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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上來罵我了。”這話中意思就有點刺人了,但老族長卻只當做聽不見,轉頭看向裴若雨,道:“侄媳婦,你倒是說兩句啊。”

裴若雨哪想得到事情突然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本信心滿滿地等着丁長樂屈服,哪想一轉眼低頭的卻是老族長,連忙道:“老爺,你看族長他也不容易,不如……”

丁德福一個利眼便吓得裴若雨閉了嘴,站在一旁當成了啞巴。

“老嫂子,老嫂子,你快勸勸德福啊……”丁老族長一眼便看到了剛剛從花園中散步回來的孟氏,連忙從沙發上蹦起,靈活根本不像已經七八十歲的老人,道:“德福非要從族譜中退出去,這怎麽使得啊!”

孟氏疑惑地看向丁德福,便見他隐秘地向自己搖了搖頭,但看着丁老族長比自己還蒼老的面孔,還有那懇求的神情,心中便升起了幾分同情。

她不知道先前在這裏發生的事情,否則以她疼愛丁長樂的程度,哪管你老不老,早都趕了出去。

恻隐之心升起,孟氏看着丁德福道:“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娘……”丁德福的聲音裏沒有絲毫妥協。

“要不然你先緩上一年,先給本家一個準備時間啊。”孟氏這話誰都聽明白裏面的意思了,退個族譜哪需要什麽準備,這意思是今年的錢照給,等到明年再停。

丁德福雖覺得這樣做會有隐患,可是自己的老娘都這般求着自己了,哪能不給面子呢,只好道:“那便如此吧。”

丁老族長見大勢不可逆轉,只能滿面風霜的道別離去,現在至少還可以撐上一年,夠他們想想辦法了。

丁老族長又怎麽會看不出為何丁德福突然改了主意的原因,他們在書房談的時候丁德福還是笑容滿面,等到出來他說了丁長樂,丁德福便立馬改了态度,竟然要斷了他們的後路。

難道他一個長輩連個小輩都說不得了嗎,這般想着,他的臉上自然也就表現出來幾分。

丁德福看着離去的丁老族長的背影,無奈感嘆:“果然是升米恩鬥米仇啊……”只是不知是否會給他們家帶來什麽其他的風波。

“老爺……”裴若雨在一旁諾諾道。

丁德福冷眼飛了過去,聲音中帶着冰碴,“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兒,要是讓我知道你又在後面挑什麽事情,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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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雨暗自垂淚,如今丁長樂回來了,丁德福便一心向着她,仿佛只有這一個女兒,完全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在外受苦;那孟氏更是天天寶貝兒心肝的叫着丁長樂,她在這個家裏真是一點兒地位都沒有了。

那個賤人以前在家裏作威作福,死了,那賤人的女兒又目中無人,難道她就只能過這種日子嗎?

即使心中再怎麽不甘,裴若雨到底這些天不敢再鬧出什麽事情來,也不敢再去試探丁長樂了。

她這麽一安靜,丁長思無人撐腰自然也安靜了下來,日子便風平浪靜的到了新年。

丁公館在新年前幾天便開始大掃除,雖然裴若雨有時候對丁長樂不安好心,但到底管家的能力還是有的。她将每個下人的職責都分配清楚,一切安排的僅僅有條,所以即使收拾從頭到尾清潔偌大的一個公館是一個十分巨大的工程,但總算是順利結束,整個丁公館煥然一新。

大年三十一大早,丁公館便熱鬧了起來,紅燭高燒、香煙缭繞,而早有下人在大門口放了一百多響的炮竹,宣告過年了。

丁德福帶領着一大家子在專門放置靈位的房間祭祀祖先,因為是年底祭祀,所以格外來得鄭重其事。

“外祖母,過年好,祝您萬事如意,心想事成。”丁長樂穿着一身大紅的新衣,對着孟氏笑嘻嘻地問好,或許是過年的氣氛感染了她,也有可能是大紅的衣服襯得,她的臉顯得格外嬌柔,喜氣洋洋。

孟氏被孫女這般一說,就笑開了,拍着丁長樂攙扶着自己的手,道:“真是個甜嘴的丫頭,莫不是這麽早就來讨壓歲錢了吧!”

“祖母可真是慧眼精睛,一眼就看出孫女的想法了。”丁長樂裝作被拆穿的樣子,嬌憨的說道,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孟氏笑的尤其的開心,“那我可得好好把紅包藏起來,可不要讓你個貪心的丫頭偷了去。”

“祖母。”丁長樂不依道。

晚上的年夜飯格外的豐盛,不管每個人私底下有多少齲鹜,但在這個場合至少笑的很開心,顯得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孟氏果然給了丁長樂一個大大的紅包,說是補上前幾年欠的,倒不是丁長樂有多麽卻這幾個錢,只是圖個熱鬧,也讓老人開心。

丁長樂把紅包打開,數了又數,然後分了一半給了孟氏,道:“這是我給祖母的壓歲錢,讓祖母也開開心心的過個年。”

“這個小丫頭。”

“老夫人就收下吧,這可是四小姐的孝心呢。”五姨娘打趣道,旁人也連忙附和。

“好好,我就拿着我孫女給我的壓歲錢。”孟氏笑着接了過去,眼角微微含着淚花。

晚上一家人說說笑笑很是開心的守了歲,因第二天一大家子還要趕着去城隍廟燒頭香,所以沒有鬧多久便休息了。

燒頭香的時候,丁長樂在山腳下正好碰到了被白家四兄弟簇擁着的白小寶,因時間緊急,白小寶拉着丁長樂只說了幾句話便分開了,只道到時候去丁家拜年的時候告訴她一個大消息,到讓一向缺少好奇心的丁長樂想了許久都猜不到到底什麽消息能讓一向大大咧咧的白小寶特地擠着人群過來給她說。

大年初三來拜年的時候,白小寶便趁着家長不注意,躲到了丁長樂的房中。

丁長樂看着躺在她的床上一副虛弱樣子的白小寶,踢踢她的腳,道:“你不是說要告訴我大消息嗎,大消息呢?”

白小寶一聽,臉就突然紅了,嘟嘟囔囔:“嗯,就是,恩……”

“有話就趕緊說,吞吞吐吐的幹嘛。”丁長樂不耐煩地說道。

白小寶一向爽朗,這種害羞的表情還是丁長樂第一次見到。就見她扭扭捏捏半天,大喘了一口氣,道:“我馬上就要訂婚了。”

“什麽?”丁長樂很是驚奇,她回國這麽一段時間幾乎大半時間都是和白小寶在一起,根本沒有見過什麽來找她的男人,怎麽突然就說要訂婚了呢。

“你才22歲,怎麽這麽着急?”

“哎呀。”白小寶的勇氣仿佛剛才就用光了,又變得羞羞答答起來,道:“這是我父親給我定的,據說家裏也是經商的,長得一表人才。”

“你沒有見過他的面就要同他訂婚嗎?”丁長樂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的理念也接受不了這種盲婚啞嫁,她更想不到一向比她更注重女權的白小寶竟然會接受這樣一門親事。

“我父親總不會害我的,而且他也見過那個人。”白小寶眼睛中滿滿都是信任,“你也知道我父親的眼光有多高,他既然說好,那自然是沒有什麽差錯的。”

“我聽父親說他也是從外國留學回來的,能力很強。”

“你到底還小,這麽早定下不妥吧。”丁長樂心中想着到底是白小寶的婚姻,老一輩人和他們的眼光總是不同的,即使那個男的再怎麽好,但到底不知合不合白小寶的心思。若到時候婚都定了又覺得不合适,又該怎麽辦呢。

“沒事沒事,只是訂婚而已,離結婚還早呢。”白小寶自然知道丁長樂擔心的是什麽,湊到她的面前道:“你要是不放心,十五那天晚上要舉行一個宴會,到時候那個人也會到,你幫着我掌掌眼呗。”

丁長樂知道那個宴會,是軍政商的一個聯合宴會,他們家自然也有請柬。原本丁長樂是懶得去的,但聽白小寶這麽一說還是決定去看一看,否則她實在是不放心這個傻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沒有人看嗎,你們會失去本寶寶的。。。_

☆、名流晚宴

十五晚上的晚宴安排在明德酒店的宴會廳。

還沒有到晚上八點,整個宴會廳便滿是錦衣華服的男女。丁長樂一身淺黃色的連衣裙,長發披肩,秀氣卻隐約帶着一絲疏離。

她和丁德福剛剛進入宴會廳就看見已經落座的白小寶,她揚着臉不停地對着丁長樂招手,嘴角帶着一絲嬌俏的笑容。坐在她旁邊的白晚似乎看不下去自己的姐姐這般丢人,和丁長樂打了個招呼便去找白家大哥去了。

丁長樂和丁德福說了一聲,便坐到了白小寶的身邊。

“長樂,長樂,他還沒有來呢。”白小寶拉着丁長樂的手,湊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熱氣呵的丁長樂的耳朵癢癢的,她看了一眼還沒有見到正主就滿面春意的白小寶,無奈感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也不知道白家父親究竟給她說了什麽,竟然讓她這般興奮。

整個宴會廳足有三四十桌,男女分桌而坐。丁長樂這麽多年沒有回來,好奇地打量了兩眼對面桌子上的人,就感覺到一道利劍般的視線盯着她。

那是一個身着墨色西裝,霸氣外露的男人。他的面貌粗犷卻難掩俊秀,一雙眼睛幽深銳利,緊緊地盯着自己。看到丁長樂看見了他,舉起自己手中的高腳杯示意,嘴角挂着一絲笑意。

丁長樂移開了眼睛,心裏多了幾分不耐煩。

白小寶倒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這一瞬間的視線交彙,眼睛一直都盯着宴會廳的大門,這時看見從門口緩步進來的男人頓時興奮起來,抓着丁長樂的手都緊了幾分,聲音激動的顫抖起來:“長樂,是他,快看,就是他。”

“你不是沒有見過他嗎,怎麽知道是人家。”丁長樂很是不解。

“我自然是有照片的啊,你真以為我會找一個醜八怪嗎?”白小寶揚着腦袋很是傲嬌。

好嘛,她還當心人家會吃虧,沒想到人家早都将所有事情都打聽好了!丁長樂漫不經心地看了過去,頓時驚訝道:“竟然是他。”

“誰?你認識他嗎?”白小寶滿臉警惕:“我可告訴你啊,那是我先看上的,你不準和我搶啊。”

“你這個重色輕友的丫頭。”丁長樂氣的打白小寶的腦袋。

“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白小寶呵呵一笑,“我知道我們長樂才不會讓我傷心呢,對吧。”

丁長樂一眼就看出了這丫頭的小心思,不願意讓她擔心,便道:“那是我堅國的同學,以前曾經一起工作過,還算得上熟悉。”

“那他怎麽樣啊?”白小寶連忙問道。

“還可以。”丁長樂點頭說道:“個人作風很好,工作能力也不錯,是一個托付終生的好去處。”她的話音剛落,就見白小寶整個人突然嬌羞起來,羞紅着臉藏在了她的身後。

原來在白小寶打量人家的時候,那陸路也在找她,兩人手中都有各自的照片,這樣一來到是好找,一眼便看到了正主。

陸路看到丁長樂時愣了一下,點頭示意,又看了兩眼藏在她身後的白小寶才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丁長樂看着白小寶沒好氣道:“你躲什麽,剛才不是很大膽嗎?”

“那人家不是害羞嘛。”白小寶的臉色還是有些紅,“他長得真好看,比我哥哥都好看。”

“要是讓白大哥他們知道你這樣說,你覺得那陸路還會有好果子吃。”丁長樂冷笑。

“對啊。”白小寶頓時呆住了,當初他父親将陸路的照片給他時,那幾個哥哥的臉色都變了,要是再知道自己說陸路長得比他們好看,那他們還不得找陸路麻煩啊。

“長樂,好長樂,你不會說的,對不對,對不對……”

“不對,我一定會告訴白大哥的。”丁長樂向着白小寶做了一個鬼臉,起身去廁所,留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白小寶呆坐在那裏。

走廊裏燈火通明,丁長樂打量幾眼竟覺得這明德酒店十分洋派,似乎将外國的那一套照樣全般了過來,雖然過于生硬,但不得不說對了現在人的口味。

“哎,前面那位小姐。”

這聲音一點兒都不熟悉,丁長樂沒有回頭,可才走了幾步一只手便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這宴會廳溫暖如春,她們穿的也比較單薄,這樣一來,丁長樂便感受到了他手的溫度。

丁長樂面上表情立即沉了下來,轉身向後退了一步,冰冷道:“先生,我們并不認識吧。”打量一眼正是剛才那位盯着她看的男人,丁長樂的眼中隐隐透露出幾分反感。

“這不就認識了嘛。”男人收回自己的手,眼神幽深,“我叫蔣通夫,不知小姐芳名。”

丁長樂擡頭看向蔣通夫,冷淡:“我叫什麽不關先生的事,而且我認為貿然這般行為可不是什麽紳士能做出來的事情呢。”

言畢,丁長樂轉身離開,留着他一人站在那裏臉上神色莫測。

等到丁長樂回到席上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白小寶的身影,她略一掃視就看見在宴會廳角落裏,陸路和白小寶不知道說些什麽,小寶雖然害羞,眼睛裏卻閃爍着灼灼的亮光,一看便是對于陸路很是滿意的樣子。

小丫頭……丁長樂無奈的搖搖頭,笑着坐下了。

雖說這是晚宴,但大家也不過都是說說笑笑地應酬罷了。丁德福坐在主桌,正和同桌的說着什麽,說道幸處,竟然大笑起來,這在一向極為自制的他來說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他揚手将獨坐的丁長樂叫了過去,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自豪:“這便是你們剛說的長樂,小孩子才回國。”

“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啊。”一個身着中山裝的老人笑着說道:“丁小姐幫助駐堅大使館談生意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多虧了你,我們才能以最低的價錢成交。”

丁長樂略一想便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謙虛道:“我其實只是幫着整合了一些資料,具體的事務還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做的。”

“丁小姐可千萬不要謙虛,我兒子便是那次事情的總負責人,他發電報回來可沒有少誇你啊,還讓我多照顧你呢。”

“原來是林伯伯”丁長樂問好,道:“若沒有林叔叔的把控全局,我又哪裏能夠那麽順利,所以說我并不是謙虛,林叔叔才是主力呢。”

“哈哈哈,沉穩,又有能力,老丁,你養了一個好女兒啊。”那林伯伯笑着拍拍丁德福的肩膀,又看向丁長樂,“有沒有興趣到伯伯這裏工作,現在政府裏面就缺你這般有能力的人,你要是過來,伯伯向你保證一定是平步青雲。”

丁德福本來還開心別人這般誇獎自己的女兒覺得與有榮焉,結果還沒高興兩下就覺得不對勁,連忙打斷話頭,“老林,你這是挖角挖到我這裏來了。”

“哪有,哪有,我這不是惜才嘛。”那老林看向丁長樂道:“她這麽小年紀便拿到了碩士學位,要是呆在家裏真的是屈才了,到我這裏來也算是物盡其用啊。”

“她有出息你老丁不也是高興嘛。”

“說告訴你她要呆在家裏。”丁德福完全沒有因為被戴高帽子而昏頭,反而很是精明,“長樂是要到我這裏工作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丁長樂看了一眼侃侃而談的丁德福,到底沒有說些什麽。

“丁伯伯,你們說的這麽開心,好歹為我引薦一下啊。”坐在一旁的蔣通夫朗聲道,丁長樂也終于發現坐在一個中年男人身邊的他。

“這蔣少是對丁小姐有好感了吧。”這主桌上做的有哪一個不是人精,立馬有人打趣道,一時間,整張桌子都熱鬧起來。

丁德福暗暗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向丁長樂說道:“打個招呼吧,長樂,這是蔣少爺,現在在市政府任職。”

“叫我通夫就好。”蔣通夫笑着伸出手與丁長樂相握,聲音中帶着一絲笑意,“丁小姐叫長樂,果然是一個好名字。”

丁長樂冷淡點頭,并不說什麽,很快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行了,長樂你回去吧。”丁德福轉頭對丁長樂說道,看着蔣通夫一直望着自己女兒的背影,眼睛中帶着幾分憂慮。

丁長樂回到自己座位不到一會兒便悄悄和白小寶打了個招呼離開了宴會廳,她本不就不喜歡這種場合,那蔣通夫的眼睛又太過有侵犯性,讓她更加不快。

丁亮的車停在外面,本來這件事不是他應該做的,但他卻執意如此,丁長樂便也沒有反對。

看到早早先從酒店中走出的丁長樂,丁亮連忙迎了上去,問道:“怎麽這麽早便出來了。”

“不喜歡,索性早點出來好回家休息。”

宴會廳內,蔣通夫看着快步走出的丁長樂,心中暗暗嘆息:還是用錯了方法,竟然讓她如此反感自己。

丁長樂走了,蔣通夫便也少了幾分興致,手裏端着高腳杯,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色。

“蔣少爺”身後突然傳出一陣嬌媚的女聲,柔聲道:“不知我是否有幸邀你參加我們的宴會呢?”

☆、長思舞會

丁長思是和裴若雨一起來的晚宴,丁長柔因為身體不适索性呆在了家裏,丁德福從公司直接到酒店,而裴若雨本想表現一下自己的賢惠,帶着丁長樂一起前去,結果人家被丁亮送來了,所以到底丁長思陪着裴若雨來了這裏。

裴若雨來之前便告訴丁長思參加這個宴會的非富即貴,若她在裏面發現了有什麽喜歡的人,一定要抓住機會。

裴若雨這般說自然不是為了對丁長思好,而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鋪路。她想到底以後丁長生接了丁家這偌大的産業後要有人幫襯,若是這些妹妹嫁到了富貴人家,必定對他有一份幫助,畢竟不論如何還是一家人。

如此想着,裴若雨在丁長思身上便花了重本。一身黑色的洋裝露出圓潤的肩膀,特地在下午做的頭發披散着,大卷妩媚,眼線微微上勾。

丁長思聽進去了裴若雨的話,她一進入宴會廳便打量着場內的男士。雖然都是富貴人家,但他們之中的差別卻是很大的,有的長得差強人意,有的卻玉樹臨風。

丁長思一眼便看上了和父親一同坐在主桌的蔣通夫,他年紀看着也不到30歲,卻偏偏坐在那個位置,那必定家世極好,若是嫁與他,那榮華富貴豈不是享之不盡。

丁長思悄悄向旁人打聽,才知道原來這蔣通夫家裏乃是陵城的高官,具體雖不知是哪一家,但看他的姓便知道必定不凡。他此次來江城是為了給自己的政治生活添上一筆,等以後回到陵城必定是青雲直上。

丁長思心中暗動心思,等看到蔣通夫站在窗邊,立即抓住機會湊了上去。

她剛才便看到了父親把丁長樂叫了過去給蔣通夫引薦,同樣是女兒,他竟然絲毫沒有想到自己。丁長思心中恨丁德福偏心,暗自下定決心,就算是父親不幫她,她自己也能釣上這個金龜婿。

丁長思站在蔣通夫的身後,擺出最魅惑的姿态,柔聲道:“不知我是否有幸邀你參加我們的宴會呢?”

蔣通夫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眉頭皺起,他最厭惡的便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我是丁家二女兒,丁長思。”

蔣通夫一聽她是丁家的人,仔細打量了她半晌才認了出來。他手中自然有丁家所有人的資料,照片也是有的,只是今天丁長思實在是太過于濃妝豔抹,他竟一時沒有認出來。

“你說的是什麽宴會?”

“自然是我們這些小輩自己之間舉辦的,只是玩樂而已,蔣先生有沒有興趣呢?”

“好啊。”蔣通夫嘴角勾起,丁家舉辦的宴會,那麽丁長樂也必定是在的吧!

……

十五過了,也意味着這個年也過完了,丁德福在丁長樂這裏提了兩三次讓她進公司上班都讓她找借口躲了過去。

裴若雨本來心中還打着鼓生怕丁德福将丁長樂帶了進去,結果看過了年都沒有動靜,慢慢放下了心。沒有了她的撺掇,丁長思又一心準備宴會想要給蔣通夫一個驚喜,順便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自然也不再找丁長樂的麻煩,丁家難得的平靜了下來。

半個月後,丁長思終于準備好了一切。給蔣通夫發了帖子,又給和自家生意有聯系的幾家也發了帖子,請的都是差不多年齡的,自然也玩的開。

這還是丁長思第一次在丁家辦這種宴會,畢竟她是個庶女,丁家做主的還是裴若雨,放在以往她又哪裏有這個底氣。但當她将自己的計劃告訴了裴若雨以後,裴若雨便專門撥出了後面與暖房相鄰的一座宴客廳給她,讓她好好把握機會。

晚上八點,便有客人陸續上門,丁長思身着一身大紅連衣裙站在那裏言笑晏晏。她雖然是一個姨娘生的,但她卻也是丁家的人,是丁德福的女兒。那些平日裏和她交朋友的,無一不是靠着丁家生活的企業,言語之間自然對她也多有奉承。

丁長思聽着站在她旁邊的人誇獎着自己的衣服,誇獎着自己的妝容,心中不知道有多得意了,卻還要勉強自己露出不值一提的神情。

她雖然聽着他們的吹捧,眼睛卻一直盯着宴客廳的門口。等到看見蔣通夫一身格子西服出現門口時,立即如同花蝴蝶一般撲了上去,眼角眉梢都帶着一絲喜悅,道:“蔣少爺,你終于來了。”

蔣通夫一雙鷹眼掃視着這不小的宴客廳,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對,路上耽誤了一會兒。”

“沒事,沒事,我來為您介紹今天的客人。”她笑着,手便自然而然地挎在了蔣通夫的胳膊上,“這是何潔,是彙通商行的大女兒……”

“這是張曉輝,是……”

“……”

在場的自然都知道蔣通夫是何人,就算是不清楚的看他人的表現便也知道他的地位,心中暗嘆果然丁家財大氣粗,竟然請到了這陵城的貴客,一時之間竟将氣氛炒到了□□。

蔣通夫将所有人都掃視遍了,都沒有找到他想要見到的人,看向抓着他胳膊的丁長思,輕輕将手臂抽了出來,問道:“丁小姐,怎麽沒有見到你的妹妹。”

“你說她呀。”丁長思笑着從人群中拉出了丁長柔,“這是我妹妹,丁長柔。”

“丁長樂小姐今天不在場嗎?”蔣通夫看都沒有看丁長柔一眼,繼續追問道。

丁長思的臉色微變,勉強維持着自己的微笑,道:“長樂有事,今天沒有來。”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告訴丁長樂今天她要舉辦宴會,生怕她會過來給自己搗亂。她上次十五宴會時就發現了丁長樂想要勾引蔣少爺,本想着今天一定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好讓蔣通夫神魂颠倒,卻沒有想到人家竟然還惦記着丁長樂。

果然和她那個賤人娘一樣,慣會勾引人。

蔣通夫聽丁長思這般說,臉上的表情便淡了幾分,坐在沙發上不再說話,看着舞池內彩燈閃爍。

“蔣少爺,既然來了不如跳支舞。”丁長思裝作沒有看出他的失望,臉上帶着柔媚的笑容,輕輕貼了上去。

丁長樂自然不知道因為她發生的這場鬧劇,她披着呢絨大衣快步從白家送她的車子下來,跺跺腳便要回自己的房間。

白小寶那個見色忘友的家夥終于時隔多天想起了她,早上坐車來接她出去玩,一路上就看見她臉上的那抑制不住的甜蜜神情。

丁長樂知道自己好友感情順利自然為她高興,和她逛了一天的街,又在飯店吃了晚飯才被白小寶戀戀不舍的放回家。

天氣還沒有轉暖,丁長樂快步走着,剛剛過了院中的噴泉,就見一道黑影突然出現,擋在了她的面前。

丁長樂自然沒有想到在自己家裏還遇到這種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直直撞到了那黑影的懷中,一股男子特有的陽剛氣息便撲面而來。丁長樂大驚,便要向後退,剛剛離開不到一個手掌的距離,竟又被重新攬了回來,臉頰貼在男人的西服上,能夠感到衣料的粗糙紋路。

“丁四小姐這般熱情讓我可真是惶恐不已啊。”丁長樂感到一陣震動,男人爽朗的笑聲響起。

丁長樂只覺得這聲音熟悉,但卻沒有想起究竟是誰。院子中燈光明亮,只要一個下人出來便能看到這暧昧的姿勢,那她到時便是說也說不清了,雖然現在新女性之類的言語盛行,但若傳出去了到底對她的名聲不好。

丁長樂雙手撐在男人的胸膛之上,微微用力,那人似乎也只是和她開個玩笑,任由她輕松離開。

丁長樂帶着一絲惱怒的眸子看了過去,有一絲熟悉之感,依稀記得是上次宴會一直盯着她看的無禮男子,似乎是叫蔣……通夫?

“蔣先生這般在別人家中無理不太好吧。”丁長樂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冷意。

蔣通夫卻依舊嘴角帶笑,看着丁長樂眼中的怒火,興趣盎然:“我記得似乎是丁四小姐主動投懷送抱的。”竟是說的萬分委屈,似乎是自己被占了便宜一般。

丁長樂最讨厭的便是這種油嘴滑舌的人,若是因為這個與他在此争論,到時被人看見反而解釋不清。她冷冷瞥了蔣通夫一眼,從他身邊繞開。

蔣通夫又怎會這樣放她離開,大手抓住丁長樂的手腕,道:“蔣小姐這般就要走了嗎,不如我們聊聊天啊”。男人手勁兒極大,丁長樂一個弱女子竟怎麽也掙脫不開。

她在堅國的時候身邊有保镖,回國後因為身份又被人敬着,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心中不由惴惴。但丁長樂最大的優點便是冷靜,雖被人抓着手腕,腦中卻開始分析起現在的情況。

這是在她的家中,蔣通夫雖然身份高貴,她們家卻也不差,蔣通夫必定是要顧忌一些;就算他突然犯渾,護院都在前面不遠處的平房之中,大門口也有幾個護衛,她大聲呼喊必會有人過來,那麽她也不會吃什麽虧。

想到這些,丁長樂心中稍定,看向還微笑着的蔣通夫,眼中泛起流光溢彩。

☆、姐妹争執

蔣通夫一愣,丁長樂雖不算絕色,但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卻真的令人神魂颠倒,初看便只覺得十分好看,細看下卻覺得如同一片深潭一般,幽深,仿佛要将你的神魂吸進去一般,讓人忍不住便想要探索。

他的手勁有多大他自然知道,看着丁長樂的眼睛便忍不住放松了一些,身上的防備也減弱了幾分。

丁長樂自然感覺到他的變化,嘴角慢慢上揚,如同寒冰乍裂,露出了一個清新的笑容。她看着蔣通夫,一條腿彎起,膝蓋上擡便猛地撞了上去,看那方向,卻是男人最脆弱的那處。

蔣通夫只感到一陣寒風掃過,避是肯定避不過去了,好在他的反應也不慢,雙手交叉,堪堪擋了下來,只是這樣,也自然将丁長樂的手腕放了開來。

丁長樂退後三步,看着蔣通夫的眼中滿滿防備。

蔣通夫苦笑,外面天氣寒冷,他的額角竟然還挂着兩三滴的汗水,可見剛才有多麽艱險。“丁四小姐,不用這麽狠吧。”丁長樂力氣之大,讓他的兩只手都有酸痛之感,要是真的讓她的目的得逞,恐怕他這一輩子都不能人道了。

玫瑰雖美,但那刺卻也紮人。

丁長樂臉色冰冷,道:“若不是蔣少爺這般,我又怎會如此。”

蔣通夫的臉猛然僵住,仔細一想确實是自己有些孟浪,但要是這樣認錯他又有些不甘,便嬉皮笑臉道:“不是讓你叫我名字嗎,怎麽還是叫蔣少爺。”

丁長樂卻不理會他這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的做法,擡腳便要走,那蔣通夫卻又擋在她的面前,可能是害怕她又像剛才那般,只遠遠地并不靠近。

丁長樂的眼中便湧起了滿滿的不耐煩,她最怕麻煩,最讨厭像牛皮糖一般的人,偏這兩樣蔣通夫全都占了,現在這樣鬧着自己,讓她無法離去。

“你到底有完沒完,在這樣我要叫人了。”低吼道。

蔣通夫眼中一亮,丁長樂這般卻讓他又見到了她的另一種芳華,口中便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竟是戲劇中惡少的口頭禪,偏他這樣一說,生生讓整個氣氛都緩和了起來。

丁長樂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盯着他站在那裏不動聲色。蔣通夫剛開始還故作鎮定,僵持了幾分鐘終于忍不住了,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好像做錯了事情又不願認錯的小孩一般,道:“你別生氣,我就是逗你玩的。”

丁長樂依稀還記得當初第一面見到他時他那高傲而又富有侵略性的樣子,現在他卻又這般,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他的真性情。但人家既然已經服軟,她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便溫和了聲音,道:“我沒有生氣,外邊太冷我要進去了。”

丁長樂試探性的走了兩步,發現蔣通夫只是站在那裏看着她,并沒有什麽別的動作,便加快了步伐,繞過了他。

視線中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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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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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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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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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還有他,欲借她力、謀她身、奪她心,她偏要拆他臺、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腎!
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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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