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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傳出消息, 皇帝下了聖旨,聶缙斬殺馮立有功,銷了他的奴籍, 任命為從四品羽林衛中郎将一職,依舊在羽林衛右軍任職, 賞金一百兩,賜還聶家大宅。

昭和得了這個消息禁不住皺了眉頭, 她跟皇帝說的, 是讓他昭告天下為聶家平反,怎的一絲都沒聽到平反的消息?單單只是銷了聶缙的奴籍?她提這事的時候元和帝還滿口答應,怎的一夕之間就變了卦?像這般高高提起輕輕放下到底是什麽緣故?

秋容侍立在身旁,昭和在她耳畔低于了幾句,秋容點頭便出門去了。

聖旨是直接傳入羽林衛的,怕是聶缙早已得了消息, 今日他休沐, 不曉得回來沒有。

昭和正擡頭探向窗子外頭, 誰知仿似心有靈犀一般,那人的腳步就踏入了寝殿之中。

昭和慵懶的伏在窗戶前凝眸看着他, 他也擡眼看了過來, 只是他的眼神卻沉沉如墨, 雖是銷了奴籍,得了賞賜,依舊不見一絲笑容。

昭和理了理衣裳,開了門, 聶缙站在門口望着她。

昭和拉着他的手道:“傻杵着做什麽?進來吧。”說罷,将他拉了進來,關了房門。

他沒有說話,驀地展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了她,他身子重,昭和一個不穩往後坐在了貴妃榻上,他半跪在她的跟前伏在了她的膝蓋上,宛若一個受傷的孩子。

昭和撫着他的發,輕聲道:“你想說什麽便說吧,我聽着呢。”

“我很想他們……真的很想見一見……”

“我真想親口告訴他們,他們的仇,我幫他們報了……”

她心中沉重,感覺到他的淚打濕了她的裙子,她将他的頭抱在懷中,輕輕撫摩着他烏黑的發,柔聲道:“既如此,我同你一起去告訴他們。可好?”

聶缙一怔,擡頭望着她:“如何告訴?”眼眶裏還有晶瑩的淚花。

“萬物皆有靈,我同你去聶家宅子焚香祈願,他們定能收到你的心意。”

他輕輕點了點頭。

塵封已久的聶家大宅終于開啓,古樸的銅釘大門開啓時伴随着簌簌的灰塵。

昭和透過大門看進去,果然是古雅樸素、大氣寬闊的宅府,只是這宅子太安靜,安靜的仿似從來不曾有人來過。

昭和看向身邊的男子,他的眼中明顯的激動,盈盈目光閃動,似在回憶着什麽。這裏定然有他許多許多美好的回憶吧。

趁着聶缙游走在宅子各處的當兒,昭和低聲吩咐春華,春華應聲立即去辦了。

“聶缙,去你家祠堂吧!”昭和道。

祠堂那樣的地方,對于一個滅絕滿門的人而言,太過殘酷。到了祠堂跟前,聶缙擡起了腳,頓了好幾秒才終于踏了進去。

青石板的地面,并無一絲灰塵,祠堂上擺着先人的牌位,只是堪堪多了三個黑木牌子,是祖父、父親、母親的牌位。

這牌子是新的,他還來不及做?他偏頭看向昭和,昭和唇角微彎,對他點點頭。

他心中恻動,她為他什麽都想到了。

春華遞過三支香,昭和上香爐前點燃了,遞到了聶缙的手裏,望着袅袅繞繞的青煙道:“你別小瞧這青煙,上可達天庭,下可達黃泉,你的祝告必定能随着這青煙到達你想到達的地方。”

聶缙吸深了一口氣,接了香跪在地上,輕聲祝告,他看着這青煙,只見它們袅繞上升,仿佛穿過屋頂到達了人力無法企及的地方。說起來,這法子也很神奇,當他祝告完畢以後,他蘊藏在心中的郁怒和悲傷都随着這青煙飛升去了天空,仿佛他的心意已經告知了他的父母先人,一時間,心中豁然開朗。

他起身到了昭和身邊,墨眸凝視着她,發自肺腑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昭和啓唇一笑:“倘若你真要謝我,那就陪我陪着阿吉一起去江南游玩吧!”

聶缙錯愕的問:“你當真?”

“自然是當真!我幾時騙過你?”此時馮立已除,而裕王還未成氣候絕不敢輕舉妄動,趁着這個機會,她正好可以帶阿吉出去走一走,否則她真怕他憋出病來。

何況,冬天即将過去,春暖花開之時她也想出去走走呢。

聶缙真心答道:“若是殿下想去,聶缙便陪着殿下去。”

昭和歡喜,出了祠堂,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下。

聶缙頓時尴尬了,臉紅道:“公主,這是在大庭廣衆!”

昭和彎起嘴角:“管他呢。”她問周圍侍女:“你們都看見什麽了?”

侍女們急忙心領神會的低下頭齊聲答道:“奴婢們什麽都沒看到。”

昭和雙手一攤:“你瞧!”

聶缙:……

晚間,秋容從宮中眼線處得到消息回來禀告了昭和。

“你是說從本宮離開皇帝,一直到他頒下聖旨這期間,只有藺貴妃一個在他的身邊?”昭和正在喝茶,聽得這個消息指尖用力的攥着茶杯的邊緣。

“對,宮裏頭的人的确如此說的,他們一直盯着呢。”

“豈有此理!”粉彩茶杯“砰”的一聲重重擱在了桌面上,“好一個藺貴妃!”

昭和倏然站起來,冷眉擰起:“說什麽同本宮合作,竟然敢在背後使絆子?

秋容問:“殿下,說來奇怪,你不過是想替聶家平反,那藺貴妃為何要阻攔?”

昭和冷哼一聲:“因為他們怕聶缙座大,故意打壓他。畢竟他是本宮的人,倘若本宮的勢力座大,他們藺家便會覺得受到威脅。”

秋容一驚:“殿下說藺家有野心?”

昭和冷飕飕瞟了她一眼:“野心大着呢。”

兩人正說着話,外頭便有人來傳信,說安陽侯前來拜訪。昭和自然記得她之前同藺辰的約定,她得到藺家和裕王的支持除掉馮立,事成之後邀請藺辰過來游覽那白梅園子。如今她的請帖還沒發出去,他倒是親自上門了。

“請侯爺進來!”她轉頭對春華說,“在梅園設宴招待侯爺!”

春華想要說些什麽,可瞧見昭和就要出去,只得閉了嘴沒有說出口。

藺辰在花廳等了片刻就看到昭和出來了,他擡眸望去,只見那女子穿了鵝黃色繡銀絲雲綢錦衣,外裹着一件淺粉色滾絨披風,雲髻高聳步搖低垂,端的是風姿綽約、高貴華美。

他瞧着她過來,不由得心頭一動,立即站了起來。

昭和唇角微揚,笑道:“侯爺既來看梅花的,本宮在園子裏設宴,特地招待侯爺。”

比起前兩次的待遇,這次可謂是天差地別,莫名的,身為身份尊貴的安陽侯,藺辰竟有那麽一絲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溫煦一笑,“長公主殿下客氣了。”

兩人相約同游,春華忙碌着去吩咐廚房準備菜肴,這時秋容拉着她:“诶,你怎的不提醒殿下?”

春華莫名其妙:“你說的何事?”

秋容跺腳:“聶缙在園子裏散心呀!”

春華一愣,踯躅道:“我方才的确是想說的,可是殿下忙着招待安陽侯,我沒說出口。”

“那怎麽辦?說不定撞個正着。”

春華嘆氣道:“聶缙雖然如今銷了奴籍,成了從四品的羽林衛中郎将,可地位到底比安陽侯差太多,他将來大概還是得位于侯爺之下,雖則公主寵愛他,但是他早晚要認清這個現實的。”

秋容蹙眉,道:“我還是先走一步去提醒一下聶缙吧,省的他遇着糟心呢。”說罷,腳底加快了步伐向着梅園去了。

春華瞧着她那焦慮的神色不由得一愣,秋容平日并不是如此焦躁,也未見她如此這般替人着想,今兒到底是怎麽了?

天氣漸漸的就要入春了,冰雪漸漸開始消融,夕陽西下,照在點點殘雪上,梅花瓣兒飄飄灑灑,随風飛舞。

因為梅期将過,梅香倒是分外濃了些,飄蕩在鼻端,讓人無酒自醉。

“公主府上的梅園果然不負盛名,藺辰此來當真不虛。”藺辰由衷贊道。

昭和一笑:“侯爺哪裏話?你是看過萬千風景的人,還在乎這一角梅花?”

藺辰立定了腳跟,笑着看她,俊美的臉龐露出迷人的微笑:“公主這是在贊我還是貶我呢?”

昭和眼波流轉,魅惑如妖,修眉微挑:“你認為呢?”

梅花如雨,飄落在他的肩頭,高大俊逸的男子低頭凝眸的看着她,雙眼眨都沒眨一下,就仿似入了定一般。

園中暖閣的二樓,軒窗開啓時,那少年震驚的看着這一幕,他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上一次秋千畔的那幅畫,緊接着,又是這幅梅中相視圖。

他的胸口起伏着,驀地“砰”的一聲将窗戶關上,背心靠在窗戶上,牙關咬的咯吱咯吱響。

他想起她曾經說的話,驸馬?她要招的到底是哪個驸馬?倘若她真的不想同自己成親,何必敷衍他?又何必想方設法的來騙自己?

他諷刺的看着這暖閣,這軟毯上還是上次他同她第一次纏綿之時的地方,昨日情景還在腦畔,她今日就同那人四目深情凝視,那麽,在她的心裏,他聶缙到底算什麽?

他心中心潮翻湧,驀地起身出了暖閣,曉得他們是走的哪條道,他特意避開了那條路,匆匆向外走去。

“聶缙——”秋容迎面過來拉住他:“你這是去哪兒?”

“回羽林衛!”他頭也不回甩開她的手道。

秋容急道:“待會公主要找你的!”

他沒有回答,腳步不停已經出了梅園。

看他這樣氣沖沖的,秋容心裏嘆了口氣,他一定是瞧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開了一個預收文,求收藏哦!

現代奇幻 【嗨!隔壁那個佛修】

唐淼淼自從搬了新家,再也沒有碰到那些“東西”,更振奮的是,隔壁搬來了一個大帥哥。作為多年單身狗兼倒黴蛋的唐淼淼異常興奮,那就是她的菜啊,這次一定要絕地反擊!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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