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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哼哼的笑起來,聲音像鬼泣一樣,血紅的嘴巴張開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看了讓人頓時心生不适,趙勝轉過頭不再看她,倒是黎贏因為憤怒反而沒有了恐懼的感覺,此刻開始冷靜下來,思考如何脫身,就算不能脫身,能拖延時間也會能等到救兵趕來的,何況這些人另有所圖,應該不會立刻要人性命的,只是不知道她們說的秘密是什麽,沒有辦法判斷來者是誰。但是看平原君的樣子他顯然是心中有數,只是甘願受辱也不願意屈服。想到這裏她靈機一動,張口尖聲驚叫起來,顯示出了極度的驚恐,鬼魅一樣的女人猛的轉過頭來,看見黎贏被吓到魂飛魄散的樣子,嘴角上揚,走過來慢慢的彎下腰,将臉慢慢的貼近黎贏,黎贏更加害怕起來,兩只手猛烈的掙脫起來,不停的向後縮着身子,她的一番表演顯然讓眼前的這個鬼女很滿意,她伸出雪白的一雙手從領口處将黎贏拉了起來,捆綁在黎贏身上的繩子向她的身體裏陷進去,她越拉越緊,繩子也越勒越緊,疼的黎贏幾乎要窒息了,趙勝大聲的喝斥她,黎贏趕緊向趙勝大聲呼喊:“哥哥---救命,我們就告訴他們吧,啊----”
“黎兒!!”
“我-告訴你們,我知道你們-要找的-東西-在那裏”。黎贏掙紮着斷斷續續的說。她此時臉色蒼白,快要窒息而亡了,鬼女放開她,她掉在地上急速的咳嗽起來,趙勝心中意念飛轉,黎贏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們是不會把這件事情讓年幼的黎贏知道,他想起來黎贏剛才向自己求救時眼裏閃過的一絲狡黠,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大聲對黎贏喊到:“黎兒!不能說!這件事件太重大,一定不能說......”鬼女打斷了他的話,又把手放在了黎贏的脖子上,她枯瘦的雙手出奇的長,卡在黎贏白皙的脖子上,像是随時都能捏斷她的脖子,鬼女掙斷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将她拖起來扔在地上,“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讓你這張漂亮的臉蛋變得更加讓人過目不忘,嗬嗬........”她又發出了鬼魅一般的聲音,讓人背心發涼,黎贏裝作害怕的渾身發抖的樣子,看來她的謊言目前沒被識破,那就是他們一定在找一個極其重要的東西,只是不知道平原君趙勝有沒有識破她,但是這個時候也只能賭一把了,她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淚流滿面的看着他:“哥哥,我們就給她吧,不然我們會死在這裏的,我不想死,求你幫幫我”。
平原君嘆了一口氣,不在說話,顯然是默認了,黎贏轉頭對鬼女說道,“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但是必須不能傷害我的哥哥”。鬼女眼裏發紅惡狠狠地盯着她,黎贏擡起右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手裏多了一根發簪,“我是狠害怕你,但是如果我們不能活你也休想得到那件東西!”鬼女嘴裏發出惡狠狠地冷哼聲,黎贏身體不停的發抖,但目光堅定,鬼女不願意另生枝節,所以并沒有再發聲,黎贏說道,“我們必須一起走,否則我沒辦法确認哥哥的安全”,見鬼女要拒絕,她馬上說道:“如果你不想浪費時間,就不要拒絕,否則一會兒天亮了,你們會無功而返,你也清楚,我們失蹤時間一長,必然會引起轟動,到時候你們就很難全身而退了”被看穿的鬼女嗬的一聲,猛的抓住了黎贏,将長長的指甲伸出來就要撲上來,黎贏将簪子往高擡了一下,她的脖子立刻被刺出了血來了,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拉住了鬼女,将她摔在一邊。
黎贏和平原君趙勝被裹在了黑色的大氅,她出門的時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阿風,她身上多處受傷,手腳都被綁了起來,扔在角落裏,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阿風,跟着走出了實事,此時正值半夜,繁星滿天,但黎贏辨別不了方向,這個時候說去王宮肯定會引起懷疑,她想起了,幾天前公子勝受封時的祭壇,雖然那天按禮她是不去參加儀式的,但是她不願意錯過,于是偷偷的瞞着所有人裝扮成了宮中的內侍,跟在一對的內侍裏,參加了整個禮儀的全過程,出了宮中的內侍監之外沒人知道,只要将這些人帶向那裏,一路上有很多機會逃跑,或者求救,路上會經過禁軍昌圃苑,昌圃苑雖然編在禁軍名下但實際上并不負責王宮中的巡防職責,而是負責王宮的密案詳察,所以并不起眼,也不為世人所知,他們平時也不受禁軍節制,只接受趙王的親授密令,後來趙王将令牌一分為二給了太子趙何一塊,可見趙王隊太子的倚重之意,這些事情本來屬于內部機密,但是黎贏兩世的人生,比這些古人成熟了近兩千年,這些渠渠道道都是後世帝王貫用的手法,她自然早就留意了,加之大家對她一個未完全成年的女孩子毫無防備,她早就知道了,而且就在這條路線上,還會路過一個叫木黎贏齊集的學館,這是邯鄲城少有的以武為道的學館,太子何曾帶她來過這裏,裏面有她新認識的幾個異人。定能幫上忙。
這樣合計好之後,她就指明了去那裏的路,将重要的東西藏在這裏也會成為一種選擇,何況祭壇神聖,平時少有人來,又有士兵把守。她們也沒有異議,只能照着黎贏說的路線走,黎贏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迅速想着脫身的辦法。
為掩人耳目,他們用平原君的令牌進城,他們放棄騎馬,選擇步行,走過幾條街之後,昌圃苑慢慢的接近了,她知道昌圃苑裏都是王宮密探,個個都身懷絕技,只可惜沒來得及認識他們中的人,又想到太子趙何今天一直都沒有看見,不知道他能不能第一時間發現自己出事,但随即又開始自責,平原君趙勝就是擔憂自己才會被拖累,可是這些人怎麽會盯上自己呢?這些念頭不斷的在腦子裏此起彼伏,不留神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走在他身邊的趙勝本能的用身體去支撐着她,他的雙手被綁着,衣冠淩亂,黎贏趁機從他的腰間拉了一個玉扣,又轉身超前走去,昌圃苑就在眼前了,大門并不高大,而且很不起眼,這個機構很隐秘,并不被為外人所知,黎贏握緊玉扣心提到嗓子眼了,可是鬼女和她的同伴們很警覺,她根本沒機會。這是平原君趙勝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渾厚的嗓音悠悠的說道:“昔日我曾與長兄公子章一同騎馬射箭,公子章很是神武,除太子何之外,就數他最神武,父王也對他另眼相看,他曾說有朝一日定要捉九天神鳥當坐騎,剝下龍鱗作弓弦,只可惜後來魯莽沖動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令人不齒!”
“你說什麽?!”鬼女厲聲訓斥道。
“趙章是媵妾之子,如果能安守本份,沒有非分之想,或許将來封侯拜相自有一份富貴,可惜他卻庸人自擾......”鬼女一掌擊在他的後背上,打斷了他的話,趙勝向前撲倒,黎贏趕緊伸手去扶,誰知趙勝是被猛烈的掌風連帶倒地,黎贏抱住了他但并沒有消除鬼女掌風的力道,趙勝跟她一起倒在地上,還連帶的翻了幾個滾在停了下來,黎贏一看,他們剛好倒在昌圃苑的門口,她趕緊站了起來擋在趙勝身前,抱着他大聲哭喊,“哥哥,你沒事吧?鬼婆子,你殺了平原君,休想找到東西!”她故意提高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靜谧的夜晚,她的聲音既突兀又高亢,鬼女沒想到她的一掌會有那麽大的威力,但又想他們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又已經身受重傷,只怕是很危險,其他人很快警覺了起來,立刻就要沖上來抓她,黎贏亮出手中一直抓着的發簪大喝一聲:“誰敢過來!”他們有停滞了一下,黎贏朗聲道,“如若不能保命,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說完揚起手中發簪刺向自己的胸口,随着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鬼女他們一下呆了,沒想到頃刻之間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他們埋怨鬼女的輕率,又不知道人死之後下一步該怎麽辦,就在停滞之時,頭頂一張大網兜着頭頂罩了下來,鬼女反應神速,扭動腰肢從網邊沿鑽了出去,昌圃苑裏沖出的侍衛拔刀要追時,已經消失在黑夜中了。
平原君傷勢嚴重,躺在府中很多天都不能下床,黎贏當日刺的不深,所以幾天之後就沒什麽大礙了,只是暫時不能劇烈運動。但是這件事情讓她心裏産生了巨大的變化,從前的蒙曜,現在的黎贏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有過如此強烈的責任感,那天晚上抽在公子勝身上的鞭子成了她胸腔中的一團熊熊烈火,鬼女的猙獰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讓他回想起使趙勝飛起來的身影和他所受的重傷,和他從未受到過的恥辱。現實的殘酷無情第一次真實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害怕極了,應該說她後怕極了,如果趙勝有事的話,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以後自責的自己,他像是自己存在在這裏的理由一樣珍貴,她一直希望自己是與他一起翺翔藍天的,而不是只會仰望他飛翔,而自己沒有翅膀。她希望自己是他忠誠的戰友,也希望長久的陪伴着他,她心裏暗暗的下定決心要變成一個騎士,守護他,他的生命,他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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