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征兆

在進去前，妮可突然想到偵探先生滿分的任性程度，停下腳步小聲問：“等一下，夏洛克。告訴我你有通知特警，邁克羅夫特，警察，随便什麽都好。”

夏洛克低頭看妮可，一臉“你在說什麽蠢話”的表情，無情的吐出：“No.”

“嗷！萬一這個藝術家是個喪心病狂的大變态怎麽辦？萬一他想要和你同歸于盡怎麽辦？”妮可苦着一張臉，表示有個喜歡追求精神上的刺激的boss很無奈。

然而，夏洛克完全沒有聽進去任何一個字。

“這種危險的事情交給邁克羅夫特手下的人就可以啦，或者首相的人也可以啦。他們手底下的人那麽多，少個一兩個沒有問題的……但是全世界只有一個夏洛克·福爾摩斯。”

妮可不是想要表達別人的命不值錢，但是比起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她更關心這個相處了一個多月的同居人兼老板。

本來有些不耐的夏洛克在聽到妮可的這句話後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着皺着小臉的妮可，夏洛克伸出蒼白的手，無比溫柔的拍拍她的腦袋。

“不會有危險。”夏洛克低聲說，華麗磁性的嗓音在這一刻更顯得讓人安心和沉醉。

妮可：可是，重點是她不想一起進去啊！

沒有給妮可更多掙紮的時間，夏洛克無聲的走到倉庫大門前，三兩下就撬開了有些生鏽的鎖。

妮可雖然很相信夏洛克，但是還是通知了警方。有免費勞動力為什麽不用？

倉庫內并不昏暗，晨曦已經灑在大地上，冷清中帶着點柔和。

穿着綠色禮服的蘇珊娜公主被綁在椅子上，妝容早就花了，雙眼紅腫不堪，嘴上貼着膠帶。

蘇珊娜公主看到進來的人是夏洛克和妮可有些激動，掙紮着想要說什麽。

妮可給了夏洛克一個“你搞定綁架犯，我去救人”的眼神，從他的口袋裏摸索出一把小刀，跑去松綁公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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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在倉庫裏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綁架犯的蹤影，便走到妮可身邊，一起扶着蘇珊娜公主。

就在他們走出倉庫的一剎那，迎面撞上了一個男人。

衣着樸素，圍着白色的圍裙，身上有不少油畫顏料的痕跡。最明顯能證明他是綁架犯的就是他的右手，小指那裏的鮮血染紅了大片紗布。

綁架犯還來不及反應就直接被夏洛克一個側踢掀翻在地。妮可剛想找根繩子來，就看到夏洛克從口袋裏拿出手铐将綁架犯拷在了鐵栅欄上。

早就把夏洛克的口袋當自己的口袋用的妮可詫異：她怎麽不知道偵探先生還随時随地帶着手铐？

被制服的綁架犯并沒有太多掙紮，臉上表情也淡漠的可以。他只慢慢的說了一句話：“這本将是這個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品。”

夏洛克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在他面前，蒼白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麽太多表情：“想法不錯，下次建議你切別人的手指。”

聽到夏洛克的話，綁架犯有些詫異的擡頭。他看着夏洛克的眼神有些怪異，又像是找到了同類人：“我們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總有一天……”

他的話沒說完，喧嚣的警笛已經傳至耳邊，全副武裝的特警飛快的包圍了現場，專業醫護人員帶着蘇珊娜離開。

總有一天什麽？妮可心想。

總有一天夏洛克會和他一樣？變得瘋狂，變成瘋子？用自己的超高智商去毀滅世界？

不可能。

妮可斷言。

夏洛克不會走到那一步，因為他那恐怖的理智不會讓他走向犯罪。而夏洛克也不需要被大部分人所理解，這個社會也不需要再多一個普通的，随波逐流的人。

……

首相不需要抛棄尊嚴與豬發生關系了，蘇珊娜公主也安然無恙了，等着看好戲的吃瓜群衆也散的差不多了……

罪犯是前特納獎得主，行為藝術家卡爾頓·布魯姆。他把所有人當成參數，為了來完成一個實驗，展示一個社會的社會意識。

如果沒有夏洛克，如果沒人找得到蘇珊娜公主，那麽下午四點半，便是實驗結果的揭曉之時。

人們會不會為了看首相直播而全城空巷？如果卡爾頓·布魯姆将公主在下午四點的時候就放走，會不會有人及時發現已經逃脫的公主？

沒有夏洛克，對于首相，這又是無解的困局。

他面臨的是別人的生命與自己的尊嚴的抉擇。

如果他為了自己的尊嚴放棄了這個營救公主的機會，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人性自私的體現。

一旦公主真的因此而死，首相将要面對自己良知的拷問——首成為全民公敵，被政界排斥，遭到人身危險甚至危及家人……

但如果他真的放棄尊嚴，完成了綁架犯的要求，他今後的身後又會面臨什麽？

表面獲得群衆的愛戴，人後卻是一輩子抹不去的陰影和妻子的排斥……

不過，現在首相不需要思考這些，他只需要慶幸，英國有一個夏洛克·福爾摩斯。

那個獨一無二的咨詢偵探。

妮可路邊撿來的小流浪狗，被夏洛克直接打包丢給了蘇珊娜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貴族犬生活。

而夏洛克的名聲再次響遍全國。

………………………………………………

倫敦飄起了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的灑在這個城市上。銀裝素裹的英倫國度外加聖誕節的臨近，讓妮可的心情有些雀躍，但是愉悅美好的節日氛圍卻讓大名鼎鼎的偵探先生很煩躁。

貝克街221B兩樓，夏洛克的卧室，深紫色的大塊複古花紋牆紙被生生打出幾個洞來——那是一個嵌在牆壁裏，板着臉的表情。

這昭示着夏洛克的心情不怎麽愉快。雖然是美妙的聖誕前夜，但貝克街裏傳出槍.卻顯得正常不過。

偵探先生總是那麽任性自我，卻又讓人不覺得讨厭，妮可覺得。

——畢竟，夏洛克擁有讓人迷倒的皮囊，使人沉醉的氣質和……逆天的高智商。

“無聊，無聊！”夏洛克套着睡衣，将冒着白煙的手.槍丢在一邊，抱怨着自己現在的心情，就像是一個吃不到糖果的小孩。

瞟了一眼玩電腦沒有理他的妮可，夏洛克有些煩躁的窩進自己的專屬沙發，臉上表情有些惡狠狠的：“難道罪犯們都要過這種無聊的節日？”

妮可眼皮都沒掀一下，回答道：“無聊的話你可以貼幾片尼古丁貼片玩。”

這樣就能安靜幾分鐘，讓她好好查點資料。

妮可覺得最近自己有些不太對勁。前陣子在睡夢中會夢到突然墜落，而最近幾天，在日常生活中她都會偶爾感覺到那種猛然墜樓的錯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種提示。

妮可覺得，這也許是她結束這南柯一夢的提示。

整個人都縮在沙發裏的夏洛克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三片尼古丁貼片，不說話。

連邁克羅夫特都時時擔心着自家的弟弟會不會因為嗑這個東西過量而把自己玩死，偏偏妮可覺得這沒什麽。

她對夏洛克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深信不疑，就像她很少對一些事物上瘾一樣，因為那糟糕的記憶會及時消除那些眷戀渴望的感覺。

在一個人茫然無措，無所依靠的時候，她總會覺得給予自己最多幫助的那個人是無比強大的。

就像夏洛克之于妮可。

而現在的妮可有些自信過頭地認為……

夏洛克，無所不能。

“你做噩夢了。”這是句陳述句。

夏洛克只是看了一眼妮可，就分析出無數信息：眼下發青，皮膚缺水，排除睡眠不足——睡眠質量下降，精神狀态下滑，注意力不集中——有心事……

夢裏的什麽事讓妮可聯想到了現實，并預感将會發生。

“是的，我需要查查原因。”妮可點頭，盤着腿坐在夏洛克對面。素面朝天卻也美得靈動自然。

“兩年前我發表過一篇關于‘大腦皮層與夢境的三維維系動态關聯’的論文。”說完，夏洛克微微坐正，帶着點小驕傲的看着妮可。

灰寶石般的眸子一點也沒有因為撒謊而閃爍。那見鬼的論文名稱對于一個博學的高智商天才來說，查查編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妮可終于将視線和注意力分給了夏洛克。是的，她面前就有一個人形百科全書，但她第一次不太敢把一切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

“只是一個小小的噩夢，而且我已經查到了。”說着，妮可合上電腦，用着那漂亮的藍綠色眸子看着夏洛克。

說謊。夏洛克看着妮可不自覺敲擊電腦的手指，還有看着他的眼神裏帶着若有若無的催眠，在心中否定。

“你該去換衣服了，哈德森太太馬上就準備好豐盛的晚餐了。”妮可趕緊扯開話題，催促夏洛克去換衣服。

今晚是平安夜，一個屬于和家人，愛人，朋友，親人一起過的日子。

突然穿越到倫敦的妮可，在今晚感受到的不是孤寂，而是濃的化不開的溫暖。

221B被裝飾的很溫馨，聖誕樹，小彩燈，金色的鈴铛，紅綠相間的裝飾物，堆在樹下的缤紛禮物……

還有讓人驚喜的客人。

是的，客人。

夏洛克·福爾摩斯可以說是沒有朋友，哈德森太太孤身一人，妮可初來乍到，天天和夏洛克待在一起。

所以，妮可以為這個聖誕只有他們三個人過。沒想到哈德森太太邀請了別人。

“這可是小妮可到這裏的第一個聖誕節！我們應該熱鬧一些。”哈德森太太拉着妮可高興的說着，“所以我邀請了探長和茉莉。其實，妮可你應該多出去走走，多交些朋友，不要學夏洛克總是獨來獨往的。我希望每年聖誕都過得無比的熱鬧。”

微笑着聽哈德森太太說完，妮可擡頭和客人打招呼。

“聖誕快樂，嗯……”歪着腦袋，妮可想要想出茉莉的名字，但是貌似沒有什麽用。

“茉莉。”茉莉自己回答了，臉上沒有任何不愉快。

茉莉·琥珀，是個法醫。一個溫柔熱心的女人。在這幾個月裏，妮可見過她幾次。茉莉有時會幫夏洛克送些實驗研究的東西過來，有時候是她和夏洛克一起去她那裏欣賞屍體。

但是妮可那糟糕的記憶力讓茉莉一直被遺忘。從剛開始的尴尬到現在的習以為常，茉莉表示她已經習慣了。

“聖誕節快樂。”這句話茉莉不僅對妮可說，還對杉杉下樓的夏洛克說。

夏洛克穿着墨綠的襯衫，黑色的手工精品西裝，一頭天然卷沒怎麽打理，有些亂糟糟的。他半半磕着眸子，整個人散發着慵懶而冷漠的氣息。

茉莉有些癡迷的看着夏洛克，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小鹿亂撞的心髒。

順着茉莉的粉色視線看過去，妮可第一次知道如何将無聊，不耐加嫌棄演繹成慵懶，冷漠。

今天晚上茉莉穿的很漂亮，精致的妝容，特地做過的頭發，黑色的吊帶緊身裙，墜着亮閃閃的水晶。

雖然記憶力不好，但是妮可不蠢，她看得出來茉莉精心打扮就是為了今晚平安夜的邀請，為了夏洛克。

夏洛克沖茉莉點頭致意，然後在屋子裏繞了一圈走到妮可身邊，站定。

信息飛快的在夏洛克腦海裏出現，他在确定自己的小助手沒有忘記準備他的聖誕禮物。

但是結果讓夏洛克抿起了嘴唇——他，沒有找到。

看到夏洛克沒有說話，茉莉有些緊張的開口，想要活躍氣氛：“雷斯垂德探長前面打電話來說會晚些到。”

“聖誕節也要加班嗎？”妮可正好看到聖誕樹上挂着的一個紅色裝飾物，她叫不出來名字，看着像是一小株植物。圓滾滾的紅色果實，外加兩三片葉子。

伸手拿下它，動作自然的插在夏洛克西裝的口袋裏。

嗯，這樣讓夏洛克看起來有些節日氣氛。墨綠西裝陪大紅裝飾物，完美的聖誕顏色。

茉莉看着妮可的動作，眼神閃了閃。她知道這個美得如上帝饋贈的少女是夏洛克的助手，他們相處的很好，很默契。但她還是抱有一絲希冀，希望夏洛克不會喜歡上妮可，或者不會喜歡任何人。

這樣她就可以默默的享受這一份暗戀。

“聖誕節就應該好好休息！”哈德森太太拿來了飲料和蛋酒，“等探長來了我們就可以開始晚餐了。”

“哦，對了，給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禮物都堆在了聖誕樹下面。”哈德森太太坐在沙發上，一邊喝着熱紅酒，一邊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哈德森太太，我不需要那些東西。”都不用拿起自己的禮物，夏洛克就知道哈德森太太送他的是什麽。

每年哈德森太太送的都是同一樣東西。

妮可有些好奇，想要掂量看看裏面什麽。還沒等她夠到夏洛克的禮物時，禮物已經被一只蒼白美形的手拿了過去。

擡頭看夏洛克，對上對方移開的眼神，妮可更加好奇哈德森太太送什麽給偵探先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下一章就能………………

我什麽都不要，只要評論，要你們這群小可愛的評論。那是我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