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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沒有了蔣通夫的身影,丁長樂微微松了口氣,果然,他剛才只是和自己開了個玩笑。可是剛剛放松下心神,丁長樂的手腕又是一緊,那蔣通夫竟然又拉住了她。

“你到底有完沒完。”丁長樂的聲音中已經結了冰碴子,凍得人瑟瑟發抖。

“別生氣,別生氣。”蔣通夫笑着道:“我只是想邀請你明日一同去看電影。”

“……”丁長樂無奈地轉頭看向蔣通夫,他不是是一個高傲的世家公子嗎,這無賴的仿佛自己不同意便不松手的架勢是怎麽回事。

“你們在幹什麽?”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與此同時,從大門口緩緩駛進來的汽車的燈光也照到了兩人身上。

丁長思的眼睛都噴出了火,如同抓奸的妻子一般。她剛剛在宴客廳拉着蔣通夫想要與他一起跳舞,偏他就如同木頭一般說想要透透風便走了出去,将她一人丢在那裏被衆人異樣的眼神看着。若不是她覺得他出來的時間太長以為他迷路了,還不會看到兩個人在庭院當中便拉拉扯扯,不知羞恥。

和丁長樂在一起便不覺得悶,到了她這裏便要出來透透氣。

丁長思看着兩人還拉在一起的手,兩眼通紅,輕輕一眨淚珠便滾落了下來。丁長樂個不*要*臉的,竟然連自己姐姐的男友都要搶,天生的下*賤*貨,出了一趟國都沒有把她骨子裏的騷*勁兒抹掉,反而越發的過分,竟在大庭廣衆之下便做出這等丢人的事情。

丁長思心中早就把蔣通夫當成了自己的男友,看到兩人如此暧昧,頓時怒氣沖天。她踩着重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丁長樂,手高高揚起竟然就要掌掴丁長樂。

蔣通夫又怎麽會讓她這般當着自己的面前打人,一把便将丁長樂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道“丁二小姐,還請自重。”

“自重,你們在這裏做這種事竟然還要我自重。”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丁長樂滿是仇恨之意。

“怎麽回事?”清亮的男生響起,單手在蔣通夫拉着丁長樂的手的穴位上一點便讓他松開了手,拉着丁長樂向旁邊走了兩三步遠離了兩人才問道。原來是丁亮,那車便是他的,他剛剛回來便看到了這一幕,第一反應就是将丁長樂帶到那二人都觸不到的地方,免得讓她受傷。

“沒事。”丁長樂搖搖頭,看向還在對峙的兩人。

蔣通夫右手酸麻,臉上的表情便越發的陰沉,看着丁長思的眼睛中流露出滿滿的不耐煩。

“丁二小姐,我們做什麽事情恐怕都輪不到你管。”他的語氣很重。

丁長思仿佛被打擊到了,悲傷欲絕地向後退了一步,道:“我對你的心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為了一個歌*妓的女兒便這般對我,你知道她真實的面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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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除了她以外的三個人臉色都冰冷了起來,丁亮拉住丁長樂的手,看着丁長思仿佛看着一個死人一般,道:“二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吃,否則就不知道突然有什麽變故了。”

他這幾年經歷的事情多了,氣勢也越發的足了,只是一句便吓得丁長思閉嘴不敢說話。

“你們在幹什麽?”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丁德福的身影出現在四人面前,被丁亮吓得半死的丁長思也顧不得這是她一直以來害怕的父親,忙跑到了他的背後躲了起來,嘴中還在不停地抽泣着。

“父親,丁長樂欺負我。”丁長思哭道。

丁德福看了一眼面如寒霜站在丁亮旁邊的丁長樂,又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蔣通夫,笑道:“蔣先生,小兒女之間鬧別扭倒是讓你看笑話了。更深夜晚,不如您先回去休息,我改日再向你賠罪。”

蔣通夫自然知道在別人父親面前不能說他女兒的壞話,否則便不是做客而是結仇了,他朗笑一聲,道:“其實也是我的不對,和丁四小姐說話被二小姐看到所以誤會了,您可千萬不要生氣,否則我真的是要自責極了。”

“當然,當然,蔣先生慢走。”丁德福連聲道。

看到蔣通夫的身影消失在自己大門門口,丁德福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偏丁長思站在他的背後沒有看見,還在不停地告狀,“父親,那丁亮一回來就對我喊打喊殺,還威脅我,你可千萬不能放過他啊。”

“你給我閉嘴。”剛才是有外人在,所以丁德福一直忍着,此時看着丁長思的眼睛都在冒火。他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日裏便最重面子,哪想的到私底下竟讓自己的女兒敗壞個光,若不是那蔣通夫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沒有在此看熱鬧,否則讓他以後怎麽做人,“你給我回你的房間去反省,再有下次,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父親?”丁長思眼中滿是淚光。

“還不給我滾。”丁德福看着丁長思掩面哭泣而走,又看向院子裏還站着的一對男女,心中怒氣翻騰,卻只嘆出一口氣,道:“你們兩跟我到書房來。”

丁亮被丁德福趕在外面守着門,丁德福坐在椅子上,看着直挺挺站立在那裏的丁長樂,眼中翻滾着不知道是心疼還是愧疚的情緒。

他沉默了半響,才聲音幹澀地問道:“剛才是怎麽回事?”

“蔣通夫想要請我看電影,被二姐看見誤會了。”丁長樂面無表情道。

“你二姐喜歡他我能看的出來,可是你呢,你也喜歡他嗎?”丁德福看着丁長樂的眼睛,心中湧起痛意,那眼睛,竟然和她娘的一模一樣。

“我不喜歡他。”丁長樂沒有想到丁德福竟然和自己聊着這些小女兒心思的事情,有些不太适應。

“我知道你們現在年紀小,看到年少有為的男子難免動心。”丁德福看着丁長樂,依舊能夠想到她剛出生時那小小的一個,只是一轉眼,那個小不點竟然就長大了,竟然就能夠談婚論嫁,結婚生子了。而他竟然沒有參與到她長大的歷程當初,而且當初那麽狠心地将她送到了國外,每每想到這裏,丁德福的心中就仿佛有着無數螞蟻在噬咬。但是,他卻不得不狠下心。

丁德福看着丁長樂的眼中帶着一絲警告,“但是,這蔣通夫你二姐可以碰,你卻絕對不可以沾他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第一次收到編編的回信,興奮的難以自已啊。。。(づ ̄ 3 ̄)づ

☆、父女談心

“蔣通夫的父親是陵城那邊的嫡系,他來到這邊就等于是混一個資歷,等到時間到了自然回到那邊去。”丁德福看着丁長樂道:“我們這個地位配他雖然說并不差什麽,但是長樂,嫁給他的人就只能安守于內宅,從此成為一只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你願意這樣嗎?”

“我知道你的才華,我送你出去這麽多年絕對不是為了給你找一個這樣的夫家,我對你有更大的期望,長樂。”

丁長樂看着兩鬓已有了白發的父親,這麽多年被放逐的怨念竟就這樣消失了。他是自己的父親,曾經那麽寵愛自己的父親。

“我知道了,我不會喜歡上他的。”丁長樂鄭重道。

“這就好。”丁德福自然看出丁長樂态度的改變,他的臉上充滿了欣慰的神色,“長樂,你再這樣拖下去也不行了,不如就來我這裏上班吧。”

“父親。”丁長樂沒有想到父親竟然還沒有打消這個想法,她的聲音很堅定,“我已經聯系好了工作單位,就不去您那裏了。”

“工作?你在哪裏找的?”丁德福很是驚訝。

“我在堅國的同學介紹的一份工作,在華旗銀行任業務經理,在過一周就可以去上班了。”

丁德福皺眉想了想,道:“我記得現在的經理是李東生啊,沒有聽過他有職位的調動。”

丁長樂沉默了半響,看了一眼丁德福,道:“父親,是平城的華旗銀行。”

“什麽?”丁德福的聲音猛地便拔高了,“我不同意,那麽遠的地方。”

“父親,我連堅國都去了,平城又有什麽去不了呢。”

話畢,沉默蔓延在整個書房,丁德福整個人都仿佛蒼老了幾分,丁長樂站立在那裏,心裏湧起一陣陣的後悔。她其實并不是想要氣父親,她只是順嘴就說了出來,卻沒有想到竟然給了他那麽大的傷害。

“長樂,民主新政府搬到陵城以後,經濟政治中心都在朝着這邊遷移,平城已經蕭條很多了。”丁德福試圖以現實來說服丁長樂,但他發現丁長樂卻絲毫都沒有改變的想法。

“長樂啊,你說你堅國都去過了,平城也可以去,可正是因為我曾經把你送到了堅國,所以我現在這麽希望你能夠陪在我的身邊,父親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了,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啊。”丁德福的看着丁長樂,他的眼睛裏充滿着懇求。

丁長樂沉默的站在那裏,她自然知道丁德福在施苦肉計,甚至是最拙劣的苦肉計,可是就如同丁德福那般有把握的一般,她的心在動搖。父親已經五十多歲了,身體雖說強健但畢竟歲數大了,就怕有個特殊情況。

丁德福或許看出事情有了轉機,輕輕一眨,眼中便泛起一層白霧,道:“還是你真的不原諒父親,想要父親就這般內疚到死。”這個老奸巨猾的商人最會的便是裝模作樣,此時更是在自己的女兒面前裝了起來。

“父親……”丁長樂不是養在家中的閨閣小姐,又怎會看不出他的做戲。但這丁德福似乎發現了自己女兒只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幹脆也不再裝什麽父親的威嚴形象,開始耍起了賴,“你真的要讓父親就這樣死不瞑目嗎,你真的忍心嗎?”

“父親!”丁長樂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好歹也算是商業大亨的人這般不要臉面,“我去還不行嗎,您別這樣了。”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若反悔父親就真的不活了。”好嘛,現在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了。丁德福表示他似乎找到了和自己女兒相處的正确方法。

丁長樂無奈點頭,出門便看見站在書房門口面露不安的丁亮,他剛才聽到了丁德福的一聲怒吼,然後便再也聽不到什麽了,頓時在外面開始了驢拉磨,看到丁長樂出來立馬關心地問道:“沒事吧?”

“沒事,咱們走吧。”丁長樂搖搖頭,和丁亮一起向樓下走去。丁亮本想問一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卻見到丁長柔正扶着哭着的丁長思一起向着樓上走來。

原來剛才在丁德福怒罵丁長思的時候便已經有伶俐的下人告訴了丁長柔,丁長柔連忙匆匆結束了舞會,送走了一群不知所以的客人,又在暖房中找到了胞姐,現在正安慰着她回房。

丁長思看到丁長樂,立馬推開了扶着自己的丁長柔,目光如淬了毒一般的利刃般憤然道:“四妹真的是好手段,搶了蔣通夫,還讓父親那般維護你。”

“二姐說的什麽話,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呢。”丁長樂微笑,卻笑不及眼底。

丁長思袖子裏的手指握得發白,冷冷道:“你又得意什麽,現在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是嗎?”丁長樂眨着眼睛,“二姐還是別在這裏站着了,父親不是讓你回房思過嗎,別耽誤了時間又讓父親看見生氣。”

丁長思語塞,頓時臉色漲紅的便要發飙,丁長柔立馬從旁邊抓住她的手,“二姐,我們還是回房吧。”

丁長柔笑着和丁長樂與丁亮打了招呼,又硬拉着還瞪着丁長樂的丁長思快步回房。

路上,丁長思被丁長樂的話氣得眼淚直掉,“她怎麽敢,她怎麽敢這樣對待我,仗着父親的寵愛還有丁亮的維護就這般放肆。”

“二姐,你給我好好講一下剛才的事情。”丁長柔扶着丁長思的手微微收緊,語氣卻絲毫沒有變化。

“你別問我了,我想起來就煩。”丁長思一把便推開丁長柔的手,臉上滿滿都是不耐煩的表情。

“你若不告訴我情況我又怎麽幫你呢。”丁長柔的話剛落,丁長思還帶着淚的眼睛便看向了她。丁長思自然知道自己的三妹很聰明,腦子也比自己轉的快,一想到可以有什麽轉圜的機會,立馬回想着剛才的情況一個細節都沒有落下。

“你是說丁亮将她拉到了一旁。”丁長柔的語氣微微沉重,丁長思卻絲毫沒有發現,“對啊,丁亮一過來就拉着丁長樂到了一邊,要不是他,我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打到她呢,也不會讓她這般得意。”

丁長思的眼睛轉了兩圈,悄悄将頭湊到了丁長柔耳邊,“三妹,你說丁亮是不是喜歡丁長樂啊,我記得那時候好像就是丁長樂把他撿回來的。”

“是嗎?”

樓梯一邊,丁亮站在丁長樂身邊,看着她的側顏,便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他的眼中帶着一絲癡迷。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二小姐怎麽突然就開始撒潑?”

撒潑?這個詞用得好,丁長樂淡淡的眼中充滿了笑意,“蔣通夫突然發神經要請我看電影,結果讓她看見了,便撒潑了。”

“看電影?”丁亮眼中有火花閃爍,“他怎麽突然要請你看電影。”

“誰知道,總感覺他有些怪怪的,好像在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以後還是離他遠一些吧。”

“恩。”

丁家的早餐很豐富,熬得金黃的小米粥,粘稠而讓人有食欲,剛從街上買的還冒着熱氣的豆漿,并兩屜小籠包和生煎鍋貼,還有孟氏每早上都必要吃的菜肉大馄饨都擺放在餐桌上。

裴若雨正夾着一個小籠包往嘴裏放,便聽見了丁德福說要讓丁長樂從明天開始在丁氏珠寶上班,一個不穩小籠包便掉在了面前滾燙的豆漿之中,濺了她一臉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她昨天身體不舒服便一直在房間中躺着,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只感覺一起來天地都變了。顫抖着聲音道:“老爺,長樂畢竟是個女子,還是在家裏呆着吧。”

“我都已經決定了,就是通知大家一聲。”丁德福沒有改變态度的想法,坐在尾座的五姨娘用手帕捂着嘴,笑道:“好我的大姐啊,你倒是擦擦臉,燙不燙啊。”

“你給我閉嘴。”裴若雨厲聲道,吓得五姨娘再也不敢說什麽後又看向最在首位的孟氏,哀求道:“娘,你倒是勸勸啊,長樂是個姑娘啊,她怎麽能出去抛頭露面呢,這不是在給丁家門楣抹黑嘛。”老年人不是都保守嗎,又怎麽能夠同意家中的女兒出去呢,這個家裏也只有孟氏說的話可以勸得丁德福聽一聽了。

孟氏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兒子,又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不發一言的孫女,手中的勺子舀着馄饨道:“我可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太太,那前朝都被推翻了,女人也不用裹小腳了,自然可以出去了。現在是個新時代了,我自然也要跟上那時代的潮流。長樂是個有本事的,我相信她絕對會給丁家争光的。”

竟是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一邊,裴若雨氣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又看見五姨娘那帶着嘲諷的眼神,心中就像塞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她瞪向縮在角落不出聲的丁長思,真是個上不得席面的,沒有給長生釣到一個幫手,反而竟把丁長樂推到了丁氏,讓她所有的謀劃全部付諸東流。

作者有話要說: 肥果很快就要全面改文了,寶寶們,期待《民國商女》的新生吧!

☆、丁氏珠寶

丁氏珠寶可以說是丁家發家的根本,當初丁德福的爹丁入仕便是靠着珠寶起家積累財富,最後在丁德福手裏壯大的。但丁德福接手之後,卻并不滿足于只發展珠寶這一個行當,他深深覺得雞蛋不可以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否則很容易雞飛蛋打。

堅持這一想法的丁德福廣泛涉足于各行各業,并且很快便取得了成功。但有利便必定有害,丁德福雖然産業衆多,但每一産業卻都沒有做到精細化的程度,其中丁氏珠寶更是已經成為了丁氏巨大産業鏈上的一個巨大的毒瘤,割又割舍不掉,但若一直存在卻又像是一只吸血蟲,不停吸食着丁氏的財富。

在丁長樂同意到丁氏上班以後,丁德福考慮良久終于還是把她安排在了丁氏珠寶,他需要了解她的能力,才能決定以後培養她的方向。

“我便把這丁氏珠寶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就是這丁氏珠寶的最高決策人,讓我看看你究竟可以走到哪一步。”丁德福拍拍丁長樂的肩膀,将她放到了丁氏珠寶的門口,轎車便揚長而去。

丁德福表現的很明顯,最高決策人的意思便是這丁氏珠寶的所有事情都由她決定,若是賺了,那是她的能力,若是賠了,自然也是她的能力不夠。

真是給自己一個很大的挑戰啊,丁長樂眼中泛起笑意,擡頭看向丁氏珠寶的招牌。紅底黑字,邊緣鑲嵌着近些年流行起來的彩燈,遠遠一望,在這一條街上竟是最醒目的。

只是這偌大的店面,在九點以後,門前竟然還空無一人,既沒有上門的客人,也沒有店內的服務人員。

丁長樂上前推開擦得晶亮的玻璃門,入眼便是寬闊的大廳,透明的玻璃展櫃排成三列,明亮的燈光自上而下照在那玻璃上讓這個空間都流光溢彩。倒是夠豪華了,但從丁長樂進門以來到站在展櫃前,竟沒有一個人過來接待。

半晌後,才有一個身着黑色套裝的女子懶洋洋地從櫃臺後站了起來,“小姐,要看些什麽啊?”

丁長樂微微一笑,指着一個藏式風格的藏地三色絞金镯道:“把這個拿給我看看。”或許是看到丁長樂穿着打扮得都是大家小姐的樣子,那櫃員臉上帶了一絲笑意,道:“小姐真是好眼光,我們這可是專門請了國外的設計師,用了24K純金制造的,您看看特別配您。”那櫃員笑着拿了出來,擺在了丁長樂面前。

丁長樂看了兩眼,又指着旁邊的手工花絲馬蹄手镯道:“把這個也拿給我看看。”那櫃員又笑容滿面地介紹一番,将東西拿了出來。如此反複數十次,丁長樂面前已經擺了一排的首飾,那櫃員的臉色也開始變得鐵青。

“小姐,你到底買不買,我們還要做生意的。”

丁長樂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邊櫃臺站着看熱鬧的櫃員,道:“你把這些收回去吧,我再看看其他的。”說完走到另一邊正磕着瓜子的女人面前,指着她面前的專櫃道:“你把這個翡翠吊墜拿給我看一下。”

那女人正看着剛才櫃員的熱鬧開心着呢,哪想到火突然就燒到了她的身上,只見她把瓜子往兜裏一揣,邊想着自己決不能像剛才那櫃員一般任人欺負,便嘴角挂着一抹嘲諷的笑容,尖聲道:“哎呦,我的小姐啊,這翡翠可不像那些金的銀的随便動,這要是不小心可就摔了,您看看您能賠得起嗎。”這話一出,旁邊的人都笑了,那女人就如同受到了鼓勵一般挺起了胸脯,挑釁地看着丁長樂。

“我賠不賠的起是我的事,你只拿給我看就是了。”丁長樂面色不變,淡然說道。那女人哪裏想到自己一張利嘴沒有把這小姐說哭,反而站在那裏非要讓自己拿,看着周圍那圍着的店員,眼睛一轉,便尖笑道:“好啊,我這就拿給小姐您,您可要接好了。”

她從玻璃櫃臺中拿出那翡翠吊墜,裝模作樣地朝着丁長樂手中遞,可還沒等丁長樂接住便松開了手,“啪”,翡翠吊墜摔成了三段。現場猛然便安靜了下來,只聽見那女人矯揉造作的驚呼聲:“哎呀,小姐你怎麽不接好呢,這回摔了你可要賠了啊。”

丁長樂目光轉冷,掃視了周圍一圈,就見剛才還安靜的櫃員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也開始七嘴八舌了起來,“對啊,小姐,您非得要看,這回可怎麽辦啊。”

“您這還沒戴上呢就要掏錢了,真是太倒黴了。”

其中最開始丁長樂讓拿首飾的店員聲音最大,笑的最開懷,“小姐,誰讓您沒錢還要來充大款呢,現在下不了臺了吧。”

丁長樂冷笑,“這是要店大欺客了嘛,誰看到是我摔的。”

“小姐。”剛才給丁長樂吊墜的女人呵呵一笑,聲音将所有人的都壓了過去,“你可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啊,我怎麽可能摔了我自己店裏的東西呢,你還是趕緊拿出錢來賠吧。”

“我要是不賠呢!”

只見那女人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種嚣張的表情,她看着丁長樂的眼神中充滿了鄙視,“小姐,你怕是沒有打聽這是誰的産業吧,你在我們丁氏還想要賴賬可就很不好了。”已有好事者叫了保安将丁長樂圍了一圈,周圍的店員皆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好了,把這位小姐帶到警察廳去吧。”女人揮了揮手,保安們便上前準備抓住丁長樂。

丁長樂将臉一沉,眼睛中便射出冰冷的光,她厲聲道:“住手!我看看你們今天誰敢動我。”她如此強勢,氣勢竟将所有人壓得連話都不敢再說了,“去把你們的經理叫來。”

片刻後,一身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來,看着現場劍拔弩張,兩方對峙的場面,連聲斥道:“都圍在這裏幹什麽呢,還不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等到所有人離開只剩下女人和丁長樂時,那經理才皺着眉問道:“怎麽回事?”

“表哥。”女人依偎在經理的身上,眼中充滿了淚水,仿佛十分委屈的模樣,“這位小姐非要讓我給她拿翡翠吊墜,結果她不小心給摔在地上了”,女人指着地上摔得成了三部分的吊墜,“我讓她賠她卻不賠。”

經理低頭将那吊墜撿了起來,仔細看了片刻,轉頭瞪了那女人一眼,又笑着對丁長樂說道:“小姐,您看這吊墜價值确實不菲,不如您出個成本價,剩下就由我付怎麽樣。”他比那女人更有眼光,一眼就看出丁長樂身份不小,所以并沒有以勢壓人。

只是他這般做反而讓丁長樂更加反感,出了事情竟只問自己的人,張嘴便是讓付成本價,那剩餘的差價他只怕會用店裏的資金補齊,看似公正卻更加無恥。

“你叫什麽?”

“免貴姓吳,吳振匡。”

“好,吳經理。”丁長樂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她的笑容沒有絲毫溫度,殘酷無比,“我是丁長樂。”

那經理先是沒有反應過來,待明白以後,立馬惶恐起來,“丁小姐,我聽上面的人說了,您要來接管丁氏珠寶,對不起,我不知道您今天要來,沒有讓人來歡迎您。”那女人本來還依偎在吳振匡身邊得意洋洋的看着熱鬧,哪知道突然所有情況都變了,臉色蒼白。

“丁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女人的眼裏此時真的噙滿了淚水。

丁長樂看着吳振匡,道:“吳經理,現在不是應該帶我去我的辦公室了嗎?”

吳振匡心道不好,這丁小姐剛剛便知道那人是自己的表妹,此時卻連理都不理她的道歉,這豈不是代表她誰的面子都不看嗎。自己畢竟是給人打工的,這麽一鬧恐怕很危險,不說表妹,連自己的工作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他臉上表情不變,道:“您請跟我來。”竟是放着自己哭泣的表妹管都不管。

吳振匡陪在丁長樂身邊向樓上走去,丁長樂看了他眉眼不動的樣子,淡淡道:“丁經理管理這偌大的丁氏珠寶應該是心力憔悴吧!”要知道,這丁氏珠寶絕不止這裏的一處門面,而是全國上下的三十多處,只不過這裏的一處是主,其他的地方是子而已。

只一句話便讓吳振匡額頭冷汗直冒,這丁小姐說的仿佛只是關心的問候,但內裏的意思卻分明有更深的含義,他含糊着:“都是為公司服務,都是為公司服務……”

丁長樂見她如此,冷笑一聲,“我這人固執不知變通,有時候我父親說話我都不聽,以後便要一起共事,還希望吳經理多多包含啊。”這是在警告他不要想着暗地裏找丁德福告狀。

吳振匡心中忐忑,面色青白變幻,嘴裏卻道:“哪裏話,我已經知道丁氏珠寶以後的最高決策人是丁小姐,我雖不才,但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輔助丁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真的不看嗎,真的,真的不看嗎,_

☆、請人查賬

辦公室在三樓,占據了大半的位置,寬敞而又明亮。褐色的木地板,白色的牆壁,紅褐色的皮質沙發擺放在正中,另一邊則是進口的辦公桌椅,窗邊還放着一盆綠植,整個空間嚴謹而又輕松,看得出是費了大力氣的。

丁長樂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的吳振匡,“真是讓你費心了。”

“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丁長樂坐在皮質的辦公椅上,看着站在桌前的吳振匡卻并不讓他坐下。“吳經理,現在先給我介紹一下丁氏珠寶的基本情況吧,否則我現在兩眼一抹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是是是。”吳振匡連忙道:“丁氏珠寶總公司如今正式人員117人,其中高級管理人員30人,如今都分布在各個子公司,設計人員35人,采買19人,專櫃銷售20人,還有後勤人員13人。”

“丁氏珠寶如今的主要經營範圍為設計,生産經營,維修和檢測珠寶首飾等,現在還有關于新材料,新技術,新産品的研發等方面的延伸……”

丁長樂并不聽吳振匡那一系列假大空的介紹,她手裏拿着他剛剛遞給自己的一份人員簡歷,一頁頁翻看着,突然打斷他的話道:“吳經理姓吳,對吧?”

“啊?”吳振匡沒有反應過來,滿臉疑惑。

丁長樂甩了甩那一頁頁的簡歷,笑容和煦,“我只是覺得這丁氏珠寶應該改一個名字,你說叫吳氏珠寶怎麽樣,反正現在由我全權做主,不如改了吧!”

吳振匡的的冷汗都順着後背流了下來,他看着丁長樂忙道:“丁小姐可千萬不要再開玩笑了。”

“我可不是開玩笑”丁長樂揚起眉頭,眼神平靜,“你看看這人員名單,高級管理裏姓吳的有20人,設計人員占10人,采買裏有18人,專櫃銷售裏有3人,後勤2人,我倒看不出你吳姓也是一個大家族,這丁氏珠寶117人裏你們占了快二分之一,不叫吳氏珠寶你說叫什麽?”

“丁小姐。”吳振匡的心都快被丁長樂擠兌裂了,“這公司本就是選賢舉能的地方,就算多是我吳家人也未嘗不可啊,您千萬不要心懷偏見。”

“我心懷偏見?”丁長樂眼底泛起冷意,目光尖刻如刀,道:“不如吳經理告訴我這53個人裏除了你以外每個人的學歷吧,我看看我究竟心裏的偏見有多深。”

“這……”吳振匡臉色難看,站在那裏發作不得。

“這一篇先翻過不提。”丁長樂并不替吳振匡解圍,就由着他在那裏下不來臺,“我再我問你,這公司的會計有幾名啊?”

“共有兩名,包括在後勤人員裏。”

“兩名?”丁長樂呵呵一笑,揚聲問道:“這麽大的丁氏珠寶就只有這兩名會計,那每個月子公司報賬上來究竟是怎麽統計彙總的。”

吳振匡煞白着臉,“每個月報上來的子公司的賬目都是由他們自己的會計人員算好的,我們只管彙入總賬。”

“哦?原來吳經理這般信任那些子公司的人,也對,畢竟都是吳姓,和你是一家人。”丁長樂帶着嘲諷意味道:“那麽,要是這子公司的賬目出了問題,吳經理也是可以承擔的吧!”

“丁小姐”吳振匡嘶聲道。

丁長樂卻不理會他,繼續笑道:“我剛才忘了問,你說的那兩名會計是否也是姓吳?”

吳振匡站在那裏臉色大變,他的心裏早就慌了。只是知道這回來的是丁家四小姐,原以為只是小孩子過家家,嘗試一把上班的瘾,哪想得到卻是來了個玉面閻王,剛來便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站在了下風,現在又幾句話讓他啞口無言,竟是心神大亂。

丁長樂本就沒想讓吳振匡回答自己,她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地盯着他,厲聲道:“吳經理,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這人眼裏最容不得的便是沙子,明天一早,你便把這些年的賬本全部給我放到辦公室裏。我不管你是借是湊,這賬上的錢我要求一分不差,要是有什麽假賬錯賬,我可不會留一點情面。”

“還站在這裏幹什麽,你可只有今天一天的時間了。”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動的吳振匡,丁長樂聲音清冷。

“哦,對了。”看着已經走到門口的吳振匡,丁長樂笑道:“你可記得讓那櫃員将今天的翡翠玉墜賠了啊,那可也是算在帳裏的。”

晚上丁長樂回家時,便見丁德福滿臉笑意的看着自己,“長樂啊,求情的人可都找到我這裏來了,一下午我的電話可都沒有停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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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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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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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還有他,欲借她力、謀她身、奪她心,她偏要拆他臺、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腎!
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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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