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

丁長生果然在辦公室裏胡鬧,和個穿着大紅洋裝的女子拉拉扯扯,笑容不斷。

丁氏的所有辦公室皆是玻璃的,裏外都可以看見,丁長生又不注意,連百葉窗都不拉,外面的職員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一個個擠眉弄眼,表情誇張的衆人,丁長樂冷着聲音道:“工作都做完了嗎,有時間閑聊,不如做點工作。”

衆人皆埋頭不語。

丁長樂大步上前,連門都沒敲,直接闖了進去。

女人軟軟地趴在辦公桌上,胸前一片雪白,丁長生嘴角則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看到丁長樂來認識丁長樂,丁長生笑笑,并不起身,“長樂,你怎麽來了?”

丁長樂并不回答,反而看着女人,“出去!”

“長生……”女人還想要撒嬌,卻被丁長樂利眼一瞪,再不敢說話,垂着腦袋出去了。

“大哥,你在做什麽。”看着仍是一臉滿不在乎模樣的丁長生,丁長樂眉頭緊皺,“這裏是公司,不是什麽花街柳巷,你帶個這種女人來幹什麽?”

“長樂,你別管。”丁長生搖頭,視線閃躲。

他心裏是有些感動的,在這種時候,丁長樂還能夠到自己這裏來,那就是真的把自己當做她的哥哥。

但是,他卻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我……”

“乖,回去好好休息吧!”丁長生打斷丁長樂的話,親自送她出了辦公室的門,轉身又回去了。

丁長生這般胡鬧,到底還是傳到了丁德福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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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鐵青的丁德福在晚上回家以後,叫了丁長生去了書房,片刻之後,瓷器破碎的聲音夾雜着丁德福的怒吼便響徹了整個丁公館。

裴若雨坐立不安,一雙利眼狠狠瞪着丁長樂,她認為這一切都是丁長樂告密導致的,卻沒有想若不是丁長生自己不自愛,丁德福又怎麽會知道。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丁長生才灰頭土臉地從樓上走下來。

他身體一直很差,所以家裏一直都很注意,不要說這般責罵了,便是連說一句都沒有過。

但是現在,丁長生雙眼通紅,臉色蒼白,仿佛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模樣。

看着坐在沙發上關切地看着自己的丁長樂,丁長生眼中泛着恨意,“你真是我的好妹妹,真是……”踉踉跄跄地向自己房間走去。

丁長生嘴唇蠕動了兩下,到底沒有解釋這根本不是她告的密。

或許是怕了丁德福,丁長生再也沒有帶過那個女人到丁氏裏來,總經理辦公室那裏的環境總算是好了一些。

但是很快,丁長樂就發現,丁長生是不帶那女人去丁氏裏和他一起上班了,但每天下班的時候,那女人就會坐在丁家給丁長生配的車裏,接他下班,兩人打打鬧鬧地一起離去。

丁長生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丁公館裏,裴若雨自然早就發現了自己兒子的改變,若不是她偷偷瞞着,恐怕丁德福早就知道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

也幸虧丁德福工作繁忙,沒有過問。

裴若雨剛開始并沒有當做一回事,畢竟丁長生是個男人,就算身體不好,但男人天性裏就有着愛熱鬧的因素,回來晚就回來晚吧!

但是丁長生卻越來越過分,每天都是一身酒氣,有時候竟然都開始夜不歸宿。

裴若雨至此才開始驚慌,丁長生是在自己糟蹋自己啊!

“長生,長生你站好了!”坐在沙發上等到淩晨三~點,裴若雨才等到了醉的一塌糊塗的丁長生。

拉着他的手,裴若雨眼中都是心疼。

“母親,哦,原來是母親啊!”丁長生睜大眼睛湊到裴若雨面前才看清,只是他搖搖擺擺,裴若雨根本就拉不住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母親啊,你知道你把我害的有多慘嗎?”丁長生索性趴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你為什麽要做那種事情,為什麽,為什麽讓我這麽痛苦。”

他嚎哭的慘烈,整個丁公館都可以聽到,吓得裴若雨趕忙要捂住他的嘴,“小聲點,小聲點,不要讓你父親聽到。”

丁長生一把拉開她的手,臉上都是狼狽的淚痕,“她是我的妹妹啊,你怎麽就能殺了她的媽媽呢,那也是一條命啊……”

“丁長生,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裴若雨吓得狠狠打了他兩下,對着旁邊被這個消息驚呆的下人道:“還不趕緊扶着少爺去房間,仔細你們的嘴,讓我聽到什麽不該說的,我就撕了它。”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幾人剛剛将丁長生扶起來,二樓的燈就大亮,丁德福的聲音傳了下來,“鬧什麽的,幾點了,還不睡覺?”

再一看,便看到了醉的不知身在何處的丁長生,瞬間便氣不打一處來。

“逆子,你這個逆子!”丁德福一聲大吼,猛地,整個丁家的人全部起來了。

丁德福大步跨下樓梯,丁長樂、丁長柔等則還站在樓上向下看着。

丁德福還沒來得及呵斥丁長生,結果就被丁長生一把抱住了大~腿,哭的涕泗橫流。

“父親,父親,你知道母親做了什麽嗎,你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麽嗎?”

“丁長生!”

然而丁長生卻根本沒有理會她,只是聲音哽咽着道:“她殺了四姨娘啊,她殺了長樂的母親啊!”

“你說什麽?”樓上,丁長樂的聲音響起。

☆、知道真相

“長生,你給我閉嘴!”丁德福臉色大變,張手就要将丁長生拎到自己的書房裏去,但是卻被丁長樂攔住了。

“父親,您先等一下,我想聽完大哥的話。”

丁長樂臉色陰沉如水,一步步走下樓梯。

“你大哥喝醉了,長樂,你先回房間。”丁德福柔聲對着丁長樂說着,卻不動聲色地将丁長生擋在自己身後。

“讓開。”丁長樂雙眼赤紅,眼中全是狠厲。

她追查了這麽多年的事情,此時終于有了真相,可是她的父親,竟然擋在她的面前,甚至不讓她追問。

丁長樂冷笑,當年還對着母親說什麽一輩子對她好,愛着她一輩子,結果呢,甚至連母親是怎麽死的都不關心。

此時的丁公館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丁長樂和丁德福身上。

丁長樂繞過僵硬的丁德福,看着閉着眼睛滿臉痛苦的丁長生,“大哥,起來,告訴我,究竟是誰,殺了我媽媽。”

她每吐出一個字,都感覺喉嚨中仿佛有利刀在劃,刺得生疼。

然而,剛剛的一系列事情已經讓丁長生精疲力盡,此時的他閉着眼睛,不省人事。

“起來,起來啊!”丁長樂狠狠一巴掌扇在丁長生臉上,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幹什麽!”裴若雨甩手将丁長樂推了一把,看向還在看熱鬧的下人,“都是死人嗎,還不快把大少爺送到房間裏去。”

丁長樂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全身泛冷,仿佛墜入冰窖。

“長樂。”丁德福期期艾艾,有些底氣不足,卻偏偏撐着,“你大哥喝醉了,所以在胡說,你不要多想了。”

一雙眼睛冷冷看着丁德福,眼裏有着滿滿的仇恨。

片刻後,她不發一語,轉身上樓。

很快,外面一片寂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真的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就像當年母親死了以後,也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很快便一切都過去。

黑暗中,丁長樂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忽然覺得自己好冷,像陷入一個冰窖一般,将渾身的熱量都吸走了。

她沒有辦法想象自己以後如何在這個家裏生活,在剛剛見到了那樣的一切,見到了那樣的父親。

眼淚一滴滴滑落,丁長樂埋首在雙腿之間,渾身顫抖。

突然,房門打開,外面的燈光湧入,丁長樂猛地一顫,淚眼朦胧,卻看不清究竟是誰進來。

“誰?”她努力保持鎮靜,不想被人發現一樣,聲音卻不可避免地帶了一分顫抖。

“是我。”丁亮發聲,将門關住,頓時,房間又陷入一片寂靜。

他大步走到丁長樂身邊,将丁長樂攬在自己的懷中,不可避免的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浸透,滾燙的液體滲入。

丁長樂難得這般脆弱,她不想将自己軟弱的樣子展示給外人,但這個人卻并不包括丁亮。

相反,她在丁亮懷中,才感到那麽一絲溫暖。

“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嗯,事情辦完了,所以就趕回來了。”

丁亮是一路飛車回來的,他想要将自己查到的消息盡快告訴丁長樂,告訴她自己查到的蔣通夫的真實面目。但是此時,他說不出口,他不想給丁長樂本以受傷的心上再插上一刀。

他只能僅僅地抱着這個孱弱的女子,給她自己的安慰。

既然丁亮這般說,丁長樂也不再追問,她有些彷徨。

“我不想再在這個家裏待下去了。”聲音悶悶地。

丁亮一向為丁長樂馬首是瞻,若是可以,他自然也會支持她的任何決定。

但是他卻知道,知道丁長樂一直以來的願望。

“乖,好好呆着,我會陪着你的。”

丁長樂從丁亮懷中怒氣沖沖地坐起,雙眼泛紅,“我不想呆,我不想呆,我就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難道你不想為你媽媽報仇嗎?”丁亮不介意她的怒氣,輕輕抹去了他臉上殘餘的淚水,“在丁公館找到她殺害你媽媽的證據,然後讓她一輩子坐牢不好嘛?”

“可是,我父親他,肯定會攔着的。”

“那是因為現在他的能力比你強,社會地位比你高,但我相信你,有一天,大家只會喊你的名字,而不是丁家四小姐。”丁亮聲音柔和,但卻信心滿滿,“到時候,他們自然會按着的你的想法行事。”

丁亮永遠知道如何安慰傷心的丁長樂,就如同現在,只是短短幾分鐘,他就成功讓丁長樂充滿了鬥志,再不複剛開始的頹廢。

丁長樂聽從了丁亮的安慰,即使此時事情的真相已經被所有人知道,表面的和平已經被撕破,但只要一天沒有将兇手送進監獄,丁長樂都不會放棄。

而另一邊,裴若雨卻被自己的兒子差點吓死,她沒有想到原本是為了讓他和丁長樂徹底決裂,真正将所有的心思放到丁氏上,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差點被兒子給賣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裴若雨一晚上都守在丁長生身邊,生怕他又突然起來再說些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早上,看到丁長生捂着宿醉而導致疼痛的腦袋起來,裴若雨狠狠在上面又戳了一下。

“你還記得你昨天究竟幹了些什麽嗎,你差點害死我。”

“母親。”丁長生不滿的向後躲了一下,臉色蒼白。

“行了,我也不和你廢話。”裴若雨因為熬夜,眼睛通紅,此時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狂躁的氣息。

“你現在還是沒有責任心,趕緊把李杏芳娶回來,這樣你才能有一點兒成家立業的感覺。”

“我不娶!”

“你說什麽?”

“我不娶。”

丁長生很堅定,就是不松口。

裴若雨沒有想到一向孝順的兒子竟然這樣屢次違逆她,大怒:“我告訴你,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要娶你去娶,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去娶的。”

裴若雨被丁長生一口氣氣的差點上不來,“你究竟想要幹些什麽,若是沒有李家的支持,你覺得你能争得過丁長樂嗎,她會奪走你的所有的。”

“她要我便給她,本來就是我們欠她的。”

“你說的屁*話,哪裏是我們欠的她,明明是她們母女欠的我們。”裴若雨面目猙獰,陷入了以前的回憶裏,“明明我才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可是就是這個賤*人,奪走了你爹的寵愛,讓我獨守空房。”

“她不過是一個歌*妓,她有什麽資格在丁家立足。”

“那你也不能殺了她。”

“殺了她,殺了她都是輕饒了她,我要讓她更痛苦,更痛苦,哈哈哈……”

仿佛想到了什麽,裴若雨瘋癫地笑着。

看着自己一向認為溫柔,賢淑的母親變成了這樣,丁長生接受不了,直接起身走出了房間。

下樓時,遇到了剛剛從房間出來的丁長樂。

丁長生其實對于昨晚做的事情還略微有些印象,此時看着寒着一張臉的丁長樂,一時語塞,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連瞄都不瞄自己一眼,徑直下樓去了。

“長樂……”丁長生無聲地喊了一聲,到底還是低着頭沒有說話。

母債子償,是母親欠長樂的,只能由他這個兒子來還了。

丁長生和裴若雨因為丁長樂和娶妻的事情不歡而散,從此,裴若雨再也找不到丁長生的蹤影。

丁長生似乎是為了表示自己的堅決,很少回丁公館,便是回來,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讓裴若雨想說也沒辦法說。

看兒子這般,裴若雨知道,讓丁長生去平城求娶李杏芳的事情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她索性寫了一封信,請李杏芳到江城來做客。

信裏沒說丁長生對于這門婚事的排斥,反而說他在江城一直忙于工作,但心裏卻一直想着自己這個遠在平城的未婚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身為母親自然要為兒子解憂,所以想請李杏芳來江城一趟。

裴若雨對于李杏芳很有信心,覺得她家教好,就是一個大家閨秀,且長相也很秀麗,脾氣溫柔。

她相信,只要丁長生看到裴若雨,必然會喜歡上她的。

就這樣,一封帶着滿滿情意的書信寄向了平城,寄向了李家。

李杏芳收到這封信的時候,面紅耳赤,沒有想到裴若雨竟然寫的如此露骨,但她的內心裏卻充滿了喜意。

少女懷情總是詩,她和丁長生自小就訂了婚,小時候還沒有什麽感覺,等到長成少女以後,總是會對于自己這個從沒有見過面的未婚夫充滿幻想。

尤其是見到丁長樂身為女子都這般優秀,那麽丁長生身為丁長樂的兄長,恐怕更加優秀吧!

心裏有着無限的暢想,但李杏芳卻是一個很懂禮的人,她知道自己未婚就跑去未來婆家見未婚夫的舉動會給家裏抹黑,也有些太過于主動,所以就将書信給了家人來看。

“父親,您說我該去嗎?”李杏芳問道。

李鑫将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語氣堅定,“去,自然應該去看一看。”

“不行,我不同意。”李梓宸坐在一旁,臉色堅硬,聲音中充滿了反感。

☆、杏芳來江

“梓宸!”看着女兒臉上的期待因為李梓宸的話猛地轉為失落,李鑫大怒,“兩人以後必定會結婚,現在只不過去見一面,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李梓宸看着父親,很是不以為然,“若是出現什麽意外呢?”

“什麽意外?”

李鑫這樣問道,李梓宸卻不回答,反而看向李杏芳,“小妹,從沒有什麽未婚妻跑過去看未婚夫的道理,你現在過去,他們自然而然地就會看輕你,認為你恨嫁,你真的想被人誤解嗎?”

李杏芳臉色蒼白。

她只想着看丁長生一眼,卻忘了外面人會怎樣看待自己,怎樣看待李家。

“大哥,我錯了!”李杏芳低垂着頭,有些無精打采。

“恩。”李梓宸摸~摸李杏芳的頭,眼中充滿了疼愛,“知道錯了就好,有大哥在,一定會護着你的。”

李鑫坐在一旁,看着兩兄妹相親相愛的樣子,眼中露出慈愛的微笑,心中卻還有點嫌棄剛才李梓宸反駁自己的樣子。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但是沒有想到裴若雨見李杏芳拒絕了自己的邀請,竟然再三邀請,頗有李杏芳不同意她便一直寫下去的意思。

李鑫見這樣下去,李杏芳一直不去,就是在打裴若雨的臉了。

這不是結親反而是結仇了!

李鑫不顧李梓宸的反對,拍板同意李杏芳去江城,見見丁長生。

父親已經下了決定,李梓宸總不好再□□對,只好也點頭同意,只告訴李杏芳不開心就回來,家裏還有他呢。

就這樣,李杏芳踏上了南下的火車,前往江城。

裴若雨知道李杏芳終于要來江城開心無比,忙帶着下人來火車站接李杏芳,又囑咐丁德福一定要把丁長生帶回丁公館,不能讓他在外面胡混,今天未婚妻要來家裏呢!

丁德福經過上次丁長生耍酒瘋以後就基本不在管丁長生了,對于他已經十分失望了,但是對于李家這個合作夥伴還是十分重視的,因此也就真的把丁長生拽到自己的車上,帶着他一同回來丁公館。

丁長生難得的回到丁公館還沒有喝醉,看到坐在沙發上和裴若雨相談甚歡的女人,他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煩。

在自己一直沒有去李家的時候,他相信她已經知道自己的意思了,現在竟讓還追到丁公館來。

坐在沙發上,丁長生刻意離李杏芳遠一些,心裏的嫌棄在動作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李杏芳本是很羞澀地偷偷看着丁長生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這般做,一下子整個人就懵了。

臉色蒼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裴若雨。

裴若雨見狀,忙大聲招呼丁長生,打破滿室的尴尬,“長生,坐過來一些,看看杏芳,我可是特意把她從平城叫來的。”

丁長生聽她這般說,就知道自己誤會李杏芳了,可是他卻仍然沒有動。

錯了就錯了,免得給她們錯誤的感覺。

所有人全都沉默無聲,看着兩母子鬥法,坐在沙發的李杏芳卻覺得自己似乎就是一個小醜一般被人在這裏肆意羞辱。

她一直都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又哪裏受過這樣的待遇。

果然不應該不聽哥哥的話,她就應該乖乖呆在家裏,怎麽就突然想不開跑到江城了呢?

站起身,李杏芳準備離開丁公館。

“杏芳,杏芳你去哪?”裴若雨忙站起身,抓~住了李杏芳的手腕,聲音急切,“現在天都晚了,你出去會有危險的。”

“沒事的,伯母,我先回平城了。”李杏芳溫柔一笑,卻依舊要往外走。

“長生,長生。”見從李杏芳這裏找不到突破口,裴若雨又将目光投向一邊的兒子,眼中帶着懇求,“杏芳不遠萬裏來到這裏,你就真的讓她現在走嗎?”

丁長生皺皺眉頭,卻到底幹不出讓女人大晚上走出的事情,說到底他骨子裏仍是那個溫和善良的人。

“你先在這裏住上一晚上,等到明晚上再走吧!”

裴若雨看着這個一點都不給面子的兒子,吃了他的心都有,但是好歹也拖延了一些時間,忙帶着還站在那裏的李杏芳向客房走去。

李杏芳晚上再房間越想越生氣,蒙在被子中大哭一場,恨不得現在就要退婚,回到平城。

第二天一早,都不用丁長生再說什麽風涼話,她便拿着行李要離開。

她堂堂的李家小姐,還真做不出死皮賴臉賴在別人家的行為。

裴若雨卻又拉着李杏芳不讓走,下人緊緊地抓着李杏芳的行李,三下兩下竟然又拿回了房間去。

“杏芳,乖,別生氣。”裴若雨輕拍着她的手,溫柔道:“長生是和我鬧別扭呢,不是沖你,你多見諒一些好不好。”

“伯母,我沒有生氣,但到底一直在這邊不好,我還是想回去。”李杏芳抽~出自己的手,笑的溫柔眼中卻一片冰冷。

裴若雨看着這樣态度的她,知道若是現在讓她回去這門婚事就真的要黃了,勉強的強撐着笑意,“那你陪陪伯母好不好,現在伯母一個人在丁公館呆着很孤獨,你剛好來了,就陪伯母幾天好不好?”

看着這樣的裴若雨,感念她到底對自己不錯,李杏芳也不好意思就這樣駁他的面子,只好道:“那我就在這裏再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以後我真的是要回平城了!”

“好好好,自然是好的。”裴若雨連忙點頭。

能留下一天是一天,說不定還是有轉機呢?

裴若雨自然不是真的想要李杏芳在丁公館陪她,她以帶李杏芳熟悉江城為由,天天帶着李杏芳和丁長生在各種地方偶遇,後來讓丁長生不堪其擾,幹脆是連丁氏的門都不出了。

裴若雨心道這樣更好,還可以讓李杏芳看看自己兒子認真工作的樣子,不是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嗎,說不定李杏芳就真的看上長生了。

丁氏的人都認識裴若雨,看着她帶着個陌生女子來也沒有攔她,由着她上了樓。

李杏芳還記得上次丁長樂帶着她暢游江城,對于長樂她心中充滿了欣賞,這次來卻沒有遇見過丁長樂,便朝着裴若雨問道:“伯母,長樂呢,我到這裏這麽長時間還沒有見過她呢?”

裴若雨私心裏自然不願意李杏芳和丁長樂相處,因此便蠻不耐煩地道:“不知道,她一天到晚也不着家,誰知道她在哪。”

便是這樣,還要暗地裏給丁長樂抹點黑,暗諷她到處胡混,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李杏芳心裏冷笑,說丁長樂不着家,怎麽不想一下自己的兒子。她早都不把丁長生看成自己的未婚夫,因此吐槽起來毫不留情,每天只知道在外面胡混,喝的醉醺醺的,怎麽能和人家長樂比。

長樂身為女子卻十分有能力,便是不回丁公館也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情,是正事兒!

因此裴若雨雖然已經在李杏芳面前明确地表示了對丁長樂不喜,李杏芳卻絲毫不在意,反而接着道:“我都好久沒見過她了,她不是也在丁氏上班嗎,帶我去看看她吧!”

裴若雨想拒絕,可是李杏芳卻無比堅持,只好滿心不願意地帶着她朝着業務部走去。

業務部一片亮堂,所有人都在兢兢業業的工作,而丁長樂也伏案在辦公桌上認真批閱着文件。

看着這樣的丁長樂,裴若雨眼中閃過羨慕。

她曾經也夢想過成為一個事業女性,看遍世界的風景,然而無奈的卻是李家是一個老式家族,是絕對無法允許女子這般抛頭露面的。

既然成為不了這樣的人,那麽對于這樣的人便自然而然帶着偏愛。

李杏芳滿臉笑容的敲響了丁長樂的辦公室門,在得到允許之後才進入,聲音中不由自主的帶着一絲依賴,“長樂,我都來江城這麽多天了,一直都沒有見過你,你難道都不想我嗎?”

丁長樂笑笑,解釋道:“最近工作一直很忙,所以沒有時間來看你。”

雖是這般說,情況卻肯定不是這樣。丁長樂現在可以說已經和裴若雨等人撕破了臉,對于要成為裴若雨兒媳的李杏芳卻真的是不知道應該以什麽樣的态度去面對。

當初李杏芳剛剛來江城的時候,李梓宸曾親自打電話給丁長樂請她照看一二,丁長樂對于這個博覽群書的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但她卻只能婉拒,告訴李梓宸自己現在工作繁忙,有時根本回不了丁公館,所以可能有負重托。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杏芳就被不耐煩的裴若雨拉走了,直接去了丁長生的辦公室。

總經理室外圍又是一片寂靜到尴尬的氣氛,裴若雨并沒有感受到,卻認為這裏比業務部還要安靜,必然是丁長生禦下能力卓越,所以就信心滿滿地拉着李杏芳走了進去,根本沒有想着先通報丁長生一聲。

玻璃牆壁的辦公室此時已經看不到裏面,被百葉窗全部遮住了,裴若雨輕輕地敲了兩聲便拉着李杏芳走了進去,扭頭對着她道:“長生一向對于工作很認真,也不願意被人像看猴那樣對待,所以自然是遮住了。”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丁長生在裝模作樣。

李杏芳敷衍的點點頭,并不接話,随着裴若雨踏了進去。

“啊——”

☆、長生退婚

叫的人是那個被丁長生帶到辦公室的煙花女子,她正半躺在丁長生的辦公桌上,此時被突然推門而入的兩人吓到,猛地坐了起來,伸手掩住了大開的衣領。

“小月,去那邊。”丁長生半點不驚訝,反而叫那女子坐到沙發那裏,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裴若雨一張臉黑紅相間,然而她卻顧不得怒斥這個不孝子,而是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李杏芳,“杏芳……”聲音喃喃。

就算心裏已經決定一回家就要讓父兄為自己退婚,但是現在兩人還沒有退婚啊,名義上仍是自己未婚夫的丁長生,竟然和一個明顯不是正經女子的人在辦公室茍且,這是把自己的臉面往地底下踩啊!

李杏芳原本因為見到丁長樂的好心情完全消失不見,小~臉氣的通紅,她轉身就朝外走去,卻被裴若雨拉住了手腕。

“杏芳,杏芳,這一定是個誤會,我會給你的交代的,真的,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裴若雨邊說還邊朝着丁長生使眼色,讓他趕緊過來認錯,先讓李杏芳冷靜下來。

然而,丁長生可沒有意識到母親的好意,反而坐在辦公椅中,語帶嘲諷,“我可沒有任何好解釋的,事實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這話一出,李杏芳怒氣更勝,想要掙脫卻沒有裴若雨手勁兒大,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丁夫人,現在你們母子兩給我的羞辱還不夠嗎,如今攔着我是不是準備非法□□?”氣勢淩人。

“哪有,哪有!”裴若雨喏喏地松了手,嘴中還嘟囔着。“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這樣出去。”

“這就不勞丁夫人費心了,我也已經完成了我的承諾,現在應該可以離開了吧!”說完,她轉身離去,帶走滿身的戾氣。

辦公室裏,被小輩這樣下面子的裴若雨陰着一張臉,卻有氣發不出,更舍不得對丁長生發火,全部的怒氣便沖着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的小月,“你這個賤人,安得什麽心,就非要抓着我們長生不放。”

她此時完全沒有貴婦人優雅的模樣,張牙舞爪地朝着小月撲了過去。

“啊——”小月人小靈活,邊尖叫着邊從裴若雨手下一閃,朝着正朝這邊走過來的丁長生身後躲去,“長生,救救我,好可怕啊!”

“母親。”丁長生将小月護在身後,滿臉的不贊同,“您看看您現在的樣子,現在是在丁氏,您不要丢了我們丁氏的面子。”

“我丢丁氏的面子?”裴若雨被丁長生的話氣笑了,反手指向自己,“你把這麽個東西帶到丁氏來,你怎麽不想想丁氏的面子啊。”

說完又朝着小月撲去,下定決心要把這小賤*人的臉給刮花了,讓她再勾引自己的兒子。

頓時,總經理室又是一片雞飛狗跳。

而另一邊,李杏芳埋着頭向外沖去,感覺丁氏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卻在下樓時碰上了正要朝上走的丁長樂。

“長樂……”李杏芳原本還強忍着的淚水噴湧而出,狠狠撲進了丁長樂的懷中,“他欺負我,他欺負我啊……”

丁長樂知道發生了什麽,丁長生自上次安靜過一段時間之後,又固态萌發,将那個女人又帶進了丁氏,但到底注意了一些影響,将辦公室遮的嚴嚴實實,卻不想其實這樣才讓外面的那些職員浮想聯翩。

丁長樂雖現在敵視那兩母子,卻不願意傷自己很有好感的李杏芳,所以此時才匆匆往上趕,生怕被她看到不該看的一幕。

但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安慰地拍拍李杏芳的後背,丁長樂帶着她朝外面走去,免得被人看到看輕了李杏芳。

坐在車上,李杏芳的情緒還沒有平靜,一雙眼睛因為哭泣而紅腫,抓着丁長樂的手,滿臉無措,“長樂,我想回去,我想回家。”

“好,回家,回家。”丁長樂輕拍李杏芳的手,眼中帶着安慰,“但是你現在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李杏芳想了三秒,沒有拒絕,點頭答應。

丁長樂知道,李杏芳這一走,那麽和丁家的婚約是真的沒有任何轉折的可能了,李家偏愛~女兒,對于這唯一的小公主,更是看得比李梓宸還要重要,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的。

首先恐怕就是解除婚約,當初兩家訂婚純粹是因為關系好,并沒有生意上的牽扯,若是那時兩家鬧翻了反而沒有什麽影響,但是現在,她剛剛代表丁氏和李梓宸開始了合作,如今的事情一出,整個局面都很尴尬。

丁家理虧,便是李家做出什麽報複的舉動,他們也只能忍着。

丁長樂想通了裏面的彎彎繞繞,叫人給丁德福通報了自己的形成,沒有絲毫耽誤的和李杏芳坐上了北上的火車。

李家的人顯然沒有想到只是離去不到一個星期的女兒竟然憔悴成這個樣子,臉色蒼白,眼睛紅腫,一向注重外表的李杏芳此時的衣服皺皺巴巴,顯然是顧不上臭美了。

李夫人一把拉過李杏芳就“心兒,肝兒”的叫,問她究竟發上了什麽,竟然成了這般模樣。

對于丁長樂再親也肯定是比不上自己的家人的,李杏芳埋首在李夫人的懷中,哭的撕心裂肺。

站在外圍的李鑫顯然做不出把女兒抱進懷中的舉動,心疼地看着,自然而然地對送李杏芳回來的丁長樂有了一分芥蒂。

他好好的女兒不過是去了丁家一回,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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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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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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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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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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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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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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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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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