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apter32

一時氣氛歡脫，白欣欣下車後給林雪拍背，半開玩笑道：“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林雪仰頭，慘兮兮的看她：“真沒準兒。”

這一下可讓白欣欣慌了神，她看了一眼靠在車邊的顧延非，他也似笑非笑。

“不是吧你們......那麽重口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林雪撐着她手站起來，“行了別貧了，我要回去，這一身的味兒能把人憋死。”

說完她瞪了顧延非一眼，“你喝酒能不能适當點兒，我現在頭疼死了......”她瞪着瞪着沒端住，自顧自笑了起來，“媽呀好不習慣啊。”

顧延非笑笑，關了車窗鎖了車門，一行三人上樓。

摸到手機的時候顧延非才知道這會兒才剛過五點，兩人分別洗澡，林雪先霸占了浴缸，顧延非也沒意見。

他們自顧自的分頭行動，留白欣欣一人在客廳上控訴他們：不回答她問題；雙雙霸占浴室不讓她洗澡；最後一點最重要，他們倆都沒有感謝她！

洗澡當然是林雪先洗好，她出來後找了毛巾給白欣欣，換她去洗，最後，顧延非幾乎是和白欣欣一起出來的。

“你們吃什麽？”

“面！我要吃你煮的面，多給我磕一個雞蛋啊小雪。”

林雪望向顧延非，他歪着頭正用毛巾擦頭發，想了想說：“番茄雞蛋面。”

她頓了頓，這才發現她現在已經不能随便吃了，她不吃，為什麽還要伺候這兩個大爺？！！

十分鐘過後，兩人端着兩碗面惬意的吃着，林雪只能吃一片全麥面包加一個水煮蛋。

白欣欣邊吃邊嘆氣，沒一會兒就飽了，開始問天問大地，問完林雪問顧延非，顧延非慢條斯理的吃東西，幾乎不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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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嗯嗯啊啊的答着，從扭了腳靈魂互換到昨天再換回來的事兒幾乎跟她說了個七七八八，但什麽“負距離”之類的事情她沒說，倒不是不好意思，就是怕白欣欣聽了之後瞎想，瞎想了之後又會問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顧延非吃完東西之後徑自收了碗筷去洗碗，輕車熟路，顯得像個主人。白欣欣湊過來說：“沒想到啊你，挺會教育。”

林雪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就是表情有點凝重，片刻她才開口：“白白，你也這麽覺得，是吧？”

“我覺得什麽？”

林雪怒其不争，說話永遠得跟她說得明明白白，她繼續把心裏的想法往外刨：“就是......我們之間發生了這種事兒，要是最後沒發生點什麽，那還挺不像話的對吧？”

白欣欣嘴巴微張，看了她一會兒，“不會吧你，真這麽重口啊？他跟你身上待了倆月，意思是你看着你自己......就喜歡上了？變态、真變态！”

這話她是湊到林雪耳邊壓低了聲音說的，但喜歡這兩個字異常清晰，林雪一激靈，表情誇張的擺手，“說什麽呢？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為什麽就我跟他換了，你不覺得奇怪麽？”

白欣欣笑，“也是，按理說也該跟路青陽換，畢竟......”

一聽到路青陽這三個字，林雪情緒又有點低落了，白欣欣難得機靈，看氣氛不太對，适時閉嘴了。

林雪自己被自己難住了，她皺着臉悄聲說：“白白，其實我可能不喜歡他了。”

白欣欣倒是不覺得意外，“我也覺得，不是有句歌詞麽，怎麽說的來着......哦對，‘從來未得到，總是最登對’，你有時候挺倔的，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繞進死胡同了，你得不到，所以永遠在騷動，他被偏愛，所以有恃無恐，還對你愛理不理的，你還就覺得自己非他不可了，其實我早就想勸你看看別處了。”

林雪被她逗樂，笑着回頭看了一眼，顧延非洗好碗了，拿着抹布慢吞吞在擦着櫥櫃上的水。林雪轉頭跟白欣欣說：“我覺得是有點累，或者說有點厭煩這種狀态了，我敢肯定，路青陽一定知道我的意思，他這樣不主動不拒絕的态度，要麽就是不忍心，要麽就是拿我當備胎，反正兩種情況都挺讓我難堪的，我想通了，不要了。”

她手一招，生出些江湖豪氣來，白欣欣覺得好笑，“唉這就對了，等會兒，你看你看......”她悄悄伸手指着顧延非，他正把手帕展開，鋪在櫥櫃邊上，這是被林雪教育了無數次之後養成的習慣，林雪看他表情，早就不耐煩了。

“你之前倆月就是這氣質，就是這二五八萬的氣質！幹什麽都跟被別人逼着似的，那表情怎麽說呢.......眉頭微微皺着、嘴唇輕抿，看看看！”

顧延非抿了抿唇，這才擡頭朝這邊走來。

倆姑娘看着自己笑，他被盯得有點不自然，眉頭微微蹙起，“怎麽了？”

“哈哈哈你看！”

林雪也憋不住笑了，這麽一想，之前兩個月她好像替他創造了表情最為豐富的記錄。

像是受了他們感染，他自己也勾唇笑了一下，但是，好像挺勉強的......

他這一笑，一時四下無聲。過了一會兒，白欣欣才開口問，“那意思是你們倆同居了兩個多月啊？”

顧延非斜眼看她一眼，“......”

“我是說......你們住一塊兒嗎？”

他眉毛一挑，“對啊，有問題麽？”

林雪笑笑，也跟着起哄：“對啊，你有什麽問題？”

“我其實是想問顧醫生，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她說着說着幾乎沒音兒了，她其實還是有點怕他。

之前的倆月，“林雪”變得說不得罵不得的，現在忽然知道那其實是他，特別是他現在正面對面直直看着她，那神情加上這五官讓她心裏有點兒發毛，怎麽都覺得有點怕。但看了一眼林雪之後她又覺得沒什麽了，這才是自家藝人，看她臉色就夠了，別人的臉色，她還看不着呢！

這麽一想，她生出了些底氣來，咳了兩聲說：“昨天我接了個電話，一個女的打的，叫趙......趙......”

到了嘴邊的名字卻忽然想不起來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給她的回應都是沉默，過了一會兒，顧延非撈起手機，丢下句“我打個電話”就習慣性的進了主卧。

白欣欣走後，顧延非還沒走，并且他好像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坐在沙發上，那姿勢看起來很舒服，一手拿着手機劃拉着，也不說話，還是那副要死不死的表情。

“怎麽樣啊？溝通得不順利啊？”

“嗯。”

林雪：“......”

林雪眼珠子轉了轉，“那她說了什麽？”

他手頓住，偏頭想了想，“也沒說什麽。”

“唉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麽麽？咱們現在換回來了。”

時間好像倒退到她把腳扭了的那天，他要死不活，她呢，拿他沒辦法。

顧延非把手機擱到茶幾上，“恭喜你啊，明天你不用替我上班兒了。”他說到一半兒的時候起身看了眼廁所的方向，林雪看出來他一直耐着性子沒邁腿，還真難為你了......

這天兒沒法聊！沒法兒聊！

林雪看着走出去沒幾步的顧延非，不打算掙紮了，對着他的背喊道：“我睡一會兒，白白打電話的時候你叫我啊，別自己睡着了。”

他答應得快，然而最後還是大作的鈴聲把林雪叫醒的，出去的時候林雪還沒顧得上怪他不喊她，自己就樂開了。

顧延非躺在沙發上，右腿曲着，左腿撂到沙發外面，林雪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只是女人的身體換成了男人。

這沙發被他一睡顯得小了很多，不知道是被鈴聲吵的還是被從窗戶透進來的日光晃的，他将醒的時候是皺着眉的，嘴唇有點幹，還有點泛白。

林雪有點恍惚，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從沒看過他的睡顏。

“And I’m thinking two——”顧延非眼珠轉了轉，眼睛馬上就能掀開一條縫，林雪慌忙移開視線，鈴聲剛好響到這句，她接起，生生切斷了那句歌詞。

“And I’m thinking two,Is better than one.”

“而我正在想，兩個人會不會好過一個人。”

白欣欣确認了地點，讓林雪換好衣服，準備去趕今天的行程，她闊別了兩個多月的行程。顧延非伸手胡亂搓了搓臉，眼睛還困得睜不開，他啞着聲音問：“得去了？”

林雪說：“你不是答應叫我的麽？”

他起身拿杯子接了一杯水，“不好意思，我有點兒困，睡着了。”

他臉上沒半點“不好意思”的情緒，她也不計較，笑笑說：“我本來也沒指望你能叫我。”說罷轉身進屋，一打開衣櫃才發現，她又進了次卧，剛剛好像也是在這兒睡的，床上的被子還是胡亂掀開的狀态。

她把被子拉好鋪平，開門出來，對正喝水的顧延非吼了一句：“以後別瞎進我卧室。”

顧延非一頭霧水，想了想說：“你是不是大姨媽提前了？”

回應他的是卧室門砸上的聲音。

林雪出來的時候，顧延非掂着手上的鑰匙看她，“去哪兒？我送你吧。”他的視線從上到下把她掃了個遍，最後停到嘴唇上。

她梳妝臺上一堆口紅，他認不出是哪一只。

“不用，白白來接我了，唉你看着我幹嘛啊？”

口紅顏色是水紅，說話時随着她的嘴唇一開一合，襯得牙齒更白。

“沒。”他移開視線，伸手提上包說：“一起下去吧。”

林雪愣住，也是，都換回來了，他再留在這兒倒顯得不像話。

“那......你的衣服......”

“能先擱你這兒麽？我現在沒法兒弄回去。”

你其實全撂在後座上也能帶回去的，要麽跟我要個包，裝好了再拎走，反正你也不着急。你要真想拿回去，我能給你數出一千種方法來。

林雪在心裏腹诽，但始終沒開口說。

她又不傻，還就怕他收得一幹二淨拍拍屁股走人了，他把東西留在這兒，一來二去，說不定最後直接不用收了。

林雪對着電梯笑得詭異，顧延非看了她幾眼，女人可能天生會穿衣服，她好像也沒刻意打扮，但好像就是挺不一樣的，反正跟他替她穿衣服那會兒不一樣。顧延非盯了會兒，發現她媽讓她戴那個銀銅圈兒被她摘了，換上了一條手鏈，亮閃閃的。

電梯“叮”的一聲，林雪戴上帽子口罩，邊準備撐傘邊朝顧延非擺手，“拜拜了，白白在外頭等我。”

她踩着一雙細跟尖頭高跟，肩背挺直，整個人都是向上的，鞋跟敲地帶出富有節奏的“嗒嗒”聲，不回頭的走，不一會兒就出了停車場。

顧延非收回視線，打開車門上車，一坐進去那滿車的味兒就把他拉到了另一個世界，他皺眉，準備先去洗車。