阿玄結結實實地抱住。

他英挺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她溫涼如玉的鼻頭,兩人呼吸相渡,一種猶如親昵的陌生氣息,便慢慢地彌漫在了兩張面龐的中間。

阿玄感到有些不适,閉住呼吸,腦袋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想分開些和他的距離。但是後腦勺被他手掌壓住了,很快他的嘴又找了上來,和她的唇再次貼在了一起。

卻不想此刻,角落裏的那陣窸窸窣窣聲又響了起來。

庚敖一頓。

片刻之後,那聲音非但沒停,反而更加響了。

幼鹿似想從草窩裏爬出來,大約觸到傷處,又呦了幾聲。

阿玄忙脫開他的唇,道:“我再去瞧瞧——”

她奮力從他懷裏鑽出來,剛爬起半個身子,被他一巴掌給按了回去。

他下榻,點燈。

阿玄見他黑着臉,徑直走了過去,将那只半邊身子挂在外的幼鹿提溜進窩,連鹿帶窩,端起來就往外去,忙坐了起來:“前些日夜裏外頭有黃鼬跑過,不好放它在外!”

她下床追了上去,從他手裏端回草窩。

庚敖望了一眼幼鹿,神色愈發不快:“他送來的東西,你就這般寶貝?孤動都能動它一下?”

阿玄起先一怔,随後才明白他口裏的那個“他”的所指,蹙了蹙眉:“君上此話何意?”

庚敖哼了一聲:“孤本不欲于背後論人是非,奈何你識人不清,愚蠢至極,索性提醒你一句,何來如此巧,恰就讓他撿了只腿折的幼鹿送來請你醫治?此血氣相争之世,又何來如此多的謙謙君子?此人分明心機深沉。不過是他觊觎你的幾分色相,為博你憐惜,刻意為之罷了!這鹿腿如何斷的,還尤未可知。”

阿玄盯了他片刻,淡淡地道:“旁人如何,我無深交,不敢論斷,是否君子,與我更是無幹。倒是愚蠢如我,多謝君上教訓,我當好生領會。只這幼鹿,既已到了我手,我便要好生照看。它雖擾了君上淫樂之興,但還請君上勿和一頭牲畜一般見識。”

庚敖神色一滞,也不知是因她話中所指的“淫樂之興”還是別的。

片刻後,終于揚了揚眉,目露陰沉之色:“你言孤與牲畜一般見識?”

阿玄道:“怎敢,此君上之言,非我原話。”

庚敖似是惱了,在她邊上來回走了幾步,忽停下,點頭冷笑:“孤知你對孤從前誤殺白鹿之事至今耿耿于懷!只是孤難道未曾與你言,當時并不知曉那畜生為懷胎母鹿嗎?何以事過境遷如此之久,你依舊對孤記恨在心?”

阿玄嘆了口氣:“從前之事便不必提了,且我又何敢對君上記恨?不期君上今夜幸臨,我也不欲開罪君上,方才若有失言之處,請君上海涵。”

她說話時,懷裏的那只幼鹿一直睜大圓眼仰脖望她,此刻又将頭顱靠來,在她胸前蹭了數下,發出幾聲幼弱的叫喚之聲,似在應和着她。

阿玄撫了撫它的頭頂,抱它轉身,送回到原先那個角落。

庚敖盯着她的背影,神色為之氣結。

“玄姑——”

外頭忽傳入一聲焦急呼喚。

阿玄辨出是白天曾去過的一戶村民,家中病童情況不穩,當時便叮囑過,若有異樣,随時可來喚她,急忙應了一聲,穿好衣裳,理了理頭發,取醫囊,臨走前,看向還定在自己身旁一動不動的庚敖,一雙美眸露出歉色,朝他微微一笑:“實是病情緊急,我不得不先去了。君上若還留,請自便。”

她出門而去。

……

阿玄在病童家中一直耽擱到五更,見那孩子病情漸漸穩定,睡了過去,才收拾東西離開。

待她被感激不已的病童父母送回來後,天也微微起白。

果然如她所料,庚敖早已走的不見了人影。

阿玄筋疲力盡,一頭倒在枕上,閉目便睡了過去。

接下來她既沒再遇那位晉公子,也沒見庚敖再露面,轉眼七八天又過去了,附近幾個村落的病況漸漸好轉,據百夫長之言,此次秋狝也快将近尾聲了,最後一日,按慣例将舉行一場大射之會,當日,所有參與秋狝的穆國貴族和得到邀請的附近戎人首領以及麾下勇士,都将齊聚一堂,除了進行角力、相搏、窬高、賽馬等競技,最後還有一場大射之禮,将祭擇士,場面極其壯大。

和這名叫徐離的百夫長漸漸熟悉,阿玄也知他在軍中以武功而著稱,只是出身低微。

文公在世的最後幾年間,穆國便拟打破承襲數百年的世襲爵位制,尤其在軍中,實行軍功升爵制,但推行卻遇到了極大阻礙。到烈公時,因烈公性格中庸柔弱,遇到來自公族和卿大夫的阻力,往往搖擺不定,改制一直無所進展。烈公薨,庚敖接繼國君位,在與楚國一戰後,着手的重要事情,就是重推改制。

年輕的新國君手段雷厲風行,不懼壓力,改制如今正有條不紊地進行,一旦推行,徐離将極有可能會是首批得以晉升的軍官。

聽他此刻言下之意,似是對停留于此未能回去參與大射,感到頗為遺憾。

阿玄笑道:“百夫長可自去,我這裏無妨。”

那日深夜,國君突從天而至,入玄姑屋,起先靜悄悄無多大聲響,百夫長以為寵幸,自然不敢靠近,與國君同行而來的那些随扈一道,遠遠站在屋外十數丈外守着,不想沒片刻,便隐隐聽到屋裏似傳出兩人的争執之聲,再片刻,有村人請玄姑急診,便見她撇下國君獨自走了,國君随後出,似面帶悻悻之色,卻也未說別的,只命他好生護好玄姑,不得出任何差池。

庚敖親自領軍作戰,骁冠于軍,如今又大力推行新制,百夫長對他極是崇敬。這玄姑雖分位不明,但于國君來說,顯然不是一般女人,他又豈敢懈怠半分?立刻搖頭,恭敬地道:“豈敢,我奉命護玄姑來,自也要送玄姑同回。”

阿玄含笑道:“百夫長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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