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2)

?”收心,收心。

“鬼差大哥。”見鬼差動搖了,她趁機再用力搖晃。“我在人間時,每逢中元普渡,該燒的、該備的、該給的,可一樣也沒少過,您就可憐可憐我,幫幫我嘛。”

“這這這……”真真應驗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真是麻煩!”

“謝謝鬼差大哥。”她笑彎了眼。

“選殺手好了。”鬼差看着木牌念出其中一個選擇。

“殺手?”她眯了下眼,那怎麽行!“每一世我都要替他積福德的,怎麽能當殺手殺人造殺孽呢?”

“……那,屠夫好了。”

她瞪了鬼差一眼。“屠夫跟殺手不是一樣嗎?只差在殺的對象是畜牲而已。”

唉,實在有夠麻煩的。

“就老鸨吧。”什麽都不用殺,行了吧。

老鸨?她下輩子當老模?她……像嗎?

“什麽像不像,不就是女人嗎?”鬼差沒好氣地反問。

原來,她不知不覺中将話問出了口。“人間有規定什麽樣歲數的人才能當老鸨嗎?”

這……好像沒有。她被堵得啞口。“那……最後一個選擇是什麽?”她還不死心。

“乞丐。”

不是她瞧不起乞丐,只是……每日得為三餐奔波的她,哪來空閑尋找他呀。

“就老鸨吧。”她輕嘆了口氣。

但這老鸨要怎麽當?

怎樣才能稱得上是一名好老鸨?

而她又該如何以老鸨的身分替他積福德?

……看樣子,她還有得學了。

“早跟你說選老鸨了吧,又耽擱了些時辰。”鬼差翻了下白眼,抽出寫着老鸨兩字的木牌遞給她。“快走,快走!”

“謝謝鬼差大哥。”接過木牌,道了聲謝,她毅然轉身奔向未知的黑暗中……

番外二 生活小記

“什麽?”花靜初掏了掏耳朵,她可有聽錯?“六王爺能否再說一次?”只見六王爺抿着略厚的唇,神情顯得有些不自在。

見狀,花靜初也不逼催,笑笑地端起茶來,慢慢地畷、輕輕地飲,順道将坐在身邊的刑觀影當成一幅賞心悅目的畫賞着,惬意得很。

怪了。

她家的爺怎麽越瞧越俊,越瞧越讓人移不開眼呢,害她看着看着就想吃起爺的嘴,嘗嘗爺的味道了呢……

而被如此明目張膽狠瞧的刑觀影也不覺害臊,習以為常地迎上她目光,對她回以溫柔淺笑。

她呀,又在為難六王爺了。

看來當年進王爺府捉鬼卻遭六王爺怒目相向一事,她至今尚未釋懷呢。若非後來六王爺給的獎賞确實豐厚,豐厚到胭脂樓的姐妹們個個笑開了眉眼,她恐怕會連再見六王爺一面都不願呢。

“靜初。”刑觀影用清雅的嗓喚着她的名時總是特別悅耳。“六王爺所提之事,能辦嗎?”

“什麽事呢?”花靜初裝傻地瞄了六王爺一眼。

“替王爺夫人求平安符。”

“還有安胎符。”六王爺忍不住補充道。事關夫人安危,他不得不開口。

“爺。”花靜初微噘起唇,心中頗有微詞。“這種事只要禦醫好生看照即可,不需要求符的。”唇一勾,她再道:“再說,若真要求符安心,只要到寺廟去添點香油錢,要幾個符就有幾個,方便得很。”

大廳的氣氛一下子冷凝了起來。

“我聽下人提起,上個月花主到府裏探訪內人後離開時,在後花園救了一名懷有身孕的廚娘。”事已至此,不愛小道話題的六王爺不得不說出他聽來之事。

語畢,花靜初立即接收到刑觀影那種“你怎麽沒對我提起這事兒”的眸光。

“唉呀,我可沒救人的本事,這種事六王爺聽聽就好。”

“那廚娘不慎摔了一跤,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疼。”六王爺不理會花靜初的辯解。

“許多人都說正好路過的花主一見,二話不說食指一咬便往廚娘肚子上寫字。”他看着刑觀影。

“寫完肚子又寫在讓人取來的金紙上,然後一把火将金紙燒了兌水讓蔚娘服下。”

聽到此,花靜初仍舊不表态。“你可要猜猜那廚娘怎麽了?”六王爺問着刑觀影。

這還需要猜嗎?

“當然是平安無事了。”花靜初的本事他親身領教過,所以清楚。

唉一聲,花靜初嘆得有些故意。“那只是一種障眼法,讓廚娘安心,讓身體寬心,自然就沒事了,她也只是吓着而已。”

瞧,她将這種事說得多輕描淡寫。

“本王要找的也是這種讓內人可以安心、寬心的方子。”

糟!花靜初暗叫一聲。掉入六王爺的陷阱了。

正在懊惱自己的失算之際,她被拉入一溫暖胸懷中,擁摟着她的人沒有開口,就只是輕撫着她的發,一下又一下。

她的爺真厲害,知曉她還小家子氣地記仇不願妥協,便用這種法子安撫她。長長一嘆,螓首往刑觀影肩上一靠,一觸及他的身,她的心便軟了、暖了,柔得無骨無刺了。

“還有,那次對花主無禮之事,本王在此向你鄭重道歉。”六王爺拱起了手,誠意十足。

她的爺仍舊沒開口,這種事他不會勉強她,完全遵照她的意思。

“兩日後我會派人将東西送到王爺府。”非鐵石心腸的她吃軟不吃硬呀。

“不,本王親自來取。”六王爺總算松了口氣。“當然,該給的獎賞,本王不會少給。”

“我才不……”頓了下,她改口:“是有樣東西想求六王爺賞賜。”

聞言,刑觀影的手停了下。“但說無妨。”

“求王爺賜我一張‘通航令’。”

在場的兩名男子皆怔了下。

是啊,凡事皆為刑觀影着想的花靜初,會提出這種要求并不意外;而棄官從商的刑觀影得此助益,簡直如虎添翼了。

“這事不難。”六王爺點了頭。于公于私,他皆會辦妥這事。“但本王有個條件。”

“王爺請說。”

“有了‘通航令’,全國各大港口皆可暢行無阻,本王只要求不許一去不回。”

這樣啊……花靜初心中微微一笑,仰首注視着唯一能對六王爺答複之人。

斂眸,刑觀影沉吟了下。“若要離開,必定告知王爺。”

“提前半年就得告知。”

“三個月。”

“五個月。”六王爺讨價還價,這樣至少他還有時間想辦法留下他。

在這一點上争執似乎沒多大意義。

“可以。”刑觀影颔首。

他的讓步讓六王爺心情偷悅。“走了。”

“送王爺。”刑觀影握着花靜初的手随後跟着。

“免了。”手一揮,六王爺與護衛會合,離開了刑宅。

望着六王爺的背影,刑觀影薄唇微揚。“符,你早已準備好了,對吧?”

“爺知道?”她微訝。

“擔心六王爺會斥為無稽,原本正煩惱着該如何将符送給王爺夫人,是吧?”

“呵。”她笑出了口。“在爺面前,我無所遁形呢。”如此了解她的爺,讓她唇邊的笑止也止不住。

“因為愛,所以關心,所以在乎,所以想知道你的一切,這是理所當然的。”感覺到走在身邊的花靜初停頓了下,他回眸。

“怎……小心。”手一環,他及時接住軟下身的她。

“靜初?”身子不舒服嗎?

“爺,我賭輸了。”她雙手攀在他肩上,語氣中有不甘有甜蜜。

“又跟青山賭了什麽?”見她無恙,他伸手輕扣她下巴。

這兩人年紀也不小了,卻時常賭個沒完,跟小孩一樣。

被刑觀影這麽一問,她反倒有些不符意思了。“就……就本來想學郝大娘想一個獨屬于我與爺的暗號,可青山說爺根本不需要。”

“什麽暗號?”

花靜初臉蛋微紅。“……就想對爺說愛,卻不方便或不好說出口時替代心意的暗號。”

這樣啊。刑觀影眸色深濃了一些。“怎麽說你賭輸了?”

看着他含情的眸,她為着自己的行徑感到好笑。“爺總是将愛說得如此自然又順口,聽得我心發暖、腿發軟,根本就不用暗號。”噘起紅唇。

“我真傻。”害她平白輸掉一壇上好的酒。

“是很傻。”

“爺,你……”嬌嗔的唇被含人一張有着略涼唇瓣的口中。

“唔……”她喘口氣,仰高的唇欲讓她的爺嘗得更深……

“爺,花主,差不多要出發去巡視商行了,我現在就去備車,您……”青山趕忙住口掩嘴,不對,要掩眼才是。

真是的,又不是新婚夫妻了,怎麽每日都還這樣旁若無人地卿唧我我。

明明彼此都已經大膽示愛成這樣了,真搞不懂花主還要想什麽“暗號”,難不成是想氣死孤家寡人的他?

“咕。”百般無奈地轉過身去,青山仍是不得不殺風景地叮咛:“爺,花主,我備車去了,麻煩兩位親親就好,拜托別進房了,不然商行都關門了。”

……

沒人理他?

他就知道!算了,青山聳了下肩。

依他經驗來看,這車也甭備了,今日他家爺根本就出不了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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