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1)
丁長樂讓白宗放心,親自送走了他,轉身來到了丁德福的辦公室。
丁德福剛剛一看到丁長樂,臉猛地就僵硬了起來,不見一點笑意。
“不要再說那些廢話,我不想聽!”
丁長樂并不離去,反而直接坐在了丁德福對面,語氣堅定,“父親,我不能讓白家倒了。”
“白家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值得你舍家忘戶的非要幫他。”丁德福怒急,“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處于一個什麽樣的階段嘛,你怎麽就非要自己作死呢?”
最近因為丁長樂組織的項目,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職員開始看好她,甚至有一些很有能力卻一直得不到提升的職員慢慢向她靠攏,很有可能形成一股屬于她的勢力。
“我不是在作死,我只是想要幫小寶。”丁長樂仰着頭,倔強道。
“她是你的誰,她和你有血緣關系嗎,人心隔着肚皮,你掏心掏肺地對她,你知道人家怎麽想?”丁德福怒道。
“當初我在國外的時候,最先給我寫信的便是她,若不是她,我恐怕早都就自暴自棄了,又哪裏可以堅持到現在。”丁長樂坐直身體,道:“你應該知道我這裏也有一些産業,那些錢我也不是湊不出來,只是如果急着套現會損失一些而已。你若不幫,我自己來幫。”說完,丁長樂站起身準備出去。
“坐下。”父母永遠犟不過兒女,見丁長樂冷着臉要走,丁德福終究心軟了,“你準備怎麽幫他?”
丁長樂停住步伐,臉色終于舒緩一些,“我想要收購白家的生絲,反正我們新開的項目也是需要的。”
她雖是這麽說,丁德福哪裏不知道丁長樂的意思。丁家收購白家的生絲,自然不可能過于壓價,并且新項目是需要生絲,可是需要的也只是一點點而已,哪裏需要這麽多啊。
“好吧,按着你想的去做吧。”當年的事情到底是他對不起長樂,将小小的一個她扔到外國,現在好不容易對着自己耍性子,倒不如就由着她吧。
丁長樂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想了想,她又問道:“父親,你給我說實話,這裏面你有沒有摻和一腳?”
丁德福沉默了一會兒,他到底不願意欺騙丁長樂,緩緩道:“這件事,只要是江城稍微大一點的商家都摻和了一腳,你覺得我能放棄嗎?”他本就和白家沒有什麽密切的聯系,不擇手段本就是商人的特性。
“所以我才說這是一個泥潭,你若是摻和到裏面,得罪的可就是整個江城。”丁德福還是沒有放棄勸說丁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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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後悔。”丁長樂丢下了這句話,大步向外走去。
她親自安排了項目的分管負責人開始着手和白家聯系,準備收購生絲,價格雖沒有達到白家原本的期望,但到底不會虧的血本無歸,可以說是現在的最好結果。
丁長樂剛剛将這件事告訴業務部的時候,仿佛激起了衆怒,只要是想安心跟随丁長樂幹的人都仿佛遇見了晴天霹靂,不明白一向很聰明的經理怎麽就可以做出這種蠢事,其中以賀文林最為激烈。
“您不能這樣做,這樣會毀了您這麽長時間的一切努力的。”賀文林擋在丁長樂辦公室桌前,苦口婆心地說道。
丁長樂有些感動,在她來丁氏這麽長時間以來,賀文林一直都很盡心。“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您不能這麽做。”賀文林看向站在他身邊的曹凡珍,只見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女秘書也是一副不贊同的模樣,“您明明知道這會消耗掉其他人對您的信心的,這是一條死路。”
“可是我有能力将它走活。”丁長樂點點頭,平聲道:“行了,趕緊去忙我交代的事情吧。”兩個人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
白家終于渡過了難關,雖然虧損了近五百多萬兩白銀,但好歹保住了大傷元氣的白氏。
白小寶打電話想要感謝丁長樂為她所做的一切,丁長樂只是柔聲安慰她,讓她不要多想就挂斷了電話。
她要趕着去參加一次會議,是集團內部的高層會議,讨論的自然是這次她一意孤行,導致丁氏流動資金虧損巨大的事情。
丁長樂陷入了危機,這是意料之內的事情。
在丁長樂剛剛支出這筆錢的時候,董修然就得到了消息,得意大笑,“女人果然就是女人,永遠只會陷入兒女情長之中,到底還不是做出這種蠢事。”自從董明喆被滿身傷痕的丢在大門口,董修然就恨上了丁長樂,将她列為自己的頭等仇人。
董明喆自回來以後,每晚都會在噩夢中驚醒,短短幾天之內就消瘦的不成樣子,完全不見以往的肥豬樣兒。
自此,董修然更是恨得丁長樂咬牙切齒。
“丁經理,雖然你是丁董的女兒,可到底還沒有到給丁氏做主這一地步。你現在突然虧本收購白氏的生絲,我是不得不懷疑你有私心。”坐在最角落的男人首先站起駁斥。
他做夢都想要更上一層樓,卻久久得不到重用,此時自然身先士卒,争得一個機會。
有人開了頭,後面的人就更有理由來發揮。一時之間,整個會議室仿佛成為了□□大會,對于丁長樂的□□大會。
董修然坐在丁德福下首,右手撐額,對于現場的刀槍劍雨沒有任何感覺。
但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丁長樂,只看她如何逃過這一劫。
丁長樂沒有反駁,沒有辯解,坐在一旁,仿佛局外人一般看着衆人上演猴戲。
慢慢的,原本嘈雜的衆人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不明白為什麽明明現在應該驚惶無措的人卻偏偏冷靜無比,反而是他們感覺有一股冷意泛上心頭,透徹心底。
“說完了嗎?”丁長樂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幾個說的興起直接站起身的人,只看得他們猛地抖了一下,不敢和她對視。
“對于大家的質疑我只解釋一遍。”丁長樂眼中有冷光流轉,聲音帶着淡淡的沙啞之意,“我做事一向有分寸,我既然敢收購白氏的生絲,自然有要收購的原因,至于這個原因,我現在還不想告訴大家,就請大家看最後的結果就好了。”
說完,她帶頭向外走去,頭也不回。
一室寂靜,良久才有人反應過來,“丁董,這是什麽意思,丁經理是不屑于和我們解釋嗎?”
董修然眼中閃過利光。
這個小丫頭,還真的激起自己的興趣了,就是有些過于狂妄自大。
他默默給還站立在原地的賀文林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跟上丁長樂。
一般狂妄自大的人最終都沒有什麽好結果,他倒要看看,這個敢在老虎頭上動土的小家夥究竟最後會有個什麽下場。
丁德福苦笑着和會議室的一種老家夥打嘴槍,暗嘆兒女果然是父母上輩子的債主,這輩子才要這般給他們擦屁~股。嘴裏還不停地勸着一個個神情激動的老狐貍,讓他們見諒。
走廊裏,丁長樂剛剛走得早,并沒有看到賀文林和董修然之間的暗潮。她轉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賀文林,沒有說些什麽。
“經理,你真的有辦法轉危為安嗎?”賀文林疑惑的問道。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車到山前必有路!”丁長樂聲音沉靜。
“那到底是什麽啊?”賀文林仍不死心,繼續問道。
“不是說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嗎,這還沒有到,我怎麽知道!”說的理直氣壯。
“……”
在丁長樂沒有給集團上層任何面子,從會議室暴走之後,不到兩天,丁氏裏就傳遍了丁長樂靠着丁德福的勢力在公司作威作福,一天無所事事,虧了那麽多錢以後,還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
業務部中還好一些,畢竟見識過丁長樂談笑間将黃興旺趕走的模樣。但其他部門可不這樣了,雖不曾在丁長樂面前說過,但背地裏的閑話可不少。
這些閑話在丁長樂組織的項目一直進行,但對于從白氏收購的生絲卻一直放在庫房不曾用過的一個月後達到了鼎沸。
終于,在衆高層的請願之下,董修然一臉為難的站到了丁德福的辦公室中。
“董事長,你看這事兒鬧得。”董修然帶着一絲不好意思,但該說的卻一點兒都沒少說,“長樂這小丫頭這回真的是闖了大禍了,要是上一次開會的時候說個軟話說不定大家也就放過這件事了,但她偏偏強硬的要緊,現在大家看她還沒有處置了生絲,都逼着我來您這兒要個說法。”
“那你給我說說到底是誰這麽着急非要處置長樂啊。”丁德福心中暗恨,臉上卻還帶着一抹笑意。
“這怎麽說啊,這一說您還不得給他們穿小鞋!”董修然笑笑,并不透露名單,“好歹咱們也是經歷了這麽多的人,可不能讓別人說咱們不公的。”
看丁德福還沒說話,董修然又笑,“我知道您想要培養長樂的心,可她到底還是年輕,不如先放到底下歷練歷練,在提上來也不至于出這麽大的錯啊。”
逮丁長樂到了底層,那豈不是由着他來收拾。
看這個小丫頭還有什麽能耐!
☆、強勢歸來
兩個老狐貍在這裏打着太極。
丁德福和董修然鬥了這麽多年,要是看不出他心底的那麽點小九九就是傻了。
他這邊就是不松口,死活不讓董修然如願,到了最後,董修然只能主動退後一步,“丁董,你也別難為我,既然你不願意讓長樂到基層鍛煉,那也行,把她主持的這個項目停了!”
“什麽意思?”丁德福的臉色終于陰沉下來。
“您也知道,長樂弄出的這些事,已經讓很多人看不慣了,他們根本不相信這麽情緒化的一個人可以主持好一個項目。”董修然默默擡頭,絲毫不懼。
“項目馬上就要結束,可以盈利了,你們現在告訴我要停了這個項目?”丁德福反問,語氣嘲諷,“你還真當我是個冤大頭啊?”
“話不是這麽說的。”董修然看着一向面不改色的丁德福這般氣憤,心中一陣暢快,“現在長樂給大家的印象太差了,很多股東都對她有意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見丁德福仍是硬着态度,董修然又繼續道:“這已經是我協商後的結果了,如果您不相信,您可以自己去問。”
丁德福擺手,不準備去問。
股東裏現在有一小半都是董修然的人,他能在自己這裏放出這種話,那就代表已經沒有任何轉回的餘地。
他只是覺得窩囊,明明是丁家一手創辦了丁氏,卻偏偏在某些重大決策上還要受制于別人。
“那就這樣做吧!”一瞬間,丁德福仿佛老了好幾歲。
“好的!”董修然清脆地應答了一聲,“那我就先出去了,您忙。”
他本就沒準備一次把丁長樂拉下臺,畢竟後面還有個丁德福呢!
他現在的策略就是一步一步蠶食丁長樂在丁氏中的勢力,讓她慢慢地失去手中的權力,待時機成熟時,不僅丁長樂要滾蛋,便是丁德福這個老貨也別呆了。
這丁氏也該改個名字了!
丁長樂聽說這個消息時很憤怒,她不同意,這是她的心血,明明就要結了果實,現在卻讓她放棄?
“我當初勸過你的,是你自己非要陷到這個坑裏,你能怪誰?”丁德福看着丁長樂,眼裏帶着一絲失望,“商場如戰場,是你非要兒女情長,現在把弱點遞到了別人的手裏,你不同意有個屁*用。”
“我不相信你到丁氏這麽長時間還沒有發現我對丁氏的掌控能力已經弱了許多,但你卻偏偏不争氣,我說了那麽多道理,你還非要堅持你那一套,現在呢?就算你在國外再有能力,你在江城還不是個失敗者?”
“以後你的敵人都會知道,要想對付你,只要把屠刀對準白家就好,因為你這個傻瓜會自己撲上去找死!”
丁長樂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整個人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她回顧自己從國外回到華國這一段時間,仗着自己曾經的一點點成就,越發的狂妄,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才會做出這般的舉動。
世上的聰明人這麽多,她真的不算什麽。
丁長樂難得的失去了一直以來的自信。
自己真的那麽差勁嗎?
看丁長樂苦惱的樣子,丁德福到底還是有些不忍,道:“現在是肯定不能再開啓這個項目了,先放着吧,等過年以後再說。”
是的,現在已經進入2月,馬上就要過年了。
丁公館裏早早就已經在裴若雨的安排下進行了全面的打掃,一片紅紅火火的氣氛。
根據最新傳回來的消息,今年過年,久在國外的丁長生今年将會回來。
足足有五年沒有見過兒子的裴若雨自然想要給兒子一個熱熱鬧鬧的景象。
何況董修然才傳過來話,丁長樂這個小丫頭片子在他的手裏吃了個大虧,現在在丁氏裏就是個空架子而已。
聽到這個事情,裴若雨更加開懷了。
果然,老天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兒子回來了,看不順眼的也倒黴了。
距離過年還有十天的時候,搭載着丁長生的油輪靠近了江城碼頭,到達了江城,闊別家中足有五年的丁長生回來了。
最近丁長樂因為公司的事情所以一直呆在丁公館裏沒有出去,裴若雨有心給她添堵,非要讓她陪着自己來迎接丁長生。
“長樂,這可是你哥哥回國,你難道不想他嗎?”裴若雨穿着大紅的旗袍,臉上都散發着光彩。
“對啊,長樂,大哥出去這麽多年,我都想他了。”給丁長樂添堵一向是丁長思最愛做的事情,此刻也樂意插上一腳,“何況我們只是五年沒有見他,你可真的是十二年沒見過了吧,要是在外面遇上了不知道還認不認識?”
“長樂,去吧,我和二姐也一起去的。”一向不再這些話裏插嘴的丁長柔也柔聲勸道。
見真的推脫不了,丁長樂點頭,“那既如此,我自然是要陪着母親一起去看大哥的。”
以前小時候,或許因為是男生,所以丁長生從來沒有像丁長真和丁長思那樣欺負過自己,甚至有時候還會幫自己解圍。
所以對于這個大哥,丁長樂還是有些好感的。
丁長生身着一身條紋西裝,因為天氣寒冷又外罩一件青灰色大衣,帶着黑色的圍巾,緩緩從船上走下來。
因為天生體弱,從娘胎裏帶着病,所以丁長樂顯得瘦弱無比,站在那裏似乎都要被寒風吹走。
“我的長生啊。”裴若雨滿臉淚水地撲了過去,緊緊抱着丁長樂的腰,整個人都帶着喜悅,“你怎麽就這麽狠心,一出門就再也不回來,你不知道娘想你嗎?”
“母親!”丁長生天生內斂,此時衆人面前被裴若雨這樣抱着,有些害羞,“您先放手,咱們回家再說啊。”
“對對對,天這麽冷,咱們先回去,先回去在說話。”裴若雨接過丁長生手中的羊皮小皮鞋,随手遞給了站在一旁的下人,另一手緊緊抓着丁長生的胳膊,便要向車上走去。
裴若雨見到兒子太興奮,忘記了還在一旁站着的丁家女兒,但丁長生可不會。
他溫和地對着丁長思和丁長柔點頭示意,又對着丁長樂道:“長樂也回來了,都長成大姑娘了。”
“大哥。”丁長樂微笑點頭,跟着他們也向前走去。
丁長生性格溫和,溫文爾雅,乍一看猛地和李梓宸有些想象,但只要熟悉兩人的人一眼便會看出他們二人之間的不同。
李梓宸的溫和是因為飽讀詩書,從內自外散發的那種親切感。
但丁長生不同,他的溫和更多的是因為身體的孱弱,不得不展現出的那種平易近人。
此時的丁長生看着走在自己身側的丁長樂,心中都是滿滿的趣味。
什麽時候,他這個一向嬌蠻任性的四妹竟然也可以用一種成年人的方式來對待這個世界,再也不見曾經的那種天真快樂。
丁長生在國外一直以來都是看身體,最近兩年幾乎已經不再有什麽問題,所以主要是在保養,但從丁長樂回國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那種休閑的生活了。
裴若雨幾乎每個月都會給他寫上一封信,滿篇都是對于他身體的關懷,最後一定會加上讓他盡快回國的話,說丁家已經快讓丁長樂這個小娘皮做主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信也從一月一封變成一月三四封,滿篇都是訴苦,說她在丁家已經快呆不下去了,丁長樂仗着丁德福給她撐腰,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不停地給她氣受。
丁長生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孝順的人,便收拾了所有的東西,在過年前回到了華國,回到了江城。
一到丁公館,裴若雨就招呼着廚房趕緊上菜,讓終于回到家的丁家大少爺嘗嘗家鄉菜,好好緩解旅途的辛苦。
孟氏雖然很疼長樂,可是她也是丁長生的祖母,老人家骨子裏重男輕女的想法再見到丁家長孫時到了極致,拉着丁長生的手不停地叫着心肝,叫着寶貝,詢問身體是否還好。
看着丁長樂一直坐在沙發角落看着祖孫兩人和裴若雨的親密互動,丁長思嘴角挂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湊在丁長樂面前,“怎麽樣,只要正牌回到家裏,某些冒牌也只能坐在角落看着人家相親相愛吧!”
眼中滿滿都是看好戲的神情。
“看二姐說的,我還以為二姐在埋怨家裏沒人關心你呢。”丁長樂眉眼不動如山,嘴角帶笑,“沒事的,即使大哥回來了,三姨娘也會一直愛着你呢,千萬不要擔心。”
“你……”
晚餐時,便是丁長真也帶着宋照臨來了丁公館,歡迎丁長生回國。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聚在餐桌前,丁德福也從公司早早回家,看着坐在自己右手的丁長生,難得地露出了個笑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一家人也總算是團聚了。”
“是啊,父親,我也想您了。”
“恩。”丁德福點頭,視線不經意就看向了丁長樂,卻見丁長樂根本沒有看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看着面前的香煎豆腐,仿佛是絕世美味。
☆、兩人和好
不管怎樣,丁長生畢竟是丁家長子,如果不出任何意外,他便是丁家未來的掌權者。
所以漸漸地,丁家上下看丁長樂的眼神變了;尤其是裴若雨,看着丁長樂的眼神中不自覺的帶着一份得意。
丁長生回國的時間恰到好處,正是丁長樂在丁氏受挫,被迫在家反省的時候,他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時機踩着丁長樂上位。
“長樂。”丁長生看着靠坐在庭院中的躺椅上,曬着冬日難得太陽的丁長樂,輕聲叫道。
“大哥。”丁長樂直起身子,“才剛回國,怎麽不好好休息呢?”
“習慣這時候起了,到了這時候就睡不着。”丁長生将手中的熱水遞給丁長樂,“喝點熱水,外面畢竟還是冷,你不要受寒了。”
“謝謝大哥。”丁長樂接過,捧在手中暖手。
“我聽說了一些這段時間的閑話。”丁長生看着丁長樂,眼中有些歉意,“我希望你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鬥。”
“我知道的。”丁長樂點頭。
只是不管我們各自是否願意,背後的人總會推着我們前進,讓我們成為各自的敵人。
“我相信你明白大哥的心。”丁長生突然伸手摸了摸丁長樂的腦袋,“別整天板着一張臉,我還是喜歡曾經那個嬌嬌悄悄的小姑娘。”
“大哥!”丁長樂忙捂住自己的腦袋,果然已經豎起了滿頭的雜毛,“你幹嘛啊?”
“哈哈哈。”丁長生大笑着走開,“這才是以前的小長樂啊。”
丁長樂看着他比一般人瘦弱的多的背影,慢慢撫平自己的頭發。
丁長生這是發現了他們之間慢慢增加,不可彌補的隔閡,所以才刻意裝作幼稚,想要抹除這種距離。
可是怎麽做都不可能了,他的身後有着裴若雨,她的身後有着母親的仇恨,兩人天生的對立,是怎麽也不可能消除的了的。
腦中依稀浮現出曾經在丁長思欺負自己時,挺身而出的丁長生。當時的他,病還沒有治好,那孱弱的臂膀在弱小的自己眼中,是那麽的高大。
過年時,久不歸國的丁長生果然在江城引起了巨響,丁長生也在丁德福的帶領下正式走入了衆人的眼中。
新年宴會上,看着相談甚歡的兩父子,再看着和丁家姐妹坐在一起,沉默寡言的丁長樂,慢慢便有謠言甚嚣塵上。
丁長樂只是一個障眼法,給丁長生鋪路,別看前一段時間蹦的挺歡,現在還不是被打入冷宮。
女人到底是女人,怎麽也不可能把偌大的産業交給女人繼承,何況還有個丁家嫡子長孫在那裏呢!
更有拍馬屁者,不停在丁氏內部鼓吹,要将丁長樂趕出丁氏。
她做出了損害丁氏利益的事情,足以見她根本不是個做生意的材料,現在丁長生回來了,自然是要給正主讓位,乖乖地在家裏呆着,等着結婚嫁人吧!
蔣通夫便是在這種形勢下,重新出現在了丁長樂的身邊。
怒聲斥責坐在丁長樂身邊正在嚼舌根的兩個貴婦,一張臉冰冷的仿佛立刻就要殺人一般。
那二人自然知道蔣通夫的身份,不敢和他硬碰硬,又被衆人的目光看的臉紅,忙拿着手提包匆匆起身離去。
蔣通夫拒絕帶他去自己位置的服務員,坐在丁長樂的身邊,終于露出了一抹微笑,對着丁長樂,“對不起,我來晚了。”
雖然丁長樂一向堅強,可是面對最近的一系列事情,怎麽會不委屈。
看着蔣通夫熟悉的笑臉,眼中一陣滾燙,連忙轉過臉抑制住情緒,但聲音中卻仍有些沙啞,“坐在這裏幹什麽,回你的位置上去。”
“不要。”蔣通夫掃視周圍,銳利的目光将一個個窺視的眼睛全部逼了回去,才又靠近丁長樂,聲音中帶着一絲讨好,“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你難道還不原諒我嗎?”
“你有什麽錯,本就是我不檢點,讓你丢了面子,失了尊嚴……”
“我錯了,我錯了。”蔣通夫哪裏敢讓丁長樂繼續說下去,忙打斷道:“我那時就是一時頭昏,所以才胡說八道,你是我心中的女神,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選擇信任你。”
見丁長樂轉過頭不停,蔣通夫又開始絮絮叨叨,“我那時說完以後就後悔了,本來想第二天等我們倆都冷靜以後去找你道歉,結果就突然接到上面的任務,一去就是這幾個月,根本沒有機會和外界通話,簡直急死我了。”
“真的,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我每天晚上都能夢到你。”
“行了。”這張桌子上坐的可不止他們二人,讓他在繼續這麽說下去,自己的名聲也就不要再要了,“有什麽話以後再說。”
聽出來丁長樂語氣中的軟意,蔣通夫清脆地應了聲“哎”,眼中泛着喜悅的光。
晚宴結束後,蔣通夫親自送丁長樂回家。
車上,蔣通夫想要拉丁長樂的手,卻被她甩了下去,眼睛一轉,就捂着腹部開始□□,“哎呦,疼死我了,傷口好像又裂了。”
“怎麽了,怎麽了?”丁長樂有些驚慌,“你哪裏受傷了,疼不疼,讓我看一眼啊。”雙手在蔣通夫身上胡亂摸着。
“騙你的。”蔣通夫一把抓住丁長樂的手,“你既然這麽關心我,又何必故作冷漠呢,還讓我傷心。”
“放手!”
“不放。”蔣通夫死皮賴臉。
兩人像幼稚的小孩子一般鬧了一路,直到到達丁公館門前,蔣通夫才緩緩地将丁長樂攬在懷中,柔聲道:“乖,不要怕,一切有我。”
丁長樂猶豫良久,終于也環住了蔣通夫的腰,緩緩應了一聲。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了五分鐘,才不舍地分開。
看着心情轉好的丁長樂走入丁公館的背影,獨自坐在車中的蔣通夫心中充滿了自責。
明明身心已經如此疲憊的丁長樂,還要面對自己的欺騙,若是她知道自己靠近她的目的并不單純,甚至就連這次和好的目的都是為了能夠得到丁長生的消息,知道這一切的她會原諒自己嗎?
蔣通夫沒有信心。
而回到丁公館的丁長樂,剛剛踏入大門,就被一直等候在那裏的丁長思堵了個正着。
丁長思看到了剛才兩人的一切互動,她覺得自己真傻,竟然此刻才發現兩人之間的□□,竟然一直都被蒙在谷中。
她從第一面見到蔣通夫時,一顆心就丢在了他的心上,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發展而已,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再主動一些,将蔣通夫拿到手裏只是早晚之事。
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
但這一切卻都被丁長樂這個小*賤*人都破壞了,在自己面前裝作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說什麽不會和蔣通夫在一起,結果呢,暗地裏淨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看着丁長樂,丁長思的眼裏冒着火星。
“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大晚上和男人在那裏拉拉扯扯,簡直丢了我們丁家的臉面。”
“二姐一看就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吧,戀人之間本就是這般。”丁長樂做出恍然大悟裝,“也對,誰會看上每天都像個潑婦一樣的人呢!”丁長樂揚着笑臉,不再理會丁長思,向大廳走去。
“丁長樂,你給我站住!”
但是丁長樂又怎麽會理她呢,跟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走着。
“四小姐,老爺請你去書房一趟。”站在門口等待的下人畢恭畢敬地說道。
丁長樂點頭,不理會趕上來站在自己身邊做出一副幸災樂禍表情的丁長思,向着丁德福書房走過去。
書房內,丁德福顯然此時心情很差,一本書被他胡亂地摔在書桌上,頁腳因為主人的不用心折了好幾頁。
看見丁長樂,丁德福臉上不可抑制地露出幾分失望之色來。
“長樂,你忘了我之前曾經和你說過的話了嗎?”丁德福眼中都是傷心。
丁長樂不言不語,站在那裏,仿佛一顆對外界沒有什麽反應的石頭一般。
她整個人對于丁德福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排斥感。
丁德福心中嘆氣,覺得自己是否太過于自以為是,對丁長樂的期望太高,此時才會如此失望。
“說話!”丁德福的語氣加重了幾分,“還是你覺得你大哥最近回來了,我對你的關注少了,你想借此來讓我關心你?”
“您想多了!”丁長樂顯然沒有想到丁德福竟會如此想。
她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死了心,又怎麽會為了這虛無缥缈的父愛再來自己折磨自己,甚至為了這些來用感情來吸引他人的注意。
她的感情很純粹,愛就是愛了,跟別的什麽完全沒有關系。
“所以你是真的和蔣通夫在一起了。”丁德福氣急,一把便把手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杯子是紫砂的,和地板剛剛接觸便潑濺出滾燙的熱水,破碎的聲音巨大,甚至連樓下都可以聽到。
“我當初和你是怎麽說的,我說了,不管是誰都可以和蔣通夫在一起,唯獨你不可以。”丁德福眼中滿滿都是憤怒,“你就是這樣做的,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地位尴尬
“嘭嘭嘭。”門外傳來敲門聲,不待丁德福說話,便直接敲門進來,正是丁長生。
丁長生顯然是在樓底下聽到了上面的動靜,此時進門,滿臉都是關切,“父親,有什麽話好好說,為什麽要發火呢?”
見到兒子,丁德福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看着還站在那裏不動聲色的丁長樂,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剛才給你說的話,我不希望你再繼續糊塗下去。”
丁長樂走出了書房門。
在過年期間,雖然丁德福已經警告過丁長樂,可是只要蔣通夫來找她,她便仿佛什麽都不顧及的直接出去。
家中的氣氛越來越冷凝。
丁長思看着丁長樂的眼睛都冒着火氣,而丁德福眼裏的失望則是一天重過一天。
年後,丁長生便在丁德福的安排下直接進了丁氏,職位正是公司總經理,甚至連丁長樂一手整頓的丁氏珠寶也歸在了丁長生的手下管理。
丁長樂明白,丁德福這是在警告自己。
他在告訴丁長樂,丁長樂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所給予的,若是她不聽話,他也随時可以收回來。
但是丁德福卻不知道,丁長樂一直以來的志向卻從來不再丁氏,她從沒有頂替丁長生接管丁氏的想法。
丁長樂在丁氏的位置越來越尴尬。
董修然對于這一切樂見其成,甚至私下裏派人與丁長生接觸。
相比于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的丁長樂,董修然更喜歡這個體弱多病的丁家大少爺。
就在衆人皆以為事情就會這樣發展下去,丁長樂必會被排擠出丁氏,丁長生從此上位的時候,轉機出現了。
在年前便已經十分緊張的華發兩國,在年後頗有一觸即發之勢。
發國利用其極強的海軍實力,将整個華國在海岸線出團團圍住,只待一聲令下,便要開炮侵略。
陵城國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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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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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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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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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