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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她有趣多過生氣。“我們不是在相親嗎?”
很不含蓄;他身體靠向後,瞄了眼手腕上的表,過了三分鐘。
“理論上是。”
“實際上難道不是?”
“不是。”張浩維斬釘截鐵:“因為我們不會再有進一步。”
“既然不樂意,為什麽要來?我沒瞧見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
他哼了聲:“我是想看看是怎樣的女孩,必須靠相親才能銷售出去。”
“現在你見到了。”她神态恬靜。“要是我要求交往,你的回答是什麽?”
“不。”
“我想也是如此。就算我在此見到火星人,也比不上見到你驚訝。”她用吸管攪動着果汁。“你是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
十分鐘到了,張浩維不想浪費時間,單刀直入地直接表态:
“我們攤開來說,你若想找男人的話,我可以為你介紹合适的人選。”
她再也無法平靜以對,粉嫩的臉頰漲得通紅。
“我不需要男人!”
“起碼你急于将自己推給男人,不是嗎?”
她愈對他不滿意愈好,只要她認為他不是她的理想,那張荒誕的合約,便不會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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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急于嫁人!”她眼中冒火。“今天我來,不表示我就急于找一個男人嫁掉!”
很好,她生氣了,他能很快地将她解決掉。
“不想嫁人,又何必搞這一套?你才多大?十五?十六?年紀輕輕的就急着出嫁,是不是被你那個粗野的小情人抛棄,想找一個替死鬼替補?”
畢竟年輕,禁不起激,就幾句話,已使得她想撲過來吞噬他似的,事情比想像中容易擺平,張浩維輕松地笑了笑。
“我雖不做那個替死鬼,但也絕不會害你嫁不出去。我說過替你找人選,一定會辦到。”
她按捺不住了,忿怒地站起。快走,快走啊!張浩維在心中催促着。
“那你又是什麽?難道不是因為你陰陽怪氣地吓走四周的女人,才不得不借助這種方法娶老婆?”
“誰說我要娶老婆!”他樂見她着火。“只有愚蠢的女人,才會将終生寄放在未曾謀面的男人身上。”
“我忘了你根本沒有感情。”她做了一個恍然的表情。“你心中只有死人,沒有活人的存在,對不對?那個叫曉曉的女人,把你所有的感情也一并帶進地底下,對不對?所以你現在只會冷酷地攻擊人。”
他的臉這回跟她一樣火紅;提起曉曉,他的心就一陣刺痛。
“你說完了沒?”
“你也怕人家說嗎?”她不顧他警告之色,繼續往下說:“你來這裏是被逼的,對不對?因而你感到很委屈,不僅因為你非心甘情願,更因為你認為感情的神龛被亵渎,對不對?”
張浩維臉上陰沉得駭人,完全沒料到她的言辭會如此淩厲。
“我送你回家。”
“你把氣出在我頭上,是很不公平的!”她秀氣的下巴抗議地上揚。
“我送你回家。”他又說了一遍。
“不急。”周佳燕又坐下,火氣在回擊了之後降了些。“我們還沒說到重點。”
“什麽重點?”
“我肚子餓了。”她未回答他的話,他們只點飲料,未叫餐。“你用餐嗎?”
“沒有胃口吃?”
她招來侍者,一連點了幾道菜,這是一家以昂貴出名的法國餐廳。
“你有帶錢嗎?”
張浩維僵硬地點頭,看來,是他高興得大早,她并不好打發。
“我們尚未說完,你想說什麽?”他想知道她所說的重點是指什麽?
“肚子空的時候,很難談事情。”她有意刁難他。“對一個饑餓的人來說,目前只有食物最重要。”
已過了他所想給予的時間,不過,他倒不急着走,她與時下的那些女孩頗不一樣,想取得她的共識,硬來是不行的。
“如果我喂飽你的肚子,你會合作嗎?”
“那得看你的态度和誠意。”
“是謙恭的态度與十二萬分的誠意拜托你!”他看着她将食物一口接一口地放入口中,她是真餓了。
“你要我怎麽做?”她放下叉子。“低聲下氣的背後,一定有事相求。”
他喜歡她的聰慧靈敏,在溝通上會順利些。
“你能告訴你的父母,我們不合适嗎?”
“何以不由你來說?”她眼睛盯在他臉上,想找出答案。“是尊重女性嗎?我想不會是這個原因,你并不是一個會尊重他人的人,一定有特別的理由。”
他又一次想錯了,她的敏銳是溝通上的一大障礙。
“你說不說?”
“不說,我才不做不清不楚的事!”
再談下去,也是白搭。
“走吧!”
“翻臉了?”
“話不投機,最好早點結束。”
她看着桌上的食物。“我還沒吃飽。”
“你已吃下一頭大象的食物。”
“那頭大象一定在減肥。”
他可無心說笑話。“你走不走?”
“不走。”周佳燕搖頭。“暴殆天物,是會遭雷劈的。”
這女孩有氣炸人的本事。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行。”她叉起一塊蟹肉,放入嘴中慢慢咀嚼。“但你得先辦妥兩件事,一是這餐由你請客。”
為女人付帳的風度他還有,張浩維拿起帳單,走了一步,只聽她慢條斯理地在後加了句:
“至于第二,你将失信成為言而無信的小人。”
他身體站住。“什麽?”
周佳燕細嚼慢咽地吞下嘴裏的食物後,才說:“別忘了你答應我媽,安全送我回家。”
有幾秒鐘他不知該咒罵,還是大笑好?這小鬼太難纏了!她确實搞得他忘了答應送她回家的承諾。
“這麽說——”她在他走回時說:“你是不願當一位背信的小人喽?”
可以的話,他真想按住她的屁股教訓她一頓。
“小姐,算我求你好嗎?”張浩維投降。“請你放了我一馬!”
“但是,我還沒說到重點。”她用紙巾擦拭着嘴,定定地看着他。“請和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