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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心想，人本來就不是他殺的，去見師父也沒有什麽，要說他動手的理由還是因為慧岸先打岐岐的主意，他又沒錯，死了是慧岸自己的問題。

于是，三人結伴去見了師父。

“師父。”三人進來看見菩提祖師，皆恭敬行禮。

菩提祖師目光平靜的看了眼孫悟空，再看向用葡萄眼烏溜溜望着他的陸岐，拂塵一揮道：“陸岐和陸持出去。”

陸岐因為功課問題，确實被菩提祖師帶在身邊親自教導過一段時間，是以，她比小猴子還親近他幾分，聽了他的話，腳步不動道：“師父，昨晚我跟我哥檢驗彼此的變身術，互相變成了對方的模樣，大師兄出事的期間正好是我變成他的時候，所以我也是當事人呢，可以在場！”

菩提祖師微微搖頭作罷，問孫悟空道：“悟空，你有什麽要與為師交代的嗎？”

“有。”小猴子将慧岸怎麽哄陸岐去九龍澗，又如何将她置入險境試探，再見死不救等一系列事情完整交代了出來。

陸岐聽了以後，十分後悔自己跟小猴子打賭，如果沒有打賭，她就不會錯過這件事，屆時她有的是辦法讓大師兄偷雞不成蝕把米。

說來大師兄也确實倒黴，使壞的時機都不對，真當她不知道這些日子誰在背後盯着她嗎？只是她太無聊了，想放長線釣大魚的，誰曾想，大師兄會迫不及待的自己上鈎。

三師兄不信小猴子口中的大師兄為人。

在他們眼裏，慧岸雖然不算法術高深，但與人和善，清風霁月，觀中事物也安排的井井有條。

他是個好師兄，剛進門的師弟都受過他的照顧和指導，如果不是師父不讓聲張，相信其他師弟知道了一定會群起圍攻孫悟空的！

菩提問孫悟空道：“你察覺這些，為何不回觀中告訴為師？”

孫悟空問心無愧，無關痛癢道：“回師父，我是打算明天早課後告訴您的，沒想到他現在就死了，死因查過了嗎？”

三師兄皺眉，對他冷漠的态度感到不順眼，問他道：“大師兄靈氣殆盡，血液流失過多，每一處傷口都和你剛才描述的吻合。如果大師兄真的有錯，你為何不将他帶回來給師父處置？你既然能打傷大師兄，法力定然在他之上，何必出手傷他那麽重？傷了又不将他帶回來！”

小猴子冷眼橫掃向三師兄，問他道：“你有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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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師兄皺眉，不清楚這個問題跟他說的有什麽關系。

小猴子嗤笑了一聲道：“等三師兄有了妹妹再跟我說這些話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

黑熊見小猴子不屑解釋，看了眼菩提祖師，給三師兄講的明白點道：“如果有人企圖傷害，或者已經傷害了三師兄的至親手足，三師兄能做到心平氣和的按規矩流程辦事？”

“自然。教訓完等于出了氣，剩下的按照規矩處理有何不妥？如果所有事情都要以殺止殺，那要徒增多少殺戮？殺人能解決問題嗎？”

黑熊皮笑肉不笑，“那只能說三師兄博愛了，如果當時我在場，大師兄恐怕還要再挨多六劍。”

“你！”三師兄被黑熊的話氣到，想不到看着正直憨厚的陸持會說出這種話！

小猴子嘴角上挑，添油加醋說：“他死了我才覺得出氣，只是教訓他一頓算哪門子的出氣。”

陸岐悄悄拉了拉小猴子的衣袖，哥啊，師父還在場，表面功夫要做一做啊，真實想法什麽的，我們背後交流就好了！

小猴子對上菩提平靜到近乎漠然的視線，抿了抿唇，将雙手背到身後，低下了頭。

陸岐擡頭看着菩提祖師，覺得自己低估慧岸在衆多師兄心裏的地位了。

前幾天她充當三師兄的小尾巴時，面冷心熱的三師兄雖然寡言，但很冷靜，現在他被怒火蒙蔽了雙眼，傾向于是小猴子殺的大師兄。

嗯，也可能是剛才小猴子的言辭不當刺激到他。

仔細想想，大師兄的法術也不算差啊，至于流點血就翹辮子嗎？不去追查靈氣殆盡的問題，抓着顯而易見的線索不放，這……這三師兄在她心裏的高冷睿智形象算是崩了。

三師兄被小猴子和黑熊氣的手指發抖，他朝菩提祖師一鞠躬道：“師父，您也看見了孫悟空的态度，他完全不拿觀內師兄弟當手足兄弟，稍有不順心就喊打喊殺！”

陸岐一聽這話，心裏就不舒服了，我都還沒有污蔑過我哥，輪得到你污蔑？

她彎起眉眼道：“師兄，你這話說的真誇張，我哥是沖動了點，但那是建立在大師兄想害我的情況下，他才出手教訓大師兄的。在過去十多年裏，他什麽時候不拿觀內師兄當兄弟喊打喊殺了？你想想，如果真是我哥殺的大師兄，那在這麽長的時間裏，他回來觀內不跑不逃還悠哉看書，是等着被你抓嗎？抓了又不承認？這玩什麽？他腦子有蟲啊？”

小猴子沒忍住擡手拍了下她腦袋，餘光睨了她一眼：你腦子才有蟲！

陸岐摸頭撇嘴，又不是罵你的意思幹嘛打我。

“岐岐說的沒錯，比起大師兄身上的傷口，你們不覺得他靈氣殆盡很奇怪嗎？說不定是那條惡蛟幹的！又或者是遇到其他仇人了。”黑熊板着臉說道。

他之前也只是猜了個大致情況，以為慧岸想對岐岐不利，被猴哥及時察覺從而警告他一番，卻不知道慧岸竟然做到那個程度！

是，岐岐現在是有法術傍身了，但她一直沒有在外人面前顯露出來，拿她的安危開玩笑，這不紮他跟猴哥的心嗎？

她在功課上不聰明，在法術上闖過禍，那又怎麽了？他跟猴哥都不嫌棄她，心甘情願的幫她擦屁股，這礙着誰了？輪得到慧岸一個外人管教？

三師兄聽了陸岐的話，眉頭緊蹙，剛要開口就聽菩提祖師說：“悟空，你傷慧岸在前，害他被蛟龍吞噬在後，他的死，和你脫不了關系。念及他心思不正是為師管教無方，便不怪罪于你，你走吧。”

“是，師父。”小猴子眉宇上揚，掃了眼三師兄，牽着陸岐轉身就走。

“慢着。”菩提祖師出聲道，“把陸岐和陸持留下，你，自己走。”

小猴子背對着菩提祖師，臉上的得意變成錯愕，轉瞬即逝，他感覺自己心跳在加快，回頭朝菩提祖師跪下道：“師父。”

陸岐和黑熊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師父留下他們是有話要跟他們說，見小猴子這一跪，才紛紛醒悟，跟着跪下道:“師父？！”

陸岐想起來了，他們在師父這裏是呆不久的，又或者說已經呆的夠久了。

菩提祖師淡聲道：“回去吧，從哪裏來回哪去，為師也沒有什麽好教你的了。”

小猴子擡頭看着他，眼中有不甘，有不舍，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磕頭道：“師父，您剛才說了不怪罪我的，為什麽還要趕我走？我下次不動手便是，直接将他們捉到您面前由您處置，師父，我向您保證！”求您別趕我走！

陸岐跪的筆直，‘砰砰’磕頭替小猴子求情道：“師父，我哥并沒有害大師兄的意思，他的死最大原因在于他自己，如果非要算的話，整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換做是我，我也會砍大師兄幾刀的，我哥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要走的話也是我走！”

黑熊看着菩提祖師眼眶盈淚，“師父，俺也有錯啊，俺年紀最大，卻沒有照顧好猴哥和岐岐，讓歹心人趁虛而入，師父求您別趕俺們走，與其趕俺們走，不如罰俺給您掃院子？或者面崖禁閉！十年！二十年都行的！！！”

三師兄聽着有些于心不忍，師父剛才說大師兄是惡蛟害死的，那兇手便是惡蛟！孫悟空固然有錯，但他也沒有害人之心，可以關他一百年禁閉面壁思過改改性子，沒有必要把三個都趕出師門……

小師妹還是很乖的。

不對，她也不是很乖！她會不少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