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阿玄卧床, 愈發睡不着覺了,閉目之時,忽想到明日一早春若進來,簡片被她瞧見不好, 便又爬起來撩帳下地,複點了燈, 正要湊到燭火上燒了,門再次被人叩響。
或許是春還沒睡下, 恰看到她房中亮起燭火前來相詢,也可能是方才的那個使女, 庚敖等不到她過去,便又來催問。
阿玄便将簡片壓在那只子母奁下,定了定神,過去開門, 手停在了門框之上。
庚敖立于門外。
阿玄瞥了眼他位于他身後左側那間春住的屋, 窗牖漆黑, 想必她已睡了下去。
她怕驚動了春,手還搭在門上, 壓低聲問:“何事?”
“孤等了你許久, 為何不來?”他問。
阿玄道:“有話可明日說。不早了, 我要睡了。”
她迅速關門,庚敖一邊臂膀探入, 生生地抵住了門, 推開, 接着便擡腳跨入,帶上了門。
阿玄後退一步,微微蹙眉:“你何意?”
庚敖站定:“你的王弟可有對你說起過?明早孤不能送你回洛邑了。非孤不送,而是……”
“我已知曉,”阿玄打斷了他,神色冷淡,“保重,勝歸。”
庚敖沉默了,燈影下的人影凝固,一動不動,望着她的一雙眼眸裏,漸漸仿佛流露出了濃重的失望之色。
阿玄被他看的忽然有點心煩意亂,側過臉去,淡淡地道:“我已将止痛方子給了太宦,施針之法也教過太醫,望你平安無虞,只是萬一若再病發,應當也能救急。”
庚敖依舊沉默着。
阿玄頓了一下,想了下,終于轉回了臉,望着他正色道:“君上之疾,望你自己平日還是多加留意為好。我另留了一平日調治的方子,太宦會照方煎藥,你按時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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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庚敖道,“孤全都聽你的,好好服藥。”
他應的如此乖巧,倒令阿玄不大習慣,看了他一眼,又道:“不早了,君上請回吧。”
他不動。
阿玄輕輕蹙眉:“我累了,要睡覺。”
他還是不動,眼巴巴地望着她。
阿玄走了過去,将門打開:“出。”
他仿似依舊沒有聽到。
阿玄回來,擡手推他胸腹:“你快走!”
他順她的氣力,一具高大身形往後接連退了數小步,退到門邊,兩腳便如釘地,阿玄再也推他不動。
阿玄惱了:“你再不走,我喚春來!”
“她已被女梁叫走,一時半會想必回不來的。”
他慢吞吞地道。
阿玄一怔,這下真的惱了,奮力推他,雙腳卻忽然懸空,竟被他單臂一把抱了起來。
他以腳帶門,順手将門一闩,抱着掙紮不已的阿玄回床邊,将寝帳一撩,手一松,兩人齊齊滾到了床上。
阿玄發現自己竟将他壓在了身下,兩人臉對着臉,胸腹相貼,隔着幾層衣衫似都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熱氣,手忙腳亂要從他身上爬起來,不料衣衫下擺恰被他壓在了身下,她身子失去平衡,驚呼一聲,身不由己,又撲回到了他的身上。
她軟馥嬌軀再次緊貼于他,庚敖喉下随之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拖出一道氣息不定的尾音。
阿玄自知這是怎麽回事,不敢再亂動了,改而去抽自己那副被他壓住的衣角,終于抽出,正要再爬起來,卻不料後背一重,他以掌壓覆住她,帶着翻了個身,兩人便換了方向,她在下,他壓于上。
“玄,我不日便要發兵去往狄道,若戰死,你回周室做了王姬,往後可會想起我?”
他斜睨着她,神色笑吟吟的,似在調笑于她。
阿玄一怔,正要罵他,卻聽他又喃喃了一聲:“罷了!你勿開口!開口必無好話……”
他果然不給阿玄開口的機會,自言自語般地說完,雙手便捧住她的臉,低頭立刻親了下去。
他的親吻起先很是溫柔,但很快,唇舌就霸道地欺開了阿玄的嘴,纏吻住她的香舌,呼吸也漸漸變得粗重。
他此刻想做什麽,阿玄再清楚不過,心裏只恨自己無用。
這種時候,她的力氣雖比不過他,但倘若真能狠的下心,一口下去咬壞他的唇舌,想必她也就能脫開他的鉗制……
心随念動,她一咬牙,兩排貝齒便齧住了他正在自己口中肆虐的舌。
他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意圖,稍稍一停,但很快,非但沒有退出,反而将她那段香舌纏絞的更緊,愈發用力地吸她,帶着似要将她吞下肚腹的氣勢。
一個閃神之間,阿玄敗退了。
而敗退一旦起頭,便是節節後退。
……
阿玄被他親的喘息不停,玉肌沁出了一層潮熱的香汗。
庚敖的喘息,也變得越來越粗重。
他終于放過了她的唇瓣。
“……想我如何待你,向我說來便是,我必應你……”
他和她耳鬓厮磨,不斷地柔聲哄她,見她始終不應,便低頭沿着玉頸往下繼續親吻。
他對身下的人兒簡直愛不釋口,恨不得吞下去才好,她卻始終咬牙閉目,任他怎麽親吻愛撫,向她表達他對她的喜愛,并無回應。
他眸光略暗,下已昂揚自雄,漲的發痛,但他依舊忍着,身上衣衫整整齊齊,連腰帶都未曾卸下。
他開始慢慢地剝她衣衫,動作很是溫柔,不疾不徐地繼續愛撫她的全身。
阿玄全身的力氣在方才和他來來往往的控制和掙紮之間,慢慢地流逝殆盡。
她終于放棄了抗拒,因心中明白,此刻無論她怎麽抗拒,看起來都更像是欲拒還迎,直到最後,阿玄哀羞至極,掙脫不開,玉腿更是閉合不攏,只能緊緊閉上眼睛,由他唇舌在那嬌嫩的方寸花蕊之間調弄,漸漸體酥骨軟,魂飛魄散,忽便在此時,耳畔傳來一陣叩門之聲,接着,春的聲音響了起來:“王姬,你可還好?”
阿玄大驚失色,花蕊猛地一縮,一股晶瑩蜜液湧出,足尖剎時繃的筆直。
她整個人立刻被一陣奇異的快感所吞噬了。
……
春方才被女梁請去前堂,看過她準備的各色物件,無不妥當,待要回,女梁卻又打開一只裝了衣物的竹笥,說是請她瞧瞧給王姬路上所備的換洗衣物。
春為人精明,女梁深夜忽然來将自己叫出,本就反常,看過方才那些物件之後,又留自己看衣物,更是引她生疑,她心裏便記挂起王姬,再停留片刻,便匆匆回來,看見王姬房中燈火亮着,值夜使女見到她,面露惶色,便知情況不對,逼問幾聲,得知庚敖竟夜探王姬,心中咯噔一跳,壓下心中不快,立刻過來敲門。
阿玄終于從方才身體帶給她的那陣極致快感中回過了神,手腳依舊發軟,渾身是汗,見自己衣衫不整,模樣狼狽,那始作俑者卻依舊衣衫整齊,除了神色有些緊繃,目光深沉,看着便跟沒事人似的,不禁又羞又愧,慌忙翻身爬坐起來,低頭抖抖索索地掩着衣襟。
春等了片刻,聽見內裏似無動靜,再次發問:“王姬,一切可好?”
阿玄含含糊糊應了一聲,聲音依舊發抖,輕的連自己都沒聽清,正要再應答,庚敖忽朝外道:“孤正與王姬親議婚事細項,你候着。”
他說完,便幫阿玄一件件地穿好衣裳,系妥衣帶,又将她抱至梳奁案的那面銅鏡之前,取梳梳理頭發,再于腦後绾發。
他的動作有些笨拙,扯地她頭皮有點疼,阿玄終于漸漸定下了神,推開他,自己绾了長發,又以手掌輕輕壓了壓還有些滾燙的面頰,扭頭看了他一眼,想了下,對門外道:“我很好,你且去吧,不必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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