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沈先生，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自從沈寒陽轉性之後，楊語柔的日子說不上是好過了還是更加不好過了。

反正不管是沈家父母突然來襲還是楊家長輩忽然來訪，他們都不用像以前一樣戰戰兢兢，至少楊語柔輕松了好多好多。

再也不用給他打電話，催促他回家應付公公婆婆了。再也不用在沈謹言要爸爸的時候，去麻煩大好人莫大少了。

浴室的壁燈昏暗的打在楊語柔身上，她無奈搖搖頭，起身叉腰看着兒子，“沈謹言，你這麽調皮你爸爸知道嗎？”

下班回來的沈寒陽。剛好聞着聲過來，漫不經心地一手撐在門框上，另一只手随意的插在褲兜裏，凝視着這有愛的一幕，勾起嘴角，“他爸爸早就知道了。”

“嗯？”語柔轉身，就看見沈寒陽穿着拖鞋站在浴室門口，白皙的襯衫領口微微掀開，露出好看的鎖骨來，那饒有興致的模樣看上去就是個帥氣的痞子，這一室的霧氣更加襯得他此刻格外的誘惑，語柔察覺自己的失态，連忙垂下眼簾，“你……不是說不回家嗎？”

他們都已經吃過飯了，他為什麽突然回來了？

“我餓了。”

“……”餓了不知道在外面吃？不是加班嗎？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嗎？

“爸爸。”沈謹言笑得天真無邪，目光炯炯地看着沈寒陽，“你回來了。”

沈寒陽蹙眉，兒子都五歲了，為什麽還要她給他洗澡？

“沈太太，以後兒子洗澡的任務交給我或者他自己洗。”沈寒陽忽然義正言辭地凝視着楊語柔，後者目瞪口呆看着他，“為什麽？”

“他是男孩子。”

“……”那不就是孩子嗎？況且他們之間有到這種地步嗎？他為了兒子跟她吃醋嗎？

沈謹言的小臉忽然皺在一起，很為不高興的看了看爸爸，而後凝視着媽媽，“媽媽，你不要跟爸爸好了，還是跟從前一樣吧！”

“……”兩個大人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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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謹言。”語柔揉揉小家夥的腦袋，而後旁若無人般繼續給他搓澡。

然後，沈謹言說了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因為……沈先生跟我搶媽媽，吃飯跟我搶，睡覺跟我搶，現在洗澡都要跟我搶。”

語柔呆愣，睡覺貌似沒有跟他搶啊？“什麽意思？”

“本來我可以自己睡的，結果沈寒陽占了你的窩，現在你每天跟我睡覺，我很困擾。”小家夥一本正經，跟個小大人一樣。

這是沈寒陽教的嗎？語柔下意識瞪向沈寒陽，後者很無辜的搖搖頭，一臉委屈看着她，那表情跟憋翔一樣難受。

于是，沈太太就信了。

“沈太太，我想兒子的意思很明顯，他想讓你跟我睡覺，不是偶爾應付，而是每天。”沈寒陽在一旁提醒。表現得極為貼心，好像她蠢到聽不懂似的。

語柔不依，“謹言，若你不要媽媽跟你睡，媽媽就回舅舅家。或者去你幹爹家。”

“好啊！”沈謹言從浴缸裏竄出來，高興的拍手叫好，水花四濺，語柔的衣服瞬間濕透，無聲笑了笑。“謹言……”

“媽媽，你去跟幹爹睡，然後給我生個幹弟弟。”還真是童言無忌啊！

“……”沈寒陽的臉瞬間變了，黑如鍋底，語柔卻憋不住笑了。

“哈哈，謹言你真可愛。”語柔把兒子按進浴缸，卻被一雙大手拉住，“你去把衣服換了，我來給他洗澡。”

忖了村，語柔點點頭，“謹言乖，讓爸爸給你洗。”

沈謹言點點頭，朝媽媽嘿嘿一笑，其實那句話是他故意說來刺激爸爸的。

語柔一走，沈寒陽就決定要好好教訓一下兒子。

“自己洗。”沈寒陽的語氣不容忤逆，他嚴肅的看着兒子，把沐浴球放在他手上。

沈謹言撅嘴，想了想還是聽話的照着了。

于是沈寒陽坐在了之前語柔坐的矮凳上，雙手環胸看着他，“沈謹言。你很喜歡莫紳？”

“嗯。”沈謹言點頭，想到莫紳就眉開眼笑，此刻那甜糯糯的聲音讓他很不舒服，沈寒陽的周身都染上寒氣。

“為什麽？”

謹言紅撲撲的小臉上有了一絲警惕，他知道爸爸不開心了。可是他很想學媽媽那樣，讓爸爸更不開心怎麽辦？

“想什麽呢？”沈寒陽擡手捏了捏兒子的臉，“告訴爸爸為什麽喜歡莫紳？”

在一室的熱氣暈染下，他如墨的眼裏透着讓人看不透徹的神情，居然似哀傷。

謹言嘟嘟嘴，“因為幹爹喜歡媽媽。”

“哦！”沈寒陽拖長尾音，居然連個小孩子都知道嗎？莫紳的意圖就那麽明顯，可楊語柔卻不知道嗎？還是欲擒故縱，故意吊着莫紳？

“你怎麽知道的？”

沈謹言想了想，而後嘿嘿一笑，“我看見莫紳幹爹趁媽媽睡着的時候，偷親媽媽。”

語落，沈寒陽整張臉都鐵青，偷親？睡着？“他經常來家裏？”沈謹言點點頭，“怎麽了爸爸？”看到自己老爸臉色不好。謹言在心裏偷偷高興着。

給兒子洗了澡，沈寒陽抱着他去了卧室，卻久久不見楊語柔回來。

于是他折回了兩人的卧室，應該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住的卧室。

結果一推開門就看見楊語柔正在穿衣服，而她裸露的後背被他一覽無餘。聞見聲音語柔連忙掀被縮進被子裏，整張臉如熟透的蝦子，她忘記了他随時可能會回來，再也不能如同往常那般随意。

“我只是來看看……”沈寒陽有些心猿意馬的咽了咽喉嚨，剛才那貌似是第一次瞧見她那曼妙的身姿。

語柔沒理他，這幾天沒來得及把衣物搬到謹言的房間，所以她不得不回原來的卧房找衣物更換。

知道她害羞了，他無聲的退下了，若是一直呆在這裏，估計她就得這樣子一直捂在被窩裏。

語柔把兒子哄睡着之後。才又盡着妻子的義務來關心自己的丈夫，到餐廳時，他正端着熱騰騰的面條坐在餐桌上。

“兒子睡了？”他問，眼神并沒有看過來。

語柔嗯了一聲，“下次你要是回來。可以提前給我打電話，我會給你留飯菜的。”

“嗯。”沈寒陽輕挑眉眼，“就不問我為什麽回來？”

語柔搖搖頭，不想問。

“嗯？”他揚眉，目不斜視直勾勾的注視着她。

語柔見面都快坨了，只得問：“嗯，你為什麽又回來了？”

沈寒陽輕輕一笑，吸了吸面條，俊秀的臉上滿是喜悅，“因為我看見了你的未接來電。”

其實語柔本來是知道他不回來的。他早上說過，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想問問他到底回不回來吃晚飯，結果卻是無人接聽。

語柔哦了一聲，“那你慢慢吃。我去睡了。”

語落，她起身就走。

“語柔。”

嗯？什麽？他居然喊她語柔，以往不是諷刺的喊她沈太太就是直呼全名，為什麽忽然這麽溫柔地喚她語柔？

呆愣幾秒，語柔緩緩回眸。“怎麽了？”

他笑，眉目生花，“過來。”他向她招手，那帶笑的容顏如此的好看。

“過來。”

他又喚了一聲。

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極具誘惑力，楊語柔轉身像中了魔怔般，木讷地向他走去。

還未走近，他卻起身拉住她，手掌的溫度灼得她忍不住輕顫，為什麽心在悸動？

他把她按坐在凳子上，雙眸鎖住她，低沉而醇厚的聲音響起，幾乎就要讓她失去生氣，“語柔，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她不說話，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心裏明明是想諷刺他的，卻為這話激動不已。

他又說，“謹言也想要一個弟弟了，你難道想跟莫紳給謹言生幹弟弟？卻不願跟我給他生個親弟弟或者妹妹？”

“……”所以，他只是在為謹言的話生氣嗎？因為莫紳對他們母子倆的關心過了頭，因為她是沈太太，所以不允許她跟別的男人那麽要好嗎？

“語柔，說話。”

“沈先生，如果你不愛我……我不想跟你做那種本該相愛的人做的事情。也不想跟你虛與委蛇，就跟以前一樣不好嗎？你對謹言好就可以了，我也不介意你在外面有女人，真的。”語柔發誓，她真的不再介意了，比起他這般，她更願意自己一個人，也不願他只是因為莫紳的關系而假意要跟她好。

他卻忽然一把撈起她，把她穩穩的放在懷裏，語柔尖叫一聲，“你幹什麽？”

他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她白皙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口，聽着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差點以為那是因為她的緣故，他的心才跳得如此劇烈，她差點以為她就是他胸口那顆朱砂痣。

可語柔早就看清了事實，他明明只是因為莫紳，那天她提及陳亦舒，他眼裏的哀痛以及那綿綿不斷的思念愁緒騙得了誰？

“語柔，我是真的累了，我已經三十好幾了，真的好想好好跟你過日子，好想安定下來。”

他的聲音那麽動聽，如果他愛她，那該多好啊！

良久的沉默。

沈寒陽就這樣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腦袋，十分安心地閉目養神。

“沈先生，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語落，她起身就逃離了餐廳，留下他錯愕地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