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嚴刑拷打

“怎麽了,你們幹嘛這樣看着我?”

福喜蹲在牢門前,見管清閑和管大海二人睜大了眼,一副驚愕的樣子,他疑惑地抹了把臉,只覺手上粘膩,于是低頭一看——

“啊!”

幽靜的牢房中霎時響起一聲驚叫。

管清閑剛從福喜滿臉鮮血的沖擊中回過神來,便見他哆嗦着将手臂伸進牢房,拼命地朝着二人揮舞,這驚悚的場景如同厲鬼索命,管清閑後背一涼,下意識後仰,卻在望見福喜慌張的神色後鼻頭一酸,頓住了身形。

福喜嗓音顫抖:“這究竟是什麽啊……”

“那是你的血。”管清閑東找西找都沒找着一塊幹淨布,只能捏着自己的衣擺使勁給福喜擦手,見一大片衣物都被鮮紅的血跡洇透,不由心情沉重,“這群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

“血?”福喜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管清閑擡頭,只見福喜露出茫然的神色,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另一只手在臉上使勁一搓。

“可是,為什麽我不疼啊?”

“嗯?”

這時管清閑才發現不對,他看看福喜手上粘稠的“血”,忍不住湊上去聞了聞,發現并無血腥氣,而是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

管大海湊過來看了眼,道:“假的。”

不是血?

管清閑一愣,擡手胡亂抹了把福喜的臉,發現除了那些駭人的“血”以外,福喜的臉蛋就像一顆剝了殼的煮雞蛋,滑滑嫩嫩,連一道傷口都沒有。

“艹!”

管清閑不由爆了句粗口。

福喜還在狀況之外,往左右看了眼發現附近除了他們便沒別的人後松了口氣,随即驚魂未定地對二人訴說自己昏迷前的遭遇:

“他們一進來就要抓我,吓得我拼命掙紮!我還以為他們要押我去砍頭呢,沒想到只是要打暈我。他們怎麽都不說,早知道只是要挨頓打,我還跑什麽……”

管清閑:“……有點兒出息!”

福喜低頭嘟囔了一句,又擡頭看管大海:

“總管,您剛才說什麽?皇後宮裏有、有人下毒?”

“可不是嘛。”管大海氣定神閑地靠在鐵杆上,見管清閑和福喜都神色複雜地望着自己,他毫不在意道,“嗨,宮裏這不常有的事兒嘛。每過幾個月就進來一回,再怎麽着也該習慣了。”

管清閑實在不該說他心大還是有底氣。

三個人聚在牢門前心思各異,突地走道盡頭傳來腳步聲。

經過前半夜的這些事,管清閑的心髒猛地一驚,他探頭從鐵欄之間往那頭看,想看看來的究竟是何人。

比管清閑更驚慌的是福喜,他如驚弓之鳥般跳起,來不及跟二人再說一句便踮起腳尖飛快地往回跑,眨眼間奔進受刑室不見了蹤影。

二人這番舉動令本來老神在在的管大海也情不自禁地緊張起來。管大海抄着袖子快速挪到牆角,頭一歪,躺下了。不過瞬息,沉沉的鼾聲從牆角傳來,足以假亂真。

管清閑:“……”

這倆人,不去當影帝真可惜了!

片刻,兩名獄卒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走道盡頭。

獄卒巡視到受刑室前,往裏頭看了眼,忽然停住了腳步。

管清閑的心髒登時提到了嗓子眼,他屏氣凝神盯着那二人,生怕他們發現福喜的異狀,卻見後頭的那名獄卒輕輕一推,另一名獄卒便從受刑室門前走開,二人的商議聲穿過空曠的牢房傳入管清閑的耳朵:

“那小太監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你管他呢!喬大統領說了,新抓進來這些人不用管……”

說話間,獄卒又走到了管清閑的牢房前,二人往裏頭一瞧,只見父子倆頭碰頭睡在一個角落,沉沉鼾聲一陣接一陣。

獄卒用刀把敲敲鐵欄,見二人沒反應,轉身離開了。

待到這陣腳步聲漸遠,牆角裏縮成一團的影子頭部立時動了動。

管清閑朝着牢門看了好半晌,确定那二人走遠了,他才推了管大海一把。

“醒醒,他們已經走了。”

回應他的是管大海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嘹亮鼾聲。

還真睡着了啊!

管清閑不禁無語。

鐵門處突然傳來一聲金石碰撞的響動。

管清閑慌慌張轉頭,正見福喜丢下一塊巴掌大的石頭,那繞着牢門鐵欄的鎖鏈已然打開。

“你怎麽來了?!”管清閑撲到牢門邊往路盡頭看,幸好,那兩名獄卒并沒有回來。

福喜輕手輕腳地解開鎖鏈,竄進牢裏,又一圈一圈認真地把鎖鏈繞上,随後一本正經地看着管清閑,道:

“我想了想,還是跟你們在一起比較安全。”

管清閑:“……”

你給我出去啊!!

最終,福喜還是和管清閑父子睡在了同一間牢房裏。

夜深人靜,管大海和福喜縮成在牆角,鼾聲震天中夾了道輕飄飄的小呼嚕聲,二人一個睡得比一個死。

反倒是管清閑坐在牢門前,困頓地倚着欄杆無法入眠。他既怕獄卒夜間巡查發現福喜偷溜回來,又因今日一整天發生的事兒感到心中惴惴。

這才進宮第一天啊……

想着一天的遭遇,管清閑只覺人生無望,更何況他還因為福喜把喬榭得罪了個徹徹底底,以對方狹隘的心胸和在宮中的權利,不報複他簡直是天方夜譚!

看來在熬出宮前都得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

嘆了口氣,管清閑望着牢門外火把投下的光影,眼皮漸漸沉重。

不多時,管大海的鼾聲裏又加入了一道輕緩綿長的氣息。

——

睡夢中,管清閑總覺得不安穩。

喬榭俊朗的面孔一會兒映着朝日的霞光朝他微微一笑,突然又變得兇神惡煞,桀桀怪笑。

管清閑被吓得連連後退,卻被冥冥中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束縛着,只能驚恐地看着喬榭一步一步走來,他手中揮舞着的滾燙烙鐵猛地沖向管清閑的臉,焦灼的肉香在鼻尖盤旋,管清閑緊閉雙眼,卻聽“咔嚓”一聲,烙鐵打在他肩頭,像竹竿一樣劈斷。

喬榭兇惡的表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惡劣的笑意……

管清閑猛地一顫,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目光落在牢房黑漆漆的牆壁時,他剛松了口氣,忽然眼角閃過一道影子,管清閑立時轉頭,不期然撞見睡夢中那張反複出現的臉。

這一刻,管清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喬榭,見對方面無表情,管清閑掐了把大腿,頭猛地一歪,又倒在鐵欄上。

半晌,耳邊毫無動靜。

由于視覺被剝奪而異常敏銳的感官沒有捕捉到分毫陌生人入侵的氣息,這讓管清閑甚至疑心剛才站在他眼前的究竟是喬榭本人,還是他驚魂未定下虛構出來的幻象。

正當管清閑糾結着要不要睜眼一探究竟時,靜谧的牢房中突然響起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帶走!”

雜亂的腳步聲,鎖鏈相撞的清脆響聲,牢門的吱呀聲……

各種聲音一齊傳入管清閑耳中,也讓他的心髒瞬間墜落谷底。

沒等衆人近前,管清閑便按捺不住朝着虛空連連擺手,口中辯解:

“哎哎哎!喬大統領我錯了!我真不知道福喜半點事兒沒有,我還以為他被打死了,所以才……”

“嗯……哎?你們、你們是什麽人?幹嘛啊這是……放開我!”

福喜迷糊的聲音傳來,管清閑腦子一木,連忙睜開一只眼悄悄察看,卻發現那幾名獄卒進了牢房後徑直圍住了福喜,此刻正強行将他從地上拖起來往外押送。

福喜抗拒地縮起身子,卻被其中一人一巴掌扇在臉上。

“老實點兒!”

獄卒威吓道,押着随後安靜如雞的福喜将他推出牢門。

喬榭站在牢門前靜靜地看着,直到獄卒先行将福喜押進受刑室,他瞥了眼漆黑牢房中的管清閑父子,轉身正要離開,突然腳步一頓,喬榭眉頭微微皺起,回頭斜睨一眼。

一只手穿過鐵欄,正拽住他的披風下一角。

沾着夜間寒露的衣擺入手,管清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随着喬榭冰冷的眼神凍住了,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心中剛升起一絲退意,一聲聲低低的啜泣傳入耳中,管清閑只覺得心下一緊,剛想松開的手又再次攥緊喬榭的衣袍。

管清閑扯起一個讨好的笑容,谄媚道:

“喬大統領,您幹嘛非和一個小太監過不去?”

聞言,喬榭挑了挑眉:“你以為我在刁難他?”

這下輪到管清閑詫異了,他下意識順着心中想法開口:“難道不是?”

話一出口便覺不對,立時捂住嘴。

然而喬榭已将他方才所言聽了個清清楚楚,他神色陰晴不定,忽地一拽披風,俯視着怔愣的管清閑,開口:

“他犯了事,與本統領的私怨無關。”

“什麽事兒?”

管清閑追問道,卻見喬榭神色詫異地望來,似是在奇怪為何他要打探這麽多。管清閑空着的那只手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正當他以為喬榭不會回答自己了,對方偏又冷淡地開了口:

“和你也無關。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語畢,管清閑只覺手中一空,原是喬榭一甩披風,大步流星地走了。

“喬大統領,喬大統領!”

管清閑雙手抓着牢門,探頭望着喬榭徑自離去的背影,總覺得他方才冷厲的神色與之前在受刑室裏威吓他時完全不同。

多了幾分凝重。

管清閑想着他方才的話,不由喃喃出聲:

“犯事……”

福喜一個禦膳房幫廚的小太監,能犯什麽事,讓喬榭這個禁軍統領如此重視?

等等!

禦膳房,太監,禁軍……

管清閑瞄一眼管大海,想起對方說他這次被抓乃是因為皇後宮的投毒事件,下午他在宮中遇上福喜時,對方正要回禦膳房,在那之前,他剛從皇後宮出來!

莫非,喬榭是将福喜當成在皇後宮中投毒的嫌疑人了?

管清閑剛覺得自己摸清了一點眉目,突然聽見福喜的陣陣慘叫。

他的心猛地提起,又一點一點落回肚子裏。

就算禁軍問口供,肯定也不會一上來就動刑,怎麽也要先問一問的。管清閑心想,肯定又是福喜膽小在亂嚷嚷。

這個念頭剛在他腦海浮現沒兩秒,一股焦香隐隐約約從受刑室中飄出,眨眼間,肉香溢滿整個地牢。

角落裏熟睡的管大海咂巴咂巴嘴,嘟囔一聲:“哪個兔崽子做的雞翅膀?烤焦了!”

“福、福喜?!”管清閑一愣,立刻用力拍打牢門,邊拍邊扯着嗓子喊道,“喬榭!你出來!老子……不不,我有重大軍情要彙報!”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如何按時放文,作者考慮了很久。

最後決定,把放文時間改到十點。

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