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木已成舟
沈寒陽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沈太太,他就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天微微亮起,城市裏一片安靜,除了早起的鍛煉的人,路上很少行人。
望着天邊快要冉冉升起的太陽,他只覺得心好冷,好希望陽光大一些,暖一些。
秋天的早晨還真是冷啊,沈寒陽打了個哆嗦,一夜未眠,他的面色憔悴,看上去沒有絲毫血色。
恍惚間,看見熟悉的身影。莫淺慢慢走近,也是一臉的疲憊。
“怎麽樣?寒陽哥,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你們早晚會離婚?而你早晚是我的……”莫淺靠近他,暧昧的在他臉上吹起,許是知道他會作何反應,于是她很快收回。
沈寒陽低罵一聲,看着她的背影。只覺得可笑,TMD要不是女人,他就直接揍她一頓了,“莫淺你還太嫩了,你真以為我會因為她**于別人就跟她離婚嗎?”
“不會嗎?”她反問,并沒有回頭,手緊緊攥住衣角。
“太可笑了,雖然沈太太這麽多年來我沒怎麽稀罕她。如今她被人陷害,失了貞潔,可她到底是我的老婆,是謹言的媽媽,就算為了年邁的奶奶,我都不可能休了她而轉為娶你的。”沈寒陽扔掉煙頭,開了車門,潇灑上了車。
莫淺聽見車門聲,這才不疾不徐轉過身來,“沈寒陽你不好奇她在哪裏嗎?哈哈哈。”
沈寒陽不理她,發動着引擎,卻聽見她說:“告訴你,她一直在酒店裏,就是帝豪酒店。你跟陳亦舒當年重溫的那間房——的隔壁,哈哈,沒想到吧?”
“你……”沈寒陽被咽得說不出話來,腦海中一直萦繞着她的話。也許是昨晚上太着急了,太害怕了,害怕沈太太被人……,他不是沒想過,可是他當時太急着找到沈太太了,也就忽略了。
“怎麽樣?沒想到吧!告訴你啊!你沒想到的還多呢!走吧!我們一起去捉女幹啊!”莫淺笑着,轉身間眼眶一紅,淚水蓄滿了眼眶,她心裏很痛快,卻又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搖搖頭,甩掉那些想法,她飛快地向目的地駛去,估計已經有人等候着了。
沈寒陽一路都有點瘋狂,他把車速調到最快,幾乎如閃電般在路上飛馳着。
帝豪酒店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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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跟王月如已經在等着,前者憂心忡忡,總感覺有什麽事發生;後者卻怡然自得喝着咖啡,那樣子好像早就知道了是什麽事情。
沈言瞧着她那樣子,只當她是滿不在乎,本來她也沒多喜歡楊語柔,大概是因為知道楊語柔是那個人的女兒之後。
這時候,沈寒陽先莫淺一步到了,他步伐極快,走得很匆忙。沈言叫住了他,“寒陽。”
“爸。”他漫不經心喊了一聲,又看向王月如,“媽。”
王月如沒瞧他一眼,估計是因為他之前因為楊語柔要工作的事情,跟自己母親有了争執。
“怎麽回事?莫淺一大早就打電話來,說得很吓人。讓我們務必趕來,你做了什麽?”沈言凝眉,看向兒子,這位小子說收心是假的嗎?
沈寒陽沉默不語,瞪了一眼王月如,媽她不會也摻合了吧?“語柔她……”
“沈叔,王姨,你們來了。”莫淺人未至聲先至,她走到長輩面前,禮貌點頭示意。
“嗯。”沈言敷衍了事嗯了一聲,這丫頭一直對兒子心懷不軌,他也沒什麽好感。
莫淺跟王月如使了個眼色,兩人之間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沈叔叔,有些話我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靠!TMD,沈寒陽憤怒地擒住她的下巴,恨不得扭斷她的脖子,咬牙切齒瞪着她,“帶我去,別磨叽。”
“哼,好啊!既然你那麽快想去捉女幹,那就走吧!”
莫淺哈哈笑着,轉身就走。
沈言的臉色已若鍋底般漆黑,那深邃的眸子裏瞬間失去神色,每走一步就如同有人在他心上刺了一刀。
而王月如只是輕輕一笑,反應這麽大嗎?不過她心裏倒是暢快極了,越是看他難受,她越高興。
客房裏。
楊語柔睡眼朦胧,慢慢醒了過來。
腦海中想着要上班的事情,又忽然想起直播時間是在下午,思及此她就不打算醒來了。
習慣性一個翻身,她感覺自己抱住了一個身軀,而且還是男人!沒錯,那腿部碰觸的硬物,是男人才有啊!
她慢慢轉醒,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抱着的**,膚色偏白,胸前的小櫻桃是很好看的粉紅色。而她的臉正碰到那處,她忽然發覺自己也是赤果果的……
只是這男人……額……他的身材還真是好啊!那窄腰……
我天!居然還有心情欣賞?!一定是夢。
擡眸一望,卧槽卧槽卧槽!!!她沒辦法淡定了,只覺得蛋疼啊!
這個男人是宋子時?!!呵,第一次跟沈寒陽也是如此,那時候她以為是夢,如今想來還真好笑啊!
跟沈寒陽是被人弄上床,這TMD第二個男人也是被人陷害的,她就不能有那麽一個情到深處、情深所致而發生這種事嗎?
語柔無力扶額,腦海中天人交戰。正欲抽身時,卻發現宋子時此刻也睜開了眼睛。想來剛才她抱住他那一刻,他就已經醒來了吧?
他一定也很難為情,就這樣子被一個少婦睡了,多尴尬啊!兩人這關系?得,這下子再也沒理由嘲諷沈寒陽如何了,她這不是也做了這種事嗎?
楊語柔動了動身子,許是動作大了些,這才覺得全身酸痛,如散架般。而那羞恥處火辣辣的疼,這……才是該有的感覺啊?
難道當時跟沈寒陽并沒有?!當初那莫名其妙的警笛聲是什麽?為什麽那天總感覺很奇怪,好像……
有些什麽似要破繭而出,楊語柔只覺得那就是真相了,可又難以置信。她下意識掀開被子,那一抹嫣紅?!是怎麽回事?!又被破﹊處了?我去,這個又字還真是用得……
她此刻真的沒辦法冷靜,下意識咬緊雙唇,眼眶一紅。“宋子時……”語柔輕輕呢喃,她好想哭,好難受。為什麽?為什麽?他們把她當什麽了?
宋子時本來正手足無措,這麽一個沉穩的男人,現在早已經心亂如麻,腦海中已是天人交戰。
楊語柔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到的他心尖一顫,她很生氣,很委屈,很難過。
他的心如同被人攫住,又仿若被人鞭打,昨晚的事情好像夢一般,在腦海中浮現。他對她做了什麽?
可是,那床單上的一抹嫣紅是怎麽回事?她不是已經有了謹言了嗎?為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他問,顯然有點難以置信。
“你能不能先穿好衣服啊?”語柔抖着嗓子說,尴尬紅了臉。
宋子時也是一陣尴尬,害羞地紅了臉,他這才慌裏慌張穿着衣服。
而楊語柔也穿好了衣服,宋子時看過來時,她的臉上挂着兩抹淚痕,那淚珠一直不停往下墜。
“宋子時,我要抱抱……”楊語柔不管前一刻的尴尬,她只覺得心裏難受,覺得那些人那些事都讓她透不過氣來,她不管他還未答應就撲倒他懷裏,緊緊抱住了他。
後者撫上她的背,“語柔……”我會對你負責的,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他以什麽身份說?她結婚了,有了孩子了。
那身下又是一陣燥熱,他想推開她,她卻抱得很緊。剛才那一抹嫣紅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語柔……”
“糟糕!”楊語柔忽然驚現昨晚的事情——莫淺那丫頭是故意的,那麽……
與此同時,客房卧室的門被推開。兩人吓得瞬間分開了,那眸色裏震驚不已,宋子時微微點頭算是打了照面,而後自己淡定的站起身來。
語柔只覺得自己嬌軀一震,這TMD?!莫淺那嘴角笑得是多驚悚啊?
她這剛想到莫淺會帶着沈家的人興師動衆來捉女幹,結果還沒說呢,這人就到了跟前了。
此刻。沈寒陽、王月如沈言夫婦,齊齊站在那裏。
“楊語柔,你這是幹什麽?”王月如冷眸睨着她,手指憤怒地指着她,“你這是在外面找男人嗎?真是恬不知恥,你個賤女人!”
語落,她幾步上前,手掌揚起,語柔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宋子時擋住了,“沈夫人,這件事我想你需要聽我們的解釋。”
“夠了,月如,出來。”沈言怒目而視,走了出去。
莫淺得意洋洋也出去了,末了給了楊語柔一個輕蔑的眼神。
楊語柔下意識地就是不敢看沈寒陽,後者看着鎮定自若,實則心裏已經波濤洶湧了。
沈太太被人……了嗎?為什麽心如刀割?因為是自己的東西所以不想被人玷污嗎?沈寒陽,你在不甘什麽?這些年,你是如何對待她的?你何曾給過她什麽?
昨晚上不是已經都看開了嗎?為什麽真正面對時,卻覺得心如刀割呢?
沈寒陽上前,輕輕一笑,卻苦澀極了,那樣子讓楊語柔看着不知道為何心疼,他要幹什麽?給她一巴掌嗎?還是罵她不要臉?
他在乎嗎?應該不在乎吧?可是,自己到底是他的老婆,正常男人應該是沒辦法容忍的吧?
可他笑着,那笑讓人只覺得胸腔裏漲得生疼,想呼吸都有點困難。
“沈寒陽……”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信嗎?可是,還是發生了……
沈寒陽沒說話。轉身走到衣櫃前,開門拿出一件浴袍。又踱步到床邊,他看着她,目光如炬,言語溫和,“去洗澡,然後把身上的衣物扔掉,我已經叫人送衣物來了。”
語柔整個人都呆滞了,他這是什麽意思?只是顧及外人在嗎?
所以,給彼此點面子?
沈寒陽就這樣子看着她。她如坐針氈,扭了扭身子。那胸口處的吻痕就這樣子被他一覽無餘,原本脖子上的他還能忍,可是胸口上他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他的手緊緊攥住,光是想象着沈太太昨晚在別的男人身下如何嬌、喘地,他就恨不得上前弄死那個該死的男人。
“洗幹淨點,知道嗎?沈太太。”他笑,卻讓人心疼。
換作從前,他這語氣裏一定帶着諷刺,可是此時此刻并沒有,他在忍耐,極力忍耐着。
“你先出去吧!我……收拾好了就出來。”語柔開口,沒有看他,這樣子讓她如何……?床邊站着個男人,而丈夫又坐在床沿看着她……
良久,沉默。
沈寒陽的指甲已經嵌入掌心,恨不得掐出血來,他看着她,眸光裏有哀傷。
沈太太,我說我在意你信嗎?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在意。在意你在別的男人身下綻放,在意此刻……我都沒曾看過你的模樣,那如花綻放時的嬌豔欲滴。
可如今,你就這樣子被人……讓他如何冷靜?可他卻異常冷靜冷靜地他都不知道為什麽,是自責嗎?自責讓莫淺有了機會這樣子整她。
“好,我出去。”
他終于有了反應,輕輕嗯了一聲,雙腿如灌鉛般沉重,一步一步都讓他難受,很想上前跟那個男人打一架。很想歇斯底裏質問沈太太,你可曾有些難受?可曾還在乎我?
沈寒陽回眸看了看床邊的男人,他記得那個男人,在沈太太得孕期抑郁症時,是他無時無刻陪伴着,幫她走出困局;在沈太太懷孕差點流産時,是那個男人陪着她去醫院,他眼裏的愛意那時候沈寒陽就看出來了,如今他可是如願以償了?
沈寒陽一出去,楊語柔就快速縮進被窩裏,雙頰緋紅,顫抖着嗓子說:“宋……宋子時,你趕緊去洗漱,然後……出去……”
宋子時默不作聲,此刻又能說些什麽呢?
楊語柔洗了好久,身上那些吻痕卻是無論如何都洗不掉的,待宋子時在外催促,她才換上沈先生叫人準備的衣物,居然尺寸剛剛好。
兩人相視看看,尴尬一笑。
“走吧!出去吧!”他的聲音渾厚低沉。還帶着絲絲沙啞。
“我只是想等着你一起出去。”
語柔點點頭,走了幾步,忽然頓了動作,她瞧見展示櫃上面的紅酒,這總統套房就是好,卧室布置得如此暧昧,連紅酒都準備好了。
“等等……”
她的眼睛瞪着前方深呼氣,快步走到櫃子前,拿着一瓶紅酒走到宋子時面前,“打開!”
“你……”他搖搖頭。
語柔撅嘴。“宋子時,你覺得此刻我還能淡定嗎?我必須喝點酒,才能借着酒勁壯膽跟他們說理,你知道他們一家人都能說會道的,我待會一個人搞不定的……”
“我可以……”宋子時笑了,這女人當真如此可愛?她不知道,其實他比他們更加能言善辯,況且,他們之間确實是被人陷害。
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如此理智地考慮這種事。
忖了忖。宋子時走到一邊打開瓶塞,而還未倒入紅酒杯,就被楊語柔搶過去直接對瓶吹,咕嚕咕嚕的下肚,“呃……”打了個酒隔,她笑了笑,“宋子時,你也喝點吧!”
少頃,他接過也學着她那‘巾帼英雄’的架勢,咕嚕咕嚕喝完了剩下的紅酒。
“卧槽!宋子時,我有點暈了……”語柔捏捏眉心,而後咧嘴一笑,“不過還能堅持。”
沈寒陽雖然我覺得對不起你,可是你婚內做這種事還少嗎?那麽,我一次抵你百次不為過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喲,磨磨唧唧這麽半天啊?不會是又滾了一次吧?”莫淺譏諷的聲音響起,高亢而尖銳。
楊語柔白了她一眼,還真是朵白蓮花啊!瞧着不大的年紀,為什麽心腸如此的歹毒?
“閉嘴,莫淺,你若是一直在旁冷言冷語,就給我滾!!”沈寒陽的聲音是震怒的,甚至是顫抖的,那話頗有指桑罵槐的意思。
哼,沈先生也會在意了啊?哪怕當初她說:沈先生,既然結婚了,孩子也這麽大了,你就收點心吧!
那時候的沈先生說:沈太太,你想讓我碰你嗎?做夢吧!我他媽就是去外面找女支女也不會找你!
莫淺雙腿交疊做在了沙發邊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說吧!為什麽這樣做?”王月如此刻還真有點惡婆婆的樣子,難得的白眼翻了又翻。她一副要對語柔扒皮抽筋的樣子,整個人殺氣騰騰的。
語柔忖了村,“什麽叫這麽做?你們以為的是什麽?嗝……”她打了個酒隔,頭開始有點暈,語柔難受地揉揉腦袋瓜。
“你這是酒後亂﹊性嗎?這到底喝了多少?到現在還一身酒氣,像什麽話?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會怎麽笑話我們沈家?”王月如歇斯底裏,雖說語柔站着她坐着,卻依舊盛氣淩人。
語柔不置可否,看了看沈言沈寒陽父子,兩人如出一轍的沉默不語,都蹙眉望着別處。
“怎麽?心虛了?”
“媽,我還叫你一聲媽,也就是看着謹言跟爸的面子。”語柔冷眼看着王月如,當她不知道嗎?莫淺雖然心眼不好,可能這麽做,一定跟王月如脫不了幹系。
王月如忽然一怔,這……她是知道了什麽?可她依舊鎮定自若,“呵,看來這些年你一直對我不滿啊?!”
“到底是誰對誰不滿?從我嫁入沈家開始。你明裏暗裏給我使多少絆子?我知道你讨厭我,看我為了不讓你看見覺着隔應,可不是自己搬出沈家尋了娘家買的房子住嗎?”語柔嗤笑,哼了哼。
“原來你從前的溫順乖巧都是裝的啊?”
王月如也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了,再也不裝溫良淑德的貴婦人了。
“不是裝,是真心。可是你何曾真心待我?可曾把我當做兒媳婦?”語柔看向沈言,卻在他那絲毫沒有憤怒而帶着絲絲自責的眼神裏,産生了極大的懷疑。
剛才……被單上那一抹嫣紅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你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難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你聯合外人陷害我的嗎?沈夫人!!”語柔勾起嘴角,平靜地說了出來,眼神在衆人之間來回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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