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兩年+梳理③

我纏綿病榻這些日子，是宜修與欣妃、謙妃侍奉次數最多。宜修應該是知道榮容華之事的，怕我不好受，常帶了皇子帝姬來看我，寬慰我這老人家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過年前後，宜修有意讓我知道，予澤與茜葳彼此有情。我對此倒不甚驚訝，茜葳小小年紀就養在頤寧宮中，他二人也可稱得上是青梅竹馬，郎才女貌。

“昨日我問過八娘，那丫頭告訴哀家，她前兩年就喜歡上予澤了。可是予澤二十歲了，八娘才十四，”我皺眉道，“十四歲嫁作人婦，到底太早了些。”

宜修嘆道：“臣妾何嘗不知這個理？只是澤兒那孩子是個死心眼的，拿自己身子弱作筏子，說今生只娶一個便夠了，死活不肯納妾呢。”

“如此不是很好嗎，”我靜靜望着窗外的鵝毛大雪，“你與皇帝早就達成共識，澤兒日後不會繼承大統，是而也不用急着生兒育女。一生一世一雙人，是福氣呵。”

宜修怔怔：“一生一世一雙人麽？皇上當時也說要與純元夫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我不語，她沉默半晌，道：“不瞞母後，那年兒臣與純元夫人回朱府省親，兒臣看着茜葳，當真如看見了從前的自己一般。可如今看來，她比兒臣幸運多了。”

二月二龍擡頭，皇帝周玄淩下旨将朱八小姐茜葳賜與皇長子予澤為正妃，因着茜葳年齡尚小，便定在來年三月成親。予澤被周玄淩封為秦王，待茜葳嫁到王府，自然就是秦王妃。

自去年夏天我病重，周玄淩大概自覺虧心，也常來頤寧宮侍疾。我不欲與他撕破臉皮，卻實在不想給他好臉色看，因此對他只是淡淡的，徒有疏離的客氣。

經歡宜香一事，周玄淩也不愛與我說話了，連對視也不願，母子倆多數時間都只是沉默。

他雖狠，作為人子的良心還未湮滅，知道我身體不好，特意請了遠在涼州的真寧與陳舜一家四口到紫奧城來，等予澤茜葳成了婚再離開。

真寧這些年豐腴不少，見了我眼眶濕潤，直道母後您怎麽瘦成這樣了。多年未見，陳舜和他老婆一起發福了，他們的一雙兒女都已經長大，陳慧生今年十五歲，徹底長開了，很是靈動可愛；昔日的襁褓嬰兒陳盎也九歲了，眉宇間大有其父年輕時候的風範。

自此我便成日呆在頤寧宮，幫着茜葳備嫁，看着慧生陳盎嬉戲，與其他皇子帝姬說笑，甚少與後宮往來。

我的身子一日日好轉過來，宮裏的喜事也漸漸多起來。乾元二十三年元月，養在端儀夫人膝下的平寧帝姬鳳臺選婿。

平寧難得穿了一身桃紅色繡金的廣袖長裙，面紗下的臉蛋紅撲撲的，驚訝地抿着嘴兒叫我：“皇祖母，您怎麽來了。”

“你是乾元朝第一個出嫁的帝姬，皇祖母自然要來為你撐腰，”我慈祥笑着，掃視鳳臺下的青年才俊，“你好生瞧瞧，喜歡什麽樣的男兒郎？”

我不曾料到，平寧最後挑中的，竟是甘氏後人甘晏銘。

“景懷妃當年與吉順婕妤一同入宮，互相怎麽都看不順眼，”端儀夫人感慨道，“如今平寧相中了甘家後人，倒也真是奇了。”

“這甘晏銘之名哀家聽過，是個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十八歲便上了戰場，”我道，“平寧雖溫溫柔柔的，到底流着武将家的血呢。”

平寧出嫁的時間定在予澤成婚後的第二個月，她身穿大紅嫁衣向我叩首拜別的時候，那纖細的身影與當年苗絡初入宮時的身影重疊，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後宮就像是圍牆，永遠有新人進來，平寧遠嫁後沒多久，趁着炎炎夏日還沒有到來，新一屆的選秀開辦了。

附件三：成璧太後筆記

乾元二十三年五月二十七日記

後妃：【皇後】朱宜修

【一品：三夫人】

純元夫人朱柔則

端儀夫人齊月賓

淑夫人甄嬛

【二品：四妃】

敬妃馮若昭

欣妃呂盈風

謙妃安陵容

【三品：九婕妤】

悫婕妤湯靜言

佳婕妤尤靜姝

【四品：容華】

慶容華周珮

榮容華慕容世芍

【五品：嫔】

淳嫔方淳意

恭嫔徐燕宜

慧嫔楊夢笙

陸嫔陸雨薇

麗嫔何香韻（已瘋）

【六品：美人】

秦美人秦蕊

倪美人倪華音

【七品：常在】

劉常在劉令娴

汪常在汪軒媖

嚴常在嚴致琇

【八品：選侍】

趙選侍趙仙芸

金選侍金萍兒

汪選侍汪芷蘭

已殁妃嫔：

華憫夫人（慕容世蘭）

景懷妃（苗絡）

芳妃（夏芳菲）

吉順婕妤（甘紫妍）

莊容華（沈眉莊）

明容華（黎蓁）

祺容華（管文鴛）

恬容華（杜佩筠）

皇子帝姬：

-皇長子予澤，母皇後，乾元2年生

長帝姬平寧，母景懷妃，養母端儀夫人，乾元6年生

二帝姬鳳陽，母皇後，乾元7年生

三帝姬珍鸾，母純元夫人，乾元7年生

-皇二子予漓，母悫婕妤，乾元7年生

四帝姬淑和，母欣妃，乾元10年生

-皇三子予浩，母華憫夫人，養母端儀夫人，乾元10年生

五帝姬良玉，母端儀夫人，乾元11年生

-皇四子予洋，母芳妃，養母純元夫人，乾元13年生

-皇五子予潤，母莊容華，養母淑夫人，乾元13年生

六帝姬隆悅，母敬妃，乾元13年生

-皇六子予漫，早夭，母恬容華，乾元15年生

-皇七子予沁，母謙婕妤，乾元15年生

七帝姬靈犀，母淑夫人，乾元16年生

八帝姬齊敏，母佳容華，乾元17年生

九帝姬茹安，母祺容華，養母皇後，乾元19年生

-皇八子予沅，母慶容華，乾元19年生

-皇九子予沛，母恭嫔，乾元20年生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事比較多，更新不規律，謝謝大家留言評論。

接下來的側重點都會在小輩身上，娶的娶嫁的嫁，女主大概也撐不了多久了……吧。

至于什麽時候讓她game over，某杏還沒想好（逃）大家有什麽建議嗎？

劇透一下，這屆秀女裏的佼佼者是衛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