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蜜月期(修)

石洞外是難得的大晴天, 蘇落落完成了清潔,雙腿打着擺子準備出浴桶的時候, 才意識到一個非常要命的問題——

她的衣服……好像不見了。

那天夜裏睡覺之前, 她特地把裏衣換了洗了,晾在了外面的這間石洞。

但是現在,在明亮的光線下, 她把整個外間看了一遍又一遍, 确實沒有找到自己衣服的半點影子。

裏面的卧室也是沒有她的衣服的,蘇落落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找過了。

所以,她的衣服到底去哪裏了?

蘇落落腦袋有着片刻的放空,視線看着地上被烈陽花烤幹,但是皺巴巴、又破破爛爛的肚.兜和襯裙上, 思索着要不要先湊合一下。

“昂!!”

石洞外忽然傳來了小雷龍慫慫凄慘的叫聲(因為很害怕冕下總是慫慫的所以起名慫慫→_→),蘇落落渾身一個激靈,迅速回過了神來, 也顧不上嫌棄那兩件沾滿了蟒蛇毒液的衣服, 努力從浴桶裏站起身,彎下腰去撈衣服, 打算先穿上再說。

慫慫叫的那麽凄慘, 一定是澤爾修斯回來了。

蘇落落也不知道為什麽, 家裏的小雷龍, 也就是長脖子獸,特別特別害怕澤爾修斯。

其實慫慫一開始對她也并不是特別的親近, 它屁股上沒有被圈養記號,大約是一頭純野生的雷龍,對獸人和雌性都保持着相當強烈的警惕心。

但每次只要澤爾修斯和她在一起,慫慫的慘叫總會輕很多, 久而久之,慫慫一見到她就像只受了委屈的狗子,努力搖尾巴,還發出激動的叫聲,雷龍擺尾,搞得蘇落落都不好意思去想怎麽炭烤油炸火燒辣鹵它脖子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真的不想以這麽羞恥的姿态出現在那個銀發的獸人面前。

艱難地勾住了兩件衣服,蘇落落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甚至來不及去擦身上的水珠,急急忙忙的把衣服給套上了。

但很快,蘇落落視線下移,看了看自己的上身,又看了看雙腿,耳朵一點點熱了起來。

淦!

澤爾修斯那個大壞蛋,自己的體溫那麽高就算了,留下來的烈陽花為什麽還能起到給獸皮燙毛的作用???

本來這兩件衣服就已經飽受摧殘,襯裙在某只獸人粗糙的手掌揉拽下撕開了一條條口子,肚.兜後面的系帶也快斷了,不是很好穿。

現在倒好,外面能起到遮擋作用的細軟毛毛掉了大半,一摸掉下來一大把,幾乎變成了一條條半透明的不規則紋路,加上她渾身的水跡,濕潤的眼角,和雙腿上屬于高大獸人的、如烙印般發紅的指印……在這樣晦昧光影錯亂的石洞中,這兩件衣服穿在身上,說她沒有在誘.惑澤爾修斯,她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

飛速撿起了地上的那個獸皮床單,蘇落落悲慘地發現,這件床單和她的衣服一樣,都慘遭了烈陽花毒手。

咚咚、咚咚咚咚。

木門外傳來了力道正好,間隔時間規矩的敲門聲,是約定好的暗號。

是那個獸人回來了。

“等下,先別進來。”

蘇落落慌亂地咬了下唇,赤着腳,邁開無力地雙腿,想往裏面的石洞跑,嗓音裏帶着點濕潤的水汽,“等、等等,別進來。”

“我、我還沒……”

她話音未落,只聽咔噠一聲,外頭“鎖”落地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啊啊啊。

蘇落落快瘋了,她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漫長而折磨的夜晚,看着離黑晶石床還很遙遠的距離,幹脆三步并作兩步,搶先在那個聽不到她說話的高大獸人開門之前,匆匆裹上了還沒完全掉完毛毛的獸皮床單,拼命用一只手抵住了門。

門外的澤爾修斯:“?”

盡管小妻子抵着木門的力道微弱到不可思議,但他依舊察覺到了她的抗拒,乖乖地停住了腳步。

他站在石洞外明亮的陽光下,露出了一個委屈而不解的眼神,鬓邊的銀色長發輕輕飄動,被冷風吹出了一抹蕭瑟而寂寞的弧度。

蘇落落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雙膝合攏坐在地上,用還算完好的一面獸皮床單擋住了大片軟軀,紅着臉兇巴巴問,“澤爾修斯,我的衣服呢?”

“衣、服?”

一道低沉沙啞、性.感又充滿了磁性的氣音隔着木門的縫隙飄落進來,灑在紅彤彤的耳朵上,讓蘇落落的意志有片刻的動搖。

她腰上一軟,差一點兒松開了抵着門的手。

“我是說,我之前、之前晾在外面的那兩件獸皮呢?”

蘇落落有點難為情地咬着唇,語氣中摻雜了些羞恥,但她還是輕眨了下眼,努力望向面前逆着光的高大獸人——

不知道是獸人和雌性的體質不同,還是身上有火系污染的原因,澤爾修斯即便不穿獸皮也無懼寒冷,更不懼外面輕易就能灼傷她雙眼的熾陽。

他站在金燦燦的陽光下,銀色的碎發被鍍上了一層鉑金色的光輝,纖長濃密的純白色眼睫被暖光照亮,在眼睑上落下根根分明的陰影。

沒了初見時、那些覆蓋滿了他右邊臉頰的蜷曲黑毛,澤爾修斯的一張帥臉如同天神般俊美,肩膀上的黑毛也褪了小半,重新變成了光潔的皮膚。

這一點蘇落落先前就發現了,可那時天色比較黑,又或者她太害羞了,沒有仔細去看,此刻才注意到,那些新長出來的皮膚好像要比他臉上的其他地方白那麽一點點。

就一點點。

澤爾修斯本身的皮膚也是偏白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去鎮子上做工的原因,他挖礦一趟回來後渾身都變成了偏麥色的白,白中還透着一點兒礦石的黑,雖然有點破壞他高不可攀的矜貴和冷漠,卻讓他更像一個鮮活的、她觸之可及的獸人,沒有那麽的……遙遠。

蘇落落望着他一時出了神,澤爾修斯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想到她的那兩件獸皮衣,心中萬分心虛:

那天過後,他見小妻子一直沒醒,就想着先将她的獸皮衣烤幹。

可當時他不小心看見她臉頰紅紅、眼尾帶淚的模樣,回憶着先前的澆灌,一時“走神”,就把她的衣服烤的有點焦,想伸手補救,卻沒控制好力度,揉了一下,那兩件脆弱的獸皮就全都碎成了破布條。

出門之前,他更是出于一些不能明說的、邪惡的小心思,故意沒提這件事。

現在,她好像生氣了。

踟蹰猶豫了片刻,澤爾修斯還是決定要坦誠地面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于是,蘇落落前一秒還在出神,下一秒就看見銀發高大的獸人轉過身一拳打暈了“昂昂”叫的小雷龍慫慫,接着拖出了好幾片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葉子,把手裏提着的兩條大魚放在了上面。

之後,他紅着俊臉轉過身,對着她開始解獸皮褲上系着的草繩。

蘇落落:“?????”

“你???”

她震驚到說不出話,心想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難道他要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

可是她真的已經不行了。

危,蘇落落,危!

“蹭”地一下抱緊了被單,蘇落落把腦袋埋進了胳膊裏,不想直面接下來可能要遭受的強制澆灌。

澤爾修斯:“……?”

耳邊許久沒有動靜,蘇落落有點疑惑地擡起頭,對上了一雙略顯疑惑和愧疚的雙眸。

澤爾修斯紅着耳尖,隔着門縫,半跪在地上,朝她攤開了一只修長的、骨節分明的大掌。

他身後是大片一夜之間綴滿了冰棱,童話般的冰雪世界,金色的光斑灑在他的影子上,柔軟而耀眼。

澤爾修斯将自己打理的很幹淨,獸皮褲和雙膝上的夾板都重新處理過了,一個變成了有規律的波浪形卷邊,一個變成了和獸皮褲配套、用雪白羽毛做裝飾的異域風腿飾。

他脊背挺得很直,高大的身軀将她的目光完全遮擋,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和烈陽混合在一起的氣息。

眼前的畫面實在是太過于美好,以至于她蘇落落有片刻的愣怔。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并不是遠古世界中一個狼狽到沒有衣服穿的病秧子雌性,而是某位身着禮服、處于華麗殿堂中正在被求婚的公主殿下。

而澤爾修斯,就是那個朝她遞出了浪漫誓約的騎士。

如果,他手裏攤開的東西是鑽戒,而不是她那兩件質量很好、不可替代,現在卻已經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碎布條的兩件裏衣的話。

蘇落落:“?”

蘇落落:“?????”

她的裏衣,為什麽會變成破布條,不對,為什麽澤爾修斯從那種地方掏出她變成破布條的裏衣?

因為太過于震驚,蘇落落連自己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都沒注意到。

求偶期的野獸十分心虛,腦海裏卻總是冒出許多邪惡的補償計劃。

高大的銀發獸人眸光晦暗,身軀向前,輕握住了蘇落落一截雪白的細腕。

那是一只遍布青筋的火熱大手,五指生着一層薄繭。

蘇落落一個激靈,看見他的俊臉緩緩靠近,最後停留在距離她唇瓣咫尺之間的地方,握着她手腕的大掌引.誘着她從他的鯊魚線輕輕往下。

“我、的。”

澤爾修斯氣息喑啞,“賠……”

指尖勾到了他獸皮褲的邊緣,蘇落落耳尖一燙,意識到他的意思,用力推了一把眼前的獸人,臉都快紅透了。

什麽叫把他的褲子賠給她啊,她才不要呢。

視線悄悄地掃了眼澤爾修斯十分坦誠和認真的俊臉,蘇落落抽回了手,揪了揪衣擺,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澤爾修斯向來想要什麽都直白的很,應該不會做出故意揉碎她的事,剛剛那和大流氓沒什麽區別的行為大概也不是故意的。

心愛的小雌性臉頰變成了柔軟的淺粉色,雙唇因為緊張抿着,裹着被烈陽花燙成了一條一條的白色獸皮,柔軟的像一捧惹人心癢的蒲公英。

長得齊整,卻很想讓人将它吹散,弄亂。

可是,他還要維持啾設,她醒來還沒多久,也才剛剛有了他的蛋,現在就再次澆灌,會傷到她的身體。

安全屋的巫醫說,下一次至少要等五天後,還有二三十個獸時。

蘇落落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高冷正經的獸人,心裏竟然還有一個澆灌倒計時,此刻她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一個不用搬到安全屋也能和他保持一定距離的方法——

假裝生氣!

他都把她珍貴的裏衣弄壞了,先假裝生個氣,暫時不理他,晚上她做好獸皮被子以後分被窩睡也變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難道到時候他還能半夜耍流氓,掀開她的被子強行和她一起蓋一床被子不成?

澤爾修斯才不像那種性格。

蘇·相處了這麽久都沒有意識到澤爾修斯冕下本質·笨蛋·落落,當即覺得就這麽做。

“我生氣了。”蘇落落并不知道要怎麽當一個合格的作精,只是努力瞪圓了眼睛,鼓起了雙唇。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剛說完這一句話,唇上就多了一道輕輕的、熾熱的觸感。

澤爾修斯含笑的雙眸忽然在她視野裏放大,他長長的、濃密的睫毛同她的交織在了一起。

呼吸相聞,蘇落落聽見了自己急速加快的心跳聲。

她狼狽地轉過了頭,半邊臉頰擦過他的薄唇,徹底繃不住了。

“不、”

“不、生氣。”澤爾修斯注意到她的模樣,只當小雌性是因為他的澆灌懷了蛋,才會這樣情緒反複。

他知道,有了蛋是一件很辛苦很辛苦的事,而且現在還不确定數量,也許有很多很多他的蛋,她會生他的氣也很正常。

他上前,将小雌性圈在懷裏,然後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掌,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蘇落落的小腹,然後又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

蘇落落:“?”

她有點不太理解他在幹嘛,但很快,就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順着澤爾修斯的手掌融入了她的體內,驅散了這兩日來躺平的陰寒,是一種連骨頭縫裏都在放松舒服,讓她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連許多天都沒有任何動靜的空間都松動了許多。

意識變得清明,蘇落落低着頭,雙唇微張,想着他也聽不見,就沒有壓抑自己的聲音。

“嗚。”

“澤爾修斯……”

“啊!”

“不、不行。”

“夠、夠了。”

蘇落落漸漸開始力不從心,而她也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她剛發出第一道聲音的時候,澤爾修斯的耳根就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飛快紅了起來,如同漫山遍野的楓葉。

在那次澆灌之後,他的聽力又恢複了一點點,依舊隐隐約約的,無法像正常的獸人那樣與人交流,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數秒能偶然聽到外界的聲音。

他剛好,聽見了她的聲音。

竟然,這樣的讓他、讓他……

小腹上的暖意褪去,蘇落落終于放松了下來,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做了一個深度spa,簡直輕松到精神百倍。

“澤爾修斯,你……”你真好我原諒你了。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蘇落落就眼尖地發現某獸人雙眸微微失神,卻又如狼似虎地盯着她,飼養的蟒蛇遇到獵物般直起了身子,激動興奮,随時要撲上來給她致命一擊。

蘇落落:“……”

“澤爾修斯,你、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嗎。”

心虛地說完這句話,蘇落落也顧不上獸皮遮擋的效果不好了,轉身就往石洞裏走,留給了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求偶期的野獸難過地擰起了眉,喉結滾動,呼出了一抹低沉灼熱的吐息。

賽琳娜奶奶來的時候,蘇落落還在和澤爾修斯的“生氣”。

“你怎麽這個點在做飯?”

賽琳娜奶奶一進院子,看見蘇落落正在翻炒一種肉質雪白、聞起來噴香的魚肉,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她說着,看了眼不遠處存在感極強,眼巴巴地朝這邊望的求偶期獸人,想到前兩天他淚眼汪汪地來安全屋求她來看看被他“澆灌”到昏迷的蘇落落,當下好笑地一挑眉,揶揄道,“總不會是你家獸人這幾天傷口發作,沒有好好捕獵所以餓到你了吧?”

蘇落落:“……”

她還沒說話,就見澤爾修斯受傷地站在原地,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是啾不好,這兩日确實只想着和她呆在一起,捕獵有些懈怠。

他明知道小雌性懷了蛋,需要更多的營養的。

澤爾修斯望了她一眼,冰藍色的眸子瞬間潋滟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長睫一顫,墜着幾顆星星點點的水珠,一副馬上就要心碎模樣。

蘇落落看的又心軟又好笑。

她想說不是,但想到自己剛剛才借口“生氣”,不理他還沒到十分鐘,幹脆轉過了身,選了個澤爾修斯讀不到她唇語的角度,開口道:“沒有,他對我很好。”

“是嗎?”賽琳娜奶奶視線在蘇落落渾身上下打量了一圈,見她除了臉頰略有些憔悴外,并沒有太多病容的樣子,就知道這兩天那個求偶期的獸人有按照她的辦法好好照顧蘇落落,沒有再放縱自己的本能和欲.望,眼底也帶上了一絲笑意。

那天那個獸人還真是把她們給吓到了,大半夜可憐兮兮地跑來,說他把蘇落落澆壞了,幾人還沒明白什麽意思,過來一看,才發現蘇落落只是累暈了,只要好好休息不要移動就行。

為了防止那個求偶期的獸人克制不住自己,賽琳娜都沒讓他喂藥,是自己用小勺子把消腫和滋補的藥湯濃縮後喂給蘇落落的。

見兩人現在這樣,大概是因為那件事吵架了?

賽琳娜想了想,就沒提那天的事,只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獸皮袋,“上次你不是說三天後可能要再從我這兒買幾枚淨化晶嗎?我給你帶來了。”

賽琳娜道:“咳咳,這次的二級淨化晶數量又多質量又好,你看你要不要多買點,要多買的話我可以做主,給你打個折。”

蘇落落:“……”竟然已經過去三天了嗎?

她還以為,自己這一覺只睡了很短的時間。

先前她穿好衣服後檢查了一下石洞裏的東西布置,發現外面燃燒的“尖牙獸驅逐”草球比她預料的數量少很多,還以為是慫慫貪吃,所以才少了這麽多。

沒想到,竟然是她在那次沒有成功的澆灌後昏睡了将近兩天,怪不得她醒了以後會覺得那麽累。

都怪澤爾修斯。

蘇落落想着,眼刀下意識朝罪魁禍首飛了過去。

不料,後者已經不知何時不在院落裏了,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羽毛。

意思是:“(啾)去捕獵了。”

剛入住這個石洞的那個傍晚,蘇落落和銀發的高大獸人面對面交流了很長時間,彼此定下了不少暗號和交流的方式。

比如留下一片焦黑的羽毛是“(啾)去捕獵了”,留下一片幹淨的羽毛是“(啾)去洗澡(順便給你燒熱水)了”,留下一片焦黑和一片幹淨的羽毛意思則是詢問她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東西、他會出門帶回來的意思。

這些羽毛信號和先前他回來時有規律地敲門方式一樣,是他們之間固定的“暗號。”

“嗯?”注意到那個求偶期獸人不見了,賽琳娜也有點驚訝。

她一共通過了九次洗禮,戰鬥力堪比六級獸人戰士,竟然沒有察覺到一個患有污染病的獸人離開的動靜,是她最近太過于懈怠,還是那個獸人的實力其實比六級更強?

皺了皺眉,賽琳娜望着澤爾修斯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那片焦黑的羽絨,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表情逐漸變得沉重。

“賽琳娜奶奶,怎麽了?”蘇落落一邊問,一邊将那枚焦黑的羽毛收好。

這些羽絨不知道澤爾修斯是從哪裏弄來的,每一片都很大,小一些的也有三四十厘米,而且都非常的暖和,哪怕是焦黑的也沒有碳化,摸起來反而有種絲綢的觸感,蘇落落打算等會兒就先縫一條新的獸皮絨被來。

“沒什麽。”賽琳娜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長時間和純白神殿打交道、思維發散的太厲害了,一看見一個實力不錯、獸形可能有羽毛的獸人就往那一則恐怖的滅世預言上面想。

怎麽可能純白神殿找了幾百年都沒找到的人,随随便便就被她們給碰上了,那也太巧了吧?

将這個念頭從心底抹去,賽琳娜笑着對蘇落落道,“我手裏的淨化晶,二級的,買五送二。”

“三級的,買三送一,怎麽樣,要不要來幾個?”

蘇落落一聽,翻炒銀魚肉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忍不住問,“還是之前的價格嗎,能不能再便宜點?”

她沒有覺醒完全的撫慰能力,暫時沒辦法和澤爾修斯聯結,而他又患有污染病,家裏必須要準備一下淨化晶才行。

之前從賽琳娜奶奶這邊買淨化晶,二級一枚是200晶幣,三級是500晶幣,都是外面集市上找不出來的好價格,可是他們現在确實沒什麽錢了。

蘇落落飛快地在心底盤算了一番身上的剩下的錢,等着賽琳娜奶奶那邊先松口。

安全屋很缺晶幣,她想盡可能争取到一個更劃算的價格。

“這折扣真的很大了,一千晶幣七枚二級淨化晶,在哪裏都沒有這麽劃算的買賣。”

賽琳娜當然也看出來了蘇落落的意動,猜到了她可能那麽多晶幣,試探地問了句,“這樣,我看你做飯好像還挺好吃的,你會不會做那什麽辣醬和甜醬?會的話可以用這個抵扣晶幣。”

“辣醬和甜醬?”聽到這兩個詞,蘇落落是真的有點驚訝了,“您怎麽知道我會做這兩種醬料,是之前花象奶奶那邊給您遞了消息麽?”

蘇落落不知道自己現在離雪松山脈有多遠,但看這不同尋常的地貌也知道絕對不近,她之前只在花狐集市上賣過這兩種醬料,就算辣醬和甜醬再受歡迎,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風靡到安全屋這邊吧?

唯一可能的解釋是先前賽琳娜奶奶幫她遞信的時候從花象奶奶那兒得到了消息。

“那兩種醬真的是你做的?”賽琳娜一聽,頓時着急道,“你平時賣多少晶幣一罐?”

兩天前有一支鷹族商隊路過安全屋領空,帶來了特殊口味的醬料,提供一小片試吃服務,當時朱莉安一吃,立刻就嚷嚷着要買。

賽琳娜也覺得味道十分不錯。

她們都是比較喜歡吃的雌性,平時也會花功夫研究美食,掌握了一些煉糖和提取辣味的方法,所以先前她對蘇落落送給自己的那一罐子糖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

可是辣醬和甜醬就不同了,那大概是有秘方的,自己絕對調配不出來,一吃就上瘾。

于是品嘗完鷹族商隊的兩種醬料後,兩人當即就忽悠着塔蘭花了大把的晶幣買了兩小罐辣醬和甜醬,本想省着慢慢吃,結果才過一天就吃完了,現在朱莉安還在鬧,甚至破天荒地答應要給弟弟和兒子傳信,就為了要買這兩種醬料。

可誰知道,這種醬料還沒進入獸王之城,就已經被沿途的獸人部落和集鎮給搶光了,朱莉安的弟弟——斐渡大主教聯系到花狐集市上第一批販賣這種醬料的大花狐貍,卻得知他也不是貨源,現在手頭已經沒有貨了,他自己想吃都買不到。

賽琳娜一開始還沒想到那兩種醬料是蘇落落做的,只是見她炒魚肉那麽香,又偶然想到上次蘇落落說她的糖是賣給花狐集市的,就這麽順嘴問了一句,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蘇落落見她這麽激動,雖然有點意外,但還是回答道,“一罐50晶幣。”

綠糖的話,大罐是100晶幣,上次她送給賽琳娜奶奶的是小罐的,便宜一半,賣50晶幣。

賽琳娜:“?”

她頓了頓,緩緩問了句,“你說什麽,你一罐子只賣50晶幣?”

她的語氣依舊是和藹的,但蘇落落卻從賽琳娜奶奶那張溫柔笑着的臉上感覺到了一股暴風雨即将到來的驚悚感。

“是這樣的罐子嗎?”賽琳娜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半個巴掌大的小罐子,“溫柔”地問了句。

蘇落落看了看那個迷你的小罐子,又看了看賽琳娜奶奶逐漸狂暴的臉色,猶豫着問,“這一罐只有我賣的那種的三分之一大小,裝不了多少甜醬和辣醬……您買的是這種?”

賽琳娜:“…………艹。”

日他獸人大爺的,她這一罐子足足花了200晶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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