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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大的創始人是個心理學專家,剛開始建立時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學,而像一個研究機構,他一開始的理念只是想把它打造成全國最權威的心理學學院,但後來卻慢慢發展成全方位的重點大學。
以心理學為特色出名的澹大,想當然,這領域上在全國還沒有哪個大學敢稱第一。
這次的演講大會是歷年來沒有的,規模很大,邀請的嘉賓也是來頭不小。
後臺裏,非演講人員不得進去,章魚她們站在走廊裏,等着林以默出來。
林以默不喜歡化妝,素顏習慣了,奈何一進到休息間就被人拉走了。
拉走她的人是藝術系的女老師,據別人所說,是一個奇葩的老師。
但卻不是那種另類的怪人,她以美出名,不僅自身很美,也希望別人也美。
她一邊往林以默臉上抹東西,一邊說:“是個美人呢,皮膚還這麽好,白裏透紅,底妝特別好上,感覺化了也不會太大變化。”
“謝謝。”林以默說。
“我就幫你化淡妝吧,濃豔的不适合你。”那老師說。
“好。”
林以默看着鏡子裏的她,嗯,精神不少。
女老師還拿給了一套裙子和高跟鞋給她,她剛想開口拒絕,那老師用手指堵在她嘴唇上:“美人,不能說不。”
“……”怎麽有種老鸨的感覺。
女老師看着林以默微微糾結,她開口說:“你看看周圍,哪個不是穿西裝裙子的?”
休息室裏的還有其他外校來的人,這次的大會看起來真的很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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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默只好乖乖的進更衣室。
“默默怎麽這麽久啊?”小白問。
“不知道啊,又不能進後臺看。”曉曉說。
“來了來了。”章魚用頭示意她們。
裙子是銀灰色的,無袖,挺保守,樣式簡單。特色在于裙擺,層次感分明,前短後長,露出半截細白的小腿。
上一次穿高跟鞋是什麽時候,好像是四年前了吧,還是爺爺生日那天。
林以默低着頭,走的極慢,往事來的太快,沒有一點準備。
那一天,陽光正好,院子裏那盆一直只有花苞的仙人球,開花了。
她想的出神,直到小白走到她面前,喊她,“默默。”
林以默擡起頭,“等很久了?”
小白沉默了許久,看着林以默的樣子,悠悠的出聲,“難道只有我覺得默默變美了嗎。”
“不不不,是更美了。”曉曉繞着林以默看了一圈。
這次大會如果不是邀請嘉賓或特殊人員,一概需要邀請函進入。
宿舍那三只硬要來看,說想看看她演講的樣子,但照小白的原話,其實是想來看看有沒有帥哥出現。林以默只好向嚴老教授拿了三張邀請函,嚴老教授很是爽快,還很開心的問她,要不要再多拿幾張。
林以默伸出手,把邀請函遞給她們,“好了,你們快進去吧。”
“我就說默默最好,平時沒白疼你。”小白握着邀請函笑着說。
小白拖着曉曉章魚她倆準備走,“不跟你說啦,我們去霸個好位置,你好好表現哦!”
林以默點頭,“好。”
還沒走進後臺,小白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來,“耶,去看帥哥咯。”
林以默無奈的笑了笑。
開場白由心理學負責人梁教授發言,沒有過多的陳詞,也沒有過多的吹捧,簡潔明了,介紹完嘉賓之後,直接進入了下一環節。
站在舞臺上的是從德國請來的心理專家,說話帶有很重的小舌音,到底是專家,句句離不開術語,好在有翻譯陪同。
“上臺的怎麽都沒個帥哥啊?”小白在底下坐着,小聲問旁邊的章魚。
隔她一個位置的曉曉聽到後說:“美貌與才華不能兼得啊。”
“哪有,咱家默默就是啊。”小白反駁。
“她是個例外。”
某個例外正乖乖的坐在休息室,她最後一個上場,還要等好久。
舞臺上的聲音傳來,音響音質好,聽得清晰,說的是英文。
林以默看了眼出場名單,現在講話的是來自美國斯坦福大學的教授。
應該是個健談的人,她想,演講時間是前幾個人的幾倍,但卻是精彩。
休息室的人陸陸續續的上場,還有兩個人就到她了。
前面有幾個人是拿着稿子上去的,下臺後被他們的教授說了很久。
演講脫稿是基本,林以默捏了捏眉心,輕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默默快出來了吧。”章魚問。
“這個人講完就到默默了。”曉曉說。
“要出場了,要出場了。”小白聽着主持人介紹最後一位,激動的說。
舞臺上的燈光瞬間滅了,大家只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卻見不到人影。
随着林以默開口,聚光燈打在她身上,五官在燈下暴露,身上的裙子其實算是樸素的了,卻亮麗閃爍,這就是壓軸的光芒。
她咬字清晰,聲音很溫淡,像是缥缈的一縷煙,在整個禮堂裏不斷回蕩。
舞臺下的人們先是被她的樣貌所驚訝,那是一個怎麽樣的人,臉上只粉施了些許,眼睛沒有上妝,兩眸卻清炯炯。
頭發被簡單的挽了起來,露出了她優美的頸線。發簪支起的頭發,松松垮垮的,前面還掉落幾縷發絲,俨然是典型的江南女子。
後面他們是被她的內容所吸引到了,盡管她的聲音不是激昂動魄,但她說的每一句話卻震撼到在場的每一個人,直達內心。
人們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結束的,只記得她最後那句,那句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如琴音,漸遠漸近,連綿不斷。
我們心理人,甘願為疾病,為社會,為世界,付之一生。
林以默一回到休息室就把妝卸了,剛想去更衣間換下衣服,那位斯坦福大學教授竟然走了進來,準确來說,是走到林以默面前。
林以默聽着那教授的贊揚,禮貌的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教授竟然跟她讨論了起來,他像是很驚訝她的英語竟然這麽好。
父母經常在國外工作,小時候母親教她詩書禮儀外,英語也是必備。
現場的人都走光了,設備也撤的差不多了,那位教授看了眼手表,略遺憾的和林以默說抱歉,走之前又誇獎了她一次,發自內心的,用那幾個簡單的字母。
最後林以默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被人拉去吃飯。
人很多,都是不同大學來的教授和演講學生,一個包間坐不下,開了個大房,可坐三個大桌的人。
在場的人大多都是北方人,點的菜都偏向辣的。林以默喜淡,不愛吃這些重味的東西,全程下來她吃的很少,吃的差不多都是青菜。
她旁邊坐的是一位男生,側過頭問她:“怎麽吃那麽少。”
“已經飽了。”林以默也不多說什麽,禮貌性的回他。
那男生卻是一直的和她說話,從他口中知道,他是從臨環來的,實打實的北方人,從外表也可以看得出來,高大壯實。
林以默有時會說幾句,一般都只是點頭,微笑。
她想着吃完飯就回去了,誰知道還有下一場,老師都發話了,一個都不許走,林以默只好跟着去。
星悅是澹城最大的KTV,大家都沒有換下衣服,個個西裝裙子的,星悅的服務員看到他們進來,滿臉笑容,很是歡迎的為他們帶路。
教授大部分都是四五十歲的了,但唱起歌來比他們年輕人還要盡興,睜着麥要唱。
林以默坐在角落,盯着地板發呆。
“不去唱歌嗎?”又是那個男生。
林以默搖頭,“不會唱。”
她剛說完,那邊不知怎麽的起哄了起來,歌聲叫喊聲,房間的太吵雜了,聽不清楚。
林以默被她們拉過去,才知道是要玩才藝表演,林以默想拒絕,卻是被她們硬扯着,說她今天演講這麽精彩,才藝肯定很多。
桌上放着個酒瓶,往桌子上一轉,瓶口轉到誰,誰就是那個倒黴的人,不表演可以,有的是酒。
前幾輪林以默都幸運的逃了過去,要麽是她旁邊的,要麽就是她對面的。
看來大家都多才多藝啊,特別是剛一妹子竟說起相聲來了,一飾多角,着實讓他們驚嘆。
“喔!不錯啊,老劉,你家學生還真是什麽都會。”
“哪有哪有,不及你的學生厲害。”
該來的總會來的,林以默看着她面前的酒瓶,無奈。
她也沒有什麽能夠表演的,要說在這畫幅畫吧,也沒帶工具。
猶豫了幾秒,讀詩吧,她想。
一月你還沒有出現,二月你睡在隔壁,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裏遍地薔薇……
房間裏的歌不知什麽時候被關掉了,她的聲音溫爾淡淡的,與外面的吵鬧聲形成對比。
“……十一月尚未到來,透過它的窗口,我望見了十二月,十二月大雪彌漫。”
四周都靜悄悄的,沒人出聲。
那位男生回過神來,“這才是才女啊。”
“不錯,不錯。”是澹大的老師。
卻有幾個人不同意了,讀詩不能算,硬是要林以默把眼前這杯酒喝了。
晚上沒有吃太多東西,到現在胃基本是空的了,加上她沒怎麽喝過酒,要喝也只喝過水果酒,整整的一杯下去,胃裏不斷翻滾着。
全程下來,她喝了不少,他們認為的表演,真不适合她。
她扶着牆,前方就是洗手間,但她的頭暈暈的,鞋跟站在地板上,也是飄忽的感覺。
她好像撞到什麽東西了,兩眼渙散,看不清晰,燈光在頭頂上搖晃,眼前的人,好像在哪裏看過,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
那位男生跟着林以默出來,看到她撞到別人,趕緊跑過去。
還沒抓到她的手,林以默已被人環在懷裏,那位男生擡起頭來,卻見那人低着頭,目光在林以默的身上,額前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神情,微弱的光看不清他的樣子。
只聽到那人開口,“我來。”聲音清潤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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