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拯救曾經的愛人

翌日早晨。

楊語柔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十點過，沈謹言早已不再床上。

她起身，就瞧見床頭櫃上面的字體，工整而有力的字體：沈太太，謹言我送去學校了。公司有事需要出差，不知道幾天能夠回來，你好好休息，如果心裏不好受，就去電視臺吧！你的老公，沈先生。

呵，現在終于看清自己是她的老公了。沈先生。會不會太晚了呢？

楊語柔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好讓大家都放心。不過缺席工作一天，她就感覺好像之前了什麽，想了想她還是打電話給了李薇，“小薇，我明天就開始錄節目。”

工作才能讓她不去想這些事情，只有無暇想，她才能保證自己不暴走，指不定什麽時候爆發，她就必須跟沈寒陽離婚了。既然他選擇瞞，大概也是在考慮到底離不離婚，也是想證實陳念寒的身份吧！

“你不是說……”李薇納悶，語柔這是怎麽了？“語柔，你不會是失戀了吧？”

“……”呵不是失戀了，是要離婚了。之所以不告訴李薇她結婚的事情，是因為小丫頭嘴巴不嚴實，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給她說漏嘴了。

“怎麽不說話啊？”

“我明天就來上班，跟領導說一下，你別問為什麽好嗎？小薇。”語柔輕輕地說，李薇年紀小，問題特別多，雖然是個活潑開朗又可愛的小姑娘，可是楊語柔年紀大了，就沒那麽喜歡她聒噪的性子。

李薇想了想，覺得語柔可能心情不好，也就不再多說，“好，我明白了。”

“嗯，拜拜。”

收拾好正吃午飯時，沈言跟沈寒月婦女倆就來了。

“柔柔。”沈寒月一把抱住楊語柔，後者一下喘不過氣來，差點被米飯噎死。

語柔推開了她，“姑奶奶，你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啊？我吃飯呢？難道你想明天頭條是：女主播楊語柔主持節目一天就火爆網絡，結果卻噎死在家裏？”

見她還能自娛自樂，沈寒月放心許多，親昵摸摸她的臉，“美得你。”

“語柔。”沈言說，眼裏含笑，大概是見姑嫂感情這麽好，心裏很欣慰吧！

語柔想了想，還是禮貌點頭示意，喊了一聲，“爸，你來了。”

“嗯。”沈言不知道說什麽，明顯感覺語柔的疏離。

沈寒月連忙轉移注意力，“這十一點你是吃早飯還是午飯呢？”

“一起吃。”這樣子可不是節約糧食了，語柔輕輕一笑，“我去拿碗筷。”

今兒她給保姆跟管家都放假了，總感覺有外人在，心裏不自在，等沈寒陽回來了就指不定要吵架，不能讓人見了笑話去。

“吃點吧！我自己做的。”她說，看了看沈言。後者嗯了一聲。

語柔做的飯菜跟大廚無二差別，他是很難得吃到的。

“語柔，你……應該知道我跟你媽媽那些過往了吧？還有那件事……”沈言問得小心翼翼，完全不像一個長輩，卻想一個孩子般。

語柔點點頭，心想他應該只是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媽媽吧！雖然王月如可恨。可是沈寒月是她這輩子最好的姐妹。

“別說這些了，吃吧！有些事得發生就是得發生，我不怨誰，只是當初既然說好了，那麽我離婚你們都不能反對。”她說，目不斜視。

“……”沈言想說什麽。硬生生咽下去了，還能說什麽，她還能叫一聲爸，也不知道給了多少面子。

于是，一頓飯下來都是沉默不語。飯後，沈言不想自讨沒趣也就離開了。

“柔柔，對不起。我替我爸我媽我哥我全家給你道歉，對不起。”沈寒月撅嘴，眼眶紅紅的，“我知道對不起沒有用的，可是還是想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其實份量太輕了……”

如果當初她能夠狠下心來，不讓楊語柔結婚，哪怕是獨自一個人帶着沈謹言，也會比現在好。

語柔笑，揉了揉她的臉，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小月，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讨厭的、最傷人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了，你知道嗎？對不起沒有用的，我……”

“想清楚了嗎？”她問。

楊語柔點點頭，四目相對。

沈寒月忽然抱住她，“你早該如此了，語柔我尊重你的決定。也支持你。雖然不願你跟我哥離婚，就像當初不願意你們結婚一樣，可是我支持你找尋自己的幸福。”

“嗯。”楊語柔抱着她，聽得這些話，又忍不住痛哭起來。

這一下午，兩人抱在一起哭了又笑。笑了又哭，說了好多好多話。

S城。

“你家在哪裏？知道嗎？”沈寒陽看着手裏牽着的小子，他并不知道陳亦舒是住在陳家大宅，還是在外有住宅。

陳念寒點點頭，給來接他們的人說了地址，而後看着沈寒陽，“沈叔叔，我想問你是不是我的爸爸？”

“……”這直接的性子，倒是跟自己有點像。“我不知道，小子。”

陳念寒哦了一聲，心裏卻有了答案。

是的，這個沈叔叔就是爸爸，他很像媽媽皮夾裏那張模糊的照片，雖然那裏面的爸爸很年輕，可是樣子是很像的，而且他姓沈。

終于到了陳家，結果卻攔在了門外。

“沈先生，你還是回去吧！我家老爺是不會見你的。就算是小少爺在，也不會見你的。”

管家很為難地說，那腦袋低得快到地上了。

沈寒陽叫的人來了，幾個大漢把門推開，掩護着他跟陳念寒進入了陳家。

“喲，這不是C城沈家大少嗎？來我家幹什麽？”陳亦維冷眸一掃。那俊美的臉上，滿是譏諷。

沈寒陽瞪了一眼，周身的氣息都是逼人的，“我來自然是找陳亦舒的，你這個殘疾人士如今倒是不治而愈了？”

“你……”陳亦維咬牙切齒看着他，揚起的手被人拉住。

“沈家小子，你來幹什麽？”陳家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六十幾歲的年紀，看上去卻很蒼老，好像七十好幾了似的。

沈寒陽拉着躲在他身後發抖的陳念寒，“當然是來找陳亦舒的，沈老爺子。說實話，我一直不動你家吧，只是因為看着跟陳亦舒那幾年的情分……”語落，他幾步逼近，在陳老爺子耳邊說，“你做的那些事。我統統都有證據的，如果不想被市政府調查，不想牢底坐穿的話，就放了陳亦舒跟陳亦然，并且解除你跟陳亦舒的養父女關系，不然過不了一刻鐘就會有人來查封你家的。”

“你……”陳老爺子震驚看着他，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着，“我憑什麽相信你？”

“哦，你可以試試。你覺得這些年我會坐以待斃嗎？收拾你家是遲早的事情，你覺得沈家的權利地位大還是你家的？”沈寒陽潇灑靠在沙發上，雙腳随意交疊着，一副桀骜不馴的樣子。眼裏的狠戾吓得陳老爺子雙腿都顫顫巍巍地。

沉默，良久的安靜。

好半響，陳老爺子才吩咐把陳亦舒跟陳亦然放了出來。

沈寒陽領着他倆出了陳家，一路上大家都緘默不言。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沈寒陽交代了一切，轉身想離開時。卻被陳亦然叫住，“沈寒陽，你去哪裏？”

“當然是回我應該去的地方。”他邁步離開，還未走出客房，陳亦然拉住了他，“嘶……”許是扯痛了胳膊的傷。後者吃痛叫喚了一聲。

“當年我并沒有很亦舒有什麽，那一切都是做給你看的，你明白嗎？”

“有意義嗎？”沈寒陽冷漠看向他，眼裏是諷刺，那勾起的嘴角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陳亦然笑了笑，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喉結處上下動了動，他靠近沈寒陽的耳邊一字一字清晰地說：“陳念寒是你的兒子，你跟陳亦舒的兒子。”

沈寒陽的身子瞬間僵住，不是沒有想過，不是沒有，雖然在心裏否認，雖然故意忽略陳念寒那跟他相似的眉眼，大概是陳念寒更像陳亦舒，所以他就沒多想。

“是真的，你愛信不信。你大可以去做調查，就知道是不是了。”他走向窗邊，望着外面心裏五味雜陳，“念寒今年六歲，是在那次她離開你時生下的，她之所以離開你，是因為懷孕了，那一年就是一直在C城，她時常偷偷去看你，看你跟不同的女人尋歡作樂，看你跟楊家小女厮混在一起……而她懷孕了。”

沈寒陽的手緊緊握拳，這些都如刀般，不斷刺向他的身體。

“至于其中的原因，我不方便說。你自己問，或者亦舒說出口。”

“另外。我從來沒有對亦舒有過任何想法，我有自己那個求而不得的女人。至于亦舒，是因為要保護她，所以我不得不假裝與她做戲。”

“好了，你去跟亦舒說明白吧！我不想再摻和你的事情了，多年前我們都誤會了，說起來也是被陳亦維耍了。”陳亦然字字句句，如棒槌敲打在沈寒陽的心尖，疼得他呼吸都痛。

他邁着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客房，站在陳亦舒的房門前，久久不敢敲門。是什麽樣子的理由？以至于她這樣子做，明明可以的……

為什麽抛棄他？讓他一個人等待在原地，如今又來說這些做什麽？沈太太怎麽辦？他該怎麽辦？

kao！他煩躁地踹了一腳牆壁，恨不得此刻被車撞飛，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