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牧之

像是害怕那邊會挂斷一樣,林慕安迅速地按下了接聽鍵,然後接着叫道:“念念。”周圍四個大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林慕安身上,林慕安正起身打算走到一邊去,卻在聽到那邊說的話之後,身體一下子僵硬了起來。九歌一直看着林慕安,在看到林慕安的臉色之後,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林慕安就這麽站在原地聽着那頭說話,九歌看到他臉色越來越黑,只是時不時地回答幾句“沒有”,“不知道”,“好”,“好”,接着就挂斷了電話。只是還拿着電話,一個人看着通話結束的界面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林楚自然也将這一切看在眼裏,他問道:“念念的電話?她說什麽了?”同樣是三年前的暑假,林慕安從外面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裏,不管許雲衣怎麽問他他就是什麽都不說。只是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和餘念走在一起,餘念每回來家裏看小美女的時候,都要偷偷地趁林慕安不在家的時候才敢來。

好不容易看他們兩最近和好了,這次又是出了什麽事?

林慕安看着手機對着自己的父親說道:“牧之叔叔剛才打電話來說餘念和阿姨都不見了,兩個人手機都放在家裏沒有帶走。他看到餘念昨晚上跟我通過電話,想問一下我知不知道她們去哪兒了。”

看林慕安的表情,顯然這件事情他并沒有提前知道。

但是林慕安馬上就想到了,餘念呢,餘念知道嗎?她知道自己要在今天離開卻在昨晚對自己絲毫沒有透露嗎?為什麽?想到梁先瑜長期以來對自己和餘念的事情持有的不贊成态度,林慕安的心裏也沒有絲毫底氣。生氣餘念自己提前知道卻不告訴自己,又不明白她們母女兩這又是在幹什麽。

林慕安關心則亂,将這件事情越想越複雜,生怕這是梁先瑜對自己不滿意,又帶着餘念做出一些什麽他無法承受的事情來。但是林楚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再加上上次看梁先瑜對于姜牧之的态度,就明白過來恐怕這次的事情對于林慕安來說只是一場無妄之災,看着小子一副愁眉深鎖的樣子,還不知道梁先瑜在做什麽。

林楚笑了笑,他跟梁先瑜還有餘定一都是從大學就認識了幾十年的好友,雖然這些年來梁先瑜努力裝作一副女強人的樣子,但是林楚卻忘不了,從本質上來說,梁先瑜是一個多麽矯情的人。

她對姜牧之做的這一出,恰巧說明了她真的将姜牧之放在了心上。

林楚明白了這件事,許雲衣卻不明白。但是她心裏卻還是不舒服的,雖然早就知道林楚當年喜歡梁先瑜只是單相思,只是這麽多年她對梁先瑜始終有些莫名的敵視。看到自己的兒子為了餘念這麽茶飯不思,雖然餘念是很讓她喜歡的,只是對梁先瑜,她總是有點喜歡不起來。

現在看到梁先瑜又在折騰什麽幺蛾子,她的心裏也只有兩個字:矯情。

林慕安想沖出去找,但是又不知道該去哪裏找。餘念還沒有辦護照,肯定還是在國內。聽牧之叔叔說她們兩這一次出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連梁先瑜的秘書都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裏,可見是鐵了心不讓他們找到了。

雖然餘念是跟着梁先瑜的,但是林慕安總是放不下心。雖然這樣吐槽未來丈母娘有點不好,但是林慕安心裏就是覺得,自己這丈母娘和餘念兩個人出去,還指不定誰照顧誰呢?

那邊姜牧之已經去托人查她們兩有沒有買飛機票和火車票了,但是如果鐵了心不讓他們找到,相信梁先瑜也有自己的手段。林慕安坐在原地心思千回百轉,既按捺不住總覺得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麽,又發現自己其實什麽都不能做。

被這麽一鬧,大家都沒有了閑談的心情,九歌和司洺沒坐多久就告辭了,林楚正要去醫院,就跟九歌他們一起走了。林慕安橫躺在自家的沙發上,許雲衣看着自己兒子正打算安慰什麽,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徑直往林慕安身上撲去。

林慕安正想着事情,一個猝不及防,就被小美女壓在了身下,然後就感覺到臉頰一片濕熱,小美女太久不見林慕安,伸出舌頭熱情地舔着林慕安的臉。

林慕安看着小美女的臉,想到餘念那時候喝醉酒說她這三年一直偷偷來看小美女就覺得嫉妒,自己每天看餘念的臉都要看得小心翼翼生怕別人發現,但是餘念卻會偷偷來看這只蠢狗。想到這裏他就沒有好氣地将蠢狗的頭揉得一團亂,又看到幫兇就坐在旁邊,就對許雲衣說道:“媽,念念每天偷偷來看小美女你怎麽都不跟我說!”

許雲衣也覺得委屈:“念念不讓我說,而且我每回一提念念你就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打斷我。”也是,每次爸媽說到餘念的時候,林慕安總是一臉不爽地摔下筷子轉身就上樓去了,連飯都不肯再吃。

林慕安一臉讪讪,還是覺得委屈,要不是這個丫頭這麽對自己,自己又何苦為了她憋屈了三年。好不容易熬到他們兩高中畢業了,現在卻又跟着她媽媽說玩失蹤就失蹤,之前沒有一點消息。林慕安心裏說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只是再也沒有想過,和之前一樣不理她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分開的時間又太長,讓他舍不得拿任何一點時間來跟她生氣。

許雲衣看着兒子在一旁臉色幾變,最後又笑得一臉溫柔,就八卦地看着自己兒子道:“你和念念到底怎麽樣了?我不管念念不是我兒媳婦我可饒不了你。”接着她就看到自己的兒子看着她,一臉篤定:“您放心,她不可能是別人的兒媳婦。”

說完就抱着小美女上樓去了。

只留下坐在原地的許雲衣笑得一臉燦爛。

這個暑假跟林慕安想象得很不一樣。這是他記憶中第一個完全空閑的暑假,沒有每年日複一日的補習,是第一個他完全自己支配的暑假。

也是最難捱的暑假。

他每天都跟姜牧之打一個電話詢問有沒有找到她們,每天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奇怪的是查遍了W市的航空和鐵路信息沒有發現有任何關于她們兩的記錄,梁先瑜沒有開走自己的車子,就連租車行都被姜牧之查遍了還是沒有。

雖然難以置信,但是顯然她們還在這個城市裏,只是憑空消失了。

與林慕安的難捱一樣的是,這也是姜牧之這十年來度過的最難捱的夏天。這是他第一次徹徹底底地失去梁先瑜的消息。這麽多年來,梁先瑜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是姜牧之安排的,姜牧之雖然不是她的秘書,但是比她的秘書更加了解她一切的習慣和行蹤,像這樣完全不知道她們的去向,實在是讓人擔心。

真正的查起來,才發現梁先瑜和餘念與這個世界的關系實在是少得可憐。

梁先瑜的父母早就離婚然後各自重組了家庭,這麽多年連餘念都很少見過他們就更別提姜牧之了。餘念爸爸餘定一這邊也都沒有什麽人,幾乎都是已經沒有什麽聯系的了。為了以防萬一姜牧之還是去清鎮看了一下,老房子自從上次他們走了之後似乎就沒有人回來過,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姜牧之絕望地發現,只要梁先瑜真的狠得下心切斷和這裏的聯系,她真的可以完全放下不留下任何一點存在的痕跡。而且他也沒有自信,這裏還有什麽能讓她們留下的。

梁先瑜沒有什麽朋友,她性子其實有點冷,大學的時候跟寝室的人就不怎麽接觸,再加上跟餘定一談了戀愛,大學四年下來居然也沒有什麽特別要好的異性好友,要真說起這麽多年還在交往的朋友,居然也只剩下林慕安一家人了。

顯然查到這裏就沒有任何消息了。

林慕安甚至連葉知秋和司徒瑞都問過知不知道餘念去哪了,答案自然是不知道。就像她們兩就這麽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林慕安晚上和姜牧之通電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姜牧之情緒的低落。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對于姜牧之和梁先瑜的事情,這麽多年他們作為晚輩自然無權評論,但是在聽到林楚和許雲衣談起的時候,也是一聲嘆息。

林慕安自問自己能不能做到像姜牧之一樣這麽無望地等待着、陪伴着度過十年,他不敢肯定。他看着姜牧之從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成長為今天的成熟男人,卻在每每談論到梁先瑜的時候再次沉默。好像不管他在外面有多麽強大,在面對梁先瑜的時候,他就又成為了那個不敢奢望的青年。

這十年裏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愛,但是誰不知道姜牧之愛着梁先瑜。愛着那個深愛着餘定一的梁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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