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二合一)

“小陶!”

江蕪揚聲把人喊回來, 指着對面的沙坑,“多找幾個人,把華星宜的屍骨挖出來。”

陶警官目露驚駭, “就在那裏嗎?”

如果沒有今天發生的一切,城關中學的師生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 就在這個校園裏,就在他們每天活動玩耍的操場下面,埋葬着一個少女的青春。

他的目光慢慢變得沉痛,對江蕪,還有飄過來的華星宜認真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馬上申請支援。”

很快,容城分局的同事,還有法醫都趕來了。

華星宜坐在江蕪旁邊的秋千上,看着他們一鏟又一鏟地挖開沙土,目光忽然轉向遠處的教學樓。

“那裏之前有一座雕像,決定閉校後就被搬走了。”她輕聲開口, 像是說給江蕪聽。

江蕪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

校園是陽氣和正氣最旺的地方, 所以華星宜的屍身被“鎮”了二十年。

直到城關中學即将成為歷史,沒了老師和學生, 萦繞在校園內的正氣也不複存在。

華星宜說:“我每天都能看見張桂枝, 二十年了,她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永遠用她那一套所謂的教育理論, 批評, 打壓, 反省……結果反而成了家長口中的嚴師,表彰大會上的先進模範,多麽可笑啊。”

她看着對面的沙坑越挖越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法醫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她沖江蕪彎起唇角,“這裏有過很多個‘曹欣’。不過還好,沒有第二個‘華星宜’了。”

直播還在繼續,華星宜和江蕪的對話被一字不落地記錄下來。

【好心痛,多麽年輕美好的女孩子,就這樣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淹沒了……】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啊,校園不該是最神聖最純潔的地方嗎……】

【我也曾經遭遇過校園暴力,那種傷痛和羞辱,哪怕已經過去十多年了,都是我不願再回憶的噩夢。可能我比華星宜幸運,但有時候我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活着】

【直播看得我全程淚目,我女兒今年也十五歲,什麽時候校園裏能不再有“曹欣”,我們的孩子不會變成下一個“華星宜”?】

坑裏找到的骨頭越來越多,陶警官和同事們都放下了鐵鍬,改用雙手一點點去挖。法醫用戴着手套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撿起每根骨頭,再在空地上慢慢拼出一具人形。

華星宜走過去,認真地看着自己的骨頭被一點點拼湊完整。她伸出手,幾個大小不一的光團飄出,落在零零碎碎的骨殖上。

顱頂長出茂密的黑發,白骨中生出血肉皮囊。片刻之後,一個穿着白色短袖襯衫,天藍色裙子的少女靜靜地躺在那裏,雙目緊閉,神色安詳,仿佛只是睡着了。

華星宜對滿身是泥的警員們鞠了一躬,擡起頭微笑,“我想用這個漂漂亮亮的樣子去見我爺爺,沒吓到你們吧?”

陶警官眼眶發熱,努力沖她擠出一個笑臉,“沒有,這樣……很好看,真的。”

在他身後,幾個年輕的警員早已別過了臉,不忍再看。

陶警官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把“華星宜”抱了起來,認真向她承諾:“我會為你們找一處最好的公墓,周圍有花有樹,晴天時可以看到太陽,下雨了也不用擔心被淋濕……”

她會離開這個噩夢般的深坑,和她的親人永遠在一起。

曹欣等人被送回醫院後進行了搶救手術,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她們身上長了腫瘤的位置已經完全壞死,必須截肢清除。

潘強醒來後就瘋了,怕光怕見人,嘴裏不停說着對不起我錯了。他的家人親戚看過直播後都不願意來照顧他,最後只能被福利機構送去了精神病院。

嚴磊傷得最輕,但醫生在手術中發現他的一個腎不見了,以後只能靠獨腎維持運轉,幹不了重活,體質也會變差,極大可能喪失生育能力。

雖然張桂枝已死,但教育部門收到了許多投訴信,投訴她有體罰,打罵學生,言語羞辱等等惡劣行為,她生前得到的一切教師榮譽都被撤銷,還會被列為華星宜案的共犯,涉嫌僞造、銷毀證據罪,記入檔案。

金鵬飛,鄒國海亦作同樣處理。

容城警方将完整案情通報發布後,#抵制校園暴力##別再有第二個華星宜#被網友自發刷上熱搜。

“因為這次的案情比較特殊,分局不好公開感謝你,但他們給你做了錦旗,還有獎金。”

陶警官将錦旗和厚厚的信封一并交給江蕪,果不其然地發現江蕪對後者更有興趣。

卻不知江蕪正在心中懊惱,這次出差“虧大了”。

本以為是來治病救人的,結果人都讓她治沒了,還沒收到多少功德……咦?

遠遠的天邊忽然飄來兩顆微小的功德金光,江蕪高興地伸手去接。

——兩顆小星星卻拐了個彎,飄進了華星宜的身體裏。

江蕪瞪大眼睛。怎麽會這樣?

窗簾緊閉,昏暗狹小的房間內,只有電腦屏幕發出幽幽的光。

地上淩亂地堆積着吃剩的外賣盒,飲料瓶,隐約可以聞到淡淡的馊味。

長發淩亂,臉色蒼白的年輕女孩,身上穿着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的睡裙,直勾勾地盯着電腦屏幕。

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金鵬飛跪地求饒,看着他被華星宜擰斷脖子,捏碎腦袋,看着他身體裏噴出的血霧,幾乎要溢滿整個屏幕。

女孩低低地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到最後化作聲嘶力竭的痛哭。

十二年,她終于等到了……惡有惡報!

房門外,女孩的母親聽着她又哭又笑,幾近癫狂的模樣,心都要跟着碎了。她強忍着酸楚,動作很輕地敲門,“燕燕,燕燕你沒事吧,你別吓媽媽……”

咔噠一聲,門開了。

燕燕站在門裏,身後是暗無天日的卧室。

媽媽站在門外,客廳很亮,窗外的天空很藍,藍得沒有一絲雜質。

她看到一線陽光照在媽媽身上,照出發間絲絲縷縷的銀白,和她眼角深深的皺紋。

“燕燕……”媽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想要什麽,媽媽給你拿?”

燕燕看着她,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嘴角卻高高揚起,“媽,他死了,金鵬飛他死了!”

“死了?”媽媽不敢相信地重複,“他不是最近剛被放出來嗎?”

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怎麽忍心對她的燕燕下手……她的女兒才十三歲啊!她最好的青春都被毀了!

哪怕是頂格判了十二年,都不足以抵消她全家人的恨!

燕燕又哭又笑,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降靈》直播間發生的事,“……那個畜生,原來他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他還殺了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現在人家變成厲鬼回來報仇了!”

她把自己關在殼子裏整整十二年,直到華星宜出現了,給她黑暗無望的人生重新帶回了一束光。

她比華星宜幸運,她還活着,有愛她的家人,她才二十五歲,她還可以重新開始……

燕燕顫抖着邁過那道門檻,擡手擋住眼睛,慢慢走到了客廳裏。

“媽,我想洗澡,還想剪頭發。”她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嫌棄地皺起小臉,“我都快馊了,您別抱着我了。”

“哪有,我的燕燕最幹淨了。”媽媽抹着眼角,滿臉喜色,“你等着,我這就給你燒水去!”

她要給女兒燒洗澡水,她要整理房間洗衣服……對了,她還要出門去買鞭炮!放上三天三夜!

“崽崽,你要走了嗎?”

賴佳不舍地看看江蕪,又看看華星宜,“那……她呢?”

盡管已經親眼見過華星宜滿身是血的模樣,但賴佳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卻毫無畏懼,只有說不出的心疼和憐惜。

“沒關系,我跟你走。”

華星宜主動開口,臉上帶着釋然的,暢快的笑,“我想做的事已經都做完了,就算魂飛魄散,我也絕不後悔。”

賴佳着急了,脫口而出:“憑什麽啊?”

她只是想為自己讨回一個公道啊,難道這也有錯嗎?

“人間有律法,陰司也要講因果。”江蕪看着華星宜,“你已修成鬼仙,跳出輪回,但也要入地府,受鬼王敕令,一應獎懲由賞罰司判定,你可接受?”

華星宜笑着點頭,“我接受。”

她看向遠方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繁華長街,輕嘆一聲:“二十年,好像很快也很慢,這座城市已經變成我不認識的模樣了。”

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看上一眼。

“等等!”賴佳情急之下,靈光一閃,“崽崽,你來得匆忙,還沒吃過我們容城的火鍋吧?”

她看着江蕪,目露祈求,“讓我帶你,還有星宜,再看看這座城市好不好?”

她不知道華星宜去了地府會不會受罰,但她想給華星宜留下更多人間美好的回憶。

“吃火鍋怎麽能少了我?”

柳蠻蠻一甩頭發,大步走了過來,捏住江蕪的臉使勁揉了幾下,“小阿蕪,你又背着我吃獨食?”

江蕪捂住臉蛋,不可思議地看着柳蠻蠻和她身後的淩塵道長,“你們怎麽來了?”

“我的兩場直播早就結束了。”柳蠻蠻沖她做了個鬼臉,“雖然我不會瞬移,但我可以飛過來啊。”

“哼,據說我們天一派的祖師有縮地成寸的神通,區區幾百裏路根本不在話下……”

淩塵道長話還沒說完,就被柳蠻蠻不耐煩地打斷,“你也說是你家祖師了,你還不是得跟我一起坐飛機?”

她嫌棄地跟江蕪嘀咕,“也不知道他抽哪門子瘋,非要跟我一起來……”

淩塵道長使勁咳嗽了幾聲,一本正經道:“聽說這裏有鬼仙,我只聽師父提起,還未見過本尊,自然是來長見識的。”

他看了華星宜一眼,又自言自語:“……居然連我畫的符都不怕,簡直聞所未聞。”

賴佳見到柳蠻蠻高興壞了,“在《降靈》裏我最喜歡蕪崽和你了,就這麽說定了,今天我請客!”

一行人來到一家老字號的火鍋店,賴佳做東,噼裏啪啦點了一大堆,又問華星宜,“你能吃嗎?”

華星宜已經現出實體,坐在那裏和正常人無異,她笑着搖搖頭,“我看着你們吃就行了。”

“好吧……”賴佳有點惋惜,她還想讓華星宜嘗嘗這家的招牌郡肝呢。

牛油鍋底咕嘟咕嘟冒着泡,還沒滾沸,紅糖糍粑,小酥肉,椒鹽蘑菇等小點心已經上來了。

江蕪夾起一塊炸到金黃的糍粑,蘸上濃郁的紅糖漿,輕輕一咬。

外脆裏嫩,糯叽叽又甜絲絲的,讓她眼睛一亮。

好吃的!

還有香香麻麻的小酥肉,比肉更好吃的椒鹽炸蘑菇,撒滿了山楂片和花生碎,冰冰涼涼又Q彈的涼粉……江蕪一樣一樣地吃過來,突然有種定居容城的沖動。

直到服務員又端上來一盤紅亮油香,撒滿芝麻的,每個有拳頭大小的東西,江蕪眨巴着眼睛問:“這又是什麽?”

賴佳遲疑了一下,服務員阿姨已經爽快開口:“麻辣兔頭!”

“我喜歡這個!”柳蠻蠻雙眼發亮,抓起一個兔頭就開啃。

淩塵道長一臉嫌棄,把面前的餐巾紙盒推過去,“……擦擦嘴吧。”

“崽崽你要是害怕,我就把它挪到蠻蠻那邊去?”賴佳見江蕪半天沒動作,提議了一句。

“誰說我害怕了?”

江蕪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拿起一個兔頭,“兔兔那麽可愛……當然要吃得幹幹淨淨!”

很快鍋底也燒開了,毛肚鴨腸,黃喉郡把,青菜筍尖,木耳菌菇,各色食材依次下鍋又撈起,在蒜末香油碟裏滾一圈,複合的香味一口吞下,只剩過瘾和滿足。

火鍋店大廳已經坐滿了,人聲鼎沸,觥籌交錯,空氣裏都是滿滿的煙火氣息,繁華又安寧。

華星宜坐在那裏,熱騰騰的煙火氣熏得她眼睛也酸酸的,唇角卻始終輕輕上揚。

活着可真好啊。她想。

淩塵道長不太能吃辣,白淨斯文的臉上一片通紅,連喝了好幾杯花生奶,終于面露窘色,起身沖去洗手間。

柳蠻蠻和賴佳一見如故,彼此都覺得脾性相宜,幹脆叫了兩瓶啤酒,推杯換盞起來。

就在這時,離她們不遠的幾桌外似乎發生了一點騷動。

兩個滿臉社會相的中年男人,喝得醉醺醺的,非要隔壁桌的陌生女孩們陪他們喝一杯。

幾個女孩年紀都不大,看着像是閨蜜出來聚餐,遇到這種情況,膽子小的那個都快吓哭了,男人還在不依不饒。

“不給我面子?讓你喝酒是給你臉了,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

華星宜眼神冷了下來,“該死……”

她眸中戾色翻湧,桌上的啤酒瓶身迅速結上了一層冰霜。

這時,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按住了她要起身的動作。

江蕪對她搖了搖頭,又開口:“蠻蠻姐——”

柳蠻蠻噌地一下翻過了桌子,大步走到男人身後,扒拉了他一下,“喂!”

男人沒好氣地回頭,“你他媽誰——”

在看清柳蠻蠻嬌俏的臉蛋後,迅速擠出一個油膩的笑容,“誰啊妹妹……”

柳蠻蠻沖他笑了一下,然後抄起桌上一個啤酒瓶子就給他開了瓢。

“誰?我是你姑奶奶!”

她一手一個,毫不費力地将兩個五大三粗,啤酒肚有八個月的大男人丢了出去,站在火鍋店門口,氣沉丹田地開嗓,“還不快滾!”

等她轉身進來,那一桌女孩叽叽喳喳地圍上來,看她的目光如同天神下凡,“謝謝姐姐!”

“沒事了,你們接着吃吧。”柳蠻蠻随意地擺擺手,來去如風,回到桌上繼續涮毛肚。

華星宜眼中戾氣慢慢消散,自嘲地對江蕪笑笑,“你說得對,我确實不适合留在人間了。”

二十年的仇恨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抹去的。

“會好起來的。”江蕪認真地對她說。

吃過火鍋,他們又去了容城有名的景點通天閣。

這是一處位于山頂的觀景臺,登上通天閣,可将容城夜色盡收眼底。

夜風微涼,吹起華星宜的長發,她靠着紅木欄杆向下看,山水交映,萬家燈火,高低錯落的摩天大樓,立體環繞的大橋索道,無數燈光點綴其中,構成了一幅美不勝收的城市畫卷。

“記得小時候,爺爺經常會帶我去買芝麻糖。”

華星宜轉過頭,笑着對賴佳說,“老婆婆挑着擔子沿街叫賣,她身上都沾滿了甜絲絲的香氣,有時候剛走到巷子口,我就聞到了,然後喊爺爺帶我去。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了?”

賴佳想了想,“我小時候好像還買過幾次,後來長大了就沒再見過了。”

華星宜似乎有些遺憾,随即又笑了下,“就算還有,我也只能聞一聞了。”

她朝亭外伸出手。

一朵淡粉色的薔薇自枝頭落下,飄進她的掌心。

“你聞到了嗎,風裏有薔薇花的味道。”她低頭喃喃。

賴佳知道,留給華星宜的時間不多了,她鼻子有些酸,卻還是揚起笑臉,“嗯,容城到處都種滿了薔薇花,每年這個季節,走在街上都是香香的……”

她望向山下星星點點的燈火,“這裏是我們的容城,她或許不完美,但她一直都在努力變好。”

“嗯,希望我還有看到她變得更好的那一天。”

華星宜轉身輕輕抱住了賴佳,“謝謝你,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當然!”賴佳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賴佳和華星宜是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

她永遠不會忘記今天,她和一個叫華星宜的女孩子吃了火鍋,爬了山,看過了最美的容城,還有今晚的風,是薔薇花香。

臨近午夜,游客們早已下山離開,只剩下江蕪她們。

江蕪認真地叮囑賴佳:“一會兒不管看到什麽都別太激動,否則我只能打暈你了。”

這姑娘跟着她們忙活了一天,說什麽都要送華星宜一程。

賴佳有點緊張,重重點頭,“我不會的!”

她連變成鬼的施揚都不怕了,還能被吓住嗎?

柳蠻蠻攬過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補充,“阿蕪你放心,必要時我會親自動手的。”

賴佳幽怨地看她一眼,說好的姐妹情深一口悶呢?

江蕪往前走了兩步,以指為筆,畫下繁複咒文,召出鬼門。

巨大厚重的黑色門扉自空中緩緩浮現,帶着一股磅礴的威壓,沉沉開啓。

“哇……”賴佳眼睛都看直了,“好……好帥啊!”

江蕪:?

她轉過頭,只見白無常謝遙自門內款款走來,俊逸風流的臉孔上挂着笑,讓人如沐春風。

謝遙知道在人前不能洩露江蕪的身份,因此只是遠遠地對她點了一下頭,顯得很疏離,公事公辦的模樣。

他再看向華星宜時就熱情多了,非常紳士地對她伸出手,“華小姐,我姓謝,是來接你入鬼門的。”

啧,死了二十年就能修成鬼仙,搞不好以後還會跟他當同事呢。

華星宜笑着把手放上去,正要離開,突然被江蕪叫住。

她小跑着追過來,眉頭緊皺,“我才想起來一件事。”

華星宜:“什麽?”

“你身上并沒有入道的機緣,是從哪裏得到修煉鬼仙的法門的?”

華星宜沉默了兩秒鐘,突然噗嗤一笑,搖了搖頭,“這個是秘密,我不能說。”

她彎下腰湊近江蕪,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你要繼續努力哦,小鬼王大人。”

江蕪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跟着謝遙進入了鬼門,消失在天地之間。

賞罰司。

謝遙進了門,“商判,人我已經帶回來了。”

華星宜從他身後走出來,對面前的一男一女點了下頭,“你們好,我是華星宜。”

商珏嗯了一聲,問謝遙:“大人說什麽了沒有?”

比如是輕判還是重判啊?

謝遙抿了下唇,憋着笑道:“大人說,讓你看着辦。”

商珏頓覺頭大。

做下屬的,最怕老板說的就是“你自己看着辦”……

沒看他都快把陰司律翻爛了嘛!

“行了,都聽我的。”

孟嫦看不慣他優柔寡斷的勁兒,一錘定音,“華星宜是吧?正好我的醧忘臺還缺個熬湯的,要24小時守在竈頭,這可是個辛苦活,你初為鬼仙,正該磨磨性子,你可願意?”

華星宜對上白發美人故作嚴厲的模樣,心頭微暖,輕聲應下:“願意。”

——多年以後,有新鬼過奈河橋,見醧忘臺有二妙齡女子,一如玫瑰明豔,一如薔薇清麗,言笑晏晏,合稱“奈河雙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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