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

白葭一聽就急了,放下手裏的東西就往外跑,來不及等電梯,她直接下樓梯,一口氣跑到酒店大堂裏,果然看到兩個保安駕着陳凜要把他拖出去,陳凜的衣服都快被他們扯壞了,而邊上一群同學圍觀。

“白葭,你沒事吧?我聽你同學說你暈倒了,擔心得很,想上去看看你,保安不讓我進來。”陳凜出來地匆忙,連工裝都沒來得及換掉,看起來和工地上髒兮兮的民工沒有區別。

白葭立刻明白了這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委屈和憤怒頓時湧上頭頂,但是她最終還是把情緒克制住了,“我沒事,你別着急,我中午就回江京了。”

陳凜從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和白葭看着自己那種心疼的眼神裏讀懂一切,卻沒有太在意,溫和一笑:“你沒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白葭見他态度從容,心情平靜下來,送他到門口,完全不理會周圍同學的目光。在精神層面上,他倆無需語言,心靈上就能達到默契。

“別沖動,她們人多,打架你會吃虧。”陳凜臨走時說。白葭微愣,瞬間明白他意思,忍住眼淚點點頭。

“好好照顧自己。”陳凜憐愛地輕撫她頭發,在她額頭親了親,上車而去。

回到大堂裏,白葭目光掃視衆人,最終視線定格在葉娉婷。

葉娉婷被她那種目光看得心裏發毛,表面上還是裝作不在意。管萍湘和趙玉自覺地站她身後,一副要替她撐腰的架勢。耿薇剛給慕承熙打了電話,看到這個場面,吓得心突突直跳,心裏祈禱慕承熙快點下樓來。

白葭見葉娉婷和身後的兩人鬥雞一樣抖起翎子,仿佛随時準備和自己開戰,視線淡淡然掃過她們,從她們身邊擦肩而過。

葉娉婷沒想到她根本不屑和自己開戰,忍不住回頭去看,卻見匆匆趕來的慕承熙在白葭身後追上去,心裏頓時說不出的沮喪。

回江京的大巴車上,耿薇剛想坐在白葭身邊,慕承熙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去別處坐,耿薇遲疑地看了白葭一眼,見她沒表态,只得另找座位,眼睛關注地看着他倆。

“耿薇把事情經過都告訴我了,我會跟葉娉婷說,如果她再做這種事,我就告訴她父母。”

“你怎麽知道是她?”白葭反問。

慕承熙怔了怔,是啊,他怎麽知道?為什麽他想都不用多想,一下就認定把陳凜騙來是葉娉婷幹的好事?

“對不起,我不該安排這次旅游,鬧得大家都不愉快。”慕承熙懊悔不已,大概在白葭心裏,自己已然成了葉娉婷的同黨。

白葭很久很久沒有出聲,以慕承熙的家境,他是不可能理解陳凜處境的,要說他和葉娉婷不同的地方,也就是因為他厚道的性格,令他不好意思把對陳凜的輕視表現得太明顯,但在骨子裏,他們那個階層對底層是産生不了多少同情的。

想明白這些,白葭也就不再糾結,輕聲說:“他已經夠苦了,我不允許任何人瞧不起他。”慕承熙滿心苦澀,哽咽半晌才發出聲音,“白葭——”

“別說了。”白葭打斷了慕承熙想說的話,他們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再說下去只怕會吵起來,不管怎麽樣,他們還是同學,和平相處對彼此都有好處。

慕承熙沒再說什麽,低頭在手機上打字,過了好半天拿給白葭看。

“來日方長,我們大學裏見。”

等白葭看過了,慕承熙站起來找了別的位子坐。白葭深深吸了口氣,把身體縮成一團在座椅裏,她穿得單薄,車裏開着空調有點冷,然而更讓她覺得冷的是人心。

升入高二以後,學校為了增加競争氣氛,把期末考成績排名在年級前一百的學生打亂了分成兩個重點班,如白葭所料,她和慕承熙、葉娉婷又分在一個班。

理科的幾門功課難度大幅度加深,班裏學習的氣氛更加緊張,幾乎所有人都在利用一切時間學習,就連回到宿舍也是挑燈夜讀。

白葭很喜歡這種人人忙于學習的氣氛,這樣就沒有人再關注她、傳她和慕承熙的閑話,唯一讓她不滿的是,成績不怎麽樣的龐雪竟然也在他們班上。

“聽說龐雪家裏特別有錢,給咱們學校捐了不少錢,學校才讓她作為排球特長生進來插班,但是她的學籍不在這裏。”耿薇經常把聽到的小道消息告訴白葭。

白葭不關注這些,但是她注意到龐雪經常有意無意找坐在她後座的男生林熠說話,林熠是學習委員兼物理課代表,也是分班後班裏唯一能在成績上和慕承熙一較高下的人,然而和慕承熙那種随和開朗的性格不同,林熠是那種酷斃的男生,很少笑,也不愛搭理別人。

白葭是英語課代表,也是組長,每次英語老師交代各個小組的組長監督組裏同學背誦課文,林熠都是最讓白葭頭疼的一個。

別的同學都會主動到白葭這裏來背課文,只有林熠從來不主動,每次都得白葭追着他背,他才有點不耐煩地背上一段,他似乎不怎麽喜歡英語,也讨厭背課文,經常把句子裏的詞背得前後颠倒,讓白葭常常懷疑他的英語是怎麽考出高分的。

對龐雪時不時來騷擾自己,林熠經常表現出不耐煩,好幾次龐雪一過來,他就走開,讓龐雪非常郁悶。白葭看到一次,林熠走的時候表情很無奈。

“你的英語作業怎麽還不交?”白葭轉過身敲了敲林熠的桌子。

“我還沒寫完。”林熠還在不慌不忙地寫化學作業。

“化學作業下午才交,你不能先寫英語啊?”白葭對他有點忍無可忍,要不是他拖拖拉拉,她早就能把全班同學的作業交給英語老師。

“嫌慢你幫我寫好了。”林熠從書包裏翻出英語作業本,丢給白葭。“寫就寫。”白葭賭氣地把本子拿過去,用了不到十分鐘,她就把林熠的作業寫好了,丢回給他。

林熠打開本子一看,忍俊不禁,為了模仿他的筆跡,白葭故意把字母寫得很潦草,還模仿了他對特定幾個字母的特殊寫法。

合上作業,林熠把本子又丢回給白葭。

白葭回過頭看,拿着他的本子打他的頭,“你交作業不能态度好一點啊,下回我交物理作業也這樣丢給你。”

耿薇瞪大了眼睛欽佩地看着白葭,林熠一向是那種對誰都不買賬的男生,哪怕是老師,他也因為觀點對立頂撞過,氣得老師課上到一半把他攆出去罰站,班裏同學因為他獨來獨往也對他敬而遠之,大概也只有白葭一個人敢用作業本打他的頭。

被白葭教訓一句,林熠沒說話,低頭繼續寫他的化學作業。龐雪遠遠地看着這一幕,嫉妒得咬牙切齒。

下午的體育課,老師讓女生體育委員龐雪帶領大家練習排球。龐雪有意安排白葭耿薇和自己一組。

上了高中以後,龐雪身高足有一米七六,發球扣球都很厲害,白葭總是接不到她發的球,反而被球打到身上。

耿薇也接不到,和白葭兩人傻傻地滿球場跑來跑去追球,龐雪發球的速度越來越快,力度也越來越大,有一球直沖着白葭而來,白葭往邊上一閃,卻不小心跌倒了。

耿薇頓時火了,把球踢回去,“龐雪,你什麽意思,針對我們啊,我們又不是排球隊的,你使那麽大力氣幹什麽。”

龐雪看着她,慢條斯理說:“排球是我們學校女生體育課必考項目,你們連最簡單的墊球都不會,怎麽可能及格,通不過就會拖班級後腿。”

“我們自己會練的。”耿薇給她一個白眼。白葭把她拉到一邊,撿起排球兩人練習墊球。

為了響應教育部提出的素質教育號召,一中除了重視學生成績,對體育同樣抓得很緊,不管男生女生,體育不及格就不能升級,因此大部分學生學習之餘都會利用一切空閑時間加強鍛煉。

對龐雪的行為,白葭心知肚明,既然她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也不願争辯,專心練習。龐雪見她吃虧也不抵抗,很不甘心,找個機會又把球往她身上砸。

白葭被砸中腰,離開球場到邊上休息,看到林熠和幾個男生在籃球場打籃球,默默想着主意。

龐雪頭腦簡單,背後若沒有高人推波助瀾,流言蜚語不會傳播地煞有介事,那個高人是誰,不言而喻。

晚自習前,龐雪一回到座位就發現書包裏有張紙條,拿出來一看,心突突地跳。

“請你以後不要再欺負白葭同學,不然我就告訴老師。”

筆記潦草,但龐雪一眼就看出是林熠的字,她同桌是化學課代表,她沒少偷偷把林熠的化學作業拿出來抄。

林熠什麽都好,就是字寫得不怎麽樣,班裏大多數男生字寫得都不怎麽樣。

龐雪嫉妒心又起,想把紙條給撕了,撕了一小塊又有點舍不得,不管怎麽說,這是林熠第一次給她寫紙條。

靈機一動,龐雪拿出草稿紙撕了一塊,寫回信給林熠。

“我沒有欺負她,是想幫她提高體育成績,她不經常鍛煉,要是體育不及格會影響她總成績。”

不聲不響,龐雪把紙條放到林熠桌上,林熠納悶地擡頭看她,低頭打開紙條看看,對她寫的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很是不解,但是他也沒在意,把紙條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

“腦殘。”林熠很小聲嘀咕。

“誰?”耿薇好奇地轉身問。

“誰腦殘說誰。”

“你也太傲了,看誰都像腦殘。”

白葭聽到他倆對話,忍不住偷笑。

第二天一早,物理作業發下來之後,龐雪發現本子裏夾着一張紙條,心跳得更快了,看林熠一眼,和往常一樣,他正在背英語。

“大家都是同學,能聚在一起不容易,心胸開闊一點好,你是班幹部,要給大家帶個好頭。以後紙條別放我桌上,給別的同學看到影響不好,我們還是學生,要以學習為重。”

看着紙條上熟悉的字跡,龐雪心裏甜甜的,看起來林熠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酷,他對自己還是有感覺的,只是不想給別的同學知道。

目光不由自主又看向林熠,龐雪覺得他連背影都那麽帥,分班第一天她就注意到他了,覺得他是班裏側臉最好看的男生。

低頭又寫了一張紙條,龐雪小心翼翼夾在物理作業裏,默默期待林熠看到紙條後的表情,他是物理課代表,全班同學的物理作業都會經他的手。

等物理作業都收上來之後,白葭扭頭跟林熠說:“我想起來有道題寫得不對,能不能把本子給我一下,我改過來。”

林熠頭也不擡,“你自己拿好了。”作業本都是按組排列,白葭把上面兩組作業本都拿走了,從中抽出龐雪的作業本,果然發現裏面有張紙條。

在另一張紙條上寫上一串號碼,白葭把紙條粘貼在作業本的某一頁上,這樣紙條就不會掉出來被其他同學和物理老師發現。

等龐雪看到這張紙條時欣喜若狂,看出來這串號碼是□□號,她迫不及待記下來,當天晚上就加為好友。

“你是林熠?”

對方沒回,過了很久很久,才慢吞吞回了個“嗯”字,龐雪高興瘋了,打了很多字上去,又過了很久很久,林熠才回了一句。

“好好學習,将來我們大學裏見。”

這麽暖人心的話,龐雪激動地眼眶都紅了,當即翻出物理書,想了想又回話給他。

“遇到不懂的問題能問你嗎?”

這回他回得很快,“可以,不懂的問題你發在□□上,我講解給你看。”

龐雪高興極了,此後的一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會上網和林熠聊聊天,為了不讓他看不起自己,上課下課也開始認真學習,以前物理從來沒及格過,都只能考二三十分,到了高二下學期,能考六七十分了。

在班上,林熠還是對誰都冷冷的,但龐雪每次看到他心裏都甜滋滋的,能和他分享一個共同的秘密,是她每天心情愉快的動力。

偶爾在走廊上校園裏遇到他,龐雪都會跟他打個招呼,盡管林熠從來不理她,她也不怪他,反而覺得他本來就該這麽酷。

看到林熠第n次把龐雪放在他課桌裏的熱豆漿丢進垃圾桶,白葭垂下眼簾,林熠無意中看到她陰冷的表情,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

21.第 21 章

聖誕前夕,江京下了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一到下課,幾乎所有學生都會跑到操場上打雪仗,白葭每天都在想,不知道杭州冷不冷, 陳凜在工地上幹活,晚上住的簡易房裏也不一定有什麽取暖設備,就像他們的教室裏一樣,沒有空調沒有暖氣,只能多穿衣服保暖。

課間的時候, 耿薇說:“聽說平安夜葉娉婷她們包了一個酒吧, 請班裏同學一起去守夜,到時候肯定很熱鬧,你去不去啊?”

“不一定。”白葭想和陳凜一起過平安夜, 但又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從杭州過來。

“過去玩玩吧,你總不和大家一起玩, 到時候又要被孤立。”耿薇喜歡熱鬧, 平安夜聚會守夜這種事總少不了她。

白葭撒了個謊, “我家裏人可能有其他安排。”“太可惜了。”耿薇遺憾地說。

平安夜當天, 白葭接到陳凜電話,因為下雪,老板放了兩天假,他會坐車到江京來陪他過聖誕。白葭興奮極了,一整天都在期待晚上的見面。

下午還沒放學,白葭已經無心看書,陳凜已經來了,正在學校對面等她。

下課鈴聲一響,白葭跑出教室,還沒跑出教學樓,就聽到慕承熙在身後叫她。白葭回頭看他,見他跑過來,問他有什麽事。

“晚上,你去嗎?”

“去哪兒?”

“1912,班裏的同學大部分都去。”

“我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白葭丢下這句話就跑了,慕承熙猜到她要去和陳凜約會,失落不已,意興闌珊看着她背影。

白葭換好衣服跑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看到陳凜站在馬路對面的小店門口張望,很開心地向他跑過去,摟着他脖子親他一下,“我們走吧。”

陳凜把揣在懷裏保暖的一包糖炒栗子給她,問她想去哪裏,“找個有情調的地方吧,酒吧還是咖啡館?”

“去那些地方都要花錢,我們還是找個小店吧,氣氛一樣熱鬧,晚一點我們再去世紀廣場,那裏每年聖誕節都人山人海。”白葭早就把晚上的活動安排好了。

兩人買好奶茶,找一家烤肉店吃燒烤,白葭見陳凜身上的棉襖不怎麽厚,替他把圍巾整了整,擔心地問他:“你穿這麽少冷不冷啊?這幾天到處都下雪,你怎麽也不穿羽絨服?”

“沒事,我不冷。”陳凜握住白葭雙手,他的手是溫熱的。白葭見他手背不僅粗糙還有傷口,心疼地從包裏取出創可貼替他貼上,又把自己的護手霜均勻塗抹在他手背上。

陳凜得到這樣的關懷,只覺鼻頭一酸,有人關心愛護就是不一樣,瞬間讓他覺得吃苦受罪都算不了什麽,上天給了他這樣好的女朋友。

一邊吃烤肉一邊吃栗子,白葭見陳凜吃得兩頰鼓鼓的,像只松鼠,越看越覺得他可愛,手指頑皮地戳他腮幫子。

正如白葭所說,廣場随着夜幕降臨人反而越聚越多,飄落的雪花增添了節日氣氛,白葭仰臉看着廣場上的大鐘,還有不到四個鐘頭,午夜鐘聲就會敲響。

陳凜時時伸臂護着她,怕她被人碰撞,又怕她冷,替她戴上羽絨服帽子,帽子上的一圈狐貍毛映襯得她雪白清秀的瓜子臉粉雕玉琢。

白葭伸出雙手捂着陳凜冰涼的臉,“你的臉好冷啊,我替你捂捂。”陳凜按住她的手,低頭在她臉頰上親親。

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嶄新的手機給白葭,陳凜說:“給你的聖誕禮物。”白葭訝異不已,“幹嘛花這個錢,我有手機呀。”

“你那個都舊了,屏也花了,這個不貴,還不到兩千塊。”陳凜知道白葭是怕他花錢,把手機給她。

他連羽絨服都舍不得買件新的,卻花了兩千塊給她買手機,白葭哽咽着,“你的手機也很舊了,還是你留着用吧。”

“不用,工地上又髒又亂,用好手機浪費。”

白葭這才接過手機,點開相機,摟着陳凜的脖子自拍幾張,雖然晚上光線暗,但兩人照出來的效果卻很好。

“我也有禮物給你。”白葭把自己省吃儉用省下來的錢買的一塊手表給陳凜戴上,“這表不貴,給你每天看時間,每天想着我。”

陳凜笑笑,伸臂抱住她,“白葭,我不會永遠這樣的,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工作多掙錢,讓你過上好日子。”

別人過聖誕不是吃大餐就是去酒吧玩,只有他倆為了省錢大冷天跑出來軋馬路,陳凜看着白葭鼻尖凍得紅紅的,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現在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不用挨餓受凍,不用颠沛流離,能安心學習,還有你陪着我,我很滿足了。”白葭噙着淚花把臉埋在陳凜懷裏。

兩人玩一晚上,白葭回到學校時已經淩晨一點多,室友們有的已經回來,有的還不知去向。跟陳凜約會的甜蜜還在腦海裏盤旋,她遲遲睡不着。

耿薇鑽進白葭的帳子,跟她說悄悄話,“唉,白葭,今天你沒去,校草也沒去,大家都說你倆自己跑出去玩了,是不是呀?”

“我沒跟他一起出去。我和家裏人出去吃飯了,我舅舅一家還有別的親戚。”白葭猜測,這大概又是葉娉婷差遣她來調查了。

“校草沒去,葉娉婷特別失望,玩到一半就走了。”

“可能班長家裏也有安排吧,不是人人都喜歡去酒吧。”

“可是校草一開始答應地好好的,說他要去的,葉娉婷還準備了禮物,想午夜鐘聲敲響的時候送給他呢,哪知道他放了鴿子。”

“你知道得這麽詳細啊?”白葭有意問她。耿薇一愣,讪笑:“管萍湘他們告訴我的,說葉娉婷特別傷心,為了平安夜的酒吧活動,她策劃了好久呢。”

白葭思忖着,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慕承熙去不去跟她有什麽關系呢,她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事。

“白葭,你以後別那麽不合群了,不然她們會抱團孤立你的,葉娉婷和管萍湘在咱們學校呼風喚雨,女生都不敢得罪她們的。”耿薇想了想,覺得還是提醒一下白葭的好。

白葭瞥她一眼,微微抿着嘴角。

“雖然校草護着你,但他畢竟是男生,好多事情他也管不了,你還是當心一點,不要被她們抓住把柄。”耿薇壓低聲音說完這話,掀開帳子回自己床上去了。

白葭思考着耿薇的話,心情矛盾,看起來她也沒有多壞,只不過是那種随波逐流的人,哪方面都不想得罪。

第二天一早,白葭剛坐到座位上,就發現課桌裏有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心中突突直跳。

她能猜到這是誰放在這裏的,猶豫着要不要拆開,小心翼翼回頭看過去,冬天天氣冷,班裏大部分同學都還沒到教室來,只有後排幾個男生在。

趁着耿薇還沒來,白葭把盒子拆開,發現裏面是條柔軟的羊毛圍巾,熟悉的格子花紋,一看就知道是burberry經典款。

手指微微顫抖,白葭知道這條圍巾很貴,商場裏買要好幾千,而圍巾盒子裏那張卡片更是讓她心中不安。

“聖誕快樂!熙。”

他只寫了這五個字,白葭把圍巾裝回盒子裏,猶豫着是不是該退還給他,他們還是學生,她不能收他這麽重的禮。

就在白葭心煩意亂的時候,耿薇從外面跑進來,給白葭一杯熱豆漿,自己喝一杯,“你聽說了嗎,高一一個女生一大早到咱們班門口送聖誕禮物給林熠,林熠沒要,那個女生當場氣哭了,跑到教學樓頂上要往下跳,現在女生和林熠都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訓話去了。”

“啊?”白葭驚奇地叫一聲,但轉念一想也不覺得奇怪,林熠脾氣怪怪的,當面拒絕女生的禮物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

“我聽說那個女生長得挺漂亮的,也是你們舞蹈隊的,名字我忘了。”

白葭更驚訝了,舞蹈隊的女孩子都是學校百裏挑一選出來的,學校很多男生喜歡她們,不知道林熠為什麽清高,當面讓人家下不來臺。

“林熠也真是的,不喜歡人家,也不要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拒收禮物啊,回頭私下裏和她說清楚就是了。”耿薇替女生打抱不平。

白葭聳聳肩,下意識把手放到課桌裏的圍巾盒子上,這麽一想,退還別人送的聖誕禮物,的确是一件很傷人的事情。

可是,這條圍巾到底要怎麽處理呢?還給慕承熙固然不好,戴出去就更不好了,耿薇肯定會問圍巾的來歷,burberry的圍巾學生根本戴不起,她怎麽說都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想了整整一天,白葭也沒想到好辦法,趁着晚自習前的休息時間,偷偷溜進教室,想把圍巾放到慕承熙的課桌裏,哪知道剛走到他座位旁,還沒放下盒子,林熠就跑了進來,吓得她差點把盒子丢在地上。

林熠見白葭鬼鬼祟祟站在班長座位旁,審視地看着她:“你幹嘛呢?”

“你幹嘛呢?”白葭把盒子藏在身後,反問他。

“我拿飯卡去吃飯。”林熠随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大概剛踢了球回來,他還有些喘,視線一閃,“別藏了,我都看見了。”

“那你就裝沒看見。”白葭沒好氣地說,把盒子放進慕承熙課桌裏。

“你把東西退給他,萬一他也跳樓怎麽辦?”林熠忽然說。

白葭有點好笑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是退給他?”林熠沒說話,表情高深莫測。

白葭看不慣他眼裏那點幸災樂禍,挖苦他:“你早上不是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訓話去了嗎?”

哪知道林熠坦然接招:“所以要開個小差,看看窗外的風景……和某些鬼鬼祟祟拿着個禮物盒子進教室的人。”

白葭感慨,果然是天才型選手,這前後聯想的推理能力無人能出其右。可是似乎,他話裏的語氣對慕承熙透着一種奇怪的不屑。

“那也比某些陰陽怪氣嫉妒他成績好的人強。”

林熠不屑地冷哼一聲,拿飯卡吃飯去了。

讓白葭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那條圍巾又出現在她課桌裏,沮喪無比,餘光瞥見林熠拿着英語書擋着臉偷笑。

笑什麽笑!白葭心裏嘟囔一句,把圍巾放回書包裏。

慕承熙每天都留意看白葭有沒有戴那條圍巾,從冬天一直等到春天,等到天氣熱了,也沒等到,既失望又憂傷。

這天中午,白葭正吃飯,忽然接到陳燕電話。

“白葭,我哥不見了,到處找都找不到。”陳燕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而且帶着點哭腔。白葭一聽就慌了,“你說什麽?說清楚點。”

“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你來我告訴你。”

白葭跑到學校門口,看到陳燕站在那裏,從大門出來,把陳燕拉到一邊,叫她把事情詳細說一遍。

“我媽得了……得了尿毒症,每個月透析都要花好多錢,我哥為了賺錢,除了白天在工地幹活,晚上還要出去打拳掙錢,他不讓告訴你。”陳燕泣不成聲。

白葭差點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擊倒,不敢相信以前壯得像頭牛的馬麗珠會得這種病,更不敢相信陳凜會為了賺錢去打地下黑拳,那是會死人的,她在外國電影上看過。

“那他人呢,怎麽會不見了?”

“他的表叔打電話給我,說他兩三天沒回去了,還說他要是再不回去,就不讓他再去工地打工了,白葭,怎麽辦呀,我不知道去哪裏找我哥。”陳燕淚眼迷茫,無助地看着白葭。

白葭定了定神,“他肯定還在杭州,我們現在去杭州找他。”

“現在?那你不上學了?”

“上什麽學,不找到他我不回來,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拿錢。”

白葭跑回宿舍收拾書包,錢包裏只剩一百塊錢,去哪兒都不夠,思索片刻,打電話給耿薇。

“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有急用,過幾天就還你。”

“借多少?”

“一千。”

“那麽多?這個月家裏給的生活費我都快花完了,只有兩百多塊錢了,你要的話就拿給你。”

“那就算了,我想別的辦法。”

事情迫在眉睫,白葭無奈之下只得找慕承熙,慕承熙一聽說就滿口答應了。

“你到學校對面的銀行等我,我取現金給你。”

和慕承熙說好了,白葭匆匆去班主任那裏寫了個假條,謊稱舅媽遇到車禍,她要請假三天。班主任本想打個電話問問,見白葭着急的樣子,也就沒多問,批準了假條。

白葭帶着陳燕到學校對面的銀行等慕承熙。幾分鐘後,慕承熙來了,在自動取款機取了兩千塊錢給白葭。

“一千就夠了。”

“都拿着吧。”

白葭沒再推辭,跟他道謝拿着錢就要走。慕承熙擋住她去路,“你這麽急要去哪裏,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他來的路上就想過了,要是她舅舅家出事,自有家裏別的親戚幫忙,她不會找他借錢,肯定她在杭州那個男朋友出了事,她沒辦法才會找他借錢。

“不用了,謝謝你,你回去上課吧。”白葭不想把陳凜的事告訴任何人。慕承熙還是不讓她走,“是不是你男朋友了出事了?白葭,要是這樣,你更不能自己去。”

他看了看一旁的陳燕,雖然穿得很成熟,還頂着一頭殺馬特發型,但看臉孔頂多也就十七八歲,又說:“你們兩個女孩子去杭州,人生地不熟的,能辦成什麽事?我叔叔在浙江省軍區,他能幫你們。”

陳燕一聽這話,不等白葭說話,就趕忙說:“我哥不見了,我們要去杭州找他。”慕承熙嗯一聲,“我給我叔叔打個電話,讓他去車站接你們,你們有什麽事都可以跟他說。”

“那就謝謝你,陳燕我們先走。”白葭拉着陳燕出門。陳燕好奇地回頭看慕承熙,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和白葭,有些好奇。

“白葭,剛才那個是誰啊,對你這麽大方?”

“是我們班長,他家裏有錢,對誰都挺大方的。”

白葭可沒心思解釋這些,她心裏只想着陳凜。兩人坐車到杭州,剛走到候車室外,就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從車裏下來。

“你就是白葭吧,我是慕承熙的叔叔慕雲飛,他打電話給我說你們要來杭州找人,先上車吧。”慕雲飛打開車門。

白葭見他臉型輪廓依稀和慕承熙有些相似,都有一雙特別漂亮深邃的眼睛,那筆直的站姿一看就是軍人,便沒懷疑,低頭上車後座,陳燕緊跟着她上車,好奇地打量車裏的內置。

很氣派的奧迪a8,還有專職司機,這個叫慕雲飛的軍官氣質很出衆,軍銜也不低,陳燕在外打工一年,已經很有些眼力見兒。

“陳燕,你把情況跟慕叔叔說一下。”白葭扯了扯陳燕衣服。陳燕把前後經過說一遍,慕雲飛就有了數,打了幾個電話後,帶她倆去一個地方。

“這一帶是老城區,你倆就別下來了,我已經聯系好一個朋友,他會幫忙找到你們要找的人。”慕雲飛下車前叮囑兩個女孩。

“不,慕叔叔,我跟你一起去找他。”白葭心急如焚,在車裏一刻也待不下去。陳燕也擔心哥哥,也要跟他們一起去。

慕雲飛下車後帶着陳燕白葭穿過馬路,走了幾百米後來到一家酒吧,酒吧門面不大,穿過長長的通道後,裏面卻是別有乾坤,各色人等都有,陳燕好奇地看看四周,倒也沒覺得這裏和別的酒吧有什麽不同。

跟着慕雲飛繼續下樓梯,快到地下室的時候,陣陣刺耳的喧嘩聲讓她倆膽戰心驚。

地下室很大,中間擺放着巨大的拳擊擂臺,十幾盞高光燈把擂臺照得猶如白晝,臺下四周都是座位,拳手在臺上打得血肉模糊,而臺下的看客則個個像觀看角鬥一樣,殘忍、沒有人性,臺上的人打得越精彩他們的歡呼聲越響。

白葭從來沒到過這種地方,乍看到這樣的氛圍驚恐莫名,她認不出臺上的拳手是不是陳凜,想靠近看看又不敢靠近,只敢緊緊地跟着慕雲飛。

慕雲飛回頭看她一眼,溫和安慰:“不用怕,跟我來。”白葭和陳燕趕忙緊跟上去。

穿過一個小門,他們走進一個狹小的房間裏,房間裏的人一看到他們就從床上跳起來,“慕爺,你們來了,出去說。”

幾個人沿着一處又黑又窄的通道往上,走了幾分鐘,才看到亮光,猜測快要到地面,白葭舒了口氣。

慕雲飛詢問了幾句這個叫黑皮的人,黑皮告訴他們,“城裏幾個有名的地下拳擊場我都幫你們問過了,沒有叫陳凜的,但是有個新出來的小子叫林成,挺能打,最近很紅,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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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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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