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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3-29 21:00:03 字數:4955

正所謂,捉奸在床……呸呸呸!男未婚,女未嫁,哪來的捉奸在床?!

可是,現場的氣氛,她真的覺得很有被捉奸在床的尴尬啊!

“……仲尹,你這回提早了。”好半晌,空蕩蕩的主廳裏,才響起玄搖光萬分心虛和艱澀的笑。

“每年這時候,不管我身在何方,必定會在宮中大宴前趕回。”隔着圓桌,坐在她對面的舒仲尹面目沉斂。“是你忘了。”

身處在他國時,得知她無故昏迷,生死未蔔,他非常擔憂,匆匆趕回的路上又聽見她已清醒,并領兵攻下北岩皇城,正欲向她慶賀,豈料回來看見的畫面竟是如此不堪。

玄搖光頭垂得更低,耳邊除了廳外的沙沙雪聲,還有她不穩的心跳巨響。

這個情境,俨然像是紅杏出牆的妻子正在接受丈夫的質問,但實際上,他們只有婚約,并沒有真的男婚女嫁。

于是她輕咳了聲,正色道:“仲尹,我記得我們之間的婚約,是定在要是我沒在二十歲前找到想嫁的男人,就湊成一對,我沒記錯吧?”

“沒錯。”

“那現在——”

“那個男人不适合你。”他冷聲打斷。

玄搖光摸摸鼻子。“仲尹,你并不認識他,初次見面就這麽下定論,實在太武斷了。”

“那麽,他是誰?打哪來?有何官職或家業?”他問得咄咄逼人。

她頓時無言以對。

這要她怎麽說?說他是冥府無間王,執掌人之生死?仲尹不當她瘋了才怪!

“搖光,我決定定下婚約,是以防你到了二十歲,女帝會無視你的意願,随便替你指婚。

我當然樂見你可以在我的保護之下,尋找自己所愛,但是那個男人真的不适合你,他太邪、太不尋常,何況你連他的身份都說不出來,這樣的男人,如何讓你依靠終身?”

一開始,他确實是這麽認定的,可是當他趕回西引,目睹她房裏有男人在時,一切就都不對勁。

他猛然發現,自己的心情沒有那麽純粹,他不只是想将她納入羽翼下保護,還想要……愛她。

“他确實是挺邪挺不尋常的。”她幹笑。

“既知他不尋常,為何還要跟他在一起?”

“嗯……該怎麽說呢?等我回過神時,已經整個人栽進去,回不了頭了。”

“那我就負責把你拉回來!”

對上他的怒眸,玄搖光傷腦筋的蹙起柳眉。“仲尹,我覺得你——”

“你的生辰就快要到了,婚禮如期舉行。”他獨斷的決定。

不曾聽他這般強橫的說話,她一愣,好半晌後才回神,溫聲說:“仲尹,謝謝你,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的,可是……那不是男女情愛。”在遇見夜爻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要的不是一段随便湊合的婚姻,而是伴她定一生的男人。

“我不在乎那些,放眼天下,真正因相愛而結合的人并不多,反倒是為利益而結合的才算正常。”他意有所指,冷眸直睇着她。“搖光,也許你在戰場上是個叱咤風雲的将軍,可是撇開征戰不提,你單純得不可思議。”

實際上,他想要說的是,她根本是有些愚蠢,完全沒有識人能力,對人防心不夠。

“……我的清白已經給他了。”

“……我不在乎!”他幾乎是咬牙切齒才說出這句話。

才怪!玄搖光頭疼地撫額。

雖說西引女子只要有本事,亦能夠迎個三夫四爺,可是這狀況在西引仍是少見的,何況天底下所有的丈夫都會在意妻子的清白,就如所有的妻子都在意丈夫是不是視自己為唯一所愛一般。

“要不……”她骨碌大眼轉了一圈,突道:“你可介意我迎你為二爺?”

此話一出,舒仲尹難以置信地瞠大眼,緊握的拳頭青筋暴綻。

玄搖光只是無辜的垂下頭,回避他的目光。

她是故意的。

仲尹出身名門,如今還是西引首富,經商各國,身份尊貴,更是年年宮中大宴必得入宮伴駕的顯貴之人,這樣的他,怎麽可能屈就于二爺身份?

只是她這個西引鬼将軍,身為先帝義女,自然也算是個皇女,要求納二夫,并不算逾矩。

可就……為難他了。

“搖光,你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就這般羞辱我?”他可以不在意她的清白,執意娶她為妻,可她居然用二爺的身份糟蹋他?!“咱們十幾年來的情誼,就因為一個男人給廢了嗎?”

“仲尹,我視你為兄,如果你珍惜我,應該要祝福我,不要……為難我。”說她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反正她不會放棄和夜爻之間的一段情。

況且她要是真嫁給仲尹,天曉得日後他會不會被一些無意流出的蜚短流長給傷着?與其如此,倒不如趁現在一切作罷。

“我為難你?”他難以置信地倒抽口氣。

“不是,也不是說為難,而是——”她有些煩躁地撓着臉。“我重視你、喜歡你,但我更希望你可以喜歡我所愛的人。”

她說這麽多,就是想要逼他知難而退?“不可能!”舒仲尹答得斬釘截鐵,一點後路也不給。

他讨厭她房裏那個男人,除了那個男人太過冷邪之外,他還令他非常不舒服,有種莫名的恐懼,讓他根本不想再見到對方。

“搖光,我一旦決定的事,不會更改。”

玄搖光聞言垂斂長睫,只能苦笑。“仲尹,這事我不會讓步,我已經決定這一輩只要他。”

“你會後悔。”

***

與舒仲尹不歡而散後,玄搖光坐在廳上想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回到主屋。剛推開房門,便見裏頭的男人懶懶擡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臉上沒有任何不堪,更沒有不滿或生氣,但……她自己反而覺得心頭不舒服起來。

“他走了?”坐在床榻上的無間王探出手。

“……嗯。”玄搖光乖乖地偎到他身旁。

“你和他說了什麽?”

窩進他懷裏,她垂斂長睫,小聲說:“先說好,我跟仲尹沒有什麽,我們就像兄妹一樣。”

“所以?”

“我跟他提了要解除婚約。”

“然後?”他輕撫她的發,漫不經心的問。

得不到預期中的關切,玄搖光沒好氣地瞪他。“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虧她還待在主廳裏想那麽久,想着該要怎麽面對他,想像他可能正冷着臉,她必須趕緊負荊請罪,搞得自己緊張兮兮。

“你眼裏只有本王,不是嗎?”

她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他太從容,還是她根本被吃得死死的,但不管是哪一種,她都能夠接受。

“是是是,我的眼裏只看得見你,不知道王開心了沒?”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他答得天經地義。

玄搖光沒轍地翻了個白眼。“是是是,王說的都是。”走人了,誰受得了這麽嚣張的男人呀?

然而才移開一些,随即便被納進他的懷裏,被他鉗制得無法動彈。

“想去哪?本王可還沒準許你走。”他佯怒,惡聲惡氣地質問:“怎麽,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納他當二夫?”

她愣住,長睫眨呀眨的,突地賊賊笑開。“啊哈……我聞見一股酸味了!”

真是的,看來他分明是追到主廳去了,要不怎會知道她跟仲尹說了什麽?

“有嗎?本王只聞見你身上的甜味。”他哼笑,啃咬上她粉嫩的頸項。“這股甜味,本王可沒打算與人分享,你給本王聽清楚了。”

玄搖光沒好氣地反咬他一口。“說什麽分享,我不過是拿二夫的說法逼退仲尹而已,你非得要這麽認真嗎?”

“你這丫頭,竟敢咬本王。”他低喃着,垂斂的烏瞳染上淡淡欲念,硬是将她強壓在床榻上。

“等等、等等!”她趕緊求铙,“我還有要緊事要敞。”

“你最要緊的事,就是和本王賴在一塊。”

“我說真的!我要趕緊把仲尹當初下聘的禮品全都還回去!”她好氣又好笑地瞪他。

“原來,還真的下了聘。”他總算放開她,有些不是滋味。

“是采古禮的下聘,最主要的就是——玄搖光起身,打開床邊的五鬥櫃,取出一只木盒,踅回他面前。

無間王興致缺缺地看着她煞有介事地打開木盒,從裏頭取出一塊折得方正的布匹,緩緩抖開,才發現是件衣形的織品。

“這是什麽?”

“葬帛。”

“做什麽用?”他離開陽間千年,不知道何時多了這種新玩意兒。

“這是人在離世後,蓋在屍體上的葬帛,傳說如此便可以鎮莊魂魄,讓魂魄繼續留在肉體,等待日後複生。”她注視着葬帛,輕輕撫過織料表面。“如果是恩愛夫妻,在下聘時,便會在聘禮中放進一件葬帛,代表愛意極深,哪怕陰陽兩隔,也要等待亡者複活。”

“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應該很清楚。”他在無間千年,可未曾聽聞誰的魂勾不動的。“不管是誰的魂魄,都必須要下冥府。”

“嗯,确實。可是千年前的第一女帝确确實實複生了,她醒時,身上蓋着的是她的夫君留給她的喜服,所以這習俗就這樣沿用下來了。”

無間王微愣,沒料到當初的舉動,竟也能影響世間千年。

“你要不要送一件給我?”她仰臉,笑問。

想也沒想的,他說:“不要。”

玄搖光登時失望地垂下臉。她當然不認為自己在該定時也能死而複生,可那是一種感覺,象征着深情不滅。

“這麽想要?”他俯近。

“嗯。”她眼巴巴地抿唇等待他的下文,豈料他卻像沒事人般垂下眼,仿佛剛才只是随口說說,而她期待過頭了。

“……你沒有要跟我說什麽嗎?”

“什麽?”

玄搖光不禁氣得牙癢癢的,将葬帛收妥,重重地蓋上木盒,一把撲上他。“你敢耍我!我警告你,惹火我,我就真的納二夫給你看!”

“先擺平本王再說吧。”他冷哼,輕松地将她反壓在下,又是啃又是咬,唇舌交纏得教她喘不過氣,讓她不再有餘裕想其他。

***

雪片如紗,從天漫落,籠罩得整片大地如夢如畫。

盡管如此,鬼市依舊熱鬧喧天,只因今日是西引王朝一年一度的宮中大宴,為了慶祝當年的第一女帝登基。

而相隔鬼市兩條街外的鬼将軍府裏,也忙得人仰馬翻。

不,正确來說,忙的人只有玄搖光,她在房裏,忙着跟自家男人那頭墜地長發較量。

先是以貝玉梳輕輕梳過他細密的檀發,而後學着古法,從發梢抓起整把,繞圈而上,再趕緊拿起束發玉串套起,最後以尾指掐起玉串頂端的錦繩一把勒緊,繞圈打結。

“呼——”她抹了抹額上的汗。“總算好了。”

無間王坐在梳妝臺前,看着銅鏡裏的自己,只覺時空交錯,他仿佛回到當年的胤征王爺府,回到成親前與她的最後相處時光。

只是千年前出現了一場悲劇,千年後……他要早一步扼阻悲劇!

“怎麽了?是不是我系錯了?”瞧他神色肅殺得懾人,玄搖光不禁拉張椅子坐在他身旁。

收回心神,他睇向她。“你系得好極了。”

“真的?”

“你上哪去找這玉串的?”他佯裝不知。

“不就是那日在鬼川鎮買的?”她笑得有點心虛。“我一直很想幫你束發,可是不知道該怎麽束才好,正好想起玉德殿內的雕像是這樣束發的,聽說那是幾千年前西引男子的束發方式,我想一定很适合你,所以……”

其實,她也聽鬼川鎮的商家說,以往西引的習俗是,一旦女子替男子束發,就是許諾一生,因為如果不是夫妻,怎能為他一生束發?

所以,她偷偷透過一個動作,許諾一個誓言。

“雕像嗎?”

“進宮後,我帶你去瞧瞧,實在是和你相似極了。”

他淺勾笑意,對雕像有着些許興趣,畢竟那是搖光在千年前為他打造的。

“不過,你可千萬別誤會我是故意把你打扮成我喜歡的樣子,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打扮很适合你。”

身子前傾了些,他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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