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一個十餘年

望着已經走遠的年輕女子,江初音臉上的笑淺了幾分,她轉過身,望着遠處那一片透藍至清的天空,清澈的眸中似是映下來一朵朵的白雲,而日漸朦漸胧。

“夫人,二夫人都已經走遠了,我們不回去嗎?”一邊的小環小聲的問着她,他們都是在這裏站了很長的時間了,現在風大,站的久了,搞個不好是會生病的。

“恩,”江初音扯動了一下紅唇,卻是感覺這一動,便是扯疼了自己的心。

“夫人,你說二夫人這話中是不是有話啊?我怎麽總感覺她那眼神怪吓人的,”丫環想起剛才走的那個女子,不由的就是心中發冷,這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反正就是不說不上來的難受。

“小九,你又在亂想了,”江初音警告的看了自己的丫環一眼,“再怎麽樣,我與她都是共侍一夫的,她的為人我還不能不清楚嗎?”

”可是夫人……”小九還是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好了,我們回去吧,”江初音打斷了小九的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這裏有些奇怪的悶堵,是因為小九的話,還是因為,他快回來了。

但是,這不應該的才對,他回來了,她應該是高興,是欣喜的才對,不是嗎。

再一次的,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也是将這些繁複的心緒搖在了腦後,一陣微風吹來,有些涼意盈于了她的眼睫,她伸手出輕輕撫着自己的發絲,平淡無奇的臉上,卻是一抹恬淡的平靜,到也多了那麽一些可以叫做姿色的東西來了。

她與他自幼便是指腹為婚,她嫁他時,他不過就是一界貧商,家中不過也便幾間鋪,幾畝田,那時卻是過的簡單怡然,她只有他,而她也只就有他,後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鋪子從一家開于了兩家,三家,至今有多少家,她也不清楚,她們的宅子也是從一間變成了三間,四間,到了現在, 甚至別院都是有好幾處,從粗菜淡飯到錦衣玉食,從普通衣着到穿金帶銀,這一切的變化就如同一場夢一般,輕輕撫着自己頭上的玉簪,這玉是他們成寧之時的成親之禮,也是他們的指腹為婚的平證。

她與他三栽夫妻,十七年的情份,自記事起,她便是知道,她有一夫,便是他,十餘年的等等,三年的相濡以沫,只是他們中間卻多了一下她,再是輕嘆了一聲,她将自己的發絲別于了腦後。

其實,她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時候,便是那時他們兩人的朝紗相處,或許沒有錦衣玉食,沒有绫羅綢緞,但是他們的卻是過的簡單與快樂,

而不是像現在,多了一人,少了一心。

她的心自那時起便是疼了。

只是,人人都說,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常事,哪有一世一雙人。

那不過就是書中所寫的虛而不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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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說,這便是命,她的命。

娘讓她刻盡妻守,孝敬公婆,尊敬相公,體貼妹妹,也要視庶子為自己的親兒,不管如何,只要她有了子嗣,便是這府中唯一的嫡子,也便是無任何人可以搶走她如今的地位。

只是,誰知道,這些都不是她江初音想要的。

她要的,也不過就是一日簡單的三餐,還有一個,疼她,重她,敬她的相公罷了。

而現在。她輕輕撫着自己的小腹,不由的苦笑了一聲,子嗣何期的難……

回到了自己的屋內,她環顧着自己已然住了許久的院子,院子簡單雅致,院中一棵百年的老槐樹擋住了院內半數的陽光,影影落落間,落下了一地的斑駁之色,她習慣住在這樣的院子裏面,因為這裏有太多的回憶在,比如那時的她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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