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Vendetta
到了晚上,列車統一熄燈。秦少雅挨過問了一遍坐在邊凳上的人,叫不是這節車廂的人趕緊回去。有一個坐在車廂頭的女孩,十來歲,抱着本書看,秦少雅叫了她一遍,她不理睬,第二遍才擡頭看秦少雅。
秦少雅說:“小妹妹,熄燈了,回你車廂去。”
女孩說:“我想坐在這,硬座太吵了,這裏安靜。”
“那你也得遵守火車上的規矩,快去回去吧。”
女孩可憐巴巴望了她一會,秦少雅保持冷漠,女孩灰溜溜地走掉了。
邊凳上的人都清幹淨了,秦少雅提着嗓子大聲吆喝兩句:“各位旅客,要熄燈了,請各位注意安全。”然後拉窗簾,把邊凳小桌上的杯子全部清理掉,末了拿着掃把簸箕打掃衛生,忙乎一陣後回到乘務室坐着。
嚴子澄出來接熱水,接到一半隐約感覺有灼熱的視線掃射她,轉頭看到秦少雅大喇喇坐在乘務員室裏,隔着一道門的玻璃盯着她。
“我的媽呀。”嚴子澄手一抖,灑了兩滴開水,“燙死我了。”
秦少雅笑兩聲,轉身抽了本冊子,專心看冊子不鳥她。
“嘿,這個大王八精,看到我燙傷了,作為罪魁禍首不道歉,居然還敢笑?”
嚴子澄不樂意了。她氣勢洶洶敲響乘務員室的門:“王八精,開門。”
秦少雅裝模作樣地左右看一看,最後把目光鎖定在嚴子澄身上:“開門?給誰?你要進來啊?”
嚴子澄锲而不舍地敲門:“開門開門,你有本事偷窺我,你有本事開門呀,開門開門!”
秦少雅埋頭,無視。
......
竟然敢無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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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子澄生氣了,分貝加大:“開門開門,你有本事視奸我,你有本事開門呀,開門開門!”
嚴子澄打得玻璃乒乓響,一個巴掌落下,門突然開了,嚴子澄重心不穩向前栽,一陣手忙腳亂,秦少雅伸腿絆她一下,嚴子澄扶着坐凳跌下去,狠狠瞪她一眼,秦少雅說:“乘客都睡覺了,你別瞎吵吵。”
“你早開門了我能吵嗎?再說了,聲音也沒那麽大吧。”
嚴子澄在坐凳上跳了跳:“挺寬敞啊。”
秦少雅翻着冊子:“嗯,給你準備的。”
“你就扯犢子吧,列車裏所有乘務員室都這個标配。”
嚴子澄打量四周,往桌前湊:“在看什麽?”
“乘務日志。”
“哇哦,好認真耶。”
秦少雅瞥她一眼,嚴子澄掀掀眼皮,秦少雅把門關了。
嚴子澄:“你關門幹什麽,我杯蓋還在外面擱着。”
秦少雅拉過她的手:“我看看,你不是被燙了嗎,哎喲,都紅了,好一個紅皮大橙子。”
“信不信我拿開水燙你!”
“不信,所以你別燙了。”
秦少雅問她:“你還不去睡覺?”
“你不睡嗎?就在這坐着?”
“是啊,我上班啊。”
嚴子澄賤兮兮地笑:“反正我倆長得差不多,要不要我幫你看門,你去睡覺啊?”
秦少雅非常嫌棄:“你?”低頭看日志,“算了吧。”
我去,這是怎麽滴了?盛情邀請她去休息,王八精還不領情?
秦少雅接了下一句話:“把人都叫來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比我醜,會暴露的。”
嚴子澄敲她桌子:“你哪只王八眼睛看到我比你醜了?”
秦少雅豎起食指指着她:“你,比我,”又指回自己,“老。”
嚴子澄坐直背,眼珠子跟着她的手指轉。
秦少雅搖腦袋笑:“年輕就是本錢。”
嚴子澄舉起手捶她,動作沒做完,火車哐當哐當犯癫痫似的搖晃,嚴子澄跟着火車癫痫的頻率撞到秦少雅身上,兩個人被關在狹小的乘務員室裏,跟倆湯圓裝小盒子裏一樣,來回滾。
本來她們是并肩坐的,可是嚴子澄扭身捶秦少雅,就變成一個側身一個正面了。嚴子澄啪叽撲過去,秦少雅轉身抱住她,不忘挖苦一句:“這麽難聞的香水味除了你有,沒其他人了。”
嚴子澄鼻尖卡在秦少雅胸脯裏,隔着襯衣就能聞見秦少雅身上偏奶味兒的體香,不過更多的還是一股火車裏特有的香煙和垃圾的混合味,以及不可名狀的汗......香?
嚴子澄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秦少雅貼心地替她數數:“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嚴子澄猛地醒神:“五秒什麽?”
秦少雅拍她的背:“你埋我胸埋了五秒。”放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你是不是很驚訝地發現:哇,小王八蛋居然這麽雄偉了耶。”
嚴子澄仰望她半秒。這個王八精果然是變态。
一個男乘務走過,看到乘務員室裏擠了連個人,過來敲一下門。
秦少雅很嚴子澄一齊看過去,把男乘務蒙了一下。
男乘務瞪眼:“我嘞天,你們這是......連連看?怎麽還不消?”
秦少雅不太痛快:“東哥,你沒覺得旁邊這位比我老嗎?”
東哥仔細瞅:“等我找找皺紋啊,哎嘛,這個妝畫的,都不好認了。”
嚴子澄往後面躲,把秦少雅擠得貼在車壁上了。
東哥看了會搖頭:“沒找到,不過小秦你看着是嫩點,漂亮!要不怎麽說是我們鐵路局局花呢,哥就愛跟你一趟車!”
局局局、局花?
菊菊菊、菊花?
噗。嚴子澄捂嘴笑出來。
秦少雅滿臉黑線,沖着東哥擺手:“得得得,您趕緊忙去吧。”
東哥挺胸脯:“小秦,哥還能陪你促膝暢聊的。”
秦少雅朝嚴子澄揚揚下巴:“這我倒黴姐姐,我還要跟她促膝長談家庭夜話,你還是回去值班吧。”
東哥張大嘴:“哦,姐姐啊,那啥,找對象沒?小秦沒戲,看看大秦!”
秦少雅一巴掌甩在玻璃上:“啥秦都沒戲,人孩子都好幾個了,你還是回去相親吧。”
東哥走了,嚴子澄質問秦少雅:“我孩子好幾個了?”
“你說你還能再生一百個,不是已經有幾個了?”
嚴子澄不甘示弱,揪着秦少雅耳朵陰笑:“是啊,這裏就有個最不中用的。”
秦少雅扣住她手腕把她就地正法。
嚴子澄小聲求饒:“嗷嗷嗷,放開我,疼疼疼!”
秦少雅松開手把她扔出去:“滾去睡覺。”
嚴子澄哼唧一聲,隔空咬她,灌滿剩下半杯水,擰上蓋子回包廂睡覺了。秦少雅在乘務室裏坐着,戴着耳機聽了一會放過很多次的磁帶,翻出一本筆記本,打開,專心致志地塗塗畫畫,一邊寫一邊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夜深了,秦少雅巡視車廂,确認沒什麽問題後輕輕打開嚴子澄包廂的門,給她拉好掉下床半截的被子,矮下神,摸一摸她的耳發。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景,時不時閃過一兩點燈光,秦少雅想:嚴子澄啊嚴子澄,我該拿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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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火車嚴子澄就問秦文昌住在哪個醫院,秦少雅不慌不忙道:“現在中午,我爸肯定在午休,我們身上一股臭味,我爸聞了肯定不舒服。這樣,咱先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削點水果,下午去看他。”
嚴子澄疑惑道:“那是你爸爸生病了,你怎麽一點都不着急?”戳着嚴子澄腦門罵:“真沒良心!”
秦少雅說:“我爸這會在睡覺,我說暫時別去打擾他有什麽不妥?就一兩個小時的事,收拾幹淨了帶水果去給他吃,你與其在這跟我吵吵,還不如快點回家。”
嚴子澄也受不了身上的怪味,乖乖跟秦少雅回家。
再次回到承載着記憶的居民樓,嚴子澄扶着有些斑駁的粉牆,慢慢上着臺階。
到家裏,一切還是沒有變。
飯堂牆上挂着山水畫的日歷,只是年份已經變成了2012。
秦少雅給嚴子澄講了花灑的用法,然後找了換洗衣物給她:“內衣尺寸我不知道合不合适,你要是覺得大了,就往裏面塞衛生紙。”
嚴子澄感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奈何又打不過王八精,倍感受挫,暗自計較要教訓王八精,還是要靠智取!
秦少雅說:“當然,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繼續使用火車味內衣。”
嚴子澄忽然想起來個事:“不對啊,我帶了行李,為什麽要用你的!”
秦少雅幽幽道:“你那些衣服能見人嗎?扮鬼一樣,進去醫院要被轟出來。你的行李我扣留了,勒令你換回正常人類的裝扮!”
我靠。
嚴子澄意識到一個道理,那就是拳頭拼不過人,就要受氣。秦少雅這回實在是太過分了。她脫光衣服打開花灑,擠了沐浴乳在手裏搓。
浴室門打開一道小縫:“你是不是在想,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
嚴子澄手裏的沐浴乳都被水沖走了,捂住胸口:“卧槽,我反鎖了門的!”
秦少雅一派正氣地走進去,手裏轉着鑰匙圈:“哎呀,你剛才不是那麽急着趕去看我爸嗎,我一想,是那麽個理,幹脆一起洗吧,還能快點。”
秦少雅看着嚴子澄陰測測地笑:嚴子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正是報仇的時機,本姑娘要把兒時你施加的陰影全部加倍還給你!
“哇!你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嚴子澄使勁向秦少雅潑水,秦少雅抓住她小胳膊:“你是不是想來一個浴中被擒拿?”
嚴子澄老實了點,但還在奮力掙紮。
秦少雅就着濕衣服圈住她,拿起香皂往她身上抹,慢慢打圈:“哎,讓我想想,以前有人是怎麽教我起泡來着?”
嚴子澄感受着脖子後不斷撲上來的濕熱氣息,身體僵硬,腦子都炸了。
“哦,我想起來。”秦少雅握着香皂一點點向嚴子澄小腹滑動,“是體毛起泡,來來來,讓我們試試。”
嚴子澄驀然放大眼睛,牙齒哆嗦着低下頭,看着秦少雅的魔爪逼近她最私密的部位......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多多冒泡呀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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