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被追的命

縣城是沒希望了，其他地方怎麽樣呢。

反正罐頭也不多，多跑幾個地方總能賣掉的。

蘇陌決定去山城市裏試試。

在山城下車的時候，蘇陌才發現，即使是1981年的山城，也是非常繁華的。

山城人們的穿着都比金源縣時髦一倍。

蘇陌帶着罐頭穿梭在山城市的大街小巷。

山城已經有小賣部了，走在外面擺攤的人并不多。

蘇陌走到一個大橋上，看見很多人都都在哪裏鋪張布擺上小東西叫賣。

蘇陌也學着他們，把罐頭擺了一地，等大家選擇。

來這裏的大都是小姑娘，每個人都喜歡去看些新鮮的玩意，像漂亮的扣子，五彩的發卡才是她們注意選擇的對象，一晌午，蘇陌一瓶罐頭都沒賣出去，甚至連問的人都沒有。

旁邊賣扣子的大媽看不下去了，和她說：“丫頭，我們城裏都不吃罐頭，誰都不愛吃呢。你得弄點時髦的東西，才能換到錢。”

蘇陌連連點頭：“大娘，我來之前覺着自己做的罐頭好吃，肯定有人買，誰知道買的人不多啊。”

“來漢水大橋的人都是時髦的小青年，有錢都買時髦玩意了，誰買罐頭啊！”

另一邊擺攤的小夥子也在嘀咕，他的面前擺的都是時髦的喇叭褲，格子衫，生意好的不得了。

“你們都是在哪裏進的這些東西啊？”蘇陌問到重點就沒人和她說了。

小夥子甚至還說了她一嘴：“我勸你早走，這裏的地盤是我的，你不懂規矩，把東西放下就賣。現在人不多我也就不和你計較。等會兒大家都下班了，你就得走。”

Advertisement

“還分地盤？”蘇陌沒想到在橋上賣東西也是要講地盤的。

“當然，別看只是座橋，賣的東西卻是整個山城市最時髦的，大姑娘小夥子每天下班都會來逛一逛，賣貨的都想來。”

小夥子嘴角翹起，大拇指一豎，一副牛批哄哄的樣子，“我就是最早來這裏賣貨的，誰都得聽我的。”

蘇陌趕緊打開一瓶罐頭遞給他：“大兄弟，我也是頭次來，也就這幾瓶罐頭，賣完了我就走。”

男人把罐頭一推，湯汁灑在了格子襯衫上，他叫喚着：“桃什麽近乎，不讓你賣咋了，就是不讓你賣。你把我襯衫賠了，然後收拾收拾滾蛋。”

蘇陌掏出随身帶着的手帕，幫男人抹去了襯衫上的罐頭汁：“大兄弟，我給你擦幹淨了，你吃個罐頭消消火吧！”

“罐頭水裏有糖，擦也擦不幹淨的，你把衣服買了吧，八塊錢。”男人伸手問蘇陌要錢。

蘇陌哪裏有錢給他，只能低頭：“大兄弟，你看我的罐頭一瓶沒賣，我實在是沒錢了。要不我幫你把衣服洗洗行不行？”

“洗了還是新衣服嗎，你不知道他們有多挑剔，甭說別的了，把衣服買了吧。”男人不依不饒。

蘇陌還想說什麽，男人揮揮手，不讓她說下去。

“要不用我的罐頭抵債行不行？我罐頭是七毛一瓶，用十五瓶罐頭頂給你。”蘇陌想把衣服買回去看看，也許是另一個機會。

男人讪讪一笑：“我要錢，要罐頭幹嘛。”

看蘇陌被逼急了，旁邊賣扣子的大媽也來勸他：“差不多行了，罐頭就罐頭呗。”

男人不樂意，揮着拳頭喊：“那用罐頭換你的扣子你要不要？”

大媽一聽，身子撇向一邊，再也不幫蘇陌說一句話。

“我是真沒錢，而且罐頭水是因為你推我才灑出來的。”蘇陌想和他講道理。

男人揮着拳頭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你是怨我啊！你不把罐頭遞過來，哪有那麽多事。”

蘇陌做好準備，只要他打過來，自己就把罐頭瓶子砸在他的身上。

可是扛着這麽多罐頭，跑也跑不快啊。

她正想着怎麽應對，就聽見有人喊：“快跑啊，快跑啊。”

男人也顧不上和她争執，用布把東西一卷就跑，旁邊的大嬸卷着扣子喊：“快收拾跑啊，來抓的了。”

蘇陌這才反應過來，在這裏不能賣東西，肯定是有城管或者工商來抓了。她也急忙把罐頭收起來，準備跑。

罐頭實在是太多了，抱着罐頭跑都跑不動。

蘇陌趁人不注意，趕緊把罐頭塞進空間裏。

工商的人跑過來的時候，只看見她游閑地逛着，手邊什麽東西都沒有。

“說，你把東西藏哪裏了？”執法人員問她。

蘇陌搖搖手：“我就是來逛街的，什麽都沒買呢，你們就來了。”

這人不信，還想繼續問。他的同事走過來：“以前沒見過她，估計真是來逛街的，咱先去找別人吧。”

兩人又一起往前跑，追其他小商販。

蘇陌擦擦頭上的汗，小聲嘟哝着：“真是吓死人了。”

小商販們大都是見慣了來抓的，跑得比兔子都快，到最後蘇陌就看押回了兩個人和三大包貨。

如果沒有空間，她的貨也得被沒收吧！

忙乎半天，一毛錢沒賺到，還被工商追得滿街跑，真是太郁悶了。

蘇陌心裏憋屈，坐在河邊看景，山城市也不吃罐頭，那以後怎麽辦？

罐頭放久了口味變差不說，還有坑腐爛變質，這筆錢就算是打水漂了。

以後的路要怎麽走，蘇陌也很迷茫。

她想起空間裏還有那件各自襯衫，剛才跑的時候沒來得及還給人家，就手放進空間裏了。

現在工商都走了，賣衣服的小夥子也該回來了。

他态度是不好，可是也不能白拿他一件襯衫。

蘇陌把衣服從空間裏拿出來，又走到橋上去找他：“你的襯衫！”

她把手裏的襯衫遞給他。

他沒接，而是盯着蘇陌看了半天：“你怎麽又回來了？”

“給你還襯衫啊！”蘇陌的脾氣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只有努力忍着才能不發火。

小夥子依舊沒有接襯衫：“你不怕我讓你賠啊？”

“賠我也沒錢，你就是讓我賠我也沒辦法，但是我不能直接拿着跑吧！”

她的字典裏就沒有偷拿東西這個說法。哪怕就是逼着她打工還債，她也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