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奇怪的緣分

“得，遇了個傻子。”男人把襯衫接過來，“你就在那邊擺着攤吧。”

他把自己的攤子往旁邊挪了挪，給蘇陌空了個地方，見蘇陌沒拿罐頭，又問她：“你的罐頭呢？”

“太沉了，扔橋底下的。”蘇陌不能告訴他在空間裏。

“快去拿上來吧，擺在這裏一起賣，雖說你這個東西不行，但是萬一賣個一瓶兩瓶的呢！”男人把擺了一地的衣服和褲子挪了挪，把地方空的更大了。

蘇陌點點頭，跑下大橋，從空間裏把罐頭拿出來，再回去擺上。

在交談中她知道男人叫小毛，從小就在這一帶賣東西。

“不是我吹牛，我是第一個在這裏賣東西的人，他們都是我帶起來的。”小毛給自己豎個大拇指，“你不知道，別的地都來我這裏進貨賣呢。”

“你選的東西卻是好看。”必須承認，小毛的眼光是很好的，周圍幾家的衣服都不如他家的時髦。而且他很會揣摩顧客的需求，能夠說到他們的心坎裏。

大姑娘、小夥子都喜歡到他的攤上買東西。

蘇陌沒事的時候就坐在一邊，聽他和顧客磨嘴皮子。明明是羊城進來的衣服，他就和人吹是外國進口的。

顧客們很吃他這一套，小毛一個上午就賣掉幾身衣服。

一身衣服能抵他們半個月工資了，他們還是被小毛哄得笑逐顏開，付錢利索。

如此看來，小毛真的是經商的天才。

“你很厲害啊！”蘇陌由衷地誇他。

小毛眼角劃出漂亮的弧線，黑黑的臉龐上笑意盈盈：“那是，我從小沒人養，就跟着要飯的東跑西颠。為了要口飯，恨不得跪下來給人磕頭，也就練成了好嘴皮子。”

不管是誰，都經歷了許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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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留下的才是金子。

“你呀，就是不會賣貨，你得吆喝起來，你東西不好，你再不吆喝，誰還買你的罐頭啊！”

小毛拿過罐頭，嗖啦打開一瓶：“來，瞧一瞧看一看，我家的罐頭最好吃，天下第一的罐頭！”

他把罐頭遞給蘇陌，示意蘇陌跟着學。

蘇陌臉皮薄，實在張不開嘴。

小毛就喊：“瞧一瞧，看一看，我家的罐頭最好吃。”

他用衣撐戳戳蘇陌，讓她跟着喊。

蘇陌硬着頭皮叫：“瞧一瞧，看一看，我家的罐頭最好吃。”

第一句話喊出來，下面的話就沒那麽難了。

“天下第一的罐頭來！”蘇陌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小毛接過她手裏的罐頭：“你還別說，你家的罐頭聞起來真不錯，給我嘗一口。”

蘇陌直接給他一個勺子：“我自己做的，是很好吃。”

小毛只是吃了一口，就給蘇陌說：“賣給我兩瓶，是真的挺好吃的。”

知道小毛是看自己一瓶也沒賣出去着急，可是蘇陌也不能讓他吃虧。

如果沒有小毛，她連個擺攤的地方都沒有，小毛對她算很不錯了。

蘇陌想賣掉罐頭，可是也不能靠別人可憐。

她把罐頭朝自己攏攏：“你就吃手裏那瓶就行。”

小毛可是個人精，一下就看出蘇陌的心思：“幹嘛呢，一瓶多少錢我買得起。你不知道，我跟着要飯的過來幾年，就把他當自己爹養着了，吃了好吃的，我總得帶回去給他嘗嘗。”

小毛的話很真誠，蘇陌一時間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做的罐頭。

“放心吧，我這麽摳的人，想賺我兩毛錢難着呢。”

旁邊的大嬸也跟着說：“小毛粘上毛就是猴，你還怕他吃虧。毛啊，把罐頭給我嘗一口。”

“嬸子，你吃可以，吃完了得買哈，不買不給吃。”小毛嘴裏說話不靠譜，可手裏的罐頭還是遞出去了。

蘇陌又開了幾瓶分給大家嘗嘗。

全橋上賣東西的人每人都嘗了嘗蘇陌的罐頭。有的嘗着好吃就買了幾瓶。

橋上都是罐頭的香甜味，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問起是什麽香味，有錢的幾乎都在蘇陌這裏買了兩瓶罐頭走。

小毛還不時幫蘇陌吆喝幾句，一下午，蘇陌手裏的罐頭就全部賣光了。

一百八十多瓶罐頭，一共換了不到一百四十塊錢。

終于有錢還給李衛國了。

可是把錢還給李衛國，她又要重頭再來了，一點點賺錢，再去做別的營生。

蘇陌不甘心把手裏的錢全部還給供銷社，一定還有其它的辦法。

只要手裏有錢，就一定能用錢生崽。

蘇陌看着小毛：“你的衣服要是批量拿，能不能便宜點？”

她當然知道去羊城進貨的話價格能低不少，可是去羊城來回要四天，她實在是沒有時間來來回回倒騰了，她需要盡快回家，把供銷社的賬填上。

只有讓錢快速的流動起來，才能賺的更多。

她的本錢太少，跑一次羊城也進不了幾身衣服，再跑第二次，時間又來不及了。

和小毛待了一下午，她也看見小毛的攤子上有幾戶來批發的，可見他的衣服下到縣城賣還是很有市場的，她想試試。

如果小毛能夠同意，她賣不出去的衣服再退回來，那她的把握就更大了。

小毛一聽她的計劃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行，你賣不出去再來找我，我平白擔了風險，我不幹。”

衣服都是按季節賣的，一旦錯過時間就得壓在手裏，小毛不願冒險。

“一個星期之內我賣不出去就還回來，你再賣沒問題。而且我賣不了的要不是換貨接着賣，要不按進貨價的九折給我錢，行了吧。”

蘇陌眼前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星期之內把錢賺到手，再給自己留點流動資金。

小毛心裏的算盤也打得飛快。

在他眼裏，工商追的時候蘇陌能把衣服送回來說明她是個好人。她做生意雖然笨點，但是金源縣還沒人來進他的衣服，如果蘇陌能夠打開金源縣的市場，也是個大好事。

而且現在天氣熱，秋款本來就賣的一般。就算一個星期以後貨拿回來了，他照樣有本事賣出去。

“八折。”小毛開出自己的價碼。

蘇陌破釜沉舟地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