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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化……淘汰……”聞川想到鐘昊生先前所說,已明白了大概,道:“有人想做創世之主,主宰人類的生死,你知道諾亞方舟的故事嗎?”
“知道一點。”項臣點頭。人類幾經變革,許多神話傳說已經斷絕,歷史課本上會學一些曾經人類歷史上出現過的各種宗教信仰,然而這些信仰也已在人類不斷變化的歷史進程裏逐漸消亡。
時間是巨大的洪水猛獸,張着巨口,淹沒船只與兩岸陸地,裹挾衆人不斷前進,只有強者才能在其中獲得喘息,可哪怕如此,時間也會淹沒所有的活物,能留下的唯獨傳承和精神而已。
項臣聽過一點古早的傳說,傳說諾亞方舟建造了120餘年,其目的是為了逃過上帝故意制造的洪水災難。
這艘船載着諾亞一家以及陸地上的部分生物逃過一劫,大洪水的到來意味上帝降于人間的懲罰,而諾亞一家則是被上帝選中的至善之人,于是被恩賜逃過災難,獲得了活下來并繁衍的機會。
上帝詛咒了不潔的人類,而諾亞一家善良正義,于是得到了上帝的庇佑。
這本是一種宗教信仰,以警示人們要有道德良知,遠離暴力和罪惡的歧路,但此時項臣看向聞川,意識到了什麽:“你是說,有人将自己當做了上帝,懲罰了無知的人類,而有僞疫苗的人則是他選中的……諾亞?”
聞川道:“不僅如此,他還希望剩下的人能變得更加強大,這就是所謂的‘進化’,病毒蔓延類似大洪水,被淘汰的所有人類都是不被需要的。”
說到此處聞川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項臣站住,将他拉到懷裏,道:“我們會阻止這一切的。”
聞川點頭,他不覺得自己是個過于仁慈的人,有些事他知道無可奈何,便也不會悲天憫人;可這一路走來,他看到了太多的生離死別,無辜的人在生死邊緣掙紮,有自私的人,也有無私奉獻的人,這些巨大的情緒籠罩着他,令他無法無動于衷。
他自覺自己冷靜克制,知道趨避厲害,更清楚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譬如現在,憤怒也好,不甘也罷,對已經發生的事毫無意義。
可他還是忍不住地憤怒,對那妄想當“神”的人,不敬生命,濫殺無辜,毫無良知的人,感到了從骨子裏散發的巨大憤怒。
項臣摟着他吻了吻,突然笑道:“原來你也有這樣的一面。”
聞川擡頭看他。
項臣溫柔地注視他,以手撫過他的側臉,描摹那淡雅清隽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終落在淡色的軟唇上。
“以前總覺得你很冷,冷心冷情的,對什麽事都十分理智,理智得像是沒有感情。”項臣道,“我們剛逃出來時,記得嗎?在張老的家裏,我們聽到了安全出口有人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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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川想了起來,并不言語,只和項臣對視。
項臣道:“羅哥不甘憤怒,陶非哭得吃不下,還吐了,只有你很冷靜。你沒看見當時陶非看你的眼神,只當你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聞川道:“他怎麽想,關我什麽事?”
項臣登時笑了起來,聞川就是這樣,并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想法,因此才同旁人格格不入。
若是換了其他人,估計早就被排斥孤立了。想來前路也不大好走。
可他有實力,被老師們喜愛,前途無量,又因家境富裕,被大哥聞夏寵着,自是高人一等,并不在意未來會如何。
他就算一輩子醉心學術,嘴毒沒有朋友,行事我行我素,也并不妨礙他好好地活下去。
如此自信孤傲的魅力,令他哪怕不得人緣,卻也無人敢小看他,實際上,學校裏有許多學弟學妹悄悄地崇拜于他,只是從不敢說出口來。
項臣道:“我知道,你并非真的不在意,只是你很理智,你知道我們救不了,如果當時出去,我們沒有武器,說不好還會引來大群喪屍,救不了任何人,還得将自己賠進去。”
“你理智地看清了一切,所以顯得‘無情’,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項臣笑着,“你看,現在不就表露出真實情緒了嗎?”
聞川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在乎別人怎麽想,但若有人理解他,他也是很開心的。
項臣牽住聞川的手,說:“他不會得逞的,不止有我們在戰鬥,還有許多不屈的人,他們都會團結起來戰鬥。那個背叛者就是最好的例子,這不是你我的責任,是所有人的責任。”
聞川點頭,內心的煩躁和憤怒被稍稍平息,兩人剛走到會議室門口,楊慶跑了過來,急切道:“聞川!你大哥!聞夏跟着周遲、顏書玉跑了!”
聞川:“……”
聞川:“!!!”
項臣蹙眉,他不相信聞夏和這事有關,按聞夏那人精的腦子,應該是想到了別的辦法,卻又來不及再通知他們,于是先走一步了。
聞川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聯系聞夏來找自己時陰沉的臉色,估計當時他就知道了什麽。他立刻跑向聞夏住的房間,很快在桌案下找到了用膠布貼在桌底的紙條。
紙條上只有寥寥幾句話,看得出寫得十分匆忙。
項臣檢查房間,發現一些必要的東西都被帶走了。
項臣和楊慶湊過來看:“寫了什麽?”
聞川呆呆道:“他知道了。”
項臣一愣,拿過紙條一掃而過,不得不佩服聞夏的腦子真不是一般人的腦子。難怪小小年紀就能僞裝自我,保護弟弟不受傷害,更能在吃人的商界裏奪回父母的遺産,并擊垮了敵對公司,徹底穩固了自己的地位。
楊慶很快去通知了其他人,項坤一個頭兩個大的沖進來,道:“聞夏又搞什麽?!”
幾人都去看那紙條,佩服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原來,在陶非拿到那條手鏈還在猶豫要不要離開時,聞夏已經盯上了給陶非和鐘昊生送飯和輪流看守的幾人。用他的話說,鐘昊生既然要送陶非出去,說明他知道外面有自己的人在,他怎麽知道的?怎麽确定陶非能順利出去不被襲擊?說明有人在給他遞消息。
他盯上了幾個有嫌疑的人,在項臣他們回來并告知陶非死亡後,他立刻明白過來鐘昊生是要傳遞消息,而不是等人來救。他既然将消息遞出去,外面的人必然不會再冒險來救他,換句話說,他對外面的人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
可鐘昊生不會讓自己被關在這裏,所以救援點內部還有他們的人,可以保證将他救出去。
于是他立刻盯上了有嫌疑的人,果不其然發現對方朝顏書玉傳遞了消息。
顏書玉打算撤退了,帶着救援點裏的部分同夥!
聞夏這些日子一直在和顏書玉、周遲套近乎,他以自己商人的身份,表現出想花大價錢購買疫苗,不想死等激烈的情緒,并提出可以為他們提供贊助,以及弟弟聞川也是這方面的高手,如果保下聞川,他也能幫忙研發疫苗。
他假裝并不知道病毒是故意被傳開的,佯作以為周遲他們都是軍方的人,知道其中內幕,而他也想分一杯羹。聞家的事跡周遲等人也有所知,很快聞夏就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并幫助他們從沒有喪屍的出入口逃走,還帶走了大量武器和食物。
這“投敵”的舉動自然顯示出了他的誠意,所以他來不及通知任何人,跟着周遲他們去探查老巢了。
“手鏈上有刻字?”項坤掃視最後一句話,遲疑道,“NY?什麽意思?”
“可能是諾亞。”項臣說出了聞川之前的猜測,“這大概就是他們的組織名稱。他居然注意到了手鏈?”
其餘人都沒有注意手鏈,卻唯獨聞夏在看監控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手鏈上的字,手鏈被帶走後,他立刻聯系到了刻字不同尋常的意義。
“我們終于有目标了。”項坤唏噓道。
聞川本打算用陶非引出對手背後的勢力,哪料自家大哥卻沿用了這一辦法,徑直走了。
聞川一時驚愕不已,坐在椅子裏回不過神來。
項臣捏了捏他的肩膀,道:“跟着周遲他們,起碼不會有危險。”
聞川道:“萬一他們讓他打僞疫苗……那東西到底是什麽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也不知道,我……”
聞川一時紅了眼睛,埋下頭将臉掩于手心裏。
項臣和衆人對視一眼,都明白過來:如果不是聞川和項臣已經說開,項臣勢必會保護好聞川,想來聞夏是不會冒這個險離開弟弟的。
項臣心情一時很複雜,大哥雖然總意味深長地看他,似乎也沒有完全贊同過他們,他們甚至沒能好好和項坤、聞夏這兩個長輩徹底說開,得到祝福,聞夏卻願意相信他,将弟弟交給了他保護。
但這樣一來,聞川心裏也勢必留下一個疙瘩,若聞夏能安全回來還好,若不能……
項臣心說:大哥你真夠狠的,你若出事,未來我永遠也無法成為聞川心裏最重要的人了。
于是,項臣倒成了這群人裏,比聞川還要更憂心聞夏安危的人。
“确定安全後,他一定會向我們傳遞信息。”項坤道。
衆人點頭,一時又都沉默了。
羅子淞突然就十分沮喪挫敗,他既沒能保護任何人,連陶非也沒能救回來,眼下最危險的潛伏行動,還讓一個沒受過專業訓練的外人去了。
這一路他到底都做了什麽?
安靜注意到羅子淞的走神,帶着讨好的笑,湊近過去拉了拉羅子淞的手。
羅子淞回神,看了安靜一眼,委婉地擋開了對方的安慰。
安靜笑容一頓,露出難過的眼神,別開頭不再說話。
“我們得往A城去。”項坤道,“做好準備吧,這是我們目前為止最大的希望。”
他站起來,目光掃視衆人,所有人心頭都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為了全人類。”項坤沉聲道,“為了明天。”
衆人點頭:“為了明天。”
聞川難耐地喘息,将臉從手心裏探出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突然軟倒下去。
一股甘甜的濃郁氣味傳了出來,衆人忙後退躲開,項臣一把将人抱進懷裏,查看他發紅的臉色,立刻道:“你們先走,我和聞川随後就來!保持聯系!”
安靜有些緊張,難得手足無措:“我,我去準備吃的,還有水……發情,發情期他脫水會很嚴重,還有營養劑,他太瘦了。”
項臣心裏也一陣陣揪疼,聞川營養不良,過于瘦弱,如今每天壓力太大,焦頭爛額,身體狀況其實并不好。
如果可以,他們沒人希望他在此時發情,能将身體養回來才是最緊要的。
項臣竭力控制自己暴戾的欲望,打橫抱起聞川,匆忙朝外跑去。
安靜跟在身後,喊人準備東西。
項坤則招來人員開會,周遲他們帶走了部分內鬼,聞夏在紙條裏建議項坤以“NY”來調查救援點裏剩餘的內鬼身份,項坤心裏已經有數,對外只說去A城找尋疫苗,絕口不提聞夏的事,以免讓聞夏遭遇危險。
救援點內,衆人都忙碌起來。
項臣抱着聞川和所有人背道而馳,沖進了房間裏。聞川渾身似被卷入火海,神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感覺到安靜在大喊什麽,随即四周靜了下來,他被人狠狠吻住,衣衫盡褪,被一雙幹燥的大手撫摸全身,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項……”聞川難耐地呻吟出聲,腳趾蜷曲,感覺到被人分開了雙腿。
他條件反射地彈動一下,掙紮不休,被項臣抱進懷中,吻在腺體上,項臣釋放出信息素,聞川嗅到熟悉的氣息,在迷糊中慢慢安穩下來。
“有我在,放心。”項臣迷戀地親吻聞川的嘴唇,哄着他張開嘴探出舌來同自己糾纏。
項臣輕輕,發出暧昧水聲,一手時輕時重揉捏那腺體的位置,引得身下的人不斷顫抖,他的嗓音因欲望而沙啞,低沉道:“你是我的了,聞川,寶貝兒,你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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