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鸾鳳

這段劇情在書裏好像提過一筆的，真是大意失荊州啊……我嘆息一聲，道：“現在情況如何了？”我依稀記得，甘氏小産後面還有展開。

“皇上趕去了吉婕妤宮中，皇後與純元夫人也在，”剪秋道，“吉婕妤醒過來了，知道小皇子沒了傷心欲絕，皇上皇後都甚是痛心。純元夫人也是痛心疾首，自責不已。”

情況和預料中差不太多，我點一點頭，吩咐竹息：“伺候哀家更衣。”

竹息貼心地尋來一件銀灰色暗紋褙子伺候我穿上了，又為我挽了個簡單的圓髻，用一支檀木釵子固定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吉婕妤的宮殿行去。

遠遠地就聽見吉婕妤帶着哭音的嚷嚷：“皇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純元夫人害死了！”

然後是宜修冷靜的聲音：“吉婕妤傷心壞了，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皇上，臣妾以為……”

她的話語在我踏入宮殿的一刻頓住，弓身行禮。玄淩與朱柔則果真都在，我道一聲“免禮”，問玄淩：“哀家大老遠就聽見吉婕妤的嚷嚷，這是怎麽回事？”

朱柔則滿臉自責：“太後娘娘，都是臣妾不好……”

“哀家問的是皇帝。”我打斷她的自我檢讨。

玄淩窘迫道：“母後，此事确實是柔則做錯了，”說着把事情經過簡單描述了一下，“可她也是無心之失……”

吉婕妤又開始嘤嘤哭起來，一旁的宜修微微撇過頭去，似乎是不忍再看。

此事的處理結果是，玄淩安撫了吉婕妤一番，賜下許多金銀珠寶，而純元夫人則被吩咐為吉婕妤的孩子抄錄經書，非诏不得外出，相當于軟性禁足。

經此一事，吉婕妤算是徹底失了寵。而朱柔則的後福，則還在後頭：吉婕妤小産後不過一個月，朱柔則便被太醫診斷出有孕兩個月。她自乾元二年入宮，四年來不曾有過身孕，如今驟然曝出喜事，玄淩自然欣喜萬分。

朱柔則就這麽複寵了。而前幾個月我對朱宜修說的話，這位皇後竟是堅決貫徹執行了下去，一個月裏玄淩總有五六天歇在她宮中。朱柔則查出有孕的同時，鳳儀宮那邊也曝出皇後有孕三個月的喜訊。

雙喜臨門竟還不夠，除夕家宴上，湯常在湯靜言亦診出有孕。玄淩對湯常在一直是淡淡的，偶爾才臨幸她一次，如今一朝有孕，她自己也很是惶恐的樣子。我當場下旨，晉她為湯美人。

乾元七年的春天就這麽悄然流逝，在夏蟬始鳴之時，玄淩晉了最得寵的華嫔為四品華容華。

楓葉轉紅之時，皇後與純元夫人相繼誕下女兒。皇後所生之女排行二帝姬，我賜她封號“鳳陽”，語出《詩經》：“鳳凰鳴矣，于彼高崗；梧桐生矣，于彼朝陽”。

朱柔則之女排行三帝姬，玄淩親自賜的封號“珍鸾”。我自己比對一二，覺得比起珍鸾，還是鳳陽這個封號大氣些。

華容華也笑道：“太後賜給二帝姬的封號，果真是大氣又好記。鳳陽鳳陽，一聽便與那些矯揉造作的名字不同。”

宜修微微一笑，我道：“若華容華如此喜歡哀家起的名字，你将來若是生了孩子，也盡管拿着紙筆上哀家這兒來。”

誰都不曾料到，後來此話竟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