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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餘的面色泛着紅,身上也帶着酒氣,顯然是喝了酒,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喝醉。
見到他,莊以念的第一反應就是遠遠避開,于是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打算繞開他。
誰知,池餘卻突然将胳膊往牆上一撐,攔住了她。
莊以念:???
有病吧?
莊以念迅速後退,離他兩步遠,戒備地盯着他:“池餘,你想幹什麽?”
見她一臉戒備,池餘突兀地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想幹什麽?”
莊以念心道鬼知道你發什麽酒瘋,面上卻鎮定地說:“兩家相交一場,池總不會連這點風度也沒有,跑來死纏爛打吧?”
池餘答非所問:“聽說你最近開了個工作室?”
他沒有進一步的過分舉動,看起來醉得應該不是太厲害,莊以念稍稍松了口氣,雖然這裏是公衆場合,但這種腦回路神奇的人,難保不會借酒發瘋做出些什麽。
“看來你千挑萬選嫁的男人也不過如此,還得讓你出來吃苦受罪。”池餘輕蔑地冷笑一聲,“放着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當,非得自讨苦吃。”
莊以念冷淡地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她往旁邊走了一步,打算繞過他離開。
池餘還想說什麽,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念念!”
樓道另一頭,言斐快步走過來,牽過莊以念的手,将她攬到了身側。
莊以念靠着他,小聲道:“你怎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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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斐低頭道:“不放心,上來看看。”
他擡眼望向池餘,眼神一冷。
池餘玩味地笑道:“我同念念好久不見,敘會兒舊,言先生何必這麽緊張?”
莊以念:……誰要跟你敘舊?
言斐看着池餘,也勾了下唇:“我不覺得我太太跟池總有什麽舊可以敘,倒是怕池總生意場上吃了虧,就狗急跳牆,對女人下手。”
在一起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不留情面地怼人,莊以念不由擡頭看了他一眼。
池餘聽見這一句,當即便黑了臉。
前陣子他在生意場上狠狠栽了兩次跟頭,都是因為言斐和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居深,心裏本來就窩着火,再被他當面這麽一嘲諷,差點都要忍不住直接動手了。
言斐卻沒再理他,攬着莊以念離開:“走吧。”
下樓上了車,莊以念在副駕上坐好,言斐傾身替她系上安全帶,蹙眉道:“以後見到他,盡量離遠一點,別單獨跟他在一塊兒。”
莊以念忙解釋道:“我也是出來的時候突然碰上他的,不是刻意要跟他說什麽。”
言斐摸了摸她的頭,溫和一笑:“我沒多想,只是怕他傷害到你。”
莊以念道:“放心吧,他應該還沒那麽大的膽子……不過我以後會盡量避開他的。”
言斐聞到她身上的酒氣,又問:“喝了多少酒?”
莊以念有點心虛:“沒多少,就随便喝了幾杯,你看我都沒有跟你胡亂說醉話。”
還知道沒纏着他說醉話……想起她以前喝醉酒的模樣,言斐不由莞爾:“不舒服的話,跟我說。”
他直起身子坐回去,發動了車子。
莊以念點頭“嗯嗯”了兩聲,想起第一期雜志的事情,又高興起來,神采飛揚地同他說道:“第一期的反響很不錯,比我和林姐預想中還要好,我的微博還漲了好多粉,要不是急着趕第二期,我都想給大家放個長假慶祝一下了……”
言斐耐心地聽她說了一會兒,忽然道:“《雲尚》前幾天被池餘收購了,恐怕會針對你們,你和林因雪注意一些。”
莊以念本來還興奮不已的心瞬間涼了涼:“他這是想跟我們競争?”
言斐道:“《雲尚》雖然這兩年大不如前,但影響還在,你和林因雪商量一下,最好盡早做好應對方案。”
莊以念換了嚴肅的神情:“我明天就去跟林姐說。”頓了頓,又從包裏翻出手機,“我現在就給她發個消息。”
言斐見狀,又道:“不用這麽緊張,先回家好好休息,暫時還出不了什麽大事,就是提醒你們一聲。”
莊以念頭一次經營自己的工作室,經驗不足,難免有些緊張,聽了這話,稍微松了口氣,将手機收了回去。
不過,之後的一路上,她的心情都不再像先前那樣歡欣雀躍了。
到了家,言斐見她似乎還有點憂心,便攬了攬她的肩,道:“工作的事明天再說,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莊以念聞言一愣:“什麽禮物?”
言斐牽着她走到客廳,桌子上擺着一大束新鮮的玫瑰花,還有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莊以念有點茫然:“今天是什麽紀念日嗎,怎麽突然想着送我禮物?”
言斐微微一笑:“慶祝你首戰告捷。”
難怪她之前讓他過去陪工作室的人一起慶祝,他說沒時間,原來是暗搓搓在準備這個……莊以念又驚又喜,立馬便将剛才的擔憂抛到了九霄雲外,連雙眼都亮了起來。
言斐道:“打開看看?”
莊以念過去,拆開了禮盒,裏面是一本國際著名攝影大師的作品集。
她低頭翻了翻,言斐走到她身側,問她:“喜歡嗎?”
“喜歡!”莊以念轉過身,摟住他的脖子,笑靥如花,“你真好。”
言斐攬住她的腰,低頭親了親她,摟着她在旁邊沙發上坐下。
莊以念坐在他懷裏,看着他那張招蜂引蝶的臉,忽然道:“你大學的時候要是追女生,肯定一追一個準。”
言斐低眸看她,唇角微勾,似乎在說他不需要追女生。
莊以念伸出手指,在他薄唇邊點了點:“你是不是想說,你不用追女生,都是女生追你?”
言斐沒回答。
莊以念驕傲地揚起下巴:“反正我那時候沒跟你表白,所以不算追過你。最後是你先向我表的白,是你追的我。”
言斐噙笑看她,非但沒反駁,反而順着她的話應了聲:“嗯。”
他這樣,莊以念反倒心虛起來,又摟着他說:“好啦,我承認,是我先喜歡的你。”
聽到這句,言斐似乎回憶起了什麽,眸光微閃,笑了笑,未置可否。
莊以念擡起手,手指慢慢描摹過他的眉眼鼻唇,說:“這證明我的眼光好啊,一眼就看中了你。”
她在他懷裏膩歪了一會兒,突然從桌上抽了一枝玫瑰過來,遞到他面前:“你以前還沒正兒八經給我送過花呢,喏,現在給你個機會彌補。”
小姑娘故作嬌蠻的樣子有些可愛,言斐忍俊不禁,接過玫瑰花,重新遞回她面前:“送給你。”
燈影下,男人眉眼溫柔,笑意清淺,簡直堪稱禍水本水,望一眼就讓人心頭一蘇。
明明知道這舉動有點幼稚,但莊以念還是樂開了花,伸手接過,歪頭笑道:“謝謝學長。”
她将玫瑰放到唇邊吻了一下,而後又伸到他那邊,在他唇上也碰了碰,帶了點調戲勾引的意味,睫毛輕擡,眸子裏流光溢彩。
言斐看着她,驀地傾身過去,将她壓倒在沙發上,吻住了她,手沿着腰線往上。
趁着呼吸的空檔,莊以念按住他的手,小聲說:“我明天還要上班,你別像之前那樣……”
話未完,聲音就被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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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到工作室,莊以念便把池餘收購《雲尚》的消息告訴了林因雪。
林因雪聽後,倒并不是太擔心,她曾擔任《雲尚》主編幾年,對那邊的風格再熟悉不過,也知道該如何應對。
沒過幾天,林因雪就将第二期封面人物的候選名單交給莊以念過目。
莊以念浏覽了一遍,竟然在其中看到了她小舅舅裴令的名字。
林因雪道:“如果要确保壓過《雲尚》那邊,裴令是最好的人選,人氣高,口碑爆,咖位也夠,年紀輕輕就拿了影帝,只不過……”
莊以念擡頭:“不過什麽?”
林因雪皺了皺眉:“我沒跟裴令合作過,據說那邊不輕易接受采訪,我也沒有那邊的人脈,我們的工作室又才剛成立,恐怕不容易談成。”
莊以念思忖了一下,說:“就裴令吧,這次我去談。”
林因雪聞言忙道:“不用,這是我該負責的事情,哪能讓你出面?”
“沒關系林姐,我跟裴令……”莊以念頓了頓,“有過點交集,我去談應該方便一些。”
她跟裴令認識?
林因雪聽到這個,倒是有些意外,不過看她一副好像不太願意多說的樣子,也沒追根問底。
就這樣,莊以念接下了跟裴令談合作的重任,當天回家後,她把這事跟言斐說了說。
言斐也沒反對,只道:“我陪你一起過去?”
莊以念抱着他的胳膊道:“不用啦,總不能什麽都靠你,我也該自己做點事情了,不然就真成廢柴了。”
言斐還是有點不放心。
莊以念見狀,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裴令是我小舅舅。”
言斐意外地擡眼。
如果裴令是她的小舅舅,怎麽從來沒見來往過,就連結婚的時候,都不見他到場?
知道他在想什麽,莊以念解釋說:“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跟我外公他們斷絕關系了,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往來。”
言斐蹙了蹙眉:“既然這樣,你去跟他談,也未必能談下來,說不定還會适得其反。”
莊以念想了想,說:“應該不會,我記得他小時候對我還蠻好的,經常哄我玩兒……你先讓我試試,實在不行的話,就想別的辦法,反正林姐還準備了Plan B。”
“什麽時候動身?”言斐又問。
裴令不在本市,而在帝都,所以莊以念需要出差去找他談。
莊以念道:“明天下午就得走,遲了怕趕不上第二期。”
她說着摟住了言斐,眉眼一彎:“這次終于輪到我出差,你在家了,你要乖乖的,等我回來。”
言斐親了親她的額頭,溫聲道:“今天晚上早點休息,明天下午我送你過去。”
說讓她早點休息,洗完澡上床之後,言斐就真的沒有動她,反倒是莊以念想起馬上要出差的事,有些睡不着了。
她側過身看着他,突然起了玩心,湊到他那邊,手指在他胸前劃來劃去:“我可能要去好幾天,你會想我嗎?”
言斐捉住她的手,答非所問:“談完事,早些回來。”
莊以念故意湊到他耳邊,語氣不滿道:“我問你會不會想我,你幹嗎不回答?”
她的半邊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柔軟溫熱,還有淡淡的沐浴露香,燈已經關了,黑暗中,男人嗓音平靜:“別胡鬧,早點睡。”
莊以念偏不聽他的,腿不規矩地往他身上蹭了蹭,唇幾乎要貼到他耳廓上:“你回答我,我就睡覺……”
話未完,一只手猛地扣上腰間,随後她就被一個溫熱的軀體壓在了身下。
“不想睡?”
上方響起低沉的嗓音,帶了幾分威脅。
她扭了扭,想掙開他,卻被他捏住手腕扣在了床頭。
她立馬識時務地眨了眨眼,服軟道:“我現在想睡了,你松開我,我馬上就睡。”
言斐低下頭,親了她一會兒,才将她松開,翻身下來。
莊以念得了自由,突然又從背後摟住他,孩子氣地低聲道:“我會想你的。”
言斐拍了拍她的手,反身攬她入懷:“有事給我打電話,早點回來。”
“嗯,晚上給你打視頻。”
她偎在他身前,漸漸安下心來,入了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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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言斐送莊以念去機場,乘飛機趕往帝都。
莊以念走的第三天,池餘得到她離開安城的消息,随後便打了個電話給唐如歆。
“上回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唐如歆立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沉沉夜色,問他:“你想讓我怎麽做?”
池餘道:“具體怎麽做,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想看到結果。”
唐如歆握緊手機,沉默良久,道:“我可以答應,但條件要另外談。”
池餘輕蔑地笑:“你想要什麽條件。”
唐如歆道:“兩個代言,還有新戲的女主角。”
池餘想也沒想,便應道:“好。”
挂了電話,唐如歆垂下手,一動不動地望着窗外,眼中黯淡無光,掠過一絲哀傷。
池野進屋時,就見她穿着白色絲綢睡裙,披散着頭發站在落地窗前發呆,活像個幽靈。
“又是誰惹你了,擺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池野踉跄着走到她面前,唐如歆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下意識皺起了眉頭:“你又喝酒了?”
池野沒回她,自顧自地摟住她,醉醺醺地就要親上去。
唐如歆一把掙開他:“你幹什麽?”
池野被她掙得往後趔趄了一下才站穩,他勾起唇,冷諷地笑了一聲:“怎麽,現在連碰都不能碰了嗎?”
唐如歆被他氣得臉都白了,想到剛才答應池餘的事,心裏原本還有一絲愧疚,可現在,這點愧疚已經蕩然無存。
要不是他成天這麽吊兒郎當不務正業,她又何至于走到這一步,去跟池餘做什麽交易?
這一兩年,兩人吵架是家常便飯,唐如歆也累了,懶得再跟他吵,忍下怒氣,轉身想往床邊走。
池野卻忍受不了她的漠視,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懷裏拖,不管不顧地胡亂親起來。
“你放開我……你瘋了嗎池野……”
唐如歆吃痛,拼命掙紮着,可終究不敵男人的力氣,被他強行按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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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帝都後,莊以念沒能立刻見到裴令,他的經紀人說他臨時有個活動要出席,這兩天不在公司,暫時沒時間會客。
莊以念只好拿出十二分的耐心請經紀人吃飯喝茶閑聊,這個時候,陪她過來的彩虹屁十級選手程澄終于發揮了她潛在的優勢,對着經紀人一陣天花亂墜地胡吹,吹到後面,經紀人都有些飄飄然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經紀人也還是保持了理智,沒有胡亂松口答應合作,只說要問過裴令的意思。
晚上八點左右,莊以念和程澄回到下榻的酒店,因為陪經紀人喝下午茶的那家店的甜品味道非常不錯,兩人特地打包了一些回來。
吃的時候,莊以念看着手裏的甜品,忽然道:“要不我遠程打包一些回家,給我們家言斐嘗嘗吧?”
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臉的程澄:“……”
不就是一份甜品,至于嗎?
吃完甜品,莊以念想起今天還沒跟言斐說過話,于是立馬給他打了個視頻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
視頻窗口內,男人穿着白色襯衣,領口松開一粒扣子,額角依稀沁着汗,像是很熱的樣子。
——不過,依然很帥。
見到他,莊以念莫名就開心起來,托着下巴,小聲問:“你在幹什麽呀?”
言斐道:“剛從外面回來。”
莊以念眨了眨眼睛:“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
言斐微微笑了笑,因為離得近,視頻內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唇角牽起的弧度。
啊啊啊她男人笑起來真好看!
就是隔得太遠,摸不着。
莊以念忽然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剛好程澄去了衛生間,她便沒了顧忌,湊到視頻面前,嘆氣道:“你吃過了,可是我卻什麽也吃不下……”
言斐蹙了下眉,問:“為什麽吃不下?”
莊以念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肩膀一垮,趴在手背上,擺出一副茶飯不思宛如林妹妹附身的模樣。
“我想你了,一點胃口都沒有,睡也睡不好,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叫得了相思病?”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程澄歡快的聲音:“念念,還剩下半塊蛋糕,你要不要吃?”
莊以念:“…………”
我現在辭掉這個助理還來得及嗎?
程澄問完那句,才發現她在和人視頻,忙噤了聲。
可惜,為時已晚。
言斐越過莊以念的肩,隐約看到後面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沒胃口?那你後面桌上那些,是誰吃剩的?”
“……”
莊以念默了一秒,腦子飛速一轉,毫不猶豫地将鍋甩給程澄:“都是程澄一個人吃的,不關我的事。”
程澄:???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甩完鍋,莊以念就發現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某處,輕描淡寫地說:“你嘴角那是什麽?”
!!!
她嘴角有東西?
不可能啊!她記得她明明擦過嘴啊!
為了美美噠跟他視頻,她還特地整理了一下儀容……難道太着急,沒擦幹淨?
莊以念下意識擡手抹了一下嘴角,低頭一看,只有一點淡淡的口紅印,其他什麽都沒有。
她疑惑地擡頭,正想找個鏡子照照,忽然對上了男人眼底莫名的笑意。
…………???
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主:你變了,你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你了,你變得套路了……言哥哥笑而不語.jpg小公主,單純的一直只有你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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